第032章－金羽書（1）

　　藍雨雪竟然與南宮冽並肩而行！

　　這就算了，瞧他們倆的打扮，定是方才一同出門幽會去了！

　　但她眼下顧不及這些，當務之急是要讓凌御天和凝嫣交出神器，如此重要之物，可不能落在他們二人手裡！

　　站在藍雨雪身後的南宮冽將藍冰的想法盡收眼底。

　　他知道，四宗多年前便有口頭約定：如若神器現世，將交由洋心宗保管、其它三宗護法，當年藍冰便是會議的其中一員。可他一直想不明白，交出神器是遲早的事，本就不必強求，為何還要急於這一時呢？還是——

　　凌御天和凝嫣對她來說有威脅？！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藍冰趁眾人還未回過神，又是一揮袖，從袖中飛了好幾根細小的銀針出去。

　　可銀針尚未飛到他們兩人前面，卻聽見了一聲悶響。

　　「唔！！！」

　　「南宮冽！」

　　「宗主！」

　　他們這一喊，藍冰才發現，剛剛飛出的銀針竟然全數沒入南宮冽體內！

　　藍雨雪和墨林見狀，馬上一個箭步飛奔到南宮冽面前。墨林緩緩扶起他的身子，片刻後，他倏地驚呼出聲：「針上淬了毒！」

　　只見南宮冽的外袍上沾染了一片片的冰霜，朱唇漸漸發紫，手腳也發冷起來！

　　這不是中了毒的癥狀是什麼！

　　路晉見狀後，怒道：「冽兒！你沒事插什麼手？！」

　　「哼！」

　　聞言，路晉循聲望去，咬牙切齒道：「凌宗主這是何意？！」

　　凌御天道：「二位前輩莫不是忘了，南宮宗主和藍宗主是何身份？這件事，他們怎麼就不能插手了？」

　　這一提點，倒是點醒了在場所有的人。南宮冽是邪神、藍雨雪是花神，神器的歸屬權到底得由他們二人決定。

　　「那又如何？」藍冰反駁道：「他們的神格尚未被喚醒，歸屬權仍在孤手上！」

　　「您想違背誓約嗎？！」

　　「那又如何？！」

　　「夠了——！！！」

　　這一吼，正在爭吵的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而蹲在一旁的南宮冽聽見聲音，也急忙拉住她的手，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掌心傳來冰冷的溫度雖令她鎮定了不少，可理智線仍緊緊勒著她。藍雨雪縱然不喜花神的身份，但上天偏選中了她，她也只能默然接受。而神器的歸屬事關蒼生，若一不小心落入有心之人手中更是麻煩。

　　藍雨雪眼下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好道：「此事凌宗主說得有理，決定權確實在藍某與南宮宗主身上。不過私以為，此事還是靜觀其變，各位不要摻合過多比較好。」

　　「妳糊塗了嗎？！這是神器，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給一個外人保管！！！」

　　對於藍雨雪今日種種出格的行為，藍冰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她是多麼在意洋心的利益、多麼在意洋心的安危，藍雨雪倒好，事事與她作對，究竟有沒有把洋心當一回事？！

　　藍雨雪也明白，作為一宗之主，當以自己的宗門利益為先，但蒼生——終究大於私利！

　　倏地，「咚」地一聲，藍雨雪雙膝重重跪地，竟行了一個大禮，她道：「弟子回宗後，定會向各位長老們請罪！」

　　語畢，她轉身將中毒的南宮冽扶了起來，再次向藍冰道辭後，將南宮冽帶回了房間。

　　／

　　鬧劇告一段落，所有人皆回了各自的居所休息，唯獨二樓客房——

　　藍雨雪幫南宮冽把毒逼出來後，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當她推開房門，便看見藍冰坐在圓桌前喝茶，藍冰則是站在一旁一聲也不吭，氣氛可謂相當詭異。藍雨雪清楚，藍冰這次來是要興師問罪了。

　　她將門關上後，走到了藍冰身旁，微微欠了身，平靜地道：「長老。」

　　「妳也配喚老身『長老』？我們洋心宗可沒有妳這樣忘本的弟子，也沒有像妳這般不將宗門放在心上的宗主！」

　　此話一出，當即嚇到了兩位弟子。沒想到，神器這件事會引起藍冰這麼大的情緒。

　　但，多說無益，藍雨雪自知此事是自己錯在先，辯駁無用。所以，方才藍冰話音落下的同時，藍雨雪又「咚」一聲、跪在地上。

　　一旁，藍珀見她又跪了下去，趕緊上前欲將她扶起。不料，卻被她甩開了手。

　　桌前，藍冰注意到二人的互動，冰冷的臉色竟緩了幾分，而剛剛連正眼都不給的目光，也終於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人兒。

　　盯了片刻之後，藍冰放下手中茶杯，俯身湊到藍雨雪面前。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使二人的目光對視，並且語帶試探地問道：「早些時候，妳說回宗門後會向老身請罪，什麼樣的懲罰都能做到？」

　　「是！無論何種！」

　　鏗鏘的語氣，堅定的眼神，竟令藍冰看了有些愣神……不過，卻正合她意。

　　藍冰唇角微揚、表情戲謔，但話語中沒有任何起伏地繼續道：「若老身讓妳殺了這所有參賽者，包括凌御天、凝嫣、對洋心有威脅的人，甚至是南宮冽和藍珀，妳也做得到？」

　　聞言，藍珀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藍冰，更轉向藍雨雪，想在她面部表情中得到一個答案。

　　想當然，藍雨雪不可能會答應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作為自己的懲處。要懲罰也要有個度！為了神器、為了宗門的榮耀，根本不必走到這一步！

　　這下，她有些後悔為何要說出「無論何種」這句話了。

　　藍雨雪選擇沉默不語，不過目光倒是沒離開過藍冰一分，眼中反而——多了一絲的危險。

　　面前，藍冰得知藍雨雪的答案後，又恢復至毫無波瀾的表情，看來，要讓她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營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罷了。」藍冰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可還是有些不甘願地站起身、走到門邊，又頗為無奈地揮手道：「剛剛那些話妳不必放在心上，只要妳知錯便好。不打擾妳們了，好好養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比賽吧。」

　　說完，不等二人開口，便頭也不回、徑直走了出去。

　　藍珀見狀，匆匆和藍雨雪告了辭之後，拔腿追了上去。

　　待她們二人走遠後，藍雨雪才慢慢提裙起身。

　　要她別將方才那些話放在心上根本不可能！藍雨雪清楚，自家長老一向是言出必行之人，剛剛她沒答應藍冰的要求，那麽她終有一日會親手做到！

　　／

　　此時，也有一處地方也是燈火通明——

　　皇宮，紫宸殿。

　　「這麼晚讓朕來紫宸殿議事……宗主大人，妳也太不近人情了！朕還睏著呢！」

　　凌云只穿著一件單薄的亮黃中衣，肩上草草地披上常服便來了，他睡眼惺忪地邊抱怨邊走到他的寶座那兒落座。

　　不難看出，自從前一天宮宴會客結束後，凌云的面容變得憔悴不堪。想來，是被南宮冽和凌御天來勢洶洶的模樣嚇得不輕，心中仍有餘悸。

　　不過，伏月宗宗主可沒管這麼多，她開門見山問：「陛下想知道什麼消息？」

　　聞言，凌云捧腹哈哈大笑，道：「明明是妳叫我來的，怎麼反倒問我想聽什麼了？」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喔？」伏月宗宗主這句話，直接挑起了凌云的好奇心，「無償的問題？」

　　伏月宗作為長期遊走於四宗之間的存在，消息自然比皇室掌握得多。況且，伏月宗也有助於壯大皇室勢力，雙方走近一些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