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仇恨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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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20
  見到多拉共神聖國的教皇、四聖之一,加上至少八萬名龍人,不到五分鐘被全部解決。兔子尾日和立刻決定逃離戰場。

  邱郭幸的出現完全在她意料之外,沒想到紅光能將她從海底神殿、從詛咒中拯救出來。

  原本是想等她對戰教皇後,體力與精力被削弱再出手的,但沒想到她在脫離詛咒後反而更強。憑自己現在製造的魔法道具,絕對贏不了她。

  既然如此,只能選擇逃跑。

  兔子尾日和並不覺得逃跑可恥,只要逃跑,等待時機變強,總能有復仇的一天。現在傻傻送死才是敗者會做的事。

  但很快地,她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一道黑白光輝從天而降,將她釘在原地,雙腳無法動彈。

  「唔!!!」她轉身拔刀,刀刃揮出層層血浪。

  同時間,身上的鎧甲綻放濃烈鮮紅之光,彷彿匯聚世界上所有生命的鮮血。

  「附裝.滔天血兔!」

  原本的血兔戰甲融入骨肉裡,兔子尾日和的身體化成血水,一部分脫離黑白光輝的束縛逃脫而出。絕大部分成為血色巨浪拔地而起,撞向邱郭幸。

  兔子尾日和為了戰爭所開發出的魔法道具功能「附裝」,將魔法道具與自身融合,最大化提升自身實力。

  這是兔子尾日和目前所能使出的最強招式,捨棄身體絕大部分力量化為巨浪攻擊。讓自身的一小部分意識脫離逃跑。事後只要花費一年時間,好好休息就能恢復完整肉身。

  面對血海巨浪的邱郭幸,雙眼沒有任何恐懼色彩,黑白光輝於刀刃綻放。

  生死靈光.斬。

  邱郭幸揮刀一斬,黑白光輝分開血海,將巨浪斬成水花四散。

  「永別了。」邱郭幸提刀瞄準逃跑的那一小搓血水。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戰場的廢墟後竄出,手中軍配團扇亮起光芒。

  「附裝.九字九尾戰狐!」

  扇子化為流光鑽入身驅,狐直道滿全身肌肉鼓起,開始巨大化,白狩衣化為碎片。

  一身毛髮變形成刀刃,尾巴變成九條,以螺旋姿態撞向邱郭幸。

  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刻,這個能誓死守護主人的時刻。

  他曾是殺手,渴望強大的他,卻因為魔法實力再難進步,到了中年仍是殺手組織的低級殺手。

  某日他奉命襲擊兔子尾日和時,被打倒在地。兔子尾日和看出他眼中的鬥志,賜予他跟隨自己,用魔法道具提升力量的機會。

  他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不停努力,不停奮鬥爬上副手的位置。就算任務失敗遭遇兔子尾日和凌虐,他也毫不在乎,願意拚死為她奮鬥。

  是她幫助他,賜予他變強的機會。所以,他甘願追隨她。

  就算,要為了她而死。

  鮮血自巨大化的九尾狐全身炸出,九條尾巴被邱郭幸一刀斬斷。

  「『他』,值得你付出生命?」

  當邱郭幸再揮一刀徹底了結狐直道滿時,她盯著倒地的狐狸獸人,那漸漸闔起的雙眼。

  狐直道滿已經看不清楚眼前,但他仍扯起嘴角一笑。

  簡短兩個字,在他與邱郭幸之間回響。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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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兔子尾日和——也就是兔子尾伸之記憶深處的,是他被欺侮的模樣。

  「哈!沒父沒母的孤兒!」

  「班上的吊車尾!」

  「最弱的廢物!」

  拳打腳踢、言語辱罵、惡作劇嘲弄,這些話從他小時候唸書開始就沒停過。

  萬獸帝國很早就有實施三年的基礎學校教育,讓孩子具備在社會上生存,包含魔法在內的基礎知識。但兔子尾伸之當時很厭惡去上學。

  他天生體格又瘦又小,個性較為內向。某次只是不小心打翻班上同學的飲料,就被成為集體針對的霸凌對象。

  不是沒有求助過老師幫忙,但老師總是看他是孤兒不會有家長來學校抗議,就只是對霸凌者叮嚀幾句完事。

  於是霸凌在那三年間從未停過。

  三年後在一次偶然間,兔子尾伸之從舊地攤買到一部傳承。當時商人說那只是個破爛,沒想到兔子尾伸之在成功獲得傳承後,發現這是一部強大的傳承。

  魔法「血吞童子」。所有招式,都和吞噬魔法師的肉體與力量有關,能將被吞噬者化為自身血肉,透過血肉施展各種攻擊、防禦、強化招式。

  「有了這個,吾就能變強到不會被欺負!」

  於是他開始發瘋的修練。

  當他在展開魔法師的修練冒險途中,遇到曾經欺負他的霸凌者們,使用魔法將他們吞噬殆盡。

  「救命!饒了我吧拜託你!」

  「以前是我們不對,拜託你不要殺我!!!」

  兔子尾伸之看著他們的眼神冰冷無波。

  魔法造出的血浪沒有停止席捲,將他們全部捲入自己身體內。

  「吾,不再是廢物了。」

  吞噬曾經的霸凌者,讓他身心愉悅,心中彷彿有什麼受到解放。

  「吾,還不夠強。只要遇到更強的人,被欺負的就是吾。」

  同時,心中也有不安在滋長。

   「只要吾不斷變強,直到成為世界最強,就不會再被人欺侮。」這是始終支撐兔子尾伸之變強的一句話。

  這句話很直白,沒有蘊含什麼艱深的大道理。卻也最真切實際。
 
  兔子尾伸之不停修練、吞噬他人、變強,修練、吞噬他人、變強,修練、吞噬他人、變強。他的人生一直維持這樣的循環,讓他超越魔法師的極限,踏入極境。

  直到遇上沙華.希茲克利夫,也就是邱郭幸。

  她的強大難以撼動。令兔子尾伸之感到恐懼。

  「有人比吾更強,吾要超越!」

  兔子尾伸之想擊敗邱郭幸,成為世界最強,踏入傳說中強到連神也能滅殺的「神滅境」。

  但最後,他失敗了。

  雖然使用魔法道具「生羅苦咒」沒讓邱郭幸好過,但他也不好過。

  吞噬掉兔子尾日和,取代她的靈魂後。兔子尾伸之因為她那「先天魔法堵塞症」的體質無法使用魔法。

  無法使用魔法,意味著很難成為世界最強。

  「最強,吾要成為最強。」

  直到發現兔子尾日和的身體具備發明魔法道具的天賦,他才看見一線希望。

  發瘋似地開發魔法道具,建立株式會社,滲透國家政治體系,控制住萬獸帝國皇帝。一切都為了朝最強邁進。

  他透過儀器偵測到從天而降過的紅光,從中發現紅光的轉移能力。

  只要掌握紅光,就能將世上任何事物轉移到深海,甚至難以生存的地方,瞬間滅殺。

  這樣,豈不就是世界最強。

  然而邱爾等人,甚至後來回歸的邱郭幸。讓他的算盤全亂了套。

  距離成為世界最強,更為遙遠了。

  「給吾等著!吾一定會成為最強!」

  化作血水的兔子尾日和瘋狂移動,穿過戰場的屍骸,穿過殘破的屋瓦。內心對於成為世界最強的執著,支撐著她逃亡。

  直到一顆火球落到她身上。

  「唔啊啊啊啊!!!」

  熱浪在身上翻湧,血水沸騰,神經彷彿被一絲絲撕裂。

  「是、是誰!?竟敢這樣對吾啊啊啊啊!!!」

  兔子尾日和奮力掙扎,但無論她怎麼做,火焰就是無法熄滅,威勢反而更為猛烈。

  「沒用的,那是我開發出的魔法道具『淨火』,專門對付操控鮮血的魔法。」

  兔子尾太郎從一片充滿坑洞的牆後走出,手拿著一根火把。

  兔子尾日和能感受到這火把上的火,就是此時自己身上的火。

  「你、你難道……」

  「對,我是來報仇的。」兔子尾太郎看著眼前燒起來的血水,神色平靜。

  這早已不是他的姊姊,無論靈魂,還是身體。

  「吾、吾不會死!吾要成為最強!!!」

  「你知道,你為什麼輸嗎?」

  「吾要成為最強啊啊啊啊!!!」

  「你獨自的瘋狂,你獨自的執著,讓你走上末路。你不像邱爾他們,和人互相信任,彷彿家人般一起陪伴奮鬥前進。你毫不在乎身邊的人,想必連狐直道滿為你犧牲,你都沒放在心上。」

  兔子尾太郎說的沒錯,對於兔子尾伸之來說,部下只不過是讓他成為最強之路上的道具罷了。

  「最強、最強,吾要……」

  「你看,就連現在,我這些直切你內心本質的話,你也沒在聽,沒放在心上。」

  兔子尾太郎將火把指向燃燒的血水。

  「你從沒在乎身邊的人,所以你輸了。」

  火把的火焰化為火球,為燒起來的血水添加更大的火勢。

  「最強、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兔子尾日和的悲鳴,在燃燒的血之間,持續綻放。

  直到火焰熄滅,地上已不見任何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