Ⅶ.如詩.ENDOHTHER INCOMP'ASABER:炎中的凈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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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18
當初的我用了最傷害人的話語,來傷害了自己最好的友人。
明明只是想讓他醒悟,卻成了就此決裂的悲劇…都怪我太過的自以為是,總讓許多事情就這樣再無聊幾地帶著遺憾結束…
這就是我最遺憾的事…也是為什麼再次奠定了我不願意再結交更多的人,來作自己的人生色彩。
那一刻,我的人生再也沒有了顏色…失去了太多最後選擇逃避的我是那麼的愚蠢又「無知」…把其人託付給我的情感和期望,踐踏於腳下的我,如今只為了彌補而活下去。
「別擺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態度給我說教!..如果我真是你最好的朋友的話..就請你用你最真實的態度來對待我!..別前面一套後背一套的!噁心死了!」
我也不想如此…當時的我也不想對信田說得那麼過分,過分言重的話語太多,剩下的只有最殘忍、最摸不去的傷害…
「我..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啊!..絕對不是什麼說說這麼簡單而已!..而且這就是我最真實的樣子啊!..難道川奇你不知道么?...」
的確,信田他一直都把我當作最好的朋友,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選擇隱瞞我?不信任於我,讓我陪伴他解決問題?
當時的我一心只有對信田的不信任感到疑惑和噁心…最好的朋友?不是說說這麼簡單而已?最真實的樣子?為什麼到了這種時候還要對我撒謊?不是說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不願意說出口啊!?
說啊!說自己很痛苦!不知所措啊!明明我就站在你眼前!為什麼卻無視了我的情感啊!?
「呵..是嗎?原來如此..真是可笑啊!?我既然連你所謂的「最真實的樣子」都不知道呢!看來被蒙在鼓裡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啊...」
我不理解地再加以撻伐,當時的我認為的「只要將信田逼至風口浪尖的絕境就會讓他主動伸出手,向我尋求幫助」。
一定會沒事的…這樣幼稚的想法,卻萬萬不符合這殘酷的現實…
導向最後的結局只有「不願意讓自己的最好朋友陪同自己落入深淵」這樣濫好人當慣的善良的信田,更加為難和繼續逃避不願意回答,以及更加堅定想保護朋友的立場而難以開口的隱瞞…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的..川奇,你聽我解釋...」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我不需要為了聽你這些謊言而繼續撒下更多的謊言來讓我高興!..我可高興不起來!!開心?你很虛假!我最討厭你這種人!噁心極了!無論是你的所做所為還是你所說的一切!」
我對一個想保護自己的友人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太過份了…但一切都太遲了…話即說出了口,就再也收不回…從始至終我討厭的都不是信田…而是明明知曉真相卻想要獨自面對的信田…
這一切都要從那之前發生的事說起…
某天的夜晚,我為了還給信田一些東西和信田約定好了在她母親的食鋪後巷會面…
但正是在這樣的契機下,我驚見了最不應該被發現的真相…不知是何時被七罪妖鬼.貪婪之座.阿法魯斯.馬杜莰德佔據身軀並偽裝成其身份的「信田母親」在後巷啃噬路人的景象…
而最讓我震驚的是身為有能力出手相助的 ———信田…居然就這樣躲在一旁不斷地掩聲抽泣和崩潰的望著卻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信…田?」
「 嘎啦——— 」
那一刻,我站在另一處看著後巷里「假冒的信田母親」在殘忍地啃噬著人、信田躲在一旁偷偷抽泣的樣子與畫面,這一切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我不禁感到錯亂和不解…究竟…是什麼讓信田這個貫穿「正義」的人,袒護和縱容起了邪惡…
但卻也不忘了思考,如果換成是我…我會不會也和信田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會的對吧?剛島.川奇…畢竟我連母親的什麼都沒有…何來這樣的情感和煩惱?對吧?要是信田再也不是個能貫穿或代表「正義」的存在,那就由我來代替那個位置吧?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履行所謂的 ——— 正義。
於是就此我們註定走向不同的道路;當時的我認為,信田被許多無用的情感束縛,這樣是做不了任何事的…而我,打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任何值得去留念的事,自然也不會有任何情感的束縛…
但如今看來,當時的我過於不成熟,即使沒有任何情感的束縛,還是搞得一塌糊涂,也是我自作多情了…並不是因為不曾有過任何情感或值得留念的事情,就會成功…而是…
「話說川奇的持劍的理由是什麼呢?」
「信田的母親」那一句宛如惡魔的話語,頓時讓我停下了所有動作。我的心中想要立刻拔出劍刃戰鬥…但卻又會猶豫要是這麼做信田會不會恨我?
於是我的內心經過一番針扎后,按耐住了自己的情緒,什麼也沒有回答…小聲而不舒服地說了句…
「...我吃飽了,謝謝款待。」
——— 就離開了。
現在的我偶爾會在思考,要是當時拔出了劍刃會不會就是另一種結局?會不會就此拯救信田?會不會比如今更好?…
但一切都太遲了,我低著失落即猙獰的表情,再次確認到了自己的答案。
「那傢伙…是惡魔…」
我能感受到,而且不僅能感受到…聽見了「它」說出口的那句在「馬可獵斯」絕對不會有人問起的話后,我更加確信了「它」不再是信田的母親…
只是為什麼?明明連我都能夠這麼強烈的感受到…信田卻能這樣視而不見?想到這裡我不禁對自己的無能、信田的抉擇還有「信田母親」的偽裝,感到無比反胃想吐…
「根本什麼..都沒改變嘛...這樣的自己和他們一樣..噁心至極。」
站在小巷中的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乾嘔完后,狠狠一拳灌在脆弱的鏡子上…此時此刻,閃爍著無數個我的散落鏡片讓我看見了許多事情…
或許要是在那一刻…我了解自己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的結局無論是當初還是未來…都不會至於如此…另一個我是這麼告訴我的…
當時的我要是有能力的話…就不會那樣了吧?
……
「你是這麼想的對吧?川奇…」
留下一臉茫然轉身準備離開的信田露出了一副詭異又邪魅的表情,然後用那彷彿看穿了一切的言語低語道。
「果然和另一個你簡直一模一樣呢…這一切渴求…永遠不會變…但我要讓你知道…即使你有了力量有些事情註定要發生就一定會發生…就算是力量也難以逃避…」
就在下一瞬間,川奇的突襲使信田宛如像一個先知者一樣,猜透或者說看透了川奇的一切心思,亮起了手準備彈出一聲響指,但在那之前作為曾經的友人,信田無奈又確切的說了那樣一句話…
「川奇啊…你還是像以往一樣衝動呢…」
畢竟信田他是曾經最了解川奇的友人嘛…
一聲響指之下,船側的海面瞬間聳起了一道高高的鋒利海刀,以極快的速度「唰」的一聲,往兩人站的這艘船的中心點,也是川奇與信田各自不同的兩端之間…
「噹!!———」
就這樣,巨大的海刃擋下了川奇的拔劍突襲也將巨大無比的船隻瞬間切成了兩半…
船上的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船就已經因為被恐怖的海刃切成了兩半,而且快速分離並各別沉沒。
「!?———」
好在川奇反應過人,直接退開,並抓緊莉雅跳向了尚未沉沒的其中一段船末上。
明明都這種時候了,川奇卻還是一心專註在尋找信田的蹤影上,完全沒有顧慮過周圍一切所發生的事,這樣的川奇很奇怪…究竟對方是誰能讓平時冷靜的川奇喪失理智?
望著突然被切成兩段的巨大船隻,還有不斷掙扎於拚命攀爬載船上的無辜之人們,莉雅一下子理解不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川、川、川奇!…怎、怎麼回事!?」
「……」
只知道川奇好像對這些無辜的生命完全不管不顧地激動上頭,專註於與信田的戰鬥之中…
明明剛剛的一切都還好好,為什麼發生得那麼突然!?
過於龐大的信息量,一下湧入了莉雅的腦海中,讓莉雅難以接受…一個是當時自己偶然遇到的陌生人、一個是川奇,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但是看著眼下的悲慘景象,無辜的生命們不斷地想往上爬苟住生命,還有川奇眼中的的確確的怒火中燒…
莉雅越來越混亂,但又不得不做出抉擇。
「川奇!拜託!告訴我!…川奇!」
莉雅不斷拉扯著川奇,想得到他的回應…不過川奇似乎過於深陷於自己的憤怒之中,完全沒作任何回應,既然是這樣的話!…
就在莉雅準備自己使用魔法救助那些可憐的無辜生命時…從對立的另一段船頭上傳來了信田對川奇喊話的聲音 ———
「來吧!讓我見證,這段時間裡你所自豪的劍術究竟到什麼階段了!———」
突然,信田從對面的船頭上躍了過來,一擊狠狠地敲響了戰火!
「噹!!———」
使得原本在蓄力魔法的莉雅被震波搞得差點也落入水中,好在川奇一只手緊抓著莉雅、一只手在與信田對抗。
這一幕就像是三人同樣站在一個船末上;被緊抓著手的莉雅只有腳是踩在船末上的,其餘的整個上半身都是懸空的狀態,以及川奇一只手用力地抓住了差點落水的莉雅,在與衝上來想要近身戰鬥的信田僵持著…
「哈…哈…哈…」
看著身下足足有十多米距離的海面,莉雅喘著大氣…想著要是剛剛川奇沒抓穩自己究竟會發生什麼…自己絕對不要因為不會游泳而溺死!…
但另一件讓莉雅更加難以接受的是…這兩個人居然因為戰鬥而無視其他人的生命,只投入於自己的戰鬥就完全不在乎牽連到他人的兩個傢伙!這讓莉雅很火大!…
於是莉雅立即轉變思維,想到向信田拋出一顆巨大的魔法火球就或許能暫時拖延他倆的戰鬥,從而拯救其他人…
而且自己也和信田他靠得那麼近,應該很容易就會擊中!
抱歉了…雖然我不了解你究竟有沒有敵意…但!只要傷害到無辜的生命就不行!
就在火球快速的從莉雅的呤唱中出現,並擊向自己時…
「撲哧 ——」
信田輕鬆地徒手一抹,瞬間將火球給蒸發熄滅…
「怎麼可能!?…」
明明他連魔法都沒有使用,為什麼能這樣徒手抹去自己的魔法!?就連川奇也露出極為驚訝的表情。
「抱歉了…川奇…這段時間裡,我可是受到了無比殘酷的「磨練」才會有如今的能力呢…而你在這段時間裡…過得好像比我還要輕鬆對吧?…有人安慰、有人陪伴、有人疼愛…就像個小寶寶那樣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呢…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力量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信田一邊笑著、一邊有氣無力說話的神情屬實恐怖,簡直在談吐之間就能間接地感受他像是個在肆意盡情跳舞的瘋子 ~ 那樣即詭異又說不出詭異在那兒…
說完,信田稍微用力地將那漸漸染上凈水之力量的玄水刃一「唰!」就直接在川奇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明顯永恆的刀疤,還將他倆都擊飛至百米之外的海域上翻滾無數圈 ———
「啊!!———」
被川奇抱在懷中不斷翻滾著的莉雅回憶起了當時第一次見到信田的時候…
……
方便完后,莉雅順便在廁所里整理了一會兒儀容,終於到自己認為的「最佳狀態」啦!正當莉雅想回去找川奇的時候...
興奮過頭的莉雅一不小心沒注意到,就撞到了一位披著有些陳舊破損斗篷稀奇古怪的男子…
「啊…抱歉抱歉,我沒注意到你。」
趕緊連忙向對方道歉的莉雅得到的不是些什麼正常的反應,眼前這男子發出來的聲音微弱得就像是很久沒說話與年齡不符那般的無力且陰沉…
「沒事…這證明是好事…」
「誒?」
「娜迦.莉雅…是吧?」
奇怪的發言、古怪的個性,讓原本就已經一臉懵的莉雅在聽見這連臉都沒清楚看見的陌生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后,更是感到陰森詭異好奇地問道。
「你…認識我嗎?」
「是啊…不僅如此…我以前…還經常聽聞妳的事…」
「聽聞我的事?」
「會奇異的魔法…碧藍色的瞳孔…雖然不會說話…但給人的感覺很親切…映紅色的短髮…現在也長長了啊?…呵…」
他邊說邊比劃著,彷彿在回憶中探尋些什麼樣值得回憶的事情那樣,陶醉在過往中…
聲音也越來越微薄…以至莉雅聽得不是很清楚地問道。
「唔?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停頓了一下,他從那些惋惜的回憶中回到現實向莉雅自我介紹,然後又接著說出了些莉雅聽不懂的話…
「沒什麼…我叫作亞春.信田…初次見面…你果然和他說得一樣漂亮呢…」
「啊哈哈哈…是這樣嗎?」
完全聽不懂這位突然出現陌生人在說些什麼的莉雅,不好意思地尷尬笑著。
該不會這傢伙是瘋子吧?糟糕…莉雅的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但要是現在自己突然走開的話…會不會惹怒對方啊?出於無奈,莉雅選擇假裝聽得懂對方的言語繼續聽下去…
「嗯…只有在這一點他是不會對我撒謊的…我很了解他…他是一個會為了自己身邊的人而衝動的「單純好人」…但也僅僅只是「單純」的好人而已…所以還請妳接受那樣任性、不成熟的他…」
他自顧自就說了好多,而且彷彿句句話中都有所蘊意,讓莉雅不自覺地沉醉在他所描述的那個人身上…
會為了身邊的人而衝動…不成熟的「單純」好人是吧?…怎麼感覺自己也認識這樣的一個人呢?…
「那個…我想請問一下「他」是誰?」
「他是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但現在我們見不了面…」
「為什麼?」
「因為他很討厭我啊…而且在他目前的這個階段的認知里,我不應該存在了才對…」
「…那還真的是…好可惜…你有試過和他和好嗎?」
「沒有…或許當初有想過,但現在連想都不敢想了…畢竟…」
「畢竟?」
忽然,眼前的這位陌生人 ——— 信田,默默望向了傳出孩子們的快樂打鬧聲的那片海灘上...
「畢竟我現在還有比跟他和好的事更重要的事要做…」
雖然那裡被好幾棵椰樹所遮擋,但他的眼中依舊閃爍著堅定的目光…若有所思。
看起來這傢伙不是「瘋子」只是打扮得過於古怪、性格也稍微有那麼些奇怪的一個普通人而已…
而且莉雅也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真諦、確切地情感…他嚮往著填補過往的一些過失與遺憾,就和某人一樣…
但讓莉雅不理解的是他剛剛說出口的話語。
「更重要的事?有什麼比跟自己曾經最要好的朋友和好更重要的事嗎?」
確實,在莉雅的認知里沒有什麼比這件事來得更加簡單和重要。若是因為吵架而分離的話…這樣的感情或是友誼只能說是令人惋惜…如果能抱有簡單而單純的動機去和對方和解的話…那就凡事就一定會沒事了對吧?
在莉雅的理解中,就是那麼的簡單。但有些事情根本的意義上,本就並不是三言兩語和解那麼見大的事…就像是沒有了陽光的樹,它究竟該朝什麼方向生長?誰都說不定…
所以沉溺於過往無法再被撈起的友誼,就這樣靜靜看著他沉向大海吧…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抓著才是好的結局,能夠這樣目送它,再以新的姿勢去接受它,或許也是另一個自己能接受的結局。
「…那就是…拯救他。」
在對方說出了這樣的話后,依舊天真單純的莉雅還是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露出了一幅匪夷所思困惑的表情。
「拯…救他?」
但也就那樣吧,反正不去捅破少女的美好,也是一位少年該有的最低底線。她能保持這麼簡單而善良的想法,或許對「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就是身為一個曾經的友人唯數不多能做到的事了…
「放心吧…我是不會欺騙妳的…雖然有些事情不是原諒不原諒就能解決的事…但我一定會讓他回來的…呵呵呵…」
他用那滲入人心又不甘的駭人笑聲,作為謝幕默默離開在了一臉茫然的莉雅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