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魔女—小心不要被慾望吞噬》 102 一些無法帶走的東西

　　「喝些什麼？」

　　「酒！」優花梨立馬說道。

　　「有孩子可以喝的飲料嗎？」

　　「這裡的人從斷奶開始就在喝酒。」

　　言下之意這裡只有酒，不過剛剛在外面還有看見一些牛，估計還是有牛奶。

　　「兩杯海酒以及三杯牛奶。」

　　老闆沒有反駁而是照做，過不久就給我們。

　　「想問些什麼？」

　　「我想問有關於海賊魔女的事情。」

　　「外界是這麼叫她的啊。」老闆眼神中有幾分遺憾，「妳想了解的是她變成現在之前的故事吧。」

　　我點點頭，老闆沉默一會，「好久了，久到我連她的本名都想不起來。」

　　老闆又沉默，停下手中擦拭杯具的動作，過不久才繼續開口。

　　「往事總是容易讓人淪陷。」老闆輕咳一聲，「現在的她叫做紅髮，是一個與周遭人不同的海賊，可是以前的她，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海賊的女孩。」

　　「可以詢問一下原因嗎？」

　　「她會暈船。」老闆說完忍不住笑出來，「我並沒有開玩笑，她還小的時候就有上過船，可惜嘗試幾十遍還是會暈船，這樣的她居然出生在海賊島，可是她居然有辦法變成現在這樣，命運真是開了一次又一次的玩笑。」

　　「紅髮因為是少數般的存在，從小就經常被嘲笑，不過運氣很好，有人願意保護她。」

　　「可以請問一下這個人的名字嗎？」既然願意保護她，兩人的關係肯定不錯，如果這個人還在的話，或許可以從他口中得知些什麼。

　　「當然，可是時間也很久了，只留下稱號而已，是一位有著目標、夢想，跟我們這群混吃等死的海賊們不同，叫做黑鬍子。」

　　經過老闆一番敘述，才知道黑鬍子是骷髏島上最知名的海賊之一，因為他稱霸了東海，東海上的事情幾乎都跟他有關係，可是…

　　「我在哪裡可以找到這位黑鬍子？」

　　「不知道。」老闆落寞地說道，「早在二十幾年前，在他們興沖沖地說要闖入禁地尋找寶藏之後，只有幾名發瘋的船員回來，結果，待在島上的紅髮也瘋了。

　　「她三番兩次地想要去找他，然而沒有人聽到這個傳聞還敢去，除了放著不管，能做最多的事情頂多是阻攔她，失望的她便待在兩人的屋子內不外出，過了幾天，當大家覺得她死掉的時候，她不再是她，而是成為如今的紅髮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穿上黑鬍子留下的東西，像是一個小海賊，當大家笑話她的時候，失去以往的害羞，而是大剌剌地像是黑鬍子轉世，並說著自己要稱霸四海，沒有人相信，也沒有人會去信。

　　「大家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到海岸邊，紅髮也表現出絲毫不在乎，到海岸邊揮揮手，憑空變出幾艘大船，頭也不回地離開，留下紅髮這個稱號，結果還真的讓她辦到稱霸東海。」

　　老闆配合故事做出動作，不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藏不住開心的情緒。

　　「您與海賊魔女的關係很好呢。」

　　「不過是她父親的朋友而已。如果妳要找她的家人或是以前的東西，過了這麼久，沒有一個還在。」

　　並不是不能留下來，而是這裡沒有秩序可言，與王國的貧民窟一樣，強者便是唯一的語言，想要什麼就看誰強。

　　「沒想到你們剛好在這！」海賊魔女剛好到來，老闆看見她隨即換上一開始較為冷漠的表情。

　　「來點老樣子可以嗎？有點久沒吃了。」

　　「誰會記得，還以為妳死在海上了。」

　　老闆邊說邊到後方的廚房準備，過不久就嘴巴唸唸有詞地將餐點給海賊魔女，而我沒有漏掉在老闆臉頰上的淺笑。

　　海賊魔女邊吃邊稱讚，吃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只是類似為家常菜的料理，臉上卻有種默默的幸福感。

　　「剛剛有個地方我說錯了，還是有留下一些東西。」

　　「看來是一些無法帶走的東西。」

　　老闆靜靜地看著海賊魔女吃完，在我們離開時也不忘說聲下次再來。

　　~★~

　　離開酒館後，我們嘗試去找海賊魔女在島上曾經留下的蹤跡，卻如老闆所說，那些東西自然而然地不知下落。

　　詢問海賊魔女也只會得到一些很模糊的答案，像是好像住在那裡、有什麼東西、有什麼人之類等，無法獲得良好、有用的情報。

　　我們將最後的希望放在或許可行的情報來源，是酒館老闆口中提到的黑鬍子一團中勉強回來卻瘋掉的人，說不定有機會從他們口中得知些什麼。

　　據老闆所說，因為他們瘋掉的關係，住在較為偏遠的地方，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他們。

　　眼前的房屋比一開始見到的更加破爛，因為這裡的人都是一群難以融入周遭的人，不論是什麼狀況導致而成。

　　紅髮自然地跟他們打招呼，也有人回應她。

　　在一番詢問之下，好不容易回來的倖存者中有數名已經過世，死法千篇一律都是朝著海走去，最後在海中死亡，具體原因是什麼不得而知。

　　目前只剩下兩位倖存者，可是有一名已經無法組織語言，像是野生動物般在行動。

　　另一名勉強可以對話，然而都是些支離破碎的話，如果稍微暗示想知道黑鬍子的事情，就會陷入發瘋狀態難以應對。

　　從他支離破碎的語句中以及在他家中殘存的東西可以判斷，其中有幅畫是海賊魔女和黑鬍子生活在一起時所留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留下。

　　至於為什麼會留著這些就不得而知，我們只得安撫他後才離開。

　　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他轉手將畫交給我們便離開。

　　圖畫像是孩童般的作品，簡單的小島、小屋，配搭上兩個人，透過特徵可以得知一個絕對是海賊魔女，另外一個大概就是黑鬍子。

　　「有想起什麼嗎？」

　　「嗯…沒有。」不論是話語還是圖畫都沒有讓海賊魔女想起什麼，本人對此卻絲毫沒有感到困擾。

　　希爾薇會變成魔女是為了母親，海賊魔女變成魔女是否也是因為黑鬍子呢？

　　這樣的話，她的慾望到底是什麼？尋找寶藏？難道這個寶藏指的是黑鬍子？可是已經失蹤二十年，這個人還在嗎？

　　沒有太多收穫的我只能猜想，最後回到船上休息，決定等到隔天早晨再出發。

　　如果可以，選擇島內入住對夏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很可惜的是在這種海賊島不可能有旅遊業，最後只好委屈夏睡在船上。

　　由於夏會暈船，擔心的我來到她的房間照顧她。

　　我原本想趴在夏的床上藉此來睡覺，可是夏覺得我這樣不好睡，堅持要我一同躺在小小的單人床上。

　　在和她一起睡覺的時候，我一直忍不住想到和黑白巨蛇的戰鬥，不對，應該說這幾天來都是這樣。

　　我會想到如果沒有bloop到底會如何？如果bloop其實是其他怪物呢？我們當時到底會怎樣？

　　當我閉上眼的時候，彷彿沉入海中難以動彈，下一秒，便會想起自己還在陸地上，一直不斷重複難以安眠的睡覺狀態。

　　幸好我多少可以適應這種狀態，可是時間一長對身體還是會有不好的影響。

　　我只能深呼吸讓心靈沉澱下來，希望會好睡一點。

　　「隊長心跳好快。」

　　「對不起，吵醒妳了。」

　　由於貼得太近，自身的不舒服導致夏被吵醒。

　　夏聽見後搖搖頭，「不會，隊長的心跳很像音樂。」

　　聽到夏的奇怪比喻不禁讓我笑出來，在心情上忍不住放鬆下來，可是夏卻突然提出一個問題。

　　「隊長是不是對我感到失望、生氣？」我收起笑容，看向保持側躺與我保持近距離的夏。

　　「為什麼我要對妳失望、生氣呢？」

　　「因為這兩次作戰我都沒做什麼事，而且還一直暈船不舒服，是不是造成隊長的困擾。」夏有點難過地說道。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不擅長的事情，在海中我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可是一開始隊長受傷，還消失在海裡，結果還是靠隊長自己回來，成功時，隊長還受了更嚴重的傷。」夏帶著幾分不安，深怕我教訓她。

　　「兩次作戰中，我受傷都是因為個人的疏忽，妳不需要放在心上。」連續兩次的嚴重受傷確實是會讓人擔心，然而我會受傷不該歸咎在其他人身上。

　　「可是！」

　　我沒有讓夏把話說完，而是坐起身捏了捏她的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軟軟又有彈性的臉很好捏，夏也沒有反抗，當我確認她沒有要繼續說才放開。

　　「妳暈船是因為想暈船嗎？」

　　夏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問，還是爬起來看向我，「不是。」

　　「如果妳暈船是可以改善的話當然沒問題，不過有些事情就是沒辦法，這些事情都不是妳的錯。」

　　我讓夏躺在腿上，藉此來摸摸她的頭看看能不能達到某種安慰效果。

　　「隊長的大腿好好躺，不過有點臭。」

　　「妳才臭。」

　　海島的環境不允許，無法真正地洗澡，頂多就是用魔法變出來的水稍微沖洗。

　　我沒有繼續和夏嬉鬧，因為可能會導致暈船狀況加劇，事實上光是這樣的簡單互動就讓夏的頭更暈了。

　　到底該如何讓夏舒服我並沒有解答，然而夏戰鬥上的問題我有一些想法。

　　夏目前的戰鬥非常局限於肉搏戰鬥，還必須在陸地上才可以，如果我能將在世界試煉獲得的風屬性魔力幫助夏呢？

　　雖然沒有風屬性魔力的人無法獲得這股力量，但是或許能夠增長某些特點。

　　提起想法的我將風屬性魔力湧出並纏繞在我和夏身上，夏察覺到後沒有反抗，而是靜靜地被魔力包裹住。

　　再次細細使用風屬性魔力時，彷彿整個身體融入到空氣之中，周遭可透過空氣觸碰到的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回饋到腦海裡。

　　我維持這樣直到我發現夏睡著，這大概是最近以來睡最安穩的一次。

　　剛剛這樣做的時候，除了讓內心的焦躁平復，還有一種深入到夏的心靈的感覺，或許只是我的錯誤感覺，不過在那一刻好像看見了什麼。

　　我並不知道答案，只好抱起夏，讓夏盡可能以最舒服的姿勢入睡。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