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想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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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27
  謝胤翔靠在自己的輕檔車的車旁,看著走出火車站的藍六閔,一開始某人還想裝死地當作不認識往其他方向走,手機卻響了起來,藍六閔臉色鐵青地繼續往前走,心裡懊悔著,應該要把手機給關機才對。

  「小姐,妳的手機一直在響,不接沒關係嗎?」等著載客的計程車司機,好心地提醒藍六閔。

  他僅是笑著點頭示意,發現謝胤翔緊盯著自己,一秒都不肯移開視線,要是直接把手機關掉,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藍六閔認栽地接起了手機。

  「喂。」藍六閔聲音聽起來就像快死般的無力。

  『你唷,這樣還挺可愛的,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謝胤翔說話的口吻,聽起來還挺愉快的。

  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調調,藍六閔真想拔腿就跑,但他不能,他收起手機,每往謝胤翔的方向走去一步,心跳就加快一點,希望到了他面前的時候,還能站著,要不乾脆昏倒算了。

  謝胤翔伸出手,摸了摸他臉頰旁邊的鬢髮,引來他畏懼地閃躲。「你有這嗜好?還是那傢伙要你這麼做的?」前者他不予置評,後者的話,他會等在這裡,把向仁晴狠揍一頓。

  他在店裡修改完衣服後,要回去時,恰巧那麼好死不死地從速食店的玻璃窗瞄到向仁晴,原以為坐在對面的是他女友,心想著這傢伙既然都有女朋友了,沒事去招惹藍六閔做什麼?

  但他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東西出現在那『女孩』的右手腕上,他送藍六閔的紫色手環,所以他起疑了,『她』的體型跟他也很接近,笑起來的時候也很像,為了進一步確認,他打給藍六閔,而那『女孩』接了。

  而在等手機接通之前,他看見藍六閔主動親吻了向仁晴,時間不長,卻也夠讓人冒火了。他搭了上一班電車,在安靜的車廂上,手機震動,來電顯示是藍六閔時,他有點遲疑要不要接。

  他的心情被弄得非常複雜,裝作沒事地接了起來,然而一聽到藍六閔的聲音,他的自制力變得隨時都會崩潰,他差點就要問出口了。

  「你不說點什麼嗎?」謝胤翔問眼前沉默不語的藍六閔。「你還沒回答我,是你自己想扮女生,還是為了迎合那傢伙?」

  對於自己當時的第六感到厭惡的藍六閔,怯聲地回答。「是我自己想扮女生的,跟阿晴沒有關係。」只是想讓母親開心,而不是自己真的想當女生,但在這種時候,說再多也沒用,阿翔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穿女裝的話,跟那傢伙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對吧。」

  「我們沒有在一起。」他否定了謝胤翔的說法。

  那你親他又是怎麼回事?「總之,你先上車,我們晚點再來討論。」大庭廣眾之下的,顧及到一些事情,還是先到沒有人的地方,再來好好地談談。

  藍六閔覺得他催動油門的聲音簡直就像是自身的心情寫照,他第一次坐阿翔的檔車,戴上他遞過來的安全帽,「你可不可以不要騎太快?」

  「你自己抓好。」言下之意,要他放慢速度,不可能。

  一上路之後,藍六閔從抓著他腰部的衣角,變成了緊緊抱住他的腰,深怕自己會掉下去,也因為害怕而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周圍變得安靜,機車停了下來,藍六閔才敢睜開眼睛,是阿翔家。

  他下車後,脫下安全帽放在機車上,心裡更加得不安。「我不能先回家嗎?」

  「等等再說。」

  謝胤翔停好車,從口袋裡拿出家裡鑰匙,好打開鐵捲門邊的小鐵門,他走進院內,而藍六閔還站在原地不動。

  「阿翔,你別這樣好不好?」藍六閔覺得自己快哭了。等等傑哥就會載著三哥到這裡來,然後就會看見自己這個樣子,先別說傑哥的感覺,三哥鐵定又要大發雷霆了。

  前面的人沒反應,這讓他感覺很慌。

  藍六閔算是吃了豹子膽,他轉身就往巷子外跑,卻被謝胤翔給追了上去,接著就是將人拉進院內,然後他生氣地甩上前門,抓住驚魂未定的藍六閔,直接往屋裡去。

  「你冷靜點好嗎?」手緊抓著藍六閔的手腕,而他急著想甩開。

  「不要!我要回家!」

  原本只是想好好說的謝胤翔,對於他的反抗心也漸漸地感到惱怒了,忍了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直接將人推倒在客廳冰冷的地板上,下一秒就壓制在他的身上,要跑也沒地方跑了。

  他淡淡地問了,「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分手了。」藍六閔嚇得不知所措,全身抖個不停。

  「是喔。分手還可以這麼親密?」一想到之前藍六閔對於自己親他就很抗拒,他卻主動親向仁晴那傢伙,這不是很明顯嗎?

  阿閔喜歡向仁晴,討厭自己,不是嗎?

  想起自己在寵物店說過的話,真是應驗得奇準無比,正常來說,比起自己的個性,相對於向仁晴的個性,想必是後者較受人歡迎吧。

  那時候為什麼會問藍六閔喜不喜歡自己,又為什麼聽到他的『喜歡』是朋友的喜歡而感到失望,他不要這個答案,他想要的是……想要的是。

  再度被自己的想法給傷到的謝胤翔,乾笑了幾聲,「阿閔。」

  「嗯?」剛剛是阿翔第一次叫自己的暱稱嗎?還是因為驚嚇過度而聽錯了?

  「既然跟他分手了,那就跟我交往吧。」謝胤翔伸出姆指擦去他嘴上的唇膏,他不喜歡藍六閔的嘴唇上多這玩意,也因為這唇曾經碰過別人的嘴。

  「你剛說什麼?」望著居高臨下的謝胤翔,藍六閔真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

  不理會他的問題,謝胤翔已經襲上他的唇,而身下的人也開始掙扎了起來,他仍是吻著藍六閔,雙手卻強硬地壓下他想推開自己的手。

  我說你,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讓我親?那傢伙你就沒話說,還主動獻吻。想來就火大。謝胤翔的膝蓋插進他的雙腿間,徹底地壓制住下方的人。

  手腕被抓得泛疼的藍六閔緊皺著眉頭,不舒服地扭動著身體。「阿翔你快住手!」他害怕舊事重演,更怕阿翔會不會失去理智做出越線的行為。

  感受到他的抵抗越強烈,謝胤翔就下意識地更蠻橫。

  此時玄關大門傳來了鑰匙清脆的響聲,「阿翔,你的車要停進車庫……。」要不然,我車子不好停在巷子。

  謝胤傑把剩下的話全吞進肚子,將推開的門迅速關上,他故作鎮定地疾走到屋外,對著正在開車門的藍季杉說:「三三,他們還沒弄好,你剛剛不是說肚子很餓嗎?那我們先到外頭買點小零食吃。」

  「為什麼要買?你家不是就有了嗎?」

  眼看藍季杉的一隻腳都已經落地了,他哪管那麼多,他也不可能說他弟正在家裡,準備要做什麼。而且,他確信屋裡的兩個人都看到他了,他看見弟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而被壓的那位姑娘驚訝之餘,把頭給轉開了。

  他們的好事應該不會再繼續下去了,起碼阿翔的興致全被破壞了,他們現在需要的是時間整理一下。

  「被阿翔吃光了,成長期的食慾總是特別旺盛。」他走到藍季杉身旁,拉著他的手就往巷子口走去。「你想吃什麼,我請客,這樣行了吧。」

  雖然不知道謝胤傑葫蘆裡賣什麼藥,但總是不吃虧,就陪他去買也沒差。

  客廳裡的兩人背對著各坐在一邊,想著要是方才沒有謝胤傑的出現,打住他們的現況,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媽房間應該有卸妝的東西,你自己拿去用,浴室也隨便你用。」謝胤翔輕聲地說著。

  背對著藍六閔,看不到他的神情,聽見裙襬在地板上摩擦的細碎聲響,還有緩慢的腳步聲,知道他是離開了客廳。

  剛剛他是不是哭了?自己為什麼老是這樣?SHI*!謝胤翔在心底咒罵了一聲,拳頭洩恨似往地板上揍去。



  大概在外頭拖著藍季杉逛了近一個小時,買了一堆平常根本不吃的零嘴,謝胤傑想著,該走的人也該走了,該要出門的人也該準備好了。為了以防萬一,他打了一通家裡的電話。

  『喂?』接電話的人是謝胤翔。

  「你好了嗎?」哥哥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和顏悅色,多虧了在一旁喝飲料的藍季杉。

  如沒這個人在場,謝胤傑絕對劈頭就問一小時前他們打算在客廳幹嘛?

  「他們好了就快點出來,開車到K市也是需要時間的。」等得有點久的藍季杉碎唸著。「到時你遲到了,可不要把罪怪到我跟阿閔身上來。」

  「哪敢啊。」謝胤傑陪笑完後,轉頭對手機冷冷地說。「好了就快出來。」

  謝胤翔沒等老哥掛電話,自己倒是搶先了一步,他看著坐在客廳沙發,已穿好西裝的藍六閔。

  他有點失神地發著呆,金毛躺在他的大腿上,愜意地甩動尾巴。

  「走了。」

   聽到叫喚,藍六閔拍拍金毛的背,要牠下來,等貓一跳下大腿,他便跟在謝胤翔的背後,走到屋外,等哥哥們回來。

  謝胤傑越想越不對勁,那女孩在客廳的話,那阿閔當時在哪?還是家裡的弟弟就這麼大膽,趁著阿閔去忙還是什麼的,硬是要跟女友來一下?

  不可能,弟弟不做強迫人的事,也可以說他根本就是個討厭麻煩事的人。所以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謝胤傑突然很後悔,為何不再看個一眼,確認情況。

  回到家門前,謝胤翔跟藍六閔已經在車旁邊等了。

  藍季杉對謝胤翔的感覺也就對一個弟弟,雖然這弟弟一點都不可愛,不過瞧他穿著西裝卻不打領帶,腳上穿名牌休閒鞋,正式中帶點玩樂,適合他的年齡,一點都不死板。

  「穿這樣還挺帥啊,幸好我們家阿閔不是女生,要不然就給你拐走了,哈哈。」藍季杉壓根就不曉得他們之間的事,自以為有趣地說著。

  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弟弟,西裝明明就差不多,穿在阿閔身上,學生味重了點,但也算正式,他伸出手調整弟弟的領帶位置。

  「沒事了就快點上車吧。」謝胤傑說完就走向駕駛座的車門。

  藍季杉也很自然地坐進了副座,等最後的兩位入座後,車子就發動了,往K市的塔貝爾飯店出發。

  出發後沒多久,坐在前排的人就察覺後座的詭異氣氛,兩人各自看著車窗,一句話都不說,是在打冷戰嗎?

  「阿傑,開廣播來聽。」

  「喔,好。」謝胤傑空出右手,打開了廣播,音響馬上傳來電台DJ興奮的聲音。

  『差不多快放寒假囉!各位朋友們,已經規劃好你們的寒假了嗎?』

  藍季杉不作聲地伸出手調頻道,轉到了純放音樂的電台,才將手收回來。

  「阿翔,你的學校決定好了嗎?」

  「濟亞科大。」

  「喔,你還真會挑。」謝胤傑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是,他們的父親,『剛好』是這間學校的董事之一。

  說到這個,藍季杉透過後照鏡瞄了弟弟一眼。「阿閔,你呢?」

  藍六閔睜著眼睛,很困惑為什麼哥哥要問這問題的樣子。「我?」

  「你這腦子真的很不管用,我上次不是要你考大學嗎?」

  「可是我沒有要考啊。」

  那天,他是情緒激動了點,仔細想想阿閔可能還是比較適合待在熟悉的環境裡,以後自己的工作可能會很忙,他得要學著照顧自己。「嗯……真的不考?」有點可惜的感覺。

  「嗯。」藍六閔點點頭。

  謝胤傑無聊地想跟藍季杉搭話,卻被他拒絕了。「你專心開車好嗎?」

  車裡除了音樂的聲音就沒別的了,藍六閔盯著車窗看,上頭映著阿翔的側臉。

  阿翔有要考大學的打算啊,也就是說……等到高中畢業,就看不見阿翔了?阿晴也是會考大學的吧,那他也會看不到阿晴。

  藍六閔突然覺得心裡悶悶的,他知道這感覺,當五哥也離開家的時候,房間裡都沒哥哥的身影時,他就會有這種感覺。

  空虛,還有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