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立霧的選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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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8-14
「如果妳需要我幫忙調和，儘管說沒關係。畢竟我是妳的丈夫，也是霧刃那孩子的父親。」
羽切露出慈眉善目，話語中也是讓人放心的氛圍，可是對於立霧來說，這些事情都沒意義了，那天的打擊，記憶的烙印已經深刻地讓她無法再正眼對待霧刃。
最重要的一點，自那天之後，霧刃就不願意和她說話，即使在家裡碰到也是擦肩而過，她已經遵守了約定，把霧刃的事情擺第一。
她清楚自己做錯了，卻不知道該怎麼改正。
「羽切……我是不是沒有資格為人母親？」
所以，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差勁的母親。
「妳……怎麼會這麼問？」
羽切詫異，不可置信，除了言語上的關心，眼神也開始有了動作，希望她可以說得更準確。
「如果不是我做不好，為什麼霧刃他會那麼生氣……」
應該沒有參與那天事情的羽切，似乎能透過立霧的負面情感傳染，不由得低下頭，思索著這個無解的問題——
「但是，妳會這麼想，就代表妳是認真對待霧刃的啊。」
「啊？」
「如果沒有將霧刃當成一回事，又為何會在乎他對妳說過的話？」
「……」
「立霧，妳知道嗎？妳的生活除了研究與工作，就沒有其它了。妳對國家大事沒有興趣，對社會時事置身事外，與他人的互動幾乎是零，就連我這個丈夫說的話，妳也從不細聽。」
「我現在就在聽啊。」
羽切苦笑，以眼神表示不是這個意思。
「明明妳總是說，妳想要拯救全人類，卻從沒問過其他人，這是攸關全人類命運的大事，妳根本不管別人要不要被妳拯救。」
「不只是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霧刃的事情也是，我只是希望那孩子可以吃飽睡好。」
「結果，妳就什麼都往霧刃的嘴裡塞，就算那是狗飼料也照塞不誤。」
「對不起……」
「為什麼和我道歉，妳要道歉的對象是霧刃啊。話說回來，立霧，妳和霧刃道歉了嗎？」
「……？」
有嗎？立霧沒有印象，所以……那就是沒有。
「沒有，根本沒有，我只想到自己。道歉的前提是自己做錯事，都那麼自作主張了，哪裡會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話雖如此，妳今天卻會在意霧刃說過的話，跑來和我商量。」
立霧不可思議地呆望自己的丈夫，一時間更多的愧疚感差點讓她無地自容。
原來，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從別人的嘴裡聽來，是純粹的抱怨與批評，可是從最親近的人嘴裡聽到，便是最真實的心底話與建議。
立霧無法生氣，也沒有資格生氣，但她還是有一句話要對羽切傾訴：
「羽切……對不起。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說什麼委屈，我可是很享受其中的啊。」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的樂觀，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啊。」
「這裡我也就不自誇或隱瞞了，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立霧妳的體臭啊。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不洗澡反而吸引我的濃重體味，光是聞到就能讓我配三碗白飯。」
然後，羽切被立霧痛揍了一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啊，這個自以為的變態。而且，她又不是完全不把其他人當一回事，因為莉莉絲的關係，她現在也會去記別人的出身背景。
「羽切……謝謝。」
「立霧，要和霧刃和好喔。」
「我會的。」
多虧了羽切，心情輕鬆了不少。立霧決定要挽回霧刃，不管付出多少，都一定要與霧刃合好。
剛與羽切談完的立霧，想到了她還有一些項目沒有處理好，走在前往實驗室的路上，轉角處聽到了誰在說話的聲音，聲音有兩個，所以不是在講電話。
而且，總覺得都是她聽過的聲音，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誰都好，反正與她無關，實驗室也是在反方向，快速過去就行了。只有白色的走廊，立霧可以看到的當然都是白色，不過在轉角處就不一樣了，兩道再熟悉不過的人影，讓她嚇得趕快退回去。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更別提犯罪了，她還是在那之前往後退了兩步。
莉莉絲與基路伯。
這對母子為什麼會在這裡？滿腦子都是疑惑的立霧，也不得不暫時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
不，這對母子在這裡一點也沒有問題，撇開基路伯這個團隊人員不提，莉莉絲這傢伙本來就是為了找基路伯，才會像這樣三不五時地拜訪研究所。
也就是說，重點是他們之間的對話。
立霧從沒看過查普莉爾母子同框的畫面，可見這對母子的感情真的不好……就和她與霧刃的關係一樣，明明有血緣關係，卻因為某些事情變成這樣。
而她……會像這樣突然躲起來偷聽，則是想利用莉莉絲他們來找到與霧刃和好的方法，雖然適用查普莉爾母子的方法，他們未必適用，不過現在也只能任何方法都試了。
幸運的是，莉莉絲與基路伯也是剛遇到，之間的對話才正要開始。
「基路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穿起研究員的白袍，還挺得體的。」
「老祖母……」
基路伯震驚不已，只是基層人員的他，果然什麼也不知道。
不過，老祖母是什麼意思……？
他們不是母子嗎？不過，他們的年紀至少差了四十歲，所以確實有可能是祖孫關係。
……那麼，莉莉絲想要返老還童，又是為了哪個孩子？立霧被搞糊塗了，這對祖孫在搞什麼？
由於莉莉絲沒有反對這個說法，他們是祖孫的可信度又增添了幾分。
「老祖母……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妳應該不是這裡的員工——」
大為震驚之後，是短暫的沉默，基路伯沒有把他的疑惑全都化成言語說出來，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不過莉莉絲也不會接續他說的話，替他補完。
「難道那個想要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人是妳……？」
「立霧那丫頭果然什麼也沒說啊。這樣挺好的，這樣我特地前來就有意義了。」
「有意義……？什麼意義啊？老祖母，妳在說什麼？」
「基路伯，你在這裡工作的樣子我都看到囉。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喜歡生物方面的事情。對了，你已經知道燈塔水母為何可以返老還童了嗎？」
「所以，妳到底在說什麼？」
比起疑問，更多的是憤怒，雖然莉莉絲沒有說得很明白，不過作為她後代的基路伯，早就聽出了什麼。
被耍了，因為被惡整的不甘心情緒，讓基路伯為了替自己討回公道，而發出悲憤的警告。因為對方也沒有講明，所以他也沒有認真的必要。
「沒有啊。」
「莫非老祖母會那麼想要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是為了返老還童！」
最終，難以抑制的情感爆發了。
就如同她對莉莉絲的了解，想要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奔放，莉莉絲連哄帶騙地把她一直以來的盤算都說出來了：
「……你發現啦？其實我也沒有要藏，不過要是你們正在開發的計畫，可以替我實現這個不可能的夢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祖母……妳到底想要什麼？」
基路伯不得不感到害怕……不只是基路伯，她這個計畫的領導人，也沒辦法理解現在的莉莉絲，就好像獲得了誰的幫助，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一般。
「我想要的也就只有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而已啊。基路伯，為什麼你要露出那樣的表情，難道是因為不甘心？」
「……我沒有不甘心。」
基路伯已經沒有爭論的力氣，原先他就不想見莉莉絲，現在又遇上這種事情，露出這樣的表情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要是他們是血脈相連的母子關係又另當別論。
「不過，要是我今天可以來這裡上班，為科學界盡一份心力，是因為老祖母的關係，又另當別論了。」
要是他們沒有錄用基路伯，這個年紀比她大幾歲的男人，會去做什麼？莉莉絲的事情先擺一邊，依立霧對基路伯背景的認識，八成會去從醫，因為……老實說，即使不和她比，基路伯對生物的研究與了解，也不如其他人，基路伯對生物的興趣與熱忱，她全都看到了，然而這樣複雜的業界，光是興趣、熱忱等字眼是不夠的。
基路伯‧查普莉爾還欠缺一樣東西。
看來是基路伯猜得那樣，他們母子今天會不期而遇，全是莉莉絲的安排。
羽切露出慈眉善目，話語中也是讓人放心的氛圍，可是對於立霧來說，這些事情都沒意義了，那天的打擊，記憶的烙印已經深刻地讓她無法再正眼對待霧刃。
最重要的一點，自那天之後，霧刃就不願意和她說話，即使在家裡碰到也是擦肩而過，她已經遵守了約定，把霧刃的事情擺第一。
她清楚自己做錯了，卻不知道該怎麼改正。
「羽切……我是不是沒有資格為人母親？」
所以，她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差勁的母親。
「妳……怎麼會這麼問？」
羽切詫異，不可置信，除了言語上的關心，眼神也開始有了動作，希望她可以說得更準確。
「如果不是我做不好，為什麼霧刃他會那麼生氣……」
應該沒有參與那天事情的羽切，似乎能透過立霧的負面情感傳染，不由得低下頭，思索著這個無解的問題——
「但是，妳會這麼想，就代表妳是認真對待霧刃的啊。」
「啊？」
「如果沒有將霧刃當成一回事，又為何會在乎他對妳說過的話？」
「……」
「立霧，妳知道嗎？妳的生活除了研究與工作，就沒有其它了。妳對國家大事沒有興趣，對社會時事置身事外，與他人的互動幾乎是零，就連我這個丈夫說的話，妳也從不細聽。」
「我現在就在聽啊。」
羽切苦笑，以眼神表示不是這個意思。
「明明妳總是說，妳想要拯救全人類，卻從沒問過其他人，這是攸關全人類命運的大事，妳根本不管別人要不要被妳拯救。」
「不只是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霧刃的事情也是，我只是希望那孩子可以吃飽睡好。」
「結果，妳就什麼都往霧刃的嘴裡塞，就算那是狗飼料也照塞不誤。」
「對不起……」
「為什麼和我道歉，妳要道歉的對象是霧刃啊。話說回來，立霧，妳和霧刃道歉了嗎？」
「……？」
有嗎？立霧沒有印象，所以……那就是沒有。
「沒有，根本沒有，我只想到自己。道歉的前提是自己做錯事，都那麼自作主張了，哪裡會意識到自己犯了錯。」
「話雖如此，妳今天卻會在意霧刃說過的話，跑來和我商量。」
立霧不可思議地呆望自己的丈夫，一時間更多的愧疚感差點讓她無地自容。
原來，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或許從別人的嘴裡聽來，是純粹的抱怨與批評，可是從最親近的人嘴裡聽到，便是最真實的心底話與建議。
立霧無法生氣，也沒有資格生氣，但她還是有一句話要對羽切傾訴：
「羽切……對不起。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說什麼委屈，我可是很享受其中的啊。」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的樂觀，到一個可怕的地步啊。」
「這裡我也就不自誇或隱瞞了，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立霧妳的體臭啊。沒想到這世上真的有不洗澡反而吸引我的濃重體味，光是聞到就能讓我配三碗白飯。」
然後，羽切被立霧痛揍了一頓。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啊，這個自以為的變態。而且，她又不是完全不把其他人當一回事，因為莉莉絲的關係，她現在也會去記別人的出身背景。
「羽切……謝謝。」
「立霧，要和霧刃和好喔。」
「我會的。」
多虧了羽切，心情輕鬆了不少。立霧決定要挽回霧刃，不管付出多少，都一定要與霧刃合好。
剛與羽切談完的立霧，想到了她還有一些項目沒有處理好，走在前往實驗室的路上，轉角處聽到了誰在說話的聲音，聲音有兩個，所以不是在講電話。
而且，總覺得都是她聽過的聲音，一個男的，一個女的。
誰都好，反正與她無關，實驗室也是在反方向，快速過去就行了。只有白色的走廊，立霧可以看到的當然都是白色，不過在轉角處就不一樣了，兩道再熟悉不過的人影，讓她嚇得趕快退回去。
明明她什麼也沒做，更別提犯罪了，她還是在那之前往後退了兩步。
莉莉絲與基路伯。
這對母子為什麼會在這裡？滿腦子都是疑惑的立霧，也不得不暫時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
不，這對母子在這裡一點也沒有問題，撇開基路伯這個團隊人員不提，莉莉絲這傢伙本來就是為了找基路伯，才會像這樣三不五時地拜訪研究所。
也就是說，重點是他們之間的對話。
立霧從沒看過查普莉爾母子同框的畫面，可見這對母子的感情真的不好……就和她與霧刃的關係一樣，明明有血緣關係，卻因為某些事情變成這樣。
而她……會像這樣突然躲起來偷聽，則是想利用莉莉絲他們來找到與霧刃和好的方法，雖然適用查普莉爾母子的方法，他們未必適用，不過現在也只能任何方法都試了。
幸運的是，莉莉絲與基路伯也是剛遇到，之間的對話才正要開始。
「基路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穿起研究員的白袍，還挺得體的。」
「老祖母……」
基路伯震驚不已，只是基層人員的他，果然什麼也不知道。
不過，老祖母是什麼意思……？
他們不是母子嗎？不過，他們的年紀至少差了四十歲，所以確實有可能是祖孫關係。
……那麼，莉莉絲想要返老還童，又是為了哪個孩子？立霧被搞糊塗了，這對祖孫在搞什麼？
由於莉莉絲沒有反對這個說法，他們是祖孫的可信度又增添了幾分。
「老祖母……為什麼妳會在這裡？妳應該不是這裡的員工——」
大為震驚之後，是短暫的沉默，基路伯沒有把他的疑惑全都化成言語說出來，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不過莉莉絲也不會接續他說的話，替他補完。
「難道那個想要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的人是妳……？」
「立霧那丫頭果然什麼也沒說啊。這樣挺好的，這樣我特地前來就有意義了。」
「有意義……？什麼意義啊？老祖母，妳在說什麼？」
「基路伯，你在這裡工作的樣子我都看到囉。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喜歡生物方面的事情。對了，你已經知道燈塔水母為何可以返老還童了嗎？」
「所以，妳到底在說什麼？」
比起疑問，更多的是憤怒，雖然莉莉絲沒有說得很明白，不過作為她後代的基路伯，早就聽出了什麼。
被耍了，因為被惡整的不甘心情緒，讓基路伯為了替自己討回公道，而發出悲憤的警告。因為對方也沒有講明，所以他也沒有認真的必要。
「沒有啊。」
「莫非老祖母會那麼想要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是為了返老還童！」
最終，難以抑制的情感爆發了。
就如同她對莉莉絲的了解，想要說什麼就說什麼的奔放，莉莉絲連哄帶騙地把她一直以來的盤算都說出來了：
「……你發現啦？其實我也沒有要藏，不過要是你們正在開發的計畫，可以替我實現這個不可能的夢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老祖母……妳到底想要什麼？」
基路伯不得不感到害怕……不只是基路伯，她這個計畫的領導人，也沒辦法理解現在的莉莉絲，就好像獲得了誰的幫助，認為自己無所不能一般。
「我想要的也就只有二十二世紀神話計畫而已啊。基路伯，為什麼你要露出那樣的表情，難道是因為不甘心？」
「……我沒有不甘心。」
基路伯已經沒有爭論的力氣，原先他就不想見莉莉絲，現在又遇上這種事情，露出這樣的表情才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要是他們是血脈相連的母子關係又另當別論。
「不過，要是我今天可以來這裡上班，為科學界盡一份心力，是因為老祖母的關係，又另當別論了。」
要是他們沒有錄用基路伯，這個年紀比她大幾歲的男人，會去做什麼？莉莉絲的事情先擺一邊，依立霧對基路伯背景的認識，八成會去從醫，因為……老實說，即使不和她比，基路伯對生物的研究與了解，也不如其他人，基路伯對生物的興趣與熱忱，她全都看到了，然而這樣複雜的業界，光是興趣、熱忱等字眼是不夠的。
基路伯‧查普莉爾還欠缺一樣東西。
看來是基路伯猜得那樣，他們母子今天會不期而遇，全是莉莉絲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