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

001

本章節 2137 字
更新於: 2023-08-14
白曉晨在上學的途中不斷地思考一些事情。
霎時間,烏雲密布,雨滴大的如蝌蚪墜落,碰到地面的瞬間,又分出許多隻小小蝌蚪,猶如無性生殖般,不斷地分裂。
白曉晨看見路上的人們紛紛拿出了雨傘準備使用,他也伸手往書包左右翻找,但是翻遍了書包都還沒找到。
「會不會放在學校忘記收起來了?」
白曉晨望向甚麼都沒有但只有書的書包
「看起來只能等雨停在走了,等等,是不是快八點了,完蛋,要遲到了。」
白曉晨在騎樓下猶豫了許久,最後選擇將滿是書的書包放在頭上,往學校的路上衝去。

白曉晨在學校的樓梯慢慢向上爬,頭髮因為下大雨濕了一半,而書包裡的書就沒有那麼幸運,基本上是全濕,無一倖免。在教室外的走廊,佈滿了同學們的雨傘,下雨過後學校便會出現此景。白曉晨在雨傘堆裡翻找,但始終沒有發現自己的雨傘。
「還是我放在家裡了?」
白曉晨邊走進教室邊想。
到了座位旁,白曉晨的座椅如同海嘯擊過,桌椅位置都用的東倒西歪,白曉晨面無表情,將位置整理回原位,並嘗試對齊前面一點也不直的直排。
班上吵雜的交談聲,總會代表著老師還沒來,白曉晨鬆了一口氣,並想起這堂是數學, 課本有放在學校抽屜內,因此倖免於大雨之災,他在抽屜裏頭準備拿出數學課本,然而出來的並非是數學課本,而是一坨又一坨的紙團。
白曉晨將其打開,看了幾眼,將紙團揉了回去,並生氣地往右側看了過去。
「拍他拍他,怎麼會有人衛生習慣那麼差啊,把垃圾塞到抽屜還不清,有沒有公德心阿,是要等到長蟲還是長黴菌才願意清是吧? 」田聖傑指著白曉晨大聲喊,使得全班的目光都朝向白曉晨,而在旁邊的高詠聖則拿著手機錄影,跟著附和。
「對阿,超噁,真的沒有公德心」站在田聖傑旁邊的沈奕炳也開始對他大聲斥責,而班上同學一半冷眼旁觀繼續做自己的事,另一半則是死盯盯得看著白曉晨,彷彿他好像真的犯下什麼滔天大罪,而期待著田聖傑他們為他定下的罪責,這樣便可以繼續吃瓜。
白曉晨將數學課本拿出來,打算結束這場他是主角的馬戲團表演,課本放在桌上後,他將視線往賈廷豪的位置看了看,發現他在睡覺,便面無表情的轉回去,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第二節下課鐘聲響起,連兩堂的數學課使全班變得毫無光彩,死氣沉沉,而這節下課又是打掃時間,於是需要衛生股長一位一位的請去打掃,而這些同學就猶如神明一般,用請的也很難,除了白曉晨,鐘聲一響便拿著掃具跑去走廊,或許只想趕快逃離班上,一個人獨處。
然而,白曉晨在拿著掃把掃到一半時,後面跟著的田聖傑、沈奕炳和高詠聖三人組,田聖傑看到沈奕炳拿著原本拿來裝落葉的袋子,並用套頭的動作提示沈奕炳,而在一旁的高詠聖則是拿出手機準備錄下他們覺得有趣的一幕,之後才能細細品味。
在套下去瞬間,塑膠袋的起伏來自於白曉晨的呼吸,而他吸的每一口,除了草味,什麼也感覺不到,因為這袋子根本吸不到空氣。
「幹,是誰?」白曉晨盡力的講出這三個字,而他聽到的只有人的笑聲,或許外面的人與他因塑膠袋而隔絕成兩個世界。
過了不知道多久,田聖傑三人組將他拖去了男廁,沈奕炳並將他用力地往前甩,使他跌坐在地上。
白曉晨一跌到地上,並迅速的將套在頭上的塑膠袋拿掉,假如再晚個幾秒,可能就因為窒息而昏了過去。脫下塑膠袋後,白曉晨大口的喘氣,而眼前從一片黑到一片白,廁所的燈亮到他無法睜開雙眼確認眼前的人是誰,但也不需要確認,他早已猜到是誰做的。
當白曉晨還在地上靠著牆喘氣時,田聖傑拿著手機走了上去,蹲下來抓著他的頭說道:「蛤!這是不是你PO的?」
白曉晨仍然眼前一片亮光,如同過曝的底片,瞇著眼也無法看見他手機上面的文字。
「居然說我被甩! 是我甩他的好不好!」田聖傑對著白曉晨大喊。
白曉晨一臉茫然,完全不知情的回答道:「我…我根本不知道有女朋友。」
田聖傑聽到了白曉晨的回答,令他十分的惱火,因此又更用力地捉緊了他的頭髮,似乎要把他的頭髮全部扯光才善罷甘休。
「好,不承認是吧。」田聖傑將白曉晨的頭重重的往牆上摔,並起身指使沈奕炳拿起地上帶有強烈味道的馬桶刷處理他。
沈奕炳想都沒想,拿起了地上的馬桶刷便往白曉晨走去,並蹲下身體說道:「還敢嘴臭啊,嘴巴這麼髒,我幫你把他刷乾淨一點!」
白曉晨使用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反抗沈奕炳的行為,來回爭鬥了許久,成功將馬桶刷打掉使得沈奕炳的計畫無法執行,然而,白曉晨身體也因剛剛的窒息而感到毫無力氣,最後被國中曾學習過跆拳道的沈奕炳踢了一腳。剎那間,疼痛感從肚子席捲而上,就猶如夏日午後的烏雲,重重的壟罩在白曉晨的身體,更加使他無法呼吸。
「下次,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沈奕炳對白曉晨講完便回頭走向洗手台,而站在一旁的則是傑哥正整理他的儀容,不希望學妹看到他頭髮亂亂的樣子,並對著鏡子自以為的笑了下。
高詠聖在沈奕炳走後,便拿著手機走上前,蹲下來將白曉晨的臉朝向鏡頭後說道:「哼!拍到不錯的東西,他媽這個沒人要的小雜種,馬的!下次再敢惹我們傑哥試試看阿!跟你講,跟賈廷豪好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而在沈奕炳講完之後,彷彿著了迷似的,一直拍著即將昏倒的白曉晨,也就沒有聽到傑哥說走了的聲音,而在傑哥與沈奕炳走後,留下的只有蟲鳴聲以及安靜的兩人。
然而,轉瞬間,白曉晨聽見了類似火車鳴笛般的聲音,但他無法張開眼,只能感覺得到,有人衝了過來,而高詠聖也隨即放開捏住他臉頰的手,至於是甚麼,白曉晨也無法確認,便在廁所的地板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