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出征
本章節 3760 字
更新於: 2023-08-11
結訓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不知不覺，今天是倒數第二個假日了。
卡迪奈兒在冥想，米莉則徹底沉迷於設計圖的構想中，於是，我久違的獨自占據酒吧的一隅，默默享受香檳。
永遠離開這座設施的時間不遠了，儘管只有區區九十天，卻十分漫長，明明沒有來過幾次酒吧，卻總是能一邊恍神，一邊讓身體自動導航到此，替我向全自動酒保要求一杯符合此刻心情的美酒，真是神奇的感覺啊。
「方便坐這裡嗎?」有人向我詢問，我驚訝的轉頭望向聲音的主人，竟然真的是蘿拉。
「啊、嗯，當然可以。」我暗暗慶幸自己並沒有因為緊張而飆高音。
「話說回來，芬妮菲，妳平常不都是與卡迪奈兒及米莉在一起嗎?」
「喔，兩個人都各自在忙，所以我才無聊的來小酌一杯。」我說。
「是嗎?既然是這樣，應該不會打擾妳吧?」
「當然，是說，妳不喝些什麼嗎?」
「也對……麻煩，一杯牛奶。」蘿拉點單後，見到我意外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解釋：「其實，我不太擅長喝酒。」
「沒關係，反正酒吧又沒有規定得喝什麼飲料。」希望我沒能忍住的偷笑的表現不會太失禮。
「時光飛逝，我們快要出征了呢。」蘿拉感嘆的說。
「對啊，這每天令人痛苦不堪的地方，到突然要對這裡告別時，反而湧起些許的不捨與不安啊。」我感慨道。
「確實不是多愉快的生活，但卻彌足珍貴，往後，大家都還是會在一起共同奮戰，只要穩定的展現訓練的成果，就不會有問題。」蘿拉說。
「我知道，只是難免會有點緊張……是說，蘿拉，妳上次對付皇星所受到的重傷，恢復了嗎?」
儘管熱血沸騰的抵達現場，但透過螢幕觀看等級五與親身迎戰等級五的戰慄感，根本是天壤之別，手足無措的我們，所幸當時現場有琳的安排，要求我們三或四人為一組，採取徹底的防禦分散皇星的火力，讓主力成員有機會接近鋼鐵碎片暴風的中心點。
最後，總算尋找到皇星的核心，由蘿拉一掌轟散保護那東西的密密麻麻的鐵砂層，小無便如一道流星劃過長空，俐落的中止這場惡夢。
與等級五戰鬥凶險異常，隨時有性命之憂，不過每當危急時刻，蘿拉都會挺身而出的替我們化險為夷，難怪與她組隊參與模擬戰的人，不會因為她敗給蒂絲而影響對她的評價。
因為她們一致認為蘿拉為同伴而戰鬥時，才是她最強大的時刻。
只是，這種特性顯然無法保護蘿拉本人。
蘿拉為了救下小蒂絲，鮮血滲的處處染紅、骨頭斷的亂七八糟，她的傷勢嚴重到快可以觸發等級五自動停止機能的程度，竟還能堅持到戰鬥結束，而不失去意識，有夠不可思議。
「我已經徹底痊癒了。」蘿拉活動活動手臂，展現健康：「不用擔心。」
「以後可千萬不要那麼亂來囉。」回憶她那天的慘況，我忍不住嘮叨一句。
「抱歉，這個，我恐怕沒辦法保證。」蘿拉老實的說：「若是有夥伴或一般人面臨危險，我會無法控制自己。」
「唉，小蒂絲聽到妳的回答，肯定會大發脾氣。」我無奈的說，誰叫蘿拉就是這樣的個性。
順利擊敗等級五後，蒂絲哭得泣不成聲，一邊說著感謝大家的話，一邊吐露自己的心聲，原本以為不受歡迎的自己，不會有人願意出手相救，而放任她孤獨的死在這莫名其妙的模擬戰裡。
這個時候，大家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名超級新人，真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她一直表現出的從容態度，恐怕不過是因為，她比一般人堅強以及善於忍耐而已。
經歷這次劫難，許多人為彌補先前的所作所為，變得對蒂絲疼愛有加，而蒂絲有時也會毫不客氣地向我們撒嬌，於是，她成為了大家共同的妹妹，我們的同伴意識又再度凝聚到一起，變得比過去更加密切。
蒂絲對第一個為她挺身而出的蘿拉特別親近，也特別關心，得知蘿拉因為與等級五戰鬥而住院休養，悔恨之餘，立誓要讓自己強大到足以保護所有人，於是瘋狂對自己展開磨練，令原本數值就是怪物層級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密維見到這個狀況，詢問蒂絲是否願意再次挑戰等級五，蒂絲竟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們對此當然進行了勸阻，但她表明自己的決心與自信，而且不希望永遠活在對皇星的恐懼籠罩下。
「如果真的有意外，可以拜託各位姐姐嗎?」
真是任性的妹妹，儘管我們這麼想，卻拗不過蒂絲的央求，只好一同向密維提出讓蒂絲挑戰等級五的條件。
教官替皇星追加好幾層安全措施，也同意讓我們全體在附近待命。
一切就緒，當那天的噩夢再次甦醒時，我們一直忐忑不安地觀望戰鬥，準備蒂絲一有危機，便立刻飛奔到場中救援，然而，局勢竟是出乎我們預料的徹底一面倒，那一天，將蒂絲打得體無完膚的皇星，現在簡直像是一個玩具般被肆意擺弄。
最終，蒂絲毫髮無傷的解體了皇星，她背對已經徹底崩垮的沙堆，向我們比出勝利的手勢。
「各位姊姊，未來與那群不明生物戰鬥的時候，就盡量交給我吧!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了!」蒂絲對大家宣稱，還不忘強調：「尤其是蘿拉姊!」
「萬一發生什麼不測，也只好乖乖挨她罵了。」蘿拉頑皮的吐舌頭說。
「唷，妳們兩位，有見到蒂絲嗎?」
突然插入我們對話的是小無，她東張西望的走進酒吧。
「聽說她吃完晚餐後，突然感到很睏，就去睡覺了。」我提供情報說。
「可是她也不在寢室。」小無搔搔頭說。
「小無，妳又想纏著小蒂絲試新的絕招了嗎?」蘿拉責備說：「讓她休息一下吧，今天可是悠閒的假日。」
「我等不及啦，這次可是我的自信之作，我非常期待她的破解，期待到睡不著覺耶。」小無不悅的說：「真是的，到處找不到她，究竟去哪裡了?」她一面喃喃自語，一面離開酒吧。
「小蒂絲最近也真是辛苦。」蘿拉說。
「不過，能幫助到大家，她說也感到相當開心。」我說。
自從蒂絲一人闖過等級五之後，獨來獨往的小無，就毫不避諱的展現對她的濃厚興趣，小無本身就喜歡鑽研創建新絕招，而慣用武器與自己相同，實力又比自己高超的蒂絲，便是極其適合的試招台，彼此的交手，不僅能使自己明白新創招式的破綻，也能偷師蒂絲的破解法，可謂是一舉兩得。
其實，不只是小無，蒂絲受許多抱有精進自身意圖的躍進者圍繞，經常請她當自己的練習對象，蒂絲敏銳的戰鬥直覺，總是能為她們提供變強的途徑。
不過，由於蒂絲的特殊性，不被允許以幻化狀態使用虛象舞台，畢竟機器會為了追上她所產生的數值，導致過度磨損與消耗。
山不轉路轉，菁英們集思廣益，設立了「蒂絲規則」，只要遵循那套規則與她實際交手，所有人就都有機會能在安全的切磋中提升戰鬥的品質。
小無的來去，使我與蘿拉聊了蒂絲令大家提升整體實力的事情一會，話題又切入到驅逐不明生物之後的打算。
「我是計畫回老家開一間餐廳，蘿拉妳呢?」
「我還沒考慮。」蘿拉若有所思的說：「現在，光是專注眼前的事情，就沒有太多的餘裕了。」
「噹──噹──」
警報聲突然大作，我們停止談話，不約而同的望向手環。
「這是臨時演習，重複一次，這是臨時演習!本要塞遭到不明生物入侵!本要塞……碰!」
才播報到一半，我聽聞到一陣細微的金屬躁動聲急速接進，下一刻，牆壁便被衝破，幾台機械獸闖入了吧台，霎時煙霧迷漫。
這時，我才剛反射性取下掛在腰間的變形武器，準備啟動，誰知道，當遮蔽視線的灰塵稍微散去，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我一愣，只見滿地殘破肢體，剛剛闖入的機體，已經沒有任何一台可以行動。
有一人佇立在這堆殘破零件的中心，是蘿拉，原來所有的不速之客，早被她電光火石的破壞殆盡了。
「沒事吧?」
「啊，我沒問題……」
「鄰近公園的人注意，有五台等級三在活動，阿雅克與普麻衣兩人，請先試著盡量糾纏，別放跑它們。」
不愧是琳，一分鐘不到，她已經透過手環的通訊功能掌握到必要情報，並組織團體派往各處行動了。
「這附近應該沒有安排過於棘手的機械獸。」蘿拉側耳傾聽後說：「沒有腳步特別沉重，或是移動速度特別快的機體。」
「蘿拉，聽得見嗎?」琳的聲音呼喚道：「羅音樓有等級四現身!」
「知道了，我立刻趕往現場支援。」蘿拉回覆後，對我叮囑說：「我得過去幫忙了，芬妮菲妳小心行動，可別逞強喔!」
「我會的，蘿拉妳也是。」
蘿拉點點頭，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則望向被她瞬間收拾掉的機械獸的殘骸。
這種演習真是亂七八糟的決定，不過，應該是下足了血本，全設施的機械獸估計都出閘了吧，酒吧算是比較邊境的地帶，竟連這裡都有不少初次亮相的中強機種加入了戰局，或許他們很久之前就有所計畫，得在正式作戰前，至少讓我們累積一次正式的大規模模擬戰經驗也說不定。
一捏握在手中的黑色短棍，一道閃光過後便化作一根長矛，我提起這把慣用武器，離開酒吧。
不論到哪，四處都聽得見作戰的嘈雜，所幸其中沒有夾雜慘痛尖叫或淒厲哭嚎聲，情況應該不會太過惡劣。
在加入任何一場戰鬥之前，我就收到琳的命令，被指派前往最近的大浴場進行支援……真是，難得美好的週末夜晚，就這樣「泡湯」了。
整夜，我到底用長矛刺穿了多少鋼殼鐵身呢?
總之，數量龐大到無法算清，所有的記憶，已經都被重覆播放不停的金屬摩擦與爆炸聲的片段所佔據。
這場戰役，超乎我預期的長久，也超乎我預期的激烈，隨著總算接獲到所有敵機停止活動跡象的報告而來的是──破曉後的天空。
明白已是黎明，是由於回過神時，我赫然的發現，久違的陽光，從破敗的天花板間隙悄悄落入。
環視四周，避難所的設施竟然已變成斷垣殘壁，一場演習卻把避難所都破壞成一座廢墟，未免太誇張了吧?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我們一頭霧水的等待教官出面說明，不料，最終，我們竟然只等待到了他們沉默的屍體。
琳召集混亂的大家到交誼廳，她站上了司令台，突然對我們揭露了許許多多的真相，關於怪物的事情、關於避難所的事情，以及，關於我們的事情。
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所發生的戰鬥，不是場演習，而是我們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又或者，該說是──真正的起點。
卡迪奈兒在冥想，米莉則徹底沉迷於設計圖的構想中，於是，我久違的獨自占據酒吧的一隅，默默享受香檳。
永遠離開這座設施的時間不遠了，儘管只有區區九十天，卻十分漫長，明明沒有來過幾次酒吧，卻總是能一邊恍神，一邊讓身體自動導航到此，替我向全自動酒保要求一杯符合此刻心情的美酒，真是神奇的感覺啊。
「方便坐這裡嗎?」有人向我詢問，我驚訝的轉頭望向聲音的主人，竟然真的是蘿拉。
「啊、嗯，當然可以。」我暗暗慶幸自己並沒有因為緊張而飆高音。
「話說回來，芬妮菲，妳平常不都是與卡迪奈兒及米莉在一起嗎?」
「喔，兩個人都各自在忙，所以我才無聊的來小酌一杯。」我說。
「是嗎?既然是這樣，應該不會打擾妳吧?」
「當然，是說，妳不喝些什麼嗎?」
「也對……麻煩，一杯牛奶。」蘿拉點單後，見到我意外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解釋：「其實，我不太擅長喝酒。」
「沒關係，反正酒吧又沒有規定得喝什麼飲料。」希望我沒能忍住的偷笑的表現不會太失禮。
「時光飛逝，我們快要出征了呢。」蘿拉感嘆的說。
「對啊，這每天令人痛苦不堪的地方，到突然要對這裡告別時，反而湧起些許的不捨與不安啊。」我感慨道。
「確實不是多愉快的生活，但卻彌足珍貴，往後，大家都還是會在一起共同奮戰，只要穩定的展現訓練的成果，就不會有問題。」蘿拉說。
「我知道，只是難免會有點緊張……是說，蘿拉，妳上次對付皇星所受到的重傷，恢復了嗎?」
儘管熱血沸騰的抵達現場，但透過螢幕觀看等級五與親身迎戰等級五的戰慄感，根本是天壤之別，手足無措的我們，所幸當時現場有琳的安排，要求我們三或四人為一組，採取徹底的防禦分散皇星的火力，讓主力成員有機會接近鋼鐵碎片暴風的中心點。
最後，總算尋找到皇星的核心，由蘿拉一掌轟散保護那東西的密密麻麻的鐵砂層，小無便如一道流星劃過長空，俐落的中止這場惡夢。
與等級五戰鬥凶險異常，隨時有性命之憂，不過每當危急時刻，蘿拉都會挺身而出的替我們化險為夷，難怪與她組隊參與模擬戰的人，不會因為她敗給蒂絲而影響對她的評價。
因為她們一致認為蘿拉為同伴而戰鬥時，才是她最強大的時刻。
只是，這種特性顯然無法保護蘿拉本人。
蘿拉為了救下小蒂絲，鮮血滲的處處染紅、骨頭斷的亂七八糟，她的傷勢嚴重到快可以觸發等級五自動停止機能的程度，竟還能堅持到戰鬥結束，而不失去意識，有夠不可思議。
「我已經徹底痊癒了。」蘿拉活動活動手臂，展現健康：「不用擔心。」
「以後可千萬不要那麼亂來囉。」回憶她那天的慘況，我忍不住嘮叨一句。
「抱歉，這個，我恐怕沒辦法保證。」蘿拉老實的說：「若是有夥伴或一般人面臨危險，我會無法控制自己。」
「唉，小蒂絲聽到妳的回答，肯定會大發脾氣。」我無奈的說，誰叫蘿拉就是這樣的個性。
順利擊敗等級五後，蒂絲哭得泣不成聲，一邊說著感謝大家的話，一邊吐露自己的心聲，原本以為不受歡迎的自己，不會有人願意出手相救，而放任她孤獨的死在這莫名其妙的模擬戰裡。
這個時候，大家才真正的意識到，這名超級新人，真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她一直表現出的從容態度，恐怕不過是因為，她比一般人堅強以及善於忍耐而已。
經歷這次劫難，許多人為彌補先前的所作所為，變得對蒂絲疼愛有加，而蒂絲有時也會毫不客氣地向我們撒嬌，於是，她成為了大家共同的妹妹，我們的同伴意識又再度凝聚到一起，變得比過去更加密切。
蒂絲對第一個為她挺身而出的蘿拉特別親近，也特別關心，得知蘿拉因為與等級五戰鬥而住院休養，悔恨之餘，立誓要讓自己強大到足以保護所有人，於是瘋狂對自己展開磨練，令原本數值就是怪物層級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密維見到這個狀況，詢問蒂絲是否願意再次挑戰等級五，蒂絲竟毫不猶豫的同意了，我們對此當然進行了勸阻，但她表明自己的決心與自信，而且不希望永遠活在對皇星的恐懼籠罩下。
「如果真的有意外，可以拜託各位姐姐嗎?」
真是任性的妹妹，儘管我們這麼想，卻拗不過蒂絲的央求，只好一同向密維提出讓蒂絲挑戰等級五的條件。
教官替皇星追加好幾層安全措施，也同意讓我們全體在附近待命。
一切就緒，當那天的噩夢再次甦醒時，我們一直忐忑不安地觀望戰鬥，準備蒂絲一有危機，便立刻飛奔到場中救援，然而，局勢竟是出乎我們預料的徹底一面倒，那一天，將蒂絲打得體無完膚的皇星，現在簡直像是一個玩具般被肆意擺弄。
最終，蒂絲毫髮無傷的解體了皇星，她背對已經徹底崩垮的沙堆，向我們比出勝利的手勢。
「各位姊姊，未來與那群不明生物戰鬥的時候，就盡量交給我吧!千萬不要勉強自己了!」蒂絲對大家宣稱，還不忘強調：「尤其是蘿拉姊!」
「萬一發生什麼不測，也只好乖乖挨她罵了。」蘿拉頑皮的吐舌頭說。
「唷，妳們兩位，有見到蒂絲嗎?」
突然插入我們對話的是小無，她東張西望的走進酒吧。
「聽說她吃完晚餐後，突然感到很睏，就去睡覺了。」我提供情報說。
「可是她也不在寢室。」小無搔搔頭說。
「小無，妳又想纏著小蒂絲試新的絕招了嗎?」蘿拉責備說：「讓她休息一下吧，今天可是悠閒的假日。」
「我等不及啦，這次可是我的自信之作，我非常期待她的破解，期待到睡不著覺耶。」小無不悅的說：「真是的，到處找不到她，究竟去哪裡了?」她一面喃喃自語，一面離開酒吧。
「小蒂絲最近也真是辛苦。」蘿拉說。
「不過，能幫助到大家，她說也感到相當開心。」我說。
自從蒂絲一人闖過等級五之後，獨來獨往的小無，就毫不避諱的展現對她的濃厚興趣，小無本身就喜歡鑽研創建新絕招，而慣用武器與自己相同，實力又比自己高超的蒂絲，便是極其適合的試招台，彼此的交手，不僅能使自己明白新創招式的破綻，也能偷師蒂絲的破解法，可謂是一舉兩得。
其實，不只是小無，蒂絲受許多抱有精進自身意圖的躍進者圍繞，經常請她當自己的練習對象，蒂絲敏銳的戰鬥直覺，總是能為她們提供變強的途徑。
不過，由於蒂絲的特殊性，不被允許以幻化狀態使用虛象舞台，畢竟機器會為了追上她所產生的數值，導致過度磨損與消耗。
山不轉路轉，菁英們集思廣益，設立了「蒂絲規則」，只要遵循那套規則與她實際交手，所有人就都有機會能在安全的切磋中提升戰鬥的品質。
小無的來去，使我與蘿拉聊了蒂絲令大家提升整體實力的事情一會，話題又切入到驅逐不明生物之後的打算。
「我是計畫回老家開一間餐廳，蘿拉妳呢?」
「我還沒考慮。」蘿拉若有所思的說：「現在，光是專注眼前的事情，就沒有太多的餘裕了。」
「噹──噹──」
警報聲突然大作，我們停止談話，不約而同的望向手環。
「這是臨時演習，重複一次，這是臨時演習!本要塞遭到不明生物入侵!本要塞……碰!」
才播報到一半，我聽聞到一陣細微的金屬躁動聲急速接進，下一刻，牆壁便被衝破，幾台機械獸闖入了吧台，霎時煙霧迷漫。
這時，我才剛反射性取下掛在腰間的變形武器，準備啟動，誰知道，當遮蔽視線的灰塵稍微散去，映入眼簾的景象卻令我一愣，只見滿地殘破肢體，剛剛闖入的機體，已經沒有任何一台可以行動。
有一人佇立在這堆殘破零件的中心，是蘿拉，原來所有的不速之客，早被她電光火石的破壞殆盡了。
「沒事吧?」
「啊，我沒問題……」
「鄰近公園的人注意，有五台等級三在活動，阿雅克與普麻衣兩人，請先試著盡量糾纏，別放跑它們。」
不愧是琳，一分鐘不到，她已經透過手環的通訊功能掌握到必要情報，並組織團體派往各處行動了。
「這附近應該沒有安排過於棘手的機械獸。」蘿拉側耳傾聽後說：「沒有腳步特別沉重，或是移動速度特別快的機體。」
「蘿拉，聽得見嗎?」琳的聲音呼喚道：「羅音樓有等級四現身!」
「知道了，我立刻趕往現場支援。」蘿拉回覆後，對我叮囑說：「我得過去幫忙了，芬妮菲妳小心行動，可別逞強喔!」
「我會的，蘿拉妳也是。」
蘿拉點點頭，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則望向被她瞬間收拾掉的機械獸的殘骸。
這種演習真是亂七八糟的決定，不過，應該是下足了血本，全設施的機械獸估計都出閘了吧，酒吧算是比較邊境的地帶，竟連這裡都有不少初次亮相的中強機種加入了戰局，或許他們很久之前就有所計畫，得在正式作戰前，至少讓我們累積一次正式的大規模模擬戰經驗也說不定。
一捏握在手中的黑色短棍，一道閃光過後便化作一根長矛，我提起這把慣用武器，離開酒吧。
不論到哪，四處都聽得見作戰的嘈雜，所幸其中沒有夾雜慘痛尖叫或淒厲哭嚎聲，情況應該不會太過惡劣。
在加入任何一場戰鬥之前，我就收到琳的命令，被指派前往最近的大浴場進行支援……真是，難得美好的週末夜晚，就這樣「泡湯」了。
整夜，我到底用長矛刺穿了多少鋼殼鐵身呢?
總之，數量龐大到無法算清，所有的記憶，已經都被重覆播放不停的金屬摩擦與爆炸聲的片段所佔據。
這場戰役，超乎我預期的長久，也超乎我預期的激烈，隨著總算接獲到所有敵機停止活動跡象的報告而來的是──破曉後的天空。
明白已是黎明，是由於回過神時，我赫然的發現，久違的陽光，從破敗的天花板間隙悄悄落入。
環視四周，避難所的設施竟然已變成斷垣殘壁，一場演習卻把避難所都破壞成一座廢墟，未免太誇張了吧?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
我們一頭霧水的等待教官出面說明，不料，最終，我們竟然只等待到了他們沉默的屍體。
琳召集混亂的大家到交誼廳，她站上了司令台，突然對我們揭露了許許多多的真相，關於怪物的事情、關於避難所的事情，以及，關於我們的事情。
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所發生的戰鬥，不是場演習，而是我們人生最重要的轉捩點，又或者，該說是──真正的起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