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沉思的問題

｢我可以感受的到他們其中一人就在附近……｣

在商店街某一棟店家的最頂樓，有位男子正在俯視這片熱鬧的街道。

默默望著，聚集許多人車水馬龍的景色。

｢那種感覺，好像一直從來都沒有停過。自從三千年前那場敗戰結束之後，就在也沒有如此痛過了。｣

男子用手緊抓胸口流下眼淚，但是眼神卻是面露猙獰的微笑。

好痛、真的好痛。

他被這股莫名痛處，快要逼到捨棄理性抓狂的邊緣。

｢看來，我必須要折磨……殺死他們兩人才行，這才是唯一止住疼痛的方法。｣

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用手擦乾淚水決定好了目標。

｢我一定要勇敢、不要害怕、不要畏懼、不計任何代價，這次一定要把恐怖的敵人全部殺光。｣

男子身旁爆發大量無暇白色的魔力，腳邊開始逐漸出現無數的鑽石。

這是連數千名固有魔法使加起來也無法擁有的力量。

如同君臨所有萬物頂點的存在一般。

｢即使賭上……佛拉士之名。｣

…………

『我在問你一次，如果想要再去換取機會，要＂犧牲＂你的重要事物來當作籌碼，你還會有勇氣想要回答出相同的答案嗎？』

今天聽到財團男性員工說出這句話的宇翔。

無論是腦內、還是心中一直都耿耿於懷，不斷想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還有從聽完題目的時候，頭卻開始有些許疼痛。

｢ 你現在在想什麼呢？｣

同樣身穿便服的玲夜，坐在宇翔的餐桌對面關心著他。

｢沒事，只是在路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值得讓我思考的問題。｣

｢喔～是嘛，那麼是什麼問題說來聽聽看？｣

宇翔開始向玲夜敘述，剛剛遇到威爾森所提出的問題。

同時也讓對方思考些許⋯⋯

｢原來如此，是這個問題啊。｣

｢怎麼了？難道妳這麼快就有答案了嗎。｣

玲夜向宇翔點頭表示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我雖然才剛16歲過三個月，但是我見過的大風大浪姑且是你的上百倍，要不要我告訴你呢？｣

｢請注意妳的詞彙，大風大浪過於誇示。還有妳居然比我小？雖然也不值得意外就是了。｣

｢這與年紀無關好嗎。反正我與你不同，我可是很久以前就悟到這個答案。｣

玲夜展現出自身的魅力，伸手用食指抬起宇翔下巴。

誘惑若有所思的他走一條捷徑。

｢如果真要我講，只要⋯⋯願意花錢請我吃這裡限定的黃金芒果聖代。｣

雖然不是免費，而是有昂貴的代價。

先暫時回到二十分鐘前，從剛才聽到的那些話之後，宇翔就一直處於沉重又複雜的心態來到商店街。

原本當初提議的諸葉跟偉成是有說要過來⋯⋯

結果，偉成後來發覺自己其他暑假作業還沒寫完，所以正在拚命補齊。

然而，打電話給諸葉，卻給自己回答一句：｢沒空｣，就不打算過來了。

宇翔大概猜的到，諸葉表面上不承認，但其實現在她人正在跟偉成應該是在一起沒有錯。

原本預計四人前來，結果卻只來兩人赴約來賽西亞咖啡廳。

｢不，謝謝妳的好意，最主要是不想要給錢包多餘的負擔。而且我覺得這個答案，還是因該自己找才比較有那個意義存在。｣

宇翔最後沒有被玲夜牽著鼻子走，仍然還是想要靠自己尋找那個問題的答案。

｢好吧，那你就儘管去尋找吧。畢竟每人獨一無二，所以有些問題的答案⋯⋯都是與眾不同，因此這個世界才會如此有趣。｣

兩人在櫃檯付完錢結帳走出咖啡廳。

前腳才剛離開———

突然出現一位身穿破衣的男子，在街上搖搖擺擺的奔跑。

碰巧撞到剛走出賽西亞咖啡廳的宇翔。

相互對撞的力道，導致雙方完全跌落在地板上。

｢你幹嘛啊，在人多的地方隨便亂跑？｣

宇翔用手撫摸剛剛被撞到的頭部。

並向男子發出提問，但對方表情驚慌失措沒有做出任何回復。

反而轉頭看後面人群，彷彿正在逃避什麼……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男子雙手抱住頭眼神充滿恐懼，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宇翔看見對方不僅沒有要道歉的念頭，而是一邊瘋言瘋語馬上站了起來。

最後像隻可悲的無頭蒼蠅似，繼續在街道上亂跑。

｢你沒事吧？｣

玲夜伸出手扶起，剛剛被人撞倒在地的宇翔。

｢沒事……就只是感覺對方有些奇怪而已。｣

這次宇翔也握住玲夜的援手站了起來。

心懷接受對方的好意。

或許此時的他，對眼前這名少女已經不會在那麼警惕。

｢你說的奇怪……不就是他穿得比資源回收場還要更爛的衣服嗎？還是瘋言瘋語的部份？｣

｢如果要算，應該兩者都有。但覺得並不是這個原因……雖然只有一點，在他身上感覺到有點特別的東西。就是有種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強大，可是卻又不是由他散發的樣子。｣

｢對啊，有點熟悉的樣子。｣

｢熟悉？妳難道有察覺到什麼嗎？｣

｢是我的自言自語。完全與你無關，你也不需要介意。｣

玲夜突然冷靜下來，開始在思考某些事情。

宇翔面對她這樣說變就變的詭異舉動，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對自己在隱藏些什麼？

甚至不想要讓自己接觸些什麼？

｢說真的，好像妳有時候，真的有點神經兮兮的感覺……｣

｢有嗎？說不定是你搞錯了。｣

（哀～明明剛剛已經本身就沒什麼魅力了，就連個性還有點怪怪的⋯⋯）

｢我聽到了！我沒魅力、個性還怪怪的，還真是對不起你喔。｣

｢為什麼她聽得見我內心的獨白？啊，說溜嘴了。｣

剎那間，玲夜不聽解釋，很直接情緒化的給宇翔來個右迴旋踢。

目標打算要擊中頭部。

碰！

碰撞過後，劇烈的踢擊卻離目標戛然而止。

｢哈！妳太小看我了，妳以為同一招對我有效嗎。｣

宇翔熟練的用左腕擋右手接，在千鈞一把的時候擋下玲夜的踢擊。

雖然不能理解自己內心的獨白，為何對方可以聽見？

而且此人也好像有些不禁罵的樣子。

｢是嗎，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現在並不是我小看你，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什麼！？｣

｢你之所以能接到……是因為我把速度轉為力量了。｣

玲夜話音剛落右腳冒出青筋。

力道逐漸變強。

宇翔的雙手開始支撐不了而顫抖。

最後還是無法堅持，慘遭破防彈開───

…………

在商店街道中快要到出口的附近，穿著破衣的男子不停在人群中奔跑。

強行擠進群體，穿插徘徊。

試圖在茫茫人海中抹消自己的身影，不要被對方發現。

｢可惡……以為躲在人群中，還以為就不會被發現。｣

剛剛在街道上撞到宇翔他們的男子，是一位名為豪憲的木誠高中畢業生。

他與另一人分開逃走，想要試著提高活著的機率。

結果自己卻先被那頭＂怪物＂給盯上。

｢早知如此，就不要『聽那個人的建議』跟銘宥分開跑。不然，他到了關鍵時刻也可以拿來當誘餌。｣

豪憲早就遺忘掉已經被追殺多少天。

現在快要完全被逼瘋掉，就連想要犧牲朋友的念頭也都產生。

｢明明就在這個附近才對？ ＂那個人＂說過了，可以殺死那頭怪物的人就在這裡……！｣

豪憲痛哭失聲崩潰的看著四處流動的人，瘋狂的打算去接近他們。

想抓住，到底有沒有存在過的希望。

｢欸，你是不是那位可以殺死怪物的那個人啊？｣

｢你誰啊？有問題嗎？｣

｢我是＂那個人＂的朋友…… 能不能救救我？ 求求你！｣

｢喂，要不要報警啊？ 他好像是從醫院跑出來的樣子。｣

｢這是真的、這是真的、真的有一頭怪物想要殺我！ ｣

在場所有人並沒有把豪憲的話聽進去。

或許對他們而言只是一個人，在瘋言瘋語罷了。

｢完蛋了，都已經做到這樣了。說可以幫我殺掉那頭怪物的人怎麼都不出來呢？我還不要死。｣

豪憲在人群中央當場抱頭痛哭。

｢對，誰都不想死，但是他卻無法說出這些話。｣

剎那間，正前方有位男性突然與豪憲交談。

在所有人群當中，只有這位可以把他當正常人看待。

所以，死亡才可以來的如此突然。

｢不要啊……不要啊！｣

豪憲雙手還抱著頭瞳孔中只有恐懼及絕望，不敢面對即將死亡的現實。

因為他的雙眼已經映入一位。

白髮的長度快要遮住雙眼，身高也比自己高上許多，穿的服裝沒有任何特別的白T跟牛仔褲的男性。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在這裡？｣

｢我說過，不論你躲在哪裡，就算是地獄的盡頭也會照樣追上來。｣

聽到面前這名男子所說的話。

豪憲雙腳就宛如沒力一般癱坐在地上。

在任何人眼中，這名男子除了有２００以上的身高以外，外表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

可對豪憲來說，對方是除了銘宥以外……把自己所有朋友全部殺光宛如怪物的存在。

而且現在就要輪到他自己。

｢現在，你給我準備受死吧。｣

男子無視人群的目光，蹲下腰把手掌疊放在地面上，用出一道純白無瑕的魔法陣。

白色魔力凝聚粒子在他的右肩，浮現出被無數條鎖鏈咒印給封印著的白色鎖紋。

魔法陣也成功召喚出一個精雕細琢，刻著與自己對應鎖紋的鍵紋櫃子。

｢……必須要趕快逃走！｣

豪憲拚命擠出身上不多的體力，想盡辦法讓早已無力的雙腿站起來。

驚慌失措的盡快逃離現場。

｢沒關係，繼續掙紮下去，不斷懺悔你所做的那件事……｣

男子將把召喚出來的櫃子，毫不猶豫直接用拳頭擊碎形成無數零件。

當伸手進去之時───將其觸碰立即重組成不同形體。

｢ ＜＜以佛拉士之名·顯現出你應有的原型·現在此刻回應吾等祈願＞＞｣

伴隨著詠唱的結束，已經可以看到最後呈現出雙刃斧的形狀。

斧刃交接的中間也重新浮現鍵紋出來。

｢【無瑕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