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如詩.ANOTHER DEFINISHION：蘋果的價值（上）
本章節 7646 字
更新於: 2023-08-03
對你好的「人」叫作「恩人」，對你不好的也叫作「恩人」。
但「人」往往會對一個突然對自己不太友好的人產生怨恨、疑問。
卻不會對一個突然間對自己友好的人產生怨恨、疑問。
相反的，恩人真的存在嗎？
還是「恩人」只是我們用來定義一個人是否能夠繼續利用的「價值」呢？
關係就如交易，有人自願付出，也有人甘願捨去。
那麼願意付出的人叫做「偉人」、願意捨去的人叫作什麼呢？
你怎麼看待這種「非凡」的定義，「非凡」的固統之「人」？
……
自從上一次「遺忘之村」的那件以後，過了差不多一星期，應該吧？
畢竟我有點忘記了，對時間觀念不是特彆強的我。
不過讓我最記得就是..這名叫「娜迦.莉雅」的映紅長發少女不愛梳頭髮這點…雖然她不愛梳頭卻異常地喜歡觀察自己頭髮的情況，而且還很愛用手卷頭髮，看起來很像在發呆之類的…
當我問她為什麼不愛梳頭和經常用手指卷頭這個問題時，她都只回答我關於用手卷頭髮的問題，而好像有意間地盡量避開我問的「不愛梳頭」的這道問題。
聽她的解釋說，她從小就有這種特殊癖好，也對，在還在「巴拉斯特訓練營」的時候我就經常看見她卷自己的衣角、領帶什麼的…
啊..這樣的女孩子真難懂啊…
不過有一點最讓我佩服的是她的頭髮不怎麼打岔或者說..不會像沒有梳頭時的那樣雜亂，反而還平順得不可思議。
哎呀，反正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我對她的觀察還有待加強。
唔？問我為什麼一直把她當作外人或者陌生人看待？
不不不，需要糾正的一點是我無論看誰都是如此；即便是熟人我也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至於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警惕…一部分可能是經歷過吧？…
總之這樣也是好事不是嗎？對於一個「非凡者」來說，誰都有可能把自己當作「敵人」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過多的把身邊的人當作「依靠」來得好。
想著這些的同時，我們繼續往西北前進著，應該有好幾十公里了吧，總之一路上花了我偷出來的糧食也差不多見底了..啊這時候如果能夠顆讓我充滿精神的水果那可不就好了嗎…
對了，再往西北深去不是有個以「幸福、平等」為名的國家嗎？而且還聽說在那裡的水果都以「甜美」、「價格中庸」出名，只要在那裡巧遇到好心的水果攤阿姨叔叔一切不就好說了嗎？
可以吃上免費的水果什麼的，啊..想想就是人間天堂啊…
「對啊..想想就好像吃顆蘋果啊…」
「嗯嗯，莉雅說得對…不對！？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可以吃上免費的水果什麼的，啊 ~ 想想就是人間天堂啊」。」
「拜託妳不要用這種怪裡怪氣的語調模仿我說話…」
這傢伙..有時真的有夠欠揍，明明都和她說了好多次不要一直模仿我說話，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算了不說這些，來繼續說說最近收集到有關這傢伙和我之間的質料整理吧。
據我聽說，我是在三個月前從一座被稱作的「死島」的孤島救獲出來的，來到「巴拉斯特訓練營」后就和她「娜迦.莉雅」結識並且…戀愛？才沒有叻！後面的肯定是她亂掰的啊！
不過嘛…究竟什麼是「戀愛」啊？有這樣的辭彙嗎？畢竟我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只存在於「直接締結契約」成為伴侶這一觀點。
可是每次當我一說出這樣的想法時，她都好像很害羞？
究竟在害羞什麼啦！？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過程不是嗎？
那種男人與女人「直接締結契約」的關係不就是所謂的「戀愛前提」嗎？難道不是？
咳咳，總之..我和這傢伙是屬於那種普通關係的朋友，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跟著我一起出來？
這些之後再問吧，還有就是…
「川奇，你說的那座「可以騙吃騙喝」的城都就是那個嗎？感覺好壯觀哦！~」
喂喂喂！什麼啦！？這傢伙居然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這麼嘲弄我！？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噓！—————」
看見我緊張的樣子后，她好像反而還更高興地一走一跳地自顧自往前面的那座城都走去。
不過那裡的確很美，城都的外面全部都是有如瀑布般的流水線裝飾，果然是「打工之都」。
我這麼說當然不是貶義而是褒義，畢竟誰不想在這樣繁華的都市打工啊？一邊打工還能一邊欣賞風景，這裡的夜景肯定很棒吧？重點是…
那傢伙已經在不知不覺離我遠去了啊啊！
「喂！———」
……
「我的媽呀！——這就是繁華都市的景色嗎！？————」
啊..我不小心自顧自地喊出了聲，尷尬得我快點捂住了嘴，連忙探看四周有沒有人因為我這副宛如鄉巴佬的模樣而諂笑。
當然我不能有失自己那「非凡」的包袱。
不過..為什麼我好像對這樣的景色很熟悉啊？難道以前我生活在這種類似的城都過？
「川奇 ——— 這裡這裡。」
她在遠處大聲地呼喚著我，這不例外，畢竟繁華都市的熱鬧是不會容下我們斯文的說話聲的。
在這裡的各位都是如此大聲的喊來喊去的，誇張地還有從另一面城牆喊到另一面城牆聽得見的，果然住在這裡的人都很有資格被稱作「吶喊之霸」呢。
「是水果攤呢。」
走上前，這裡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果攤，攤主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大叔，客人可能太多讓他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沒注意到我們。
「對啊，有你想「騙吃騙喝」的地方哦！」
「喂..拜託別再這麼說了…」
「好啦 ~ 不開你玩笑了，不然待會兒我就沒得吃了。」
「妳的意思是「打算讓我來請客」？」
這傢伙不會打著接下來的無時無刻都要讓我請客的算盤吧？明明我身上也只剩下最後的一點錢了…而且還是我在這趟旅途上辛辛苦苦幫忙途中遇見的人打來的點小錢…
「那是當然的啊？畢竟我是你的「戀人」啊？~」
「拜託，別自說自話，難道妳當別人的「契約對象」就只是為了這些膚淺的事情嘛？」
「好吧，算了。居然川奇這麼否認和我的關係，那也就只能我一個人享受咯？~」
突然她從手上拿出了我裝有一些錢幣的布袋。
「…咦！？幾時到妳手上的！？」
我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因為我通常都會把它掛在腰間。
但是為什麼這時會出現在她手上！？剛剛偷過去的！？不對她一直都和我保持安全距離…那麼是用魔法還是幻術什麼！？
「是前天 ~」
直到她說出了答案我才回想起，前天她的確和我談過要幫我保管「錢袋」的這回事。
不過那時候是因為我太累了！倒頭就只想睡覺的原因啊！這卑鄙的傢伙！…
「所以現在是我的「請客」川奇了咯 ~」
「可惡…」
「好啦好啦 ~ 我會好好幫川奇節約的啦 ~ 放心 ~ 」
手持錢袋的她一臉欣然的走到了涌滿客人的水果攤前，帶著一種宛如是她自己的錢那樣的口氣，拿了好幾顆蘋果。
結果只是蘋果啊..幸好她還真的幫我節約了…這點沒有讓我對她產生了更多不好的評價…
「那麼..老闆我想要..這些給我來十顆。」
當她說了這句話后，突然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位客人，妳..真的要這麼多嘛？」
「當然啊，畢竟我只有足夠買這些的錢。」
什麼嘛？這是當然的啊，我第一次有和這傢伙產生一樣的共鳴。難道只是因為我們要買蘋果就遭受歧視？不，聽老闆的口氣好像是在質疑我們為什麼兩個人要吃上十顆蘋果…
當然..老闆可曾想過我眼前的這女的她一天能吃上我的多一倍份…而且這十顆蘋果還可能是我們接下來好幾天的糧食…
「那..好。一共一百枚。」
「嗯..一百枚是嗎？…嗯…唔？唔！？—————一百枚！？————」
唔！？！？連我都隨之震驚！我都開始懷疑我們究竟是被打劫了還是老闆算錯了！？
「對啊，這位貴客。總共是一百枚。」
一百枚等於十顆蘋果這豈不是要打劫我們倆嘛！？於是我立刻擠進人群去幫那已經眼神呆滯的莉雅說話。
但是當我路過人群時，注意到這好像不是集體打劫的節奏，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從人群的眼中我看見了他們對莉雅的崇拜和嚮往，這怎麼一回事？
「呃..老闆。我們買的的的確確是蘋果..而不是黃金對吧？」
「是呀，在這個國家裡所有人都知道蘋果堪稱比黃金還要昂貴。而這位小姐一口想要十顆蘋果肯定就是因為她是貴族身份啊！貴族來光顧小民的攤位，我還真是榮幸得可以向周圍的人吹噓上好幾個月了呢！」
聽完老闆說的話，我終於才想起了好像是有這檔事。
關於「在某個國家一顆蘋果就宛如黃金」的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是這個國家就是個奇特的例子..居然把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蘋果當作是可以與黃金同等價值的物品來看待。
而我聽完了老闆的話后，則是一臉冒著冷汗故作鎮定地裝作是這傢伙的隨從那樣向老闆說道。
「呃..哈哈哈。咳咳..是這樣嘛..哈哈。唔不過我們的小姐只需要四顆哦！」
「哦！原來是只需要四顆嗎？可能小的聽錯了！把四顆聽錯成了十顆，抱歉抱歉。好來您的蘋果，歡迎下次光臨！———」
於是我拖著已經徹底僵化的莉雅挨著各個人群的「仰望」、「崇敬」的眼光「非凡」的離去。
啊..我的心臟…
……
「我真的是會給妳氣死...」
進入幾近無人的小巷后，我開始對剛剛差點讓我破產，不對，我的錢袋已經空了這點確實已經成為了事實...我想說的是可能還會倒貼成我必須在水果攤幫忙的境況！
啊啊啊，我好不容易賺得錢啊啊啊啊！
「我已經有在認真反省了啦…」
「為什麼老是要我幫妳這傢伙收拾爛攤子啊？」
「因為也只有你幫我嘛..不然還有誰？」
雖然我說的這些的確是無奈的真心話..但是就在她低著頭說了這句話后，我不知道怎麼有些心軟了。
「妳..算了，不過話說妳買東西之前就不會先問問價錢嘛？這樣子以後妳該怎麼幫我買東西啊？看到這樣子我還怎麼放心把錢交給妳？…」
「你剛剛說了「以後妳該怎麼幫我買東西」？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承認我是你的「戀人」而且還有可能是一輩子的那種咯？」
「為什麼這麼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妳可以聯想到這些結論啊？…」
唉..現在要是能找到機會能賺點錢就好了…
原本就只是想想，可是天上那有什麼掉下來的餡餅吃啊？唉…
「那個？」
突然有人從身旁叫住了我，我轉頭回探四處。有一位身穿粗工裝的大叔好像在叫我們呢？
「唔？我們？」
「啊對，看來你們是在為錢煩惱嗎？」
看來的確像是在說我們呢…畢竟剛剛給這傢伙花光了所有錢，現在一臉缺錢的窮酸表情，沒有誰能看不出來吧？
可是還是假裝以下吧…
「你..怎麼會知道？」
「呃..沒有。因為我現在也是這樣的情況。可是..現在要是有人願意幫我照顧我那兩個孩子就好了，畢竟我還真的是很需要那份今天派發的工資，你們願意幫我忙嗎？」
這大叔雖然是在很普通的向我發出交易，可是怎麼說呢？好像有點像是在試探我？明明最討厭這樣的感覺了..可是。
「沒問題，交給我。」
可惜缺錢的我還是立馬答應下來了..真是丟臉呢。嘛，也罷。世界上會有人不願為錢底下臉的人嗎？要有也只有富人吧，哈哈…
「可是可不會是什麼天價哦？畢竟我們也只是戶普通人家。」
「交給我們吧。」
之後他帶我們來到了一處烏煙瘴氣的小街道，沒想到如此繁華的一角居然還藏有這樣的地方呢？橘色的工務煙、一根根充滿熱量的導管、忽冷忽熱的氣溫。
真的有人會住在這裡嗎？我心裡這麼想著。
「我的兩個小孩分別叫做「浩克」和「傑」。雖然他們有些頑皮，但至少他們還是懂禮貌的。」
大叔一邊用橫著的方式擠進了這小街道里的一條更小的狹窄道一邊向我們這麼說著。
然後他停在了一扇冒著燈光的鐵門前，這扇鐵門好像有經過精心的改裝才會變成像現在這樣地厚實，究竟是為了抵禦又或者說防範什麼才需要改成這樣的密封鐵門呢？
盜賊？難道這一帶有盜賊經常出沒。雖然這樣想但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回來了 ~ 」
用了好幾把特製的鑰匙打開門后，他帶著一套親切父親回家問暖的說辭向家中的誰說道。
感覺上他應該是位在外頭打工許久沒回家問候的父親呢？
然後…
「嗙！————」
啊..居然是平板鍋上來迎接這位在外打工的父親…
「啊！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痛痛痛。」
仔細看看這位拿著平板鍋砸向自己父親的孩子應該只有幾歲呢？到底是經過什麼教育才會養成如此的警惕..呃，不，應該是防範反應啊？…
「你幹嘛打爸爸啦！浩克！」
從他後面走來了個應該有十幾歲的孩子。如果看上去七歲的弟弟是浩克的話，那麼這位說話較為成熟的就是傑咯？
希望不會再出現什麼奇怪的孩子了…
「可是，是爸爸告訴我們只要有人不是在爸爸回家的時間裡想闖進家門就要毫不留情地趕走他們啊！…」
「這也得先看清楚才出手啊！」
說得很對..幸好我不是第一個進門的人，不然挨鍋的就是我了。
「看清楚不就給怪人抓住了嗎！」
這個回答..我也是簡直無力反駁的。
「總之呢，今天爸爸會和以前一樣會去領工資給「浩克」和哥哥吃好的。所以呢，你們得聽這兩位哥哥姐姐的話哦！」
他抓起了兩個孩子的后衣領，將他們同時帶到回到那不足幾平方米的客廳內。
仔細一看這裡真的有夠窄的..一間只有五平方米的四邊形簡單房間居然可以足以給這三人在這裡棲息。
要是我只有這樣的房間，早就被這樣的環境憋死了，更何況還要把這裡當成唯一的家。
「好耶！有好吃的了！~」
「遵命。」
「嗯，那麼爸爸先出門咯。」
果然不管怎麼看身為哥哥的傑一直都在裝作成熟的儘可能做好哥哥的這個身份呢？
想到這裡，我腦海突然浮現了一些讓我似曾相似的畫面，但卻總想不起到底是不是自己經歷過的…
在他準備就這樣沖沖離去的時候，我拖住了他。
「等一下，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的確，我還有很多搞不明白的地方沒有問過。這是時候好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問吧。」
「「以前一樣」？那麼為什麼現在突然找我們來照顧你的兩個孩子呢？」
他望了望同樣疑惑的我和她，然後湊近到我耳旁說。
「你出來，我告訴你一些事情。」
隨後，我讓莉雅在房裡陪孩子們玩，而我則去向這位身上散發著重重迷題的大叔仔細問出一些答案。
「你能保證我說了后，你不會漏說給我那倆孩子聽嗎？」
「你說。」
「唉..事情是這樣的..我因為一些事情…」
經過他一番簡單易懂的解釋后，大致上也清楚了他目前的處境。
我現在顯露出的表情只能用幾行字來比喻，那就是看清了「天下愛孩子的父母都很辛苦」。
這種處境我最近也一直都在體會..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能不讓我孩子們知道這件事嗎？因為我不想讓傑那孩子擔心我。他老是那幅長大了可以擔起家裡的責任的樣子..我很擔心，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行，但是在這之前你先吃飽吧。」
我從布袋裡拿出了兩顆剛剛買來的蘋果遞給他。
「誒？」
「看起來你餓了很多天吧？」
「……」
將在這個城都里特屬昂貴的蘋果遞過後，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進門將手上我給他的兩顆蘋果切分成了四份。
「傑，這個給你。」
「蘋！蘋果！？很貴的那個！？」
「對，這是哥哥姐姐買給你們吃的。」
「誒！——————謝謝哥哥姐姐！」
看見孩子倆那受寵若驚的模樣，原來又是一出父子愛的戲啊？唉..羨慕，我望了一眼莉雅，她..和我的表情是一樣的呢？
想必是和我一樣想起了什麼往事吧？當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時，浩克已經狼吞虎咽地將半顆蘋果吃完了。
「好甜哦！爸爸我還想吃那另一半可以嗎？」
「可以哦。」
看見浩克伸手向另一半顆蘋果時，傑突然打住浩克前伸的手一臉擔心父親的表情說。
「可是..這樣的話..爸爸你不就沒得吃了嗎？」
「沒關係，你們吃吧，只要你們高興爸爸就高興了。」
聽見父親的話，傑將自己手中的整顆蘋果分成了一半。
「…那麼爸爸，我給你另一半吧？」
「不用了，你吃吧。」
「哥哥，你的那一份不要了嗎？可以給我吃嗎？我好喜歡吃蘋果。」
父子兩人談話之際，浩克好似不看場合地又將手上的蘋果吃完了。
雖然當時的我只想說..「這傢伙的食速究竟又多快啊？」，但是出於這是人家的家事我還是不管這麼多了。
「不行！你一個人都吃了一顆了！這份是留給爸爸的！」
「可是我好想吃蘋果———蘋果、蘋果————」
「好啦好啦，弟弟還小肚子容易餓。哥哥的那一份也讓給浩克好不好？」
「耶！——謝謝爸爸和哥哥！」
「……」
傑沉默了，雖然我不是很擅長參入感情戲。但我知道這位叫傑的孩子的確和他父親說的一樣過於會為人處身設地的著想，所以他才會過得很痛苦。
即便是個孩子，不對，正是因為他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所以才會因為無法表達更加痛苦。
……
我和莉雅就這樣看著這家人折騰了一會兒，互相卻沉默不語。終於也是到了他離開這個家，我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那麼，我先走了。你們要好好聽哥哥姐姐的話哦。那麼就交給你們了，答應你們的承諾我會給上的。」
「嗯。」
「爸爸再見，記得帶好多好多好吃的回來哦！我想吃剛剛甜甜的那個！~」
「爸爸..路上小心…」
那麼..我們的任務也就此開始了..不，應該說是我和莉雅的任務。
進屋后，我和莉雅談了一會兒。我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孩子們離開房間半步，而我則守在房外。
雖然她聽得有點一頭霧水，但是這就已經是盡我所能得表達讓她理解了，畢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所以我也就這麼隨便忽悠讓他們進去了。
嗯，之所以說「我和她的任務」。正是因為我和她必須要完成的事其實本質上是不同的。
「總合.傀先者嗎？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角色，真是出乎意料了。他也真是辛苦了。」
望著勉強能穿進窄道中的光線，我無意地將心裡所想的脫口而出。
過了段時間我隱約聽見了從房裡傳來的吵鬧聲。
「我不要做這些啦！———明明每次都是你在做！————為什麼今天要我做啊！———」
「因為哥哥有其它事情要做啊！」
「怎麼了嗎？」
嗯？孩子們和莉雅的聲音？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靠猜想的還真是很難想象出裡面的情況？是玩鬧時會出現的小吵小鬧？還是？…
「哪裡有！騙人！你不就是在玩嘛！」
「我不是在玩！」
「到底怎麼了嘛…」
「我不管！我不管！」
感覺莉雅也很無奈呢..算了進去看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當我一打開門我看見了傑推倒浩克並大罵他的場景。
「你夠了！就是因為爸爸那麼寵你！你才會變得那麼沒用！」
真是無法想像，明明平時表現冷靜的孩子，這種時候居然也會因為脾氣而控制不住自己..不對，都說了是孩子這也無法避免。
啊..現在不是什麼看戲的場合。
於是我走了上前打算制止住這樣的場面，而坐在地上的浩克理所當然的大哭了起來。
「嗚哇哇！——————」
「不管怎麼樣，你怎麼能這樣推你的弟弟呢！？」
在我說話之前，莉雅就搶先一步走到坐倒在地的浩克的身旁對傑斥責道。
或許是因為莉雅那毫不留意一下子太嚴厲的語氣斥責而愧疚，又或者是因為我走上前來的舉動給他造成的壓力，他連幾句普通的解釋都說不出來。
「我只是..因為…」
無所謂，反正我都已經知道他想怎麼解釋了，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直接衝過了打算幫他說話的我的身旁跑出房門了…
「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會理解我的！…」
看著任性沖沖離去的傑，莉雅可能察覺到了自己不小心沒控制的語氣而擔心地問我。
「…川奇，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因為..第一次看見莉雅因為「犯錯時而慌張如此可愛的一面」我有些震驚，但在這之後我還是有在打算怎麼做的。
因為我知道這樣讓那孩子一個人跑出去的嚴重性。不，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命的問題。那孩子肯定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待在這裡看好浩克，有什麼事都別開門，直到聽見我的聲音。放心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當我轉身準備離去時，浩克突然啃著抽泣叫住了我。
「那個，川奇哥哥…」
「嗯？」
「川奇哥哥你一定要把哥哥帶回來..爸爸說..外面很危險的..我不想哥哥發生什麼事情..還有要告訴哥哥..我會聽他的話乖乖做家務的..讓他不要生氣我了…」
「嗯，放心。你的哥哥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當我再次轉身準備離去時，我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她與之前不同的向我獻上祝福與祈禱。
「川奇，你..小心點。」
想必她應該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吧。畢竟我慌張的神情無法瞞過她多久。最後能隱藏的只有對她獻上祝福時自己的那份喜悅。
這種感覺還真的很奇怪啊..明明才認識她不到一個月，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前她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么？…
但「人」往往會對一個突然對自己不太友好的人產生怨恨、疑問。
卻不會對一個突然間對自己友好的人產生怨恨、疑問。
相反的，恩人真的存在嗎？
還是「恩人」只是我們用來定義一個人是否能夠繼續利用的「價值」呢？
關係就如交易，有人自願付出，也有人甘願捨去。
那麼願意付出的人叫做「偉人」、願意捨去的人叫作什麼呢？
你怎麼看待這種「非凡」的定義，「非凡」的固統之「人」？
……
自從上一次「遺忘之村」的那件以後，過了差不多一星期，應該吧？
畢竟我有點忘記了，對時間觀念不是特彆強的我。
不過讓我最記得就是..這名叫「娜迦.莉雅」的映紅長發少女不愛梳頭髮這點…雖然她不愛梳頭卻異常地喜歡觀察自己頭髮的情況，而且還很愛用手卷頭髮，看起來很像在發呆之類的…
當我問她為什麼不愛梳頭和經常用手指卷頭這個問題時，她都只回答我關於用手卷頭髮的問題，而好像有意間地盡量避開我問的「不愛梳頭」的這道問題。
聽她的解釋說，她從小就有這種特殊癖好，也對，在還在「巴拉斯特訓練營」的時候我就經常看見她卷自己的衣角、領帶什麼的…
啊..這樣的女孩子真難懂啊…
不過有一點最讓我佩服的是她的頭髮不怎麼打岔或者說..不會像沒有梳頭時的那樣雜亂，反而還平順得不可思議。
哎呀，反正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我對她的觀察還有待加強。
唔？問我為什麼一直把她當作外人或者陌生人看待？
不不不，需要糾正的一點是我無論看誰都是如此；即便是熟人我也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至於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警惕…一部分可能是經歷過吧？…
總之這樣也是好事不是嗎？對於一個「非凡者」來說，誰都有可能把自己當作「敵人」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過多的把身邊的人當作「依靠」來得好。
想著這些的同時，我們繼續往西北前進著，應該有好幾十公里了吧，總之一路上花了我偷出來的糧食也差不多見底了..啊這時候如果能夠顆讓我充滿精神的水果那可不就好了嗎…
對了，再往西北深去不是有個以「幸福、平等」為名的國家嗎？而且還聽說在那裡的水果都以「甜美」、「價格中庸」出名，只要在那裡巧遇到好心的水果攤阿姨叔叔一切不就好說了嗎？
可以吃上免費的水果什麼的，啊..想想就是人間天堂啊…
「對啊..想想就好像吃顆蘋果啊…」
「嗯嗯，莉雅說得對…不對！？為什麼妳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這不是你自己說出來的嗎？「可以吃上免費的水果什麼的，啊 ~ 想想就是人間天堂啊」。」
「拜託妳不要用這種怪裡怪氣的語調模仿我說話…」
這傢伙..有時真的有夠欠揍，明明都和她說了好多次不要一直模仿我說話，她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啊？
算了不說這些，來繼續說說最近收集到有關這傢伙和我之間的質料整理吧。
據我聽說，我是在三個月前從一座被稱作的「死島」的孤島救獲出來的，來到「巴拉斯特訓練營」后就和她「娜迦.莉雅」結識並且…戀愛？才沒有叻！後面的肯定是她亂掰的啊！
不過嘛…究竟什麼是「戀愛」啊？有這樣的辭彙嗎？畢竟我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只存在於「直接締結契約」成為伴侶這一觀點。
可是每次當我一說出這樣的想法時，她都好像很害羞？
究竟在害羞什麼啦！？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過程不是嗎？
那種男人與女人「直接締結契約」的關係不就是所謂的「戀愛前提」嗎？難道不是？
咳咳，總之..我和這傢伙是屬於那種普通關係的朋友，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跟著我一起出來？
這些之後再問吧，還有就是…
「川奇，你說的那座「可以騙吃騙喝」的城都就是那個嗎？感覺好壯觀哦！~」
喂喂喂！什麼啦！？這傢伙居然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這麼嘲弄我！？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噓！—————」
看見我緊張的樣子后，她好像反而還更高興地一走一跳地自顧自往前面的那座城都走去。
不過那裡的確很美，城都的外面全部都是有如瀑布般的流水線裝飾，果然是「打工之都」。
我這麼說當然不是貶義而是褒義，畢竟誰不想在這樣繁華的都市打工啊？一邊打工還能一邊欣賞風景，這裡的夜景肯定很棒吧？重點是…
那傢伙已經在不知不覺離我遠去了啊啊！
「喂！———」
……
「我的媽呀！——這就是繁華都市的景色嗎！？————」
啊..我不小心自顧自地喊出了聲，尷尬得我快點捂住了嘴，連忙探看四周有沒有人因為我這副宛如鄉巴佬的模樣而諂笑。
當然我不能有失自己那「非凡」的包袱。
不過..為什麼我好像對這樣的景色很熟悉啊？難道以前我生活在這種類似的城都過？
「川奇 ——— 這裡這裡。」
她在遠處大聲地呼喚著我，這不例外，畢竟繁華都市的熱鬧是不會容下我們斯文的說話聲的。
在這裡的各位都是如此大聲的喊來喊去的，誇張地還有從另一面城牆喊到另一面城牆聽得見的，果然住在這裡的人都很有資格被稱作「吶喊之霸」呢。
「是水果攤呢。」
走上前，這裡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水果攤，攤主是個和藹可親的中年大叔，客人可能太多讓他有點忙不過來，所以沒注意到我們。
「對啊，有你想「騙吃騙喝」的地方哦！」
「喂..拜託別再這麼說了…」
「好啦 ~ 不開你玩笑了，不然待會兒我就沒得吃了。」
「妳的意思是「打算讓我來請客」？」
這傢伙不會打著接下來的無時無刻都要讓我請客的算盤吧？明明我身上也只剩下最後的一點錢了…而且還是我在這趟旅途上辛辛苦苦幫忙途中遇見的人打來的點小錢…
「那是當然的啊？畢竟我是你的「戀人」啊？~」
「拜託，別自說自話，難道妳當別人的「契約對象」就只是為了這些膚淺的事情嘛？」
「好吧，算了。居然川奇這麼否認和我的關係，那也就只能我一個人享受咯？~」
突然她從手上拿出了我裝有一些錢幣的布袋。
「…咦！？幾時到妳手上的！？」
我下意識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因為我通常都會把它掛在腰間。
但是為什麼這時會出現在她手上！？剛剛偷過去的！？不對她一直都和我保持安全距離…那麼是用魔法還是幻術什麼！？
「是前天 ~」
直到她說出了答案我才回想起，前天她的確和我談過要幫我保管「錢袋」的這回事。
不過那時候是因為我太累了！倒頭就只想睡覺的原因啊！這卑鄙的傢伙！…
「所以現在是我的「請客」川奇了咯 ~」
「可惡…」
「好啦好啦 ~ 我會好好幫川奇節約的啦 ~ 放心 ~ 」
手持錢袋的她一臉欣然的走到了涌滿客人的水果攤前，帶著一種宛如是她自己的錢那樣的口氣，拿了好幾顆蘋果。
結果只是蘋果啊..幸好她還真的幫我節約了…這點沒有讓我對她產生了更多不好的評價…
「那麼..老闆我想要..這些給我來十顆。」
當她說了這句話后，突然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位客人，妳..真的要這麼多嘛？」
「當然啊，畢竟我只有足夠買這些的錢。」
什麼嘛？這是當然的啊，我第一次有和這傢伙產生一樣的共鳴。難道只是因為我們要買蘋果就遭受歧視？不，聽老闆的口氣好像是在質疑我們為什麼兩個人要吃上十顆蘋果…
當然..老闆可曾想過我眼前的這女的她一天能吃上我的多一倍份…而且這十顆蘋果還可能是我們接下來好幾天的糧食…
「那..好。一共一百枚。」
「嗯..一百枚是嗎？…嗯…唔？唔！？—————一百枚！？————」
唔！？！？連我都隨之震驚！我都開始懷疑我們究竟是被打劫了還是老闆算錯了！？
「對啊，這位貴客。總共是一百枚。」
一百枚等於十顆蘋果這豈不是要打劫我們倆嘛！？於是我立刻擠進人群去幫那已經眼神呆滯的莉雅說話。
但是當我路過人群時，注意到這好像不是集體打劫的節奏，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從人群的眼中我看見了他們對莉雅的崇拜和嚮往，這怎麼一回事？
「呃..老闆。我們買的的的確確是蘋果..而不是黃金對吧？」
「是呀，在這個國家裡所有人都知道蘋果堪稱比黃金還要昂貴。而這位小姐一口想要十顆蘋果肯定就是因為她是貴族身份啊！貴族來光顧小民的攤位，我還真是榮幸得可以向周圍的人吹噓上好幾個月了呢！」
聽完老闆說的話，我終於才想起了好像是有這檔事。
關於「在某個國家一顆蘋果就宛如黃金」的這件事…
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是這個國家就是個奇特的例子..居然把普普通通隨處可見的蘋果當作是可以與黃金同等價值的物品來看待。
而我聽完了老闆的話后，則是一臉冒著冷汗故作鎮定地裝作是這傢伙的隨從那樣向老闆說道。
「呃..哈哈哈。咳咳..是這樣嘛..哈哈。唔不過我們的小姐只需要四顆哦！」
「哦！原來是只需要四顆嗎？可能小的聽錯了！把四顆聽錯成了十顆，抱歉抱歉。好來您的蘋果，歡迎下次光臨！———」
於是我拖著已經徹底僵化的莉雅挨著各個人群的「仰望」、「崇敬」的眼光「非凡」的離去。
啊..我的心臟…
……
「我真的是會給妳氣死...」
進入幾近無人的小巷后，我開始對剛剛差點讓我破產，不對，我的錢袋已經空了這點確實已經成為了事實...我想說的是可能還會倒貼成我必須在水果攤幫忙的境況！
啊啊啊，我好不容易賺得錢啊啊啊啊！
「我已經有在認真反省了啦…」
「為什麼老是要我幫妳這傢伙收拾爛攤子啊？」
「因為也只有你幫我嘛..不然還有誰？」
雖然我說的這些的確是無奈的真心話..但是就在她低著頭說了這句話后，我不知道怎麼有些心軟了。
「妳..算了，不過話說妳買東西之前就不會先問問價錢嘛？這樣子以後妳該怎麼幫我買東西啊？看到這樣子我還怎麼放心把錢交給妳？…」
「你剛剛說了「以後妳該怎麼幫我買東西」？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承認我是你的「戀人」而且還有可能是一輩子的那種咯？」
「為什麼這麼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妳可以聯想到這些結論啊？…」
唉..現在要是能找到機會能賺點錢就好了…
原本就只是想想，可是天上那有什麼掉下來的餡餅吃啊？唉…
「那個？」
突然有人從身旁叫住了我，我轉頭回探四處。有一位身穿粗工裝的大叔好像在叫我們呢？
「唔？我們？」
「啊對，看來你們是在為錢煩惱嗎？」
看來的確像是在說我們呢…畢竟剛剛給這傢伙花光了所有錢，現在一臉缺錢的窮酸表情，沒有誰能看不出來吧？
可是還是假裝以下吧…
「你..怎麼會知道？」
「呃..沒有。因為我現在也是這樣的情況。可是..現在要是有人願意幫我照顧我那兩個孩子就好了，畢竟我還真的是很需要那份今天派發的工資，你們願意幫我忙嗎？」
這大叔雖然是在很普通的向我發出交易，可是怎麼說呢？好像有點像是在試探我？明明最討厭這樣的感覺了..可是。
「沒問題，交給我。」
可惜缺錢的我還是立馬答應下來了..真是丟臉呢。嘛，也罷。世界上會有人不願為錢底下臉的人嗎？要有也只有富人吧，哈哈…
「可是可不會是什麼天價哦？畢竟我們也只是戶普通人家。」
「交給我們吧。」
之後他帶我們來到了一處烏煙瘴氣的小街道，沒想到如此繁華的一角居然還藏有這樣的地方呢？橘色的工務煙、一根根充滿熱量的導管、忽冷忽熱的氣溫。
真的有人會住在這裡嗎？我心裡這麼想著。
「我的兩個小孩分別叫做「浩克」和「傑」。雖然他們有些頑皮，但至少他們還是懂禮貌的。」
大叔一邊用橫著的方式擠進了這小街道里的一條更小的狹窄道一邊向我們這麼說著。
然後他停在了一扇冒著燈光的鐵門前，這扇鐵門好像有經過精心的改裝才會變成像現在這樣地厚實，究竟是為了抵禦又或者說防範什麼才需要改成這樣的密封鐵門呢？
盜賊？難道這一帶有盜賊經常出沒。雖然這樣想但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我回來了 ~ 」
用了好幾把特製的鑰匙打開門后，他帶著一套親切父親回家問暖的說辭向家中的誰說道。
感覺上他應該是位在外頭打工許久沒回家問候的父親呢？
然後…
「嗙！————」
啊..居然是平板鍋上來迎接這位在外打工的父親…
「啊！是爸爸！爸爸回來了！」
「痛痛痛。」
仔細看看這位拿著平板鍋砸向自己父親的孩子應該只有幾歲呢？到底是經過什麼教育才會養成如此的警惕..呃，不，應該是防範反應啊？…
「你幹嘛打爸爸啦！浩克！」
從他後面走來了個應該有十幾歲的孩子。如果看上去七歲的弟弟是浩克的話，那麼這位說話較為成熟的就是傑咯？
希望不會再出現什麼奇怪的孩子了…
「可是，是爸爸告訴我們只要有人不是在爸爸回家的時間裡想闖進家門就要毫不留情地趕走他們啊！…」
「這也得先看清楚才出手啊！」
說得很對..幸好我不是第一個進門的人，不然挨鍋的就是我了。
「看清楚不就給怪人抓住了嗎！」
這個回答..我也是簡直無力反駁的。
「總之呢，今天爸爸會和以前一樣會去領工資給「浩克」和哥哥吃好的。所以呢，你們得聽這兩位哥哥姐姐的話哦！」
他抓起了兩個孩子的后衣領，將他們同時帶到回到那不足幾平方米的客廳內。
仔細一看這裡真的有夠窄的..一間只有五平方米的四邊形簡單房間居然可以足以給這三人在這裡棲息。
要是我只有這樣的房間，早就被這樣的環境憋死了，更何況還要把這裡當成唯一的家。
「好耶！有好吃的了！~」
「遵命。」
「嗯，那麼爸爸先出門咯。」
果然不管怎麼看身為哥哥的傑一直都在裝作成熟的儘可能做好哥哥的這個身份呢？
想到這裡，我腦海突然浮現了一些讓我似曾相似的畫面，但卻總想不起到底是不是自己經歷過的…
在他準備就這樣沖沖離去的時候，我拖住了他。
「等一下，我能先問個問題嗎？」
的確，我還有很多搞不明白的地方沒有問過。這是時候好好從他這裡得到答案。
「問吧。」
「「以前一樣」？那麼為什麼現在突然找我們來照顧你的兩個孩子呢？」
他望了望同樣疑惑的我和她，然後湊近到我耳旁說。
「你出來，我告訴你一些事情。」
隨後，我讓莉雅在房裡陪孩子們玩，而我則去向這位身上散發著重重迷題的大叔仔細問出一些答案。
「你能保證我說了后，你不會漏說給我那倆孩子聽嗎？」
「你說。」
「唉..事情是這樣的..我因為一些事情…」
經過他一番簡單易懂的解釋后，大致上也清楚了他目前的處境。
我現在顯露出的表情只能用幾行字來比喻，那就是看清了「天下愛孩子的父母都很辛苦」。
這種處境我最近也一直都在體會..而且還不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你能不讓我孩子們知道這件事嗎？因為我不想讓傑那孩子擔心我。他老是那幅長大了可以擔起家裡的責任的樣子..我很擔心，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行，但是在這之前你先吃飽吧。」
我從布袋裡拿出了兩顆剛剛買來的蘋果遞給他。
「誒？」
「看起來你餓了很多天吧？」
「……」
將在這個城都里特屬昂貴的蘋果遞過後，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走進門將手上我給他的兩顆蘋果切分成了四份。
「傑，這個給你。」
「蘋！蘋果！？很貴的那個！？」
「對，這是哥哥姐姐買給你們吃的。」
「誒！——————謝謝哥哥姐姐！」
看見孩子倆那受寵若驚的模樣，原來又是一出父子愛的戲啊？唉..羨慕，我望了一眼莉雅，她..和我的表情是一樣的呢？
想必是和我一樣想起了什麼往事吧？當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時，浩克已經狼吞虎咽地將半顆蘋果吃完了。
「好甜哦！爸爸我還想吃那另一半可以嗎？」
「可以哦。」
看見浩克伸手向另一半顆蘋果時，傑突然打住浩克前伸的手一臉擔心父親的表情說。
「可是..這樣的話..爸爸你不就沒得吃了嗎？」
「沒關係，你們吃吧，只要你們高興爸爸就高興了。」
聽見父親的話，傑將自己手中的整顆蘋果分成了一半。
「…那麼爸爸，我給你另一半吧？」
「不用了，你吃吧。」
「哥哥，你的那一份不要了嗎？可以給我吃嗎？我好喜歡吃蘋果。」
父子兩人談話之際，浩克好似不看場合地又將手上的蘋果吃完了。
雖然當時的我只想說..「這傢伙的食速究竟又多快啊？」，但是出於這是人家的家事我還是不管這麼多了。
「不行！你一個人都吃了一顆了！這份是留給爸爸的！」
「可是我好想吃蘋果———蘋果、蘋果————」
「好啦好啦，弟弟還小肚子容易餓。哥哥的那一份也讓給浩克好不好？」
「耶！——謝謝爸爸和哥哥！」
「……」
傑沉默了，雖然我不是很擅長參入感情戲。但我知道這位叫傑的孩子的確和他父親說的一樣過於會為人處身設地的著想，所以他才會過得很痛苦。
即便是個孩子，不對，正是因為他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所以才會因為無法表達更加痛苦。
……
我和莉雅就這樣看著這家人折騰了一會兒，互相卻沉默不語。終於也是到了他離開這個家，我們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那麼，我先走了。你們要好好聽哥哥姐姐的話哦。那麼就交給你們了，答應你們的承諾我會給上的。」
「嗯。」
「爸爸再見，記得帶好多好多好吃的回來哦！我想吃剛剛甜甜的那個！~」
「爸爸..路上小心…」
那麼..我們的任務也就此開始了..不，應該說是我和莉雅的任務。
進屋后，我和莉雅談了一會兒。我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孩子們離開房間半步，而我則守在房外。
雖然她聽得有點一頭霧水，但是這就已經是盡我所能得表達讓她理解了，畢竟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讓她知道的，所以我也就這麼隨便忽悠讓他們進去了。
嗯，之所以說「我和她的任務」。正是因為我和她必須要完成的事其實本質上是不同的。
「總合.傀先者嗎？在這種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角色，真是出乎意料了。他也真是辛苦了。」
望著勉強能穿進窄道中的光線，我無意地將心裡所想的脫口而出。
過了段時間我隱約聽見了從房裡傳來的吵鬧聲。
「我不要做這些啦！———明明每次都是你在做！————為什麼今天要我做啊！———」
「因為哥哥有其它事情要做啊！」
「怎麼了嗎？」
嗯？孩子們和莉雅的聲音？究竟出了什麼事？
我靠猜想的還真是很難想象出裡面的情況？是玩鬧時會出現的小吵小鬧？還是？…
「哪裡有！騙人！你不就是在玩嘛！」
「我不是在玩！」
「到底怎麼了嘛…」
「我不管！我不管！」
感覺莉雅也很無奈呢..算了進去看看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當我一打開門我看見了傑推倒浩克並大罵他的場景。
「你夠了！就是因為爸爸那麼寵你！你才會變得那麼沒用！」
真是無法想像，明明平時表現冷靜的孩子，這種時候居然也會因為脾氣而控制不住自己..不對，都說了是孩子這也無法避免。
啊..現在不是什麼看戲的場合。
於是我走了上前打算制止住這樣的場面，而坐在地上的浩克理所當然的大哭了起來。
「嗚哇哇！——————」
「不管怎麼樣，你怎麼能這樣推你的弟弟呢！？」
在我說話之前，莉雅就搶先一步走到坐倒在地的浩克的身旁對傑斥責道。
或許是因為莉雅那毫不留意一下子太嚴厲的語氣斥責而愧疚，又或者是因為我走上前來的舉動給他造成的壓力，他連幾句普通的解釋都說不出來。
「我只是..因為…」
無所謂，反正我都已經知道他想怎麼解釋了，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直接衝過了打算幫他說話的我的身旁跑出房門了…
「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會理解我的！…」
看著任性沖沖離去的傑，莉雅可能察覺到了自己不小心沒控制的語氣而擔心地問我。
「…川奇，怎麼辦。」
我沉默了一會兒，因為..第一次看見莉雅因為「犯錯時而慌張如此可愛的一面」我有些震驚，但在這之後我還是有在打算怎麼做的。
因為我知道這樣讓那孩子一個人跑出去的嚴重性。不，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命的問題。那孩子肯定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待在這裡看好浩克，有什麼事都別開門，直到聽見我的聲音。放心我會把他帶回來的。」
當我轉身準備離去時，浩克突然啃著抽泣叫住了我。
「那個，川奇哥哥…」
「嗯？」
「川奇哥哥你一定要把哥哥帶回來..爸爸說..外面很危險的..我不想哥哥發生什麼事情..還有要告訴哥哥..我會聽他的話乖乖做家務的..讓他不要生氣我了…」
「嗯，放心。你的哥哥不會有事的。我保證。」
當我再次轉身準備離去時，我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她與之前不同的向我獻上祝福與祈禱。
「川奇，你..小心點。」
想必她應該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吧。畢竟我慌張的神情無法瞞過她多久。最後能隱藏的只有對她獻上祝福時自己的那份喜悅。
這種感覺還真的很奇怪啊..明明才認識她不到一個月，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以前她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