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給心尖上人的暖

本章節 7559 字
更新於: 2023-07-27
皎潔的月光照入房間內,冰涼的地面似結了層霜,何幽夢在鏡前把自己烏黑亮麗的頭髮束成高高的馬尾,俐落颯爽。
她靜靜的回想著自己與烈離的第一次見面,那時的他很是狼狽,眼瞎又重傷,全是靠自己幫助才得以活下來。
何幽夢輕嘆了一口氣,接著又想起早上的事,她的丈夫烈離牽著一個陌生女子的手走到自己面前,語氣冰冷的說要納其為側夫人。
何幽夢慘然一笑:「我不該再愛下去了。」語落,她執筆而書。
一切都做好後,何幽夢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這裡,然後瀟灑的翻牆離去。是的!她有武功,這是除了她師父與她自己外無人知曉的秘密。
翌日。
一個婢女拿著自休書匆匆趕到書房外:「將軍,不好了!夫人離開了!」
正在看公文的烈離眉頭一蹙,周身寒意現,整間屋子的溫度瞬間降到最低。
影衛忙將門打開。
婢女進來後便被屋內的寒氣嚇得跪了下來,她抖著身子呈上自休書,顫聲道:「奴、奴婢早上進屋時已、已經不見夫人蹤影了!」
烈離平靜的看著自休書上的內容,當看到一段話時他瞳孔突然一縮──「妾身不悔曾救將軍,亦不悔愛上將軍,望君從今往後平安長歲,與我永無再見之時。」
他既驚訝又疑惑的想著這「救」字是何緣由,最後一個真相從腦中浮現。
烈離緊握著自休書,寒聲喝道:「找!掘地三尺一定要找到夫人!」
待所有人領命退下,他將自休書放到火燭上燒,燒愈多,他心愈靜,燒完後,他大步走向那個冒充他恩人的別院去,步步皆含殺氣。
而此時遠在崎峭崖下的何幽夢運起內力高聲喊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不久,一條不知有幾千丈的的粗聲從天而降,何幽夢笑著把繩子纏好,用力拉了三下示意。
許是拉繩者功力深厚,因此才不一會兒就把她拉上崖頂了。
「師父!」何幽夢笑著行禮一禮:「徒兒回來了。」
「小夢你不好好當你的將軍夫人,來這找老夫有何事?」一個滿面紅光的老頭兒笑問:「想為師了?」
何幽夢淡笑道:「我已不是將軍夫人了。」
「什麼!?」老頭兒又驚又怒:「那小子休了你?」
何幽夢搖了搖頭:「不,是徒兒自休。」
老頭兒雖好奇其中原因,但他並沒有多問,反正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算知道了也無用。
「既如此,那你一切回歸以前的生活,該幹嘛就幹嘛不許偷懶!」他揮了揮手道。
「徒兒遵命!」何幽夢笑道。
歲月無情飛逝,有人的日子過得逍遙,自然就有人過得陰沉。
烈離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周身寒氣令人無法忽視,如同一尊煞神。
「已經一年了,為何還是沒有找到?」他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有種風雨欲來的寧靜感。
幾個手下跪在地發抖著,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哥哥。」烈銀霜緩步走了進來:「他們盡力了,就別怪罪了。」
烈離捏了捏緊皺的眉頭問:「你怎麼來了?」
烈銀霜沒有回答,他擺手讓所有人退下:「嫂子的脾氣倔的很,哥哥你惹了她那就無論什麼方法都無法找到她。」她從袖裡取出一塊玉佩放到烈離面前:「早上嫂子讓人傳話給我說:『告訴令兄,夫妻緣盡,勿再尋,民女甚煩。』哥,放手吧。」
烈離怔怔的拿著玉佩,這正是當初他中毒失明時送於恩人的信物,他記得自己曾對她許諾:「我不會讓妳受到任何傷害。」可傷她的人卻是自己,烈離的心緊得有些喘不過氣。
烈銀霜默默的離開,她知該讓自己的哥哥獨自待一會兒。
而此時正在外頭戴著面紗低調買生活物品的何幽夢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時候應該受到消息了,他應該不會再找我了,畢竟銀霜的嘴可厲害著呢!」
將軍府內,烈離紅著雙眼把玉佩貼到臉上,回想著自何幽夢嫁進府後的一切。
可他從未沒理過她,又怎麼會有相關記憶呢?
「對不起,我錯了,讓我再見見你好不好?」他含著淚水喃喃的重複這句話。
就在這時,烈離忽然聞到一絲淡淡的寒梅花香,他呆了一下,把玉佩湊到鼻下細細的聞。
烈離是習武之人,雖然花香似有若無,但他還是能聞的出。
「味道能保持這麼久,代表那邊的寒梅香味極重且多,那定是在那座高山上!」烈離雙眸突然一亮:「怪不得尋不著人。」
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看向門口喊道:「來人!暫時替本將軍管理府中事務,若有拿不下主意的,就送去烈銀霜那!」
數日之後。
何幽夢正在崖上的寒梅林中邁著輕快的走步穿梭,這是她每回花開時節來此時最愛做的事情。
一陣風吹過,何幽夢的衣帶隨著舞動的嬌軀飄蕩,接著足尖輕點,飄然的轉了一圈,彼時花瓣正落,襯得她如天上下凡的仙女。
幽夢舞動輕笑響,寒梅飄落生暗香。
烈離靜靜的注視這一切,第一次發現自己失去的遠比自己想像的還多,此刻,他所有冰冷皆在此時化為繞指柔,眸底溫情顯而易見。
何幽夢停下了,她狐疑的打量四周,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沒人?」何幽夢微微蹙眉,轉身時卻撞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不知夫人是在尋為夫,還是在投懷送抱?」烈離順勢抱著她附耳沉聲問。
何幽夢一顫,邊掙脫邊道:「民女已非將軍之妻,還請將軍自重。」
這句話似利刃般的刺在烈離心上,他將對方抱得更緊:「自休書燒了,本將軍不接受你的自休。」
何幽夢掙脫不成,只能乖乖的任其抱著,她冷冷道:「自休書已到將軍手中,無論是否還在,民女都已不是您的夫人了,婚嫁自由。」
烈離雙眸一沉,抬起她的下巴:「只能嫁我。」話完,他的嘴邊湊上她的嘴巴,霸道的強吻這濕潤且香甜的唇。
何幽夢如遭雷擊,他們雖成婚許久,但卻從未有過任何親密之舉,這還是第一次。
烈離的舌長驅直入她口中,瘋狂且肆意的索取。
何幽夢感覺自己開始窒息了,可發軟的身子無法反抗,只能痛苦的發出「唔唔」之聲。
烈離察覺到她的不適,連忙收回舌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低笑道:「快呼吸。」
何幽夢重重的喘了幾下,恢復狀態後怒罵:「烈離你混蛋!」
烈離含了含她的耳垂,緊緊摟著她再次發軟的身子:「本將軍還能更流氓,不知夫人可要試試?」
「草!」何幽夢忍無可忍,運起九成的內力將其震開,隨即施展輕功逃開。
烈離愣了下,回神後立馬追上去,他的愛妻身上竟藏有這麼多有趣的事,得綁回去好好探索一番才行。
兩人於寒梅林中一逃一追,反倒是有些像在調情。
何幽夢自知不敵,遂決定果斷叫人,她大喊:「師父!」有了內力的加持,此聲傳得甚遠。
不久,老頭兒從天而降,瀟灑不羈、仙氣飄然,頗有仙神風範。
何幽夢躲到他身後,氣喘吁吁的指著烈離:「師父,他欺負我!」
烈離向老頭兒抱拳一禮。
老頭兒摸摸自己的鬍鬚,語調之清冷不弱於以往的烈離:「烈將軍何故欺侮老夫的徒兒?」
烈離答:「晚輩只是想攜妻歸家。」
老頭兒眼中已含怒意:「攜妻?小夢嫁你的那段日子你可有視她為妻?憑什麼現在想帶走就帶走?」
烈離垂眸,他無言以對。
老頭兒彈了彈衣袖,淡聲道:「烈將軍請回吧,你沒資格打擾小夢的快樂生活。」
烈離雙眸一暗,就這麼待在原地久久不去。
回到崖頂的小院後,何幽夢抱著老頭兒的手臂笑道:「師父威武!」
老頭兒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笑道:「誰讓他欺負老夫唯一的寶貝徒兒。」
何幽夢心頭一片溫暖,有人寵真好,她當初是怎麼看上那負心漢的?當真是眼瞎!
是夜,風寒星繁。
烏亮的長髮垂落至腰間,何幽夢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上床就寢,不知過了多久,房內的氣氛忽然有些古怪。
她張眼翻身,驚得坐了起來。
烈離眼疾手快,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壓低聲說道:「我是來領罰的,別叫。」
何幽夢沒再掙紮,平靜的盯他。
向來傲骨直挺,只對父母君師下跪的烈離竟屈膝跪地了:「我是將軍,右手傷不得,所以只能左手領罰。」他摘下腰間的堅韌鞭子,聲音淡漠無一波瀾:「有眼無珠,認錯恩人,該打。」
毫不留情的一鞭抽在左手,鮮紅的血痕清楚浮現,他連一下眉頭都沒皺。
何幽夢心頭一震,連忙握住他的右手怒斥:「你瘋了嗎?」
烈離面無表情的拿開她的手繼續說:「不懂珍惜,辜負你對我的愛,該打。」又是一鞭下去,準確無誤的落在方才那一下上,傷上加傷、疼上加疼。
何幽夢見狀,心臟不禁一縮,她喝道:「夠了!烈離,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烈離抬頭,對上她紅腫的雙目時,心頭那瞬間一陣刺痛,比左手上的傷還疼上數倍不止。
何幽夢下床站在他前面,寒聲道:「你是錯在,不該對那個女人以身相許。」
烈離怔了怔,但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
自己已經有妻子了,那就該好好待她,哪怕不愛也必須負起責任,救命之恩固然要報,但有很多種報答方式,不是只能以婚姻之事來報。
烈離明白了,但晚了,他垂頭未語。
何幽夢轉身背著他:「我不恨你冷落我,我只恨你不懂這個基本道理。」
烈離首次以懇求的語氣對人說話:「幽夢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何幽夢搖頭:「我愛累了,不敢也不想再愛了。」她彎腰在床頭的小抽屜裡拿出一瓶金創藥和紗布:「坐下。」
烈離依言照做。
何幽夢小心的給他上藥。
烈離看著她專注的神情,聞著她淡淡的體香,內心泛起了層層漣漪,恨不得時間永遠停在此刻。
「將軍,我們的緣如同這包紮,已成定局。」何幽夢打好了結,起身做了個手勢:「烈將軍請回,勿再打擾民女的安生日子。」
烈離聞言,心頭猶如被挖走了一塊,很是空蕩,他把心一橫咬牙道:「結打好了亦可再拆,緣斷了亦可再續,幽夢,永生永世我都會纏著你。」
何幽夢轉身欲走,卻被對方伸手拉入懷中翻身躺下:「放心,在你接受前,我不動你。」
他說話時的熱氣噴在何幽夢頸間,讓她渾身變得如一灘春水:「那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
「哦?這麼狠?要不我們來打個賭?」烈離似笑非笑的問。
何幽夢轉身看他,清澄的目光如同一泓秋水,甚是好看。
「我若成功追到你,可以給我生一對以上的兒女。」烈離笑道。
「若你輸了?」
「我就你一妻,輸了自然就是斷子絕孫。」
何幽夢想了想:「以何為憑?」
烈離迅速把手移到她後腦,吻住她的唇。
何幽夢雙目張大,身體一僵。
烈離露出流氓般得逞笑意:「畫押,誰都不許反悔。」
何幽夢腦羞成怒,翻身閉目。
烈離輕笑了幾聲,抱著她入睡。
翌日。
正在夢中的兩人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只聽見老頭兒在外面喊道:「你們兩個還要睡多久?老夫可不養閒人的啊!」
何幽夢一驚,連忙掙脫烈離的懷,迅速下床打理好自己。
烈離打量她這颯爽的髮型,心頭覺得有些新奇,他笑道:「晚上可以把中衣脫了,手感應該會很好。」
何幽夢瞪了他一眼,把外衣穿上去開門,她行了一禮:「師父。」
老頭兒拿了一張紙條給她:「照份量採。」
何幽夢掃了一眼,一禮稱是後便迅速離開。
待已不見其身影後,老頭兒的瞥了一眼烈離道:「你隨老夫來。」
寒風吹來,淺霧未散,兩人面對而坐,桌上煮著一壺茶,猶如身在仙境之中。
老頭兒直接進入正題:「身為將軍,隨時都會醉臥沙場,你如何給小夢一個家?」
烈離答道:「為了她,我不會讓自己死。」他桌下的雙手緊緊握著拳。
老頭兒直指現實:「難道保證就不會死了嗎?」
烈離道:「我抵不過天命,但我願意盡所有一切護她、護自己。」
老頭兒面無表情的問了另一個問題:「國家遭犯,小夢為人質,你如何抉擇?」
烈離堅定的看著老頭兒:「敵善,我為夫,反之我則為將。」
老頭兒邊倒茶邊問:「你不怕此言會讓老夫更加不同意你們嗎?」
烈離默了一下,說道:「您是幽夢的師父,值得我敬重,所以我不想對您隱瞞真實想法。」
他們靜靜的對看著對方的眸子。
茶漸漸涼了。
老頭兒拿起茶杯飲一口:「老夫不會插手,至於能不能讓小夢心甘情願的跟你走,全憑你自己本事。」
烈離起身一禮:「多謝前輩。」
老頭兒道:「把茶飲完再走。」
烈離舉杯,一口飲下,淡淡的茶香從舌尖散開,很是甘甜,他讚道:「好茶。」
一段時間後,峭壁上。
何幽夢成功採到了一株藥草,她縱身一躍,翩然落下。
而此時烈離正好到了崖下,他張臂接著她,輕輕放在地。
何幽夢默默的收回手,往下一個地點走去,烈離嘴角露出些許笑意,跟在她旁邊。
傍晚,兩人回到小院裡鋪藥材,欲讓晚間的寒風自然風乾這些藥材。
晚上,烈離見何幽夢要回房了,便搶先一步進屋,以防被鎖在外面。
場中兩人:「......」
何幽夢一嘆,看向自家師父,後者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她認命進屋。
烈離張臂一抱,順勢翻身把頭埋在何幽夢頸間:「為夫懼寒,有勞夫人暖身子了。」
自知掙脫不了的何幽夢索性不管,闔眼道:「你是武將。」
烈離默了默,換了一個理由:「為夫怕你冷,想給你暖暖。」
何幽夢再次無情的拆穿:「我自小在這長大,又是習武之人,我會怕冷?」
烈離想了想,在她臉上一吻:「我單純想抱你。」
這個理由何幽夢無法反駁,只能默默的入睡,假裝沒聽見,她知道在烈離放棄前,他們每晚都會這麼過,所以不打算掙扎了,睡覺最重要!
有一次的縱容,之後便會迎來更多次,烈離笑了笑,緊緊擁著她安心睡下。
他們就真如此過來數月,崖頂的三人都以為日子還會在這麼繼續下去,可上天往往會送人意外。
這天,一隻小黑鷹飛到烈離的手臂上,後者取下牠腳上的紙條,看完後臉色發沉。
何幽夢微微蹙眉,走到他旁邊問:「要起戰事了?」
烈離點頭,眸中的殺意肉眼可見,在他追妻時來亂,說不氣怎麼可能?
何幽夢心頭一緊,面上卻無任何情緒在,她淡道:「那你快去吧!」
烈離握住她的手:「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好好與我說話嗎?」
何幽夢抬眸道:「有人能殺你嗎?你又不是去送死的。」
烈離輕聲道:「幽夢,世上只有一人能殺我,那就是你。」
何幽夢心弦觸動,她言:「趕緊走吧,別誤了戰事。」
烈離擁她入懷,在其唇上落下既長又重的吻。
何幽夢感受到了這熾熱的唇中所帶的柔情與不捨,她默了一下,閉目接受。
烈離欲趁此機會多索取些,奈何懷中佳人不願,在他舌尖重重一咬。
「若不是怕你心情不好胡亂發洩,我才不會接受,莫要得寸進尺了。」何幽夢紅著臉斥道。
「我希望這是你自願的,但來日方長,我等你。」烈離斂了斂眸子,他說完便走到崖邊,束好長繩,毫無懼怕之色縱身躍下。
「烈離,平安回來。」何幽夢小聲的說:「我等你。」
時光匆匆如逝水不復回,不過一個彈指間,三個月已過。
皎如飛鏡臨丹,綠煙滅盡清輝發,怡人的夜晚,恰有絢麗的星河高懸,如此佳景卻只屋瓦上一人獨賞。
老頭兒手提三壺酒躍何幽夢旁坐下,後者轉頭看向他。
「晚風伴明月,繁星入清酒。」老頭兒笑道:「好徒兒莫辜負了良辰美景。」
何幽夢接過一壺,打開呡了一口,身子瞬間暖和了不少。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飲著酒,將三壺酒皆飲畢。
何幽夢酒量不好,她半醉半醒的躺下,拂來的清風也帶酒香,想來是因為風亦醉了。
老頭兒慈愛的看著她柔聲問:「小夢你愛烈離嗎?」
何幽夢兩眼朦朧又帶點迷茫:「愛嗎?」她沉默著,腦中回放著自己與他曾經的一切。
老頭兒很有耐心的等著,他也曾有過一段情,亦知其中的亂與矛盾。
良久,何幽夢緩緩張眼,她輕聲道:「我曾不顧一切的愛他,但現在想愛卻又不敢。」
老頭兒抬頭望星辰:「其實你有個師娘和師兄,原本我們一家和樂融融,可因為一場禍事,我誤會了她,她憤而自盡,你師兄也因此離家,後來我明白了一切,心灰意冷之下來此隱居。」
何幽夢看著他,內心很是複雜。
老頭兒道:「小夢,老夫與你說這個,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人生苦短,想愛便大膽的愛,愛了就要信他,莫要活在後悔中。」
何幽夢聽出他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她喃喃問:「可我真能信他嗎?我經不起再一次心冷了。」
老頭兒一笑:「其實你早已有答案了。」
何幽夢抬頭,只聽見他道:「快去歇息吧,精神好了才能釐清其中的複雜。」
轉眼間,不知又過了幾日,這夜月明風清,宜團圓。
一道黑影跳上崖頂,身形看起來有些虛弱,他往小院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立即過去,而是歇了一會兒,讓臉色稍稍正常後才起身走動。
黑暗中,他雙眸含著無限深情。
彼時,何幽夢正坐在床上,悠散的趴在窗前賞月,她癡癡的看著,不經意的說道:「離開將軍府時的滿月也同今天一樣圓呢!」
剛到門外的烈離聞言,心頭不禁一酸。
「是你嗎?」接著屋內再次傳來何幽夢的聲音:「烈離。」
烈離雙眸微垂:「是我。」
何幽夢下床,緩步走過去開門,靜靜的看著他,心中狐疑:「他怎麼這麼反常,以這幾個月的相處來看他一定會抱我才對,難道......」
「我們贏了。」烈離微道。
「我知道。」何幽夢迅速掃了他一遍,然後道:「去床上坐著。」
烈離不疑有他,順從的照做。
何幽夢把門關好,走到他身前平靜的說:「衣服脫了!」
烈離一愣,隨即笑問:「夫人這是想圓房了?」
何幽夢皺眉,直接親自動手。
烈離連忙握住她的雙手,笑道:「夫人莫急呀!為夫可還沒做好準備。」
何幽夢冷笑道:「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繼續?這麼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嗎?」
烈離一頓,不知該如何回應。
何幽夢看著他道:「你還是自己脫了吧!」她說完就轉身去拿藥和紗布。
事已敗露,自然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烈離認命的緩緩褪下上衣,雪白的紗布上已滲出鮮紅的血液。
紗布拆掉了,觸目驚心的箭傷呈現於眼前,何幽夢壓下內心的心疼,深吸一口氣咬著下唇給他重新上藥包紮。
在此期間,兩人難免會有肢體接觸,烈離喉頭滾動了一下,努力忍受著身上燃起且有更甚之勢的火苗。
「長長的一小會兒」終於結束了,何幽夢安靜的收拾東西,轉移方才心中的情緒。
「你怎知我們會贏?」烈離微啞著聲音問:「消息應當還沒傳來京城才對。」
何幽夢反問:「你輸過?」
烈離勾唇:「對你,我輸了。」但是我甘之如飴,恨不得連餘生一併賠給你。
何幽夢笑了一聲,這傾城傾國且能令百花失色的笑,讓烈離內心一陣悸動,他喜道:「你對我笑了!」
何幽夢以細不可聞的聲音低聲道:「未來還有很多機會能看呢!」
耳敏的烈將軍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你、你願意了!?」
何幽夢輕輕的嗯了聲,飛快的在他唇上一啄,嘆道:「烈離,我輸了。」
烈離反應過來,他激動的抱住何幽夢,重重的吻住她的嘴:「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何幽夢戳了一下他的傷口道:「傷好前,不許動我。」
烈離疼得蹙了下眉頭,但聽到話時,所有疼痛都消失了,因為依照這話來講的話,就代表傷好後他便能身體力行的讓對方『還債』了!
翌日。
老頭兒看著面前的一對璧人嘆道:「老夫的徒兒又被拐了。」
烈離恭敬一禮:「師父放心,我會好好待幽夢的。」
老頭兒不理他,看向何幽夢道:「受委屈了就回來,為師會帶毒藥粉去滅門的。」
何幽夢失笑一聲:「那徒兒便先行謝過了。」
烈離:「......」
他有這麼不可信嗎?
再談了幾句後,烈何兩人便到崖邊束好長繩互看一眼,抱著彼此躍下山崖。
烈離緊緊環著何幽夢,後者則放鬆讓其護著,此以命相托的信任,讓他心頭一暖,四目柔情相對,長繩在離地面半尺的地方停下。
烈離解開長繩,向何幽夢伸出手微笑道:「走吧,我唯一的夫人。」
何幽夢含笑把手給他,十指相扣,並肩走向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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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後,陽光煦煦、白雲淺淡。
花園內,一身婦人裝扮的何幽夢疏懶的躺在躺椅上,她懷裡抱著一個白嫩的嬰兒,正看著在追逐的一雙兒女,心底一片柔軟。
站在她身旁的烈離附耳笑道:「我們的賭債還完了。」
何幽夢抬眸看他:「還完了你就能坐懷不亂了?」
烈離理直氣壯的搖頭回答:「不能。」
何幽夢一嘆:「看來此生真逃不掉了。」
烈離俯身一吻:「嗯,逃不掉了,而我也離不開你了。」他深情笑容、灼熱的目光如同寒淵中的烈火暖和了何幽夢的心。
忽有一陣涼風拂來,園內的花輕輕搖擺,兩個孩子不約而同的偷看爹娘談情說愛。
「原來爹爹的暖只給娘親,他的心尖上人呀!」平時被淡漠以待的姐弟倆心道:「真是偏心!我們也是他的小寶貝啊!」
~~全文完~~
記得易經中,離卦為火,因此本文男主之名便等同於「烈火」。
在下是第一次寫這種劇情,若有不妥之處,歡迎諸位大大留言或私訊指教,在此先行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