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茹迪王國的貴族沙龍中時常能聽到關於巴倫家族的「太陽」與「明月」，「金鷹」與「銀隼」的討論。



薔薇戰爭結束王國勢力重新洗牌后，不論二流至三線還是排得上號的新興貴族大多會認為指的是摩根與伊麗莎白，在早期乃至中期的遊戲論壇關於梟鷹家族史，頭銜與稱號的解讀中也都認為是如此。



但問題也就此產生，誰是「明月」而誰又是「金鷹」？



單從表面意象，摩根的「陽焰」正如太陽一般璀璨奪目，但薔薇戰爭中曾經宣揚騎士精神的他在戰場上乃至戰後的種種「表現」都很難與謙卑，誠實，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耀和靈魂這八大騎士美德聯繫起來。



更像是巴倫家族祖先神話中的銀隼，在聖潔月光的照耀下令天空染上烏黑給平靜無波的海面帶來雷霆與風暴。



伊麗莎白？ 作為「金鷹」長女並繼承了母親遺產的她，「金鷹」這一稱號顯然是最完美的形容，天賜的美貌與智慧，再加上她樂於向世界展現自我的性格也令她變成社交場上最為璀璨奪目令眾星失色的太陽亦或是月亮。



這種爭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一位神秘少女作為梟鷹家族後背第三位（實際為第四）成員披露才終於確定......



「太陽」不等於「金鷹」，「明月」也不等於「銀隼」。



而在特里前世踏上轉生后不久神秘少女的真面目也終於被製作組揭曉。



很可惜我們的男主並未得知其關鍵情報，所以他也不會想到竟有如此殘酷的未來在等著他。 （笑）



而這一切就要從現在開始......



·



銀髮的少女正沉浸在無名的彷徨中，自己的姐姐有了這麼一套漂亮的禮服，絕對會成為舞會上搶奪所有人目光的舉世矚目的孔雀，令群星黯淡的太陽一般......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她。



自己腦海中那件還「湊合」的洛可可玫瑰頸飾的蕾絲荷葉邊裙一下子就落為了「下品」，作為姐妹的她們到時候一定會被人拿來比較，雖然向來以「孤僻的冰山美人」自傲的愛菲爾並不怎麼在乎那些「俗人」口中的自己，但對於伊麗莎白自己的姐姐來說某種程度上以及在各個方面上......



不想輸。



'我...... 才...... 才沒有嫉妒...... 呢...... 只是......'



眼前到來的陰影打斷了愛菲爾接下來酸澀的思緒，取而代之便是驚慌的逃竄似乎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但是特里很「man」地擋在了前方，撇著嘴，翡翠一般的眼睛古井無波地倒映著愛菲爾的臉龐以及玫瑰紅的瞳孔，一副「該你拿出說法」的表情催促著愛菲爾。



愛菲爾求助般地看向自己的親姐姐，而伊麗莎白正一臉不舍地捋著自己的……



好吧沒工夫管她。



此刻的愛菲爾在特里的「熊威」下如同病弱美少女一般弱氣，緊緊抿著開始泛白的嘴唇，低下了頭，可憐巴巴地開始蓄力。



特里此時覺得自己如同h漫里逼迫美少女就範的無良猥瑣大叔一般……



爽！



做好覺悟的愛菲爾終於揚起了頭，緩慢地開始了自己「羞恥」的翻車總結。



「對不起，特里，我錯怪你了，這件禮服很棒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禮服，你的確沒有亂花姐姐給你的錢……」



儘管愛菲爾的聲音低如蚊鳴，特里還是翹了翹眉毛，撓了撓自己光滑的下巴像是細細品味了一番，向愛菲爾無所謂般地聳了聳肩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動作。



沒有任何語言上的表示，做出如此「覺悟」的愛菲爾所得到的依舊是「敷衍」，銀白的睫毛在無風的裁縫間里也開始凌亂起來顯示著主人的戰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緋紅的瞳孔彷彿在這一刻即將失控，右手腕的寶石手鏈也在不明的顫動，彷彿即刻就要爆發了一般。



特里這時才注意到愛菲爾的手鏈，銀色的圓環在右眼瞬閃了一下，此刻他的瞳孔也驚訝地微微放大，但很快便恢復了原樣。



抓著自己右手腕終於控制住自己情緒的愛菲爾揚起了頭，像特里露出了一個慘絕人寰的滲人微笑，玫瑰失去了露水的光澤變得黯淡無光，彷彿決絕一般從特里的身旁踏過，羅馬涼鞋踏在裁縫間地面發出的響聲清脆但卻沉重如喪鐘，當愛菲爾再次到達門口的那一刻……



「唉~~看來你是不想要一件跟伊麗莎白差不多的禮服了啊。」



愛菲爾停住了腳步，而黯淡的瞳孔也隱隱有了高光，轉過了頭，特里也裝模做樣地嘆著氣，雙手環抱著轉著身子朝向愛菲爾並帶著遺憾的目光看向了她的眼睛。







「可惜了，原本我就是想先給愛菲爾你做的。」



這句話瞬時把在場的兩姐妹都給喊醒了，愛菲爾在這一剎那呆滯在原地，兩姐妹一雙紅色一雙綠色的大眼睛在這一刻都茫然無措地眨了眨。



『什麼意思？？？』這是兩雙眼睛共同傳達的話語。



異眼同語。



金髮碧眼的少年又聳了聳肩，自顧自得地搖了搖頭,一臉可惜的樣子。



「唉，看樣子你誤會我剛剛的意思了，我親愛的妹妹。」



特里搖完了頭后帶著前所未有誠摯的表情看向了愛菲爾，口齒清晰，緩慢地說出接下來的一字一句。



「我並非想要你的道歉，愛菲爾，我在問你是不是需要這樣的一件禮服……」（我信你個鬼）



嘛，實際上此時的愛菲爾在意的並不是這句話……



「等等，你說原本想先給我做一件禮服？」



「是啊，怎麼了？」



特里裝作有些意外地回應道，得到答覆的愛菲爾此刻可謂是滿血復活，但伊麗莎白這時的眼神卻變得有些不善了起來。



「那為什麼你沒……」



脫口而出的話語被理智所阻止，回想起那時場景的愛菲爾有些懊悔地停下了話。



特里心滿意足地看著愛菲爾，帶著紳士般的微笑彷彿並不在乎般地「安慰」了起來。



「你別在意，現在距離舞會也還有五六天的時間，你也看見了我做禮服的速度異於常人，衣料我也提前準備了兩套，只要你開口我這幾天就能幫你做一件。」



「那……」



張嘴就要求人的愛菲爾此刻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設定。



『我之前那麼罵他，剛剛還誤解了他的意思，現在這麼求好像有點……』



記起自己傲嬌矜持設定的愛菲爾轉眼又變成了可憐巴巴的模樣望向了伊麗莎白，而此刻的伊麗莎白則是嘟著嘴搖了搖自己的頭。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哦，你說的要靠自己哦！不能靠姐姐我哦！』伊麗莎白用祖母綠的眼睛這麼說道。



看著又一次陷入糾結的愛菲爾，特里惡作劇般閉上眼搖著頭地嘆氣道。



「唉，看樣子，我這手藝還是入不了愛菲爾小姐的眼啊，可惜了，我挺想為你做一套的，唉，原本我都想好用玫瑰作為主題做一件緞帶襞褶飾的禮裙，滋，想想就……」



「我……」



聽著特里的描述，愛菲爾的眼睛都要望穿了，抿著嘴唇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個字。



金髮碧眼的少年安靜地等待著銀髮紅瞳美少女的回復，此刻他的神情出乎意料的認真，翡翠色的眼睛是那麼的柔和充滿了鼓勵，完全脫去兒童稚嫩的英俊臉龐讓愛菲爾也明白她的哥哥真的長大了，紅潮爬上了少女瓜子形的小臉。



「我……你說……你原本想先給我做禮服……」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少年有些意外，但他還是以點頭的形式重複了上次的回答。



再次得到想要回答的銀髮紅瞳的少女此刻放下了所有矜持，微微張開了嬌嫩的檀口。



「為什麼？哥哥。」



『女人吶~』



看著愛菲爾希冀的表情，雖說沒有多少經驗的特里（單論前世）但黃油的經驗還是充分的再加上上輩子見過的無數典例。



「以史為鑒」這句話特里還是深有感觸的。



但又瞟到一旁金髮女郎裝作不在意地「脫」著禮服，連針都要扎到手上還沒注意到的豎著耳朵偷聽的模樣，特里微微地笑了笑回應了愛菲爾希冀的目光。



「那當然是因為你……」



愛菲爾張大了自己純真無暇的紅寶石眼瞳。



「你的禮服簡單省事啊。」



金髮碧眼的少年同樣天真無暇地回復到。



「？？？？？？？」



特里並未在意愛菲爾頭頂正不斷冒出的問號。



「你看到我給伊麗莎白剛剛做褶的時候有多難了吧？」



愛菲爾茫然地點了點頭，特里則是低著頭嘆氣道。



「就是這個問題啊，立體裁剪最難的就是這個部分，而伊麗莎白的禮服比較「特殊」導致我在這個地方思索了很久呢？」



「哪兒特殊了？」



兩姐妹異口同聲，而特里則是裝作驚訝地抬起了頭，埋下了頭然後把雙手放在了距離自己下顎十八公的地方，手掌向上掂量了一下。



伊麗莎白順著特里的動作低下了頭，看到了峰巒如聚，愛菲爾也低下了頭，但看到的卻是......



自己的腳尖。



............



愛菲爾的小臉瞬間變得通紅，立馬轉向了眼前的正在侃侃而談的少年，但特里此刻抽搐的眼角和因憋笑而顯得僵硬的臉頰讓愛菲爾立馬明白了特里正在捉弄她的事實。



「所以你明白了吧，平面藝術與立體藝術在構型方面不可相提並論，但勝在「簡單」這個......」



「特里·杜·巴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