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生不復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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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24
金光包裹下的狐言白痛的低聲嗚咽,嘴裡卻是加快的咒語的速度,而身旁的被點睡穴陷入沈睡的消黯,緊皺著眉頭,隨時都有掙脫穴道舒醒的跡象。

快些,再快些,消黯哥哥就快醒了,睡穴是困不了消黯哥哥多久的,我不想讓消黯看看我這個樣子……..嗚嗚嗚…….

金光中的言白早因疼痛被汗水浸濕,須臾間,金光終於漸漸淡淡的散去,逐漸現出的一位面容略帶陰柔卻比女子更加俊美的少男,眉眼間仍有言白的絕美無雙神態,只是一馬平川再也不見凹凸有緻的玲瓏身材。

與金光淡去的同時,消黯因淡淡的光線刺激變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又閉了雙眼,身心此時仍沈醉在與言白的一夜春宵旖旎歡好。

消黯再次睜開雙眼想尋找言白的身影,一眼望去的是,一個與言白幾分相似俊美少男躺在自己的身側。

消黯驚嚇的坐起,不可致信的望著眼前的少男,似明白又不相信眼前的光景,眼眸瞬間紅了,轉過頭閉上了雙眼。

「言白?!是你嗎?」消黯希望這只是個夢,自己還在夢中,試探性的問道。

「是我。」言白冷冷的回復道,手卻是緊張的攥緊了被角。

消黯再次睜眼,睜大雙眼望向言白,握緊拳頭,景色依究,不是夢,氣的消黯沈聲怒道:「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消黯突然明白剛剛是被人暗算了,暗算自己的人是狐言白,短暫睡醒,狐言白竟然變成了男人!

狐言白面無表情冰冷的說道:「消黯,我是妖族的間細,仙魔大戰在即,妖族與魔族已同盟,和你成婚不過是為了破了你的無情道法罷了。」

接著,手裏幻化出一件紅色男袍,面無表情略為顫抖的鎮定的穿起了衣服。

聽聞,消黯聲音充滿了絕望悲憤嘶啞的說:「既是如此,只是為破了我的無情道,又何必讓自己變成男人?」

「我是未來要成為妖王的人,情愛不能成為我的拌腳石,男兒身對於妖王來說,還是方便了些。」

接著說道:「我還是要要感謝你的,九尾狐禁術變身最重要條件就是情動,沒有你,我還真是變成不了男人的。」狐言白面無波瀾毫無情緒說道。

相較於言白的冷淡,消黯怒火中燒的捉住言白的雙手搖晃著言白的肩膀,問道:「為何這般對我,這般絕決,連念想都不留給我,直接用秘術變成了男人,要我撤底死心。」

最後消黯陰鬱的眼眸充滿悲傷絕望的低聲啞然道:「你怎能這麼狠心,你難道就沒有愛過我嗎?」

似是撕心裂肺的兩句話,聽的狐言白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強行將情緒壓抑了下來。

「狐七公主狐言白已死,我是未來妖王狐無心,我再也不會變回狐七公主言白了,請仙尊以後稱呼我為狐無心。」

狐言白接著將一縷長髮用指間斷開,接著說道:

「與君如斷髮,相逢不相親。
與君如日月,朝夕永相隔。
與君如陌路,死生不復見。」

消黯赤紅了雙目,傷透了心,新婚妻子與君絕決,先前的恩愛,如莊周夢蝶,如夢似幻,不復存在,或者,就沒有存在過,但枕席凌亂卻睜睜的說明一夜的荒唐。

消黯仍想做最後的掙扎,語帶哽咽的低語道:「言白,別開玩笑了。為夫快承受不住了,快變回來,不要再用幻影術玩了,你玩過頭了,再這樣,為夫可真的要生氣了。」

「那這樣呢?你還會不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

消黯恍惚間,看到一道紅光閃過,言白拿著匕首紅宵直直的刺入了消黯胸膛。

消黯愣愣的看著胸口插著的匕首,這是狐言白回狐族待嫁前一晚,消黯送給狐言白的上古兵器匕首紅宵,可殺魔誅仙的紅宵啊!

妳說妳最愛紅紅火火,最配妳最稱妳,所以我去到三界外的天外天,跟天外天的高手打了七天七夜,直至火之地獄尋來最美的匕首紅宵送給妳,大婚前我送妳的定情信物,如今,卻以這種形式還給了我。

「你為何不躲?你明明可躲開的。」狐言口嚇的將手中紅宵放開,紅色的血花自消黯的白色裏衣中暈開,如同胸口開了一朵鮮紅妖艷的大紅牡丹。

「言白,我不相信,這是妳想要的,妳告訴我是否傳承時出了什麼事嗎?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妳。」消黯哀傷的眼眸望向狐言白,啞聲說道。

消黯看到狐言白眼神一閃而逝的緊張及握緊的雙手,似乎知道自己應該是猜對了什麼,釋懷的說道:「希望有一天,妳能親口告訴我原因。」

「你自己保重,我走了,這輩子我們緣分已盡。」狐言白丟下了一個淒美無奈的表情。

消黯想伸手去捉言白的手,捉了個空,無奈受傷過重,直接倒在了喜床之上,如今整屋的紅,直刺的消黯眼睛,用手臂去擋住自己的雙眸。

此時,狐言白因為驅動禁術,導致靈力虛弱,但仍強忍倒下的可能,朝外快速奔去,不想讓消黯看到,從眼楮中肆意流淌的淚水。

狐言白走出宮田殿,隨手發出了一個傳訊符,那是武昌哥哥在他生辰時送給他保命禮物,說只要發出傳訊符,武昌哥哥就會趕過來。

「武昌哥哥很快就會來救你了,消黯哥哥…….對不起,此生負你,唯有來生償還了,下輩子,記得找到我。」

消黯躺在床上,手臂放在雙眼上,大口呼著氣,男兒不是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處,兩道清流自消黯好看的眼楮流了下來。

半響後,靈山山頂烏雲密佈,隱隱有交織金紋閃現,蓄雷之勢如萬馬奔騰。

「是上仙雷劫!」紫微仙者在靈山山腰看向山頂驚呼道,紫微仙者是仙尊消黯最強的追隨者。

「快!上山頂,為仙尊護法。」武昌說道,說罷十二仙者已經從昨夜仙尊酒宴中驚醒過來,直奔山頂。

當十二仙著抵達山頂時,已看到第一道雷擊直落主殿。

轟————的一聲,靈山主殿瞬間炸開,紅綢斷飛,飛塵中一人卓然而立在主殿中,白衫衣袂飄飛,胸口插著的紅宵,紅宵周圍紅漫妖艷血牡丹,絕然而冷寞,第一雷算是撐過了。

上仙雷劫,以九九為數,受此雷劫者,承天意,定乾坤,是仙者成為上仙的劫難,度劫成功飛昇上仙,失敗將神魂俱滅為殞仙。

「仙尊受傷了。」武昌在第一道雷閃光過後,才驚訝看到消黯胸口間的紅宵及暈開的紅牡丹。

紫微也看到消黯胸前的傷,驚道:「是紅宵!夫人呢?夫人去那了?發生什麼事了?」

聽聞,所有的仙者擔憂的望著前方的消黯,但雷劫是旁人無法分擔的,只能在旁護法,避免仇敵趁虛而入,眾人擔心緊張的直勾勾望著消黯。

轟……轟……轟………

接著是連著多道的雷電一次比一次猛烈直擊在消黯身上,血牡丹已然盛開,妖異而血腥。

終是在第60道驚雷之下,消黯一個趔趄身形不穩,仍搖晃的站穩腳步,自口中噴出一口淤血。

「仙尊…….」十二仙者驚呼。

「別過來…….」消黯抺去嘴角的血痕。

隱隱下道雷劫就要降臨。

難道這就是天意,無情道中莫有情,自古情字最傷人,今日是天要亡我啊!

消黯撫著胸口的紅牡丹,身心雙重打擊之下,悲愴苦笑的望向天上的雷電。

下一道的雷電,轟————————無情的打在了消黯的身上,消黯支撐不住的身體。

啪————了一聲,消黯只能勉強用劍支撐著身體,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但,天地最是無情,不會放過任何度劫的生靈,連應運而生如同親生子的仙尊自然也不會,連續的電電,轟————轟—————轟————

又是一連串的雷電轟擊,消黯更是整個人被雷電轟飛了出去,體無完膚艱難的從地面爬起,整個身體如沐血跡一般。

消黯的靈魂深處,傳出了暴怒:「我不服!天地不公!我為蒼天造福,未有一天倦怠,何以蒼天如此待我!要致我於死地…….."

天空上轟隆隆…..轟隆隆…..低沈的做響,為後一道雷劫醞釀千重的交織金紋,金紋雷浪越來越密,聲音也越來越大,周圍安靜的就只剩下雷電交織的聲音。

轟轟轟————一聲比之前任何一道雷劫更大更恐怖的磅礡雷電落下。

「我不服!」消黯用盡所有力氣向天空大喊,此時,雷光影現之際,一道執念化成一道殘魄自消黯身體竄逃而出,沒入了黑暗之中。

消黯低垂著頭佇立在一片被驚雷催殘的荒蕪中,鶴鳴仙劍插在地上,支撐著消黯全部的重量,消黯緩緩閉上眼睛,直至完全失去意識。

天空上的烏雲驚雷來的快去的也快,上仙雷劫過後,天空的旋渦逐漸散去,萬物瞬間歸於寧靜。

「啊………….」眾人驚呼,眾人奔向生死未卜的消黯。

紫微仙者將消黯平放於地面,此時的消黯胸口完全看不出起伏,不知生死,要不是身上滿是促目心驚的傷痕,那張俊美的臉龐就如同睡著般安寧,雙手垂落於地。

「快————救仙尊啊!」武昌仙者哭喊者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