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視線同高是與小孩正經說話的方法」
本章節 6448 字
更新於: 2023-07-24
鐵色災厄（2-D）
3-1
「之前真的很抱歉！」
「……不是要我先回家，又不准我問你們跑去哪裡溜搭嗎？現在要我繼續坐你的機車，跟你們正常上下學？」
「請妳不要多問。我會補償妳的。」
「小姊姊，我也拜託妳。而且妳之前不是對於不能跟哥哥上下學這件事感到很生氣嗎？以後又可以一起放學啦。」
「不要說出來啦笨蛋！還有我說過好多次了，『哥哥』又不是妳的哥哥，不準這樣叫他！」
以上是周末回家後，向小妹報備的真實情況。
『有反應果然有差。』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與項瑜當面談過後，菈琪亞負責的時段總算可以改變。沒有面對面真的有很多事情是談不攏的呢。向她講解過難處後，項瑜將手機拿出來確認著記載在『仙子書籤』上的值勤表問道：「你的意願是在清晨時段嗎？」「我和菈琪亞都可以早起。」「真是的，下不為例喔。」，在森林小學裡似乎是權力很大的項瑜就這樣順從造極的任性，把班表給調整了──所以，造極終於能讓菈琪亞與小妹一同正常上下課了。
真是令人高興。
小妹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造極也說不上來。但他也不想看到小妹先比她們回家後那又是落寞又是嘔氣的表情了。就算是為了保護她，被人矇在鼓裡的感受想必也很差吧？一想到之後還得再瞞一段時間，造極就胃痛。
除了算是修補了與小妹的關係、另一邊還有個麻煩的地方。就連母親大人都沒有發現的地方，竟是被大妹發現了！
──造極的下面還有兩位妹妹，為此以『大妹』、『小妹』區分，加上父親早出晚歸，不在家的時間非常長。最近家裡又加了個拉琪亞這個新成員，陰盛陽衰的比率越來越重。
在眾姐妹的入浴時間過後，大妹單獨來找造極──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大妹通知造極：「浴室已經空了。」，但也只是敲敲衣櫥，在隔間外對話的程度──沒想到今天她會冷不防地闖入布簾中（造極沒有房間，只有用傢具隔起來的隔間，入口以布簾檔著。），造極慌忙地關掉手機上的『仙子書籤』ＡＰＰ！就如瞞著小妹那樣，造極同樣不想給大妹知情那些仙子云云的事項……沒有料到，會以這樣的型式，面臨快穿幫的局面。
「哥，這是怎麼回事？」
和造極一樣喜歡以運動服做為睡衣的大妹，現在身上穿的是國中的運動服。畢竟高中的運動服要用在課堂上，不能睡覺時穿……這點倒是常讓造極評價真沒女人味。像是小妹，就有好幾套這年紀根本用不上的薄紗睡衣了耶。
「為什麼小啦啦長高了？」
造極還沒預想會有被大妹質問的一天。再怎麼說，好像都是小妹與菈琪亞的關連性比較高……這點是造極錯估了，小妹固然在造極不在的場合很照顧菈琪亞，但真正照顧到無微不至的，是大妹。
目前負責『整理菈琪亞那又長又多的金髮，梳理出好看的多變髮型』的這項工作，是大妹一手攬下的。除了梳頭髮之外還會讓菈琪亞試穿些衣服。只是不知怎麼搞的，菈琪亞平日倒是不怎麼穿那些大妹給的衣服，總是穿她自己帶來的那些穿戴很複雜的衣服。是不想為大妹添麻煩才沒收下那些衣服嗎？時值冬春交際之時，很快就會迎來夏季，造極很懷疑菈琪亞她要繼續穿那些看起來就很熱的衣服嗎？
想著想著，造極的思考還有點離題。但這離題是讓他察覺到了，大妹會發現菈琪亞身體變化的可能性。
（難道是，吃了仙桃就開始了出現第二性徵的發育？這也太誇張了吧？！）
造極是男的，當然無法確認那些。
看造極一下子表情慌張、但又不說話，大妹只能開口繼續追擊：
「她長高了半公分。」
「妳也太誇張了吧！！！！」
大妹是電子身高計嗎？用目視就能發現0.5公分的差別喔！
──在吐槽完，深呼吸了幾次的造極，慎選詞彙，繼續與大妹的對話：
「妳搞錯了吧？」「我沒有搞錯。」「小孩子本來就會長高，這是正常的。」「可是半公分。」「那是這一個禮拜的長高量啦。」「昨天沒有。」「妳敢確定？」「……不怎麼確定。」
無意義的爭辯中，大妹是輸在沒有每天記錄菈琪亞的身高。真是萬幸。
悻悻然的大妹，丟下一句「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後結束與造極的談話。等到腳步聲走遠、下了樓，造極才敢將憋在胸口那長長的氣吐出來。真的是好險，沒想到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穿幫？看來，是有必要搞清楚仙桃對於仙子的身體會有什麼影響。
──發生在近中午的戰鬥中，雖然不論怎麼看，都是造極他們贏了，但為了顧及武德的自尊心……造極是認為不用顧及了，不過要是讓他難下台的話，難保不會有啥變數？也就接受他的「我們只是戰術性撤退，給我記住了！」之說詞。話又說回來，沒分出勝負，造極反而開始擔心項瑜會實現她的諾言！如此一來，菈琪亞又要哭鬧一天了喔！幸好，將整場戰鬥看完的晃晃做出公正的評斷：「你們擊退了說客，來領獎勵吧。」，謝天謝地。
至於，項瑜在客廳補充說明的那些：「現在你知道對仙子／協力者組合之戰鬥的重要性了嗎？就算不是要奪取仙獸，仙子間以戰鬥解決問題的情況，還是挺常見的……老師在講課你有聽嗎？」造極有點左耳進、右耳出──他只知道，吃著仙桃的菈琪亞，露出了久違的笑顏。
（她吃了挺多的呢。）
造極回憶著菈琪亞到底是無節制地吃了多少？似乎是整整一盤？仙桃的味道是有這樣誘人喔？不過，晃晃就沒吃呀──所以，吃了一整盤就長高半公分，換算下來，一顆草莓能讓她長高一釐米。還真是說可怕也不可怕的增高劑呀。話說回來，一直吃的話仙子就會一直長高嗎？造極聯想到『一百八仙子！』這種類似廣告宣傳的說詞，又隨即自己吐槽自己：「女生長到一百八還是有點太高了不是。」
「不好。」
多想了些事情的造極，察覺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他不是洗完澡就能上床睡覺了呢，還有其它的義務等著他。隨便抓了衣服下樓梳洗，他還得趕緊去『妹妹們的房間』呢──不為其它，是為了菈琪亞。
照顧，不是說餵她吃飯就好。生理與心靈是得並重的。如果生理的必需品是食物、那心靈的必需品就是知識。發下豪語的造極，當然也肩負起了『教菈琪亞功課』的任務。教一個不如教兩個，所以小妹也是被教的學生之一。
可是，一下子教四年級的功課、一下子教六年級的功課，錯亂的機率還挺大的。這時候本來就有在教小妹功課的大妹也加入了，因此家教與學生是二對二。
造極最近更常造訪這米色系的房間了。
書桌只有三張，一張本來是造極的，不過他沒住這房間後書桌等於閒置著。教人也不需要書桌，就讓給菈琪亞坐了。睡衣讀書會……平平是睡衣，小妹的就是粉紅色短袖加黑色短裙，和大妹那一點也不可愛的藍色長袖運動服差太多了。而菈琪亞仍是穿著光是裙子就有三層的繁複洋裝，要睡覺用的。也許是剩下兩層？即使如此還是很複雜。
目前是各自奮戰中。語言類的。小妹是看著課本抄寫習作、菈琪亞則是在小聲朗誦英文課本：
「阿，阿婆。」
「……小啦啦，妳的英文好嗎？」
應該說，小學就在教英文嗎？造極可不記得自己的小學生涯中有學過任何一點英文。
「很、很好的喔。阿婆！」
「好個頭啦。妳那是什麽發音？」
「咦？不對嗎？阿、阿波！」
「妳這個假外國人。」
「我、我又沒出過國……」
還真的是假外國人。還用個外國名字、加上外國模樣，結果骨子裡是炎黃子孫？造極越想越怪異。感到奇怪的人還有另一個，在對面書桌堆起書牆並從牆後露出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看著造極與菈琪亞互動的小妹。擔任家教很久的大妹站在她後面，是落下一句話呼喚小妹回神：
「專心一點。」「……姊姊，你可以跟臭老哥交換教嗎？」「可以是可以，只是看哥的樣子，他教得很爛喔。」「沒關係，問題是出在臭老哥教小啦啦，我沒辦法專心。」「的確。」
是呀，造極那邊聊天成分是多了些。另外，大妹家教資歷較為豐富，應該能成功幫菈琪亞把『蘋果』的發音矯正過來。
學習的時間固然漫長，但終究會過。晚上十點過後小學生們都上床睡覺了、高中生的大妹念起自己的書、剩下造極。社會人士暫時還沒書可念，所以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的造極，總算可以胡搞瞎搞……才怪，明天還要早起，不睡不行了。
造極感覺到自己『虛擬實境』的遊戲越來越少登入了，就算有登入，也至是設定一下巨集就下線。比起虛擬的『小孩養育』遊戲，真實版的可說是調到了Ｓ級的地獄模式！連相當瑣碎的事情都得一件一件做，造極不敢想像，要是菈琪亞比現在更任性、更挑嘴、更愛生氣，他該怎麼辦好？
於煩憂中入睡……然後醒來。造極覺得他才瞇了一下下，就被菈琪亞搖醒了。
「哥哥！哥哥！那個、哥哥，醒醒呀。」
造極眨了幾下眼睛，確認到推著他肩膀的，是菈琪亞後，有點不想爬起來，但最終還是爬起來了──是他的錯覺嗎？是菈琪亞的『叫人起床話語』都沒有更動過？總覺得好像有聽過一樣的話。
「早安，小啦啦。」
「早安，哥哥。」
穿上外出用小外套的菈琪亞，意味著她已經準備好了。而造極，也只再需要換條褲子就能出門了。以往在造極換衣服時菈琪亞都會賴著不走，現在經過造極兇她幾次、大妹告誡她幾次、小妹抗議幾次後，她已經會到布簾外乖乖等待。的確儒子可教也。
「妳真是早起。」「沒有啦。」「不，我這不是誇獎妳，距離該出門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耶。」「……我很淺眠……還有，在小姊姊與大姊姊中間，我睡不著。」
造極苦笑了一下。
這並非變相的訴說：「哥哥我可以跟你睡嗎？」（再說了，這件事從第一天就被小妹大力阻止了。），而是繞著彎說姊妹倆的睡相差。據母親大人所言，兩姊妹具有在併在一起的單人床上玩平面格鬥的能力，還在是睡夢中玩的。也就是『睡拳對打（２Ｄ板）』。常常一覺醒來，頭尾對調是小事，互換床與棉被更是常有，亦或是睡醒覺得頭痛、烏青。兩人的壞習慣是隨著大妹長大，慢慢有改善，但是剛闖入的菈琪亞，還是相當不適應會滾來滾去的床鋪文化，也不時地偷跑到造極的床上睡，等到天亮才溜回去。
「妳就原諒她們吧。」「哪兒的話！大姊姊和小姊姊都對我很好！我……」「小聲一點。」「對、對不起。」
再怎麼說，家人都還在睡覺，不要吵吵鬧鬧的。
不想要點燈的造極摸黑下樓，菈琪亞也同樣戰戰兢兢地摸著扶手，一步一步下樓梯。在黑暗中，只有她的那雙眼睛還散發著靈性的反光──有點像貓瞳呢。讓造極不禁想合理懷疑，仙子的能力該不會還有強化視力的這一項？
他與菈琪亞不是第一次頂著月色出門，但有好一段時間都沒那麼做了。說起來，這對造極來說才是回歸正常的作息時間。託在軍中服役過的福，造極養成了早睡早起的老人式習慣，大約五點就能起床了。根據其它仙子的證詞，菈琪亞（舊）也似乎有夜遊的毛病，兩個容易早起的，正好能湊成一對。
話是那麼說，但造極還是哈欠連連。這不怪他，因為現在是半夜三點。
「要早點去換班嗎？」
「聽哥哥的。」
「妳呀，表達意見也沒關係啦……早點去打聲招呼也好。」
造極想起項瑜有給他一個課題，也就是要他認識其它的仙子與協力者。她說的也對，造極至今還認識不到五組的仙子／協力者組合。現在，最熟的是項瑜她們那一組，其它大多都是一面之緣，連句話都沒說上。
……似乎有在仙子們的集會上見過？什麼時候的集會？造極想不起來。
邊走，造極打開了手機，確認了ＡＰＰ『仙子書籤』裡的資料。從森林小學的群組裡，確認了現在這時間值勤的，是位名為『迷離』的仙子。進入仙子書籤的聊天室也真的只剩下她在線上。造極試著傳了對話過去：『貴安。』，然後聽到森林裡發出相當大聲的「哇嗚嗚！」感覺很像是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之聲音。
牽著菈琪亞的手，站在森林入口的造極，覺得有點對不起迷離。不過，這樣也確認了迷離是在這座森林裡沒錯。
「她是在打瞌睡被鈴聲嚇醒嗎？真是個小瞌睡蟲──小啦啦，妳跟迷離熟嗎？」「不、不、不怎麼熟耶。頂、頂、頂多是遇到會打招呼的交情。」「所以妳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仙子……小啦啦，那是掛在樹上的衣服，不是鬼怪。」「真、真、真的嗎？」「妳就閉上眼睛不要看好了啦。」
造極無奈地安撫掌心拚命冒汗的菈琪亞。同時不太懂她的基準。之前去老舊眷村時就沒看她怕鬼的性格發作，是有路燈和沒路燈的差別嗎？不過老舊公寓是大白天去的，周遭還很多路燈喔。
沒有辦法，造極只能一直說話，支開菈琪亞的注意力。要是給不知情的人聽到，又會變成奇怪的怪談吧？『夜半說話的男人聲』之類的。很快的，他們來到在森林的中央那個被人做為地標的『倒地枯木遺址』，遠遠看過去有一大一小的人影待在那邊……大概吧？造極藉由手機的亮光發現的，順道一提，他已經藉由『仙子書籤』與迷離聊起天來了。
『為什麼菈琪亞學姐會上線？？？？』
『我不是小啦啦，我是她的協力者，她不太會用這種東西，我幫她用。』
『為什麼菈琪亞學姐的協力者會上線？？？？？？？？』
『妳先看一下值勤表吧。』
停頓個一分鐘後，迷離重新打字（比起項瑜，迷離的打字速度快多了。果然年輕就是好呀。），啪啪啪地回應造極：
『菈琪亞學姐現在排這個時段呀，為什麼呢？？？？？？？？』
『說來話長。』
此時遠處傳來：「迷離，不要在黑暗中看手機。」的低語，想必是那個「喜歡打一堆標點符號」之迷離身後的協力者在告誡她。造極才想著：「迷離的協力者，真是個好監護人。」，然後驚覺就是他害迷離被罵的，身為協力者卻自己在這黑暗中滑手機，還對菈琪亞做了最壞示範。造極心虛地轉頭看看菈琪亞，沒想到她真的閉起眼睛了。真是的，造極其實是隨便說說的而已耶。
造極決定，以後在菈琪亞很認真的時候，不要隨口說說，認為是玩笑就無所謂。畢竟菈琪亞可能會當真。他讓手機螢幕的光源消失後開口：
「下次應該帶手電筒。」
「驅、驅除鬼怪嗎？」
「是看不見路啦。依這光源，也看不見謫仙獸。」
「沒、沒問題的。用聞的就可以了！」
也是對啦，謫仙獸的出現會伴隨高濃度的仙子微塵，屆時味道濃度也會一口氣攀升。比如說，幽幽的清香突然變成濃稠黏膩的香味，就是謫仙獸出沒。這是仙子們的說詞，造極沒聞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閒話家常後（不知道有沒有舒緩菈琪亞的心情？），造極他們總算走進了『倒地枯木遺址』中，與迷離、和她的協力者打了照面。
「早安，還是要說是晚安？小啦啦，也打聲招呼吧。」
「大家好。」
不知不覺又閉起眼睛的菈琪亞朝著虛空問好，造極以用手強制把她的頭扳到正確的方向。
「你好你好……不對喔，為什麼你們會在這時候出現？」
坐在枯木邊的男子不算唐突開口，不過還是嚇到了菈琪亞，是單純菈琪亞沒發現有人在那裡啦。昏暗的月光中勉強能看到他的容貌……或是說髮型？就造極的感想，那半捲的頭髮再多一點就能成為爆炸頭了呢。造極的周遭沒有頭髮很捲的人，尤其是男性，所以覺得很新奇。
面對這應該也算他前輩的男子，造極頓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小啦啦睡不著。」「哥哥！」「沒有啦，想說第一次接這個時段，想早點過來，看有沒有要交接的事情。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造極、她是礦脈型的仙子‧菈琪亞。」
「菈琪亞學姐妳好！！！！」
自枯木上跳下來做出立正姿勢，不自覺會拉長語尾的這小小身影，想必就是迷離──是有那麼緊張？菈琪亞（舊）是有多不平易近人呀？
「喔，你們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仙子／協力者組合。她就是失憶的菈琪亞嗎？打從她失憶後，我們好像就再沒過面？重新自我介紹吧，我是澤義、她是礦脈型的迷離。妳以前常欺負她喔，記得嗎？」
自稱為澤義的協力者，也介紹了他們的組合──看來，菈琪亞（舊）真的有很多前科。
「還望你們既往不咎……」
「哈哈，小孩子吵架是常有的。吵過就算了。」
對於這點，菈琪亞是疑惑的低下頭。看來，這還不在她恢復的記憶範圍內。算了，對方都說不深究，就這樣吧。
不過，迷離依然緊張：
「菈琪亞學姐除了很兇之外，還很厲害，是我的偶像！！！！」
結果，她也是算在菈琪亞（舊）之親衛隊的一分子呀！
造極抓抓頭，著實不太想讓她們接觸──相當於人格重生後的菈琪亞，造極不大希望她走回舊路。其中的阻礙就是以前擁護菈琪亞的那些『親衛隊』。幸好，菈琪亞（新）的性子膽小無比，對於一股腦就衝過來的傢伙們，會先採取「逃走」的行動。這些情報是晃晃告訴造極的。
抓完頭，造極蹲下來，視線與迷離同高──這是與年紀小的小孩正經說話的方法：
「……姑且跟妳說一下，不要把小啦啦和以前的菈琪亞當作同一個人。」
「？？？？？？？？菈琪亞學姊就是菈琪亞學姊呀。」
從她稱呼菈琪亞「學姊。」來推斷，迷離可能是低年級生。為了證實，造極向澤義求助：「迷離幾年級？」「二年級。」原來如此，這個年紀或許不太能理解『失憶』的意義。對她來說，外表與以往並無不同的菈琪亞，就是她所熟知的『菈琪亞學姊』。
唐突地。
迷離與菈琪亞幾乎是同時看向同一個方向，也就是森林深處。
「稀客上門了喔。」
澤義像是「習慣了」地說著。
待續
3-1
「之前真的很抱歉！」
「……不是要我先回家，又不准我問你們跑去哪裡溜搭嗎？現在要我繼續坐你的機車，跟你們正常上下學？」
「請妳不要多問。我會補償妳的。」
「小姊姊，我也拜託妳。而且妳之前不是對於不能跟哥哥上下學這件事感到很生氣嗎？以後又可以一起放學啦。」
「不要說出來啦笨蛋！還有我說過好多次了，『哥哥』又不是妳的哥哥，不準這樣叫他！」
以上是周末回家後，向小妹報備的真實情況。
『有反應果然有差。』這點是無庸置疑的。與項瑜當面談過後，菈琪亞負責的時段總算可以改變。沒有面對面真的有很多事情是談不攏的呢。向她講解過難處後，項瑜將手機拿出來確認著記載在『仙子書籤』上的值勤表問道：「你的意願是在清晨時段嗎？」「我和菈琪亞都可以早起。」「真是的，下不為例喔。」，在森林小學裡似乎是權力很大的項瑜就這樣順從造極的任性，把班表給調整了──所以，造極終於能讓菈琪亞與小妹一同正常上下課了。
真是令人高興。
小妹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造極也說不上來。但他也不想看到小妹先比她們回家後那又是落寞又是嘔氣的表情了。就算是為了保護她，被人矇在鼓裡的感受想必也很差吧？一想到之後還得再瞞一段時間，造極就胃痛。
除了算是修補了與小妹的關係、另一邊還有個麻煩的地方。就連母親大人都沒有發現的地方，竟是被大妹發現了！
──造極的下面還有兩位妹妹，為此以『大妹』、『小妹』區分，加上父親早出晚歸，不在家的時間非常長。最近家裡又加了個拉琪亞這個新成員，陰盛陽衰的比率越來越重。
在眾姐妹的入浴時間過後，大妹單獨來找造極──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大妹通知造極：「浴室已經空了。」，但也只是敲敲衣櫥，在隔間外對話的程度──沒想到今天她會冷不防地闖入布簾中（造極沒有房間，只有用傢具隔起來的隔間，入口以布簾檔著。），造極慌忙地關掉手機上的『仙子書籤』ＡＰＰ！就如瞞著小妹那樣，造極同樣不想給大妹知情那些仙子云云的事項……沒有料到，會以這樣的型式，面臨快穿幫的局面。
「哥，這是怎麼回事？」
和造極一樣喜歡以運動服做為睡衣的大妹，現在身上穿的是國中的運動服。畢竟高中的運動服要用在課堂上，不能睡覺時穿……這點倒是常讓造極評價真沒女人味。像是小妹，就有好幾套這年紀根本用不上的薄紗睡衣了耶。
「為什麼小啦啦長高了？」
造極還沒預想會有被大妹質問的一天。再怎麼說，好像都是小妹與菈琪亞的關連性比較高……這點是造極錯估了，小妹固然在造極不在的場合很照顧菈琪亞，但真正照顧到無微不至的，是大妹。
目前負責『整理菈琪亞那又長又多的金髮，梳理出好看的多變髮型』的這項工作，是大妹一手攬下的。除了梳頭髮之外還會讓菈琪亞試穿些衣服。只是不知怎麼搞的，菈琪亞平日倒是不怎麼穿那些大妹給的衣服，總是穿她自己帶來的那些穿戴很複雜的衣服。是不想為大妹添麻煩才沒收下那些衣服嗎？時值冬春交際之時，很快就會迎來夏季，造極很懷疑菈琪亞她要繼續穿那些看起來就很熱的衣服嗎？
想著想著，造極的思考還有點離題。但這離題是讓他察覺到了，大妹會發現菈琪亞身體變化的可能性。
（難道是，吃了仙桃就開始了出現第二性徵的發育？這也太誇張了吧？！）
造極是男的，當然無法確認那些。
看造極一下子表情慌張、但又不說話，大妹只能開口繼續追擊：
「她長高了半公分。」
「妳也太誇張了吧！！！！」
大妹是電子身高計嗎？用目視就能發現0.5公分的差別喔！
──在吐槽完，深呼吸了幾次的造極，慎選詞彙，繼續與大妹的對話：
「妳搞錯了吧？」「我沒有搞錯。」「小孩子本來就會長高，這是正常的。」「可是半公分。」「那是這一個禮拜的長高量啦。」「昨天沒有。」「妳敢確定？」「……不怎麼確定。」
無意義的爭辯中，大妹是輸在沒有每天記錄菈琪亞的身高。真是萬幸。
悻悻然的大妹，丟下一句「我還是覺得很奇怪。」後結束與造極的談話。等到腳步聲走遠、下了樓，造極才敢將憋在胸口那長長的氣吐出來。真的是好險，沒想到會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穿幫？看來，是有必要搞清楚仙桃對於仙子的身體會有什麼影響。
──發生在近中午的戰鬥中，雖然不論怎麼看，都是造極他們贏了，但為了顧及武德的自尊心……造極是認為不用顧及了，不過要是讓他難下台的話，難保不會有啥變數？也就接受他的「我們只是戰術性撤退，給我記住了！」之說詞。話又說回來，沒分出勝負，造極反而開始擔心項瑜會實現她的諾言！如此一來，菈琪亞又要哭鬧一天了喔！幸好，將整場戰鬥看完的晃晃做出公正的評斷：「你們擊退了說客，來領獎勵吧。」，謝天謝地。
至於，項瑜在客廳補充說明的那些：「現在你知道對仙子／協力者組合之戰鬥的重要性了嗎？就算不是要奪取仙獸，仙子間以戰鬥解決問題的情況，還是挺常見的……老師在講課你有聽嗎？」造極有點左耳進、右耳出──他只知道，吃著仙桃的菈琪亞，露出了久違的笑顏。
（她吃了挺多的呢。）
造極回憶著菈琪亞到底是無節制地吃了多少？似乎是整整一盤？仙桃的味道是有這樣誘人喔？不過，晃晃就沒吃呀──所以，吃了一整盤就長高半公分，換算下來，一顆草莓能讓她長高一釐米。還真是說可怕也不可怕的增高劑呀。話說回來，一直吃的話仙子就會一直長高嗎？造極聯想到『一百八仙子！』這種類似廣告宣傳的說詞，又隨即自己吐槽自己：「女生長到一百八還是有點太高了不是。」
「不好。」
多想了些事情的造極，察覺自己浪費了不少時間。他不是洗完澡就能上床睡覺了呢，還有其它的義務等著他。隨便抓了衣服下樓梳洗，他還得趕緊去『妹妹們的房間』呢──不為其它，是為了菈琪亞。
照顧，不是說餵她吃飯就好。生理與心靈是得並重的。如果生理的必需品是食物、那心靈的必需品就是知識。發下豪語的造極，當然也肩負起了『教菈琪亞功課』的任務。教一個不如教兩個，所以小妹也是被教的學生之一。
可是，一下子教四年級的功課、一下子教六年級的功課，錯亂的機率還挺大的。這時候本來就有在教小妹功課的大妹也加入了，因此家教與學生是二對二。
造極最近更常造訪這米色系的房間了。
書桌只有三張，一張本來是造極的，不過他沒住這房間後書桌等於閒置著。教人也不需要書桌，就讓給菈琪亞坐了。睡衣讀書會……平平是睡衣，小妹的就是粉紅色短袖加黑色短裙，和大妹那一點也不可愛的藍色長袖運動服差太多了。而菈琪亞仍是穿著光是裙子就有三層的繁複洋裝，要睡覺用的。也許是剩下兩層？即使如此還是很複雜。
目前是各自奮戰中。語言類的。小妹是看著課本抄寫習作、菈琪亞則是在小聲朗誦英文課本：
「阿，阿婆。」
「……小啦啦，妳的英文好嗎？」
應該說，小學就在教英文嗎？造極可不記得自己的小學生涯中有學過任何一點英文。
「很、很好的喔。阿婆！」
「好個頭啦。妳那是什麽發音？」
「咦？不對嗎？阿、阿波！」
「妳這個假外國人。」
「我、我又沒出過國……」
還真的是假外國人。還用個外國名字、加上外國模樣，結果骨子裡是炎黃子孫？造極越想越怪異。感到奇怪的人還有另一個，在對面書桌堆起書牆並從牆後露出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看著造極與菈琪亞互動的小妹。擔任家教很久的大妹站在她後面，是落下一句話呼喚小妹回神：
「專心一點。」「……姊姊，你可以跟臭老哥交換教嗎？」「可以是可以，只是看哥的樣子，他教得很爛喔。」「沒關係，問題是出在臭老哥教小啦啦，我沒辦法專心。」「的確。」
是呀，造極那邊聊天成分是多了些。另外，大妹家教資歷較為豐富，應該能成功幫菈琪亞把『蘋果』的發音矯正過來。
學習的時間固然漫長，但終究會過。晚上十點過後小學生們都上床睡覺了、高中生的大妹念起自己的書、剩下造極。社會人士暫時還沒書可念，所以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的造極，總算可以胡搞瞎搞……才怪，明天還要早起，不睡不行了。
造極感覺到自己『虛擬實境』的遊戲越來越少登入了，就算有登入，也至是設定一下巨集就下線。比起虛擬的『小孩養育』遊戲，真實版的可說是調到了Ｓ級的地獄模式！連相當瑣碎的事情都得一件一件做，造極不敢想像，要是菈琪亞比現在更任性、更挑嘴、更愛生氣，他該怎麼辦好？
於煩憂中入睡……然後醒來。造極覺得他才瞇了一下下，就被菈琪亞搖醒了。
「哥哥！哥哥！那個、哥哥，醒醒呀。」
造極眨了幾下眼睛，確認到推著他肩膀的，是菈琪亞後，有點不想爬起來，但最終還是爬起來了──是他的錯覺嗎？是菈琪亞的『叫人起床話語』都沒有更動過？總覺得好像有聽過一樣的話。
「早安，小啦啦。」
「早安，哥哥。」
穿上外出用小外套的菈琪亞，意味著她已經準備好了。而造極，也只再需要換條褲子就能出門了。以往在造極換衣服時菈琪亞都會賴著不走，現在經過造極兇她幾次、大妹告誡她幾次、小妹抗議幾次後，她已經會到布簾外乖乖等待。的確儒子可教也。
「妳真是早起。」「沒有啦。」「不，我這不是誇獎妳，距離該出門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耶。」「……我很淺眠……還有，在小姊姊與大姊姊中間，我睡不著。」
造極苦笑了一下。
這並非變相的訴說：「哥哥我可以跟你睡嗎？」（再說了，這件事從第一天就被小妹大力阻止了。），而是繞著彎說姊妹倆的睡相差。據母親大人所言，兩姊妹具有在併在一起的單人床上玩平面格鬥的能力，還在是睡夢中玩的。也就是『睡拳對打（２Ｄ板）』。常常一覺醒來，頭尾對調是小事，互換床與棉被更是常有，亦或是睡醒覺得頭痛、烏青。兩人的壞習慣是隨著大妹長大，慢慢有改善，但是剛闖入的菈琪亞，還是相當不適應會滾來滾去的床鋪文化，也不時地偷跑到造極的床上睡，等到天亮才溜回去。
「妳就原諒她們吧。」「哪兒的話！大姊姊和小姊姊都對我很好！我……」「小聲一點。」「對、對不起。」
再怎麼說，家人都還在睡覺，不要吵吵鬧鬧的。
不想要點燈的造極摸黑下樓，菈琪亞也同樣戰戰兢兢地摸著扶手，一步一步下樓梯。在黑暗中，只有她的那雙眼睛還散發著靈性的反光──有點像貓瞳呢。讓造極不禁想合理懷疑，仙子的能力該不會還有強化視力的這一項？
他與菈琪亞不是第一次頂著月色出門，但有好一段時間都沒那麼做了。說起來，這對造極來說才是回歸正常的作息時間。託在軍中服役過的福，造極養成了早睡早起的老人式習慣，大約五點就能起床了。根據其它仙子的證詞，菈琪亞（舊）也似乎有夜遊的毛病，兩個容易早起的，正好能湊成一對。
話是那麼說，但造極還是哈欠連連。這不怪他，因為現在是半夜三點。
「要早點去換班嗎？」
「聽哥哥的。」
「妳呀，表達意見也沒關係啦……早點去打聲招呼也好。」
造極想起項瑜有給他一個課題，也就是要他認識其它的仙子與協力者。她說的也對，造極至今還認識不到五組的仙子／協力者組合。現在，最熟的是項瑜她們那一組，其它大多都是一面之緣，連句話都沒說上。
……似乎有在仙子們的集會上見過？什麼時候的集會？造極想不起來。
邊走，造極打開了手機，確認了ＡＰＰ『仙子書籤』裡的資料。從森林小學的群組裡，確認了現在這時間值勤的，是位名為『迷離』的仙子。進入仙子書籤的聊天室也真的只剩下她在線上。造極試著傳了對話過去：『貴安。』，然後聽到森林裡發出相當大聲的「哇嗚嗚！」感覺很像是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之聲音。
牽著菈琪亞的手，站在森林入口的造極，覺得有點對不起迷離。不過，這樣也確認了迷離是在這座森林裡沒錯。
「她是在打瞌睡被鈴聲嚇醒嗎？真是個小瞌睡蟲──小啦啦，妳跟迷離熟嗎？」「不、不、不怎麼熟耶。頂、頂、頂多是遇到會打招呼的交情。」「所以妳也不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仙子……小啦啦，那是掛在樹上的衣服，不是鬼怪。」「真、真、真的嗎？」「妳就閉上眼睛不要看好了啦。」
造極無奈地安撫掌心拚命冒汗的菈琪亞。同時不太懂她的基準。之前去老舊眷村時就沒看她怕鬼的性格發作，是有路燈和沒路燈的差別嗎？不過老舊公寓是大白天去的，周遭還很多路燈喔。
沒有辦法，造極只能一直說話，支開菈琪亞的注意力。要是給不知情的人聽到，又會變成奇怪的怪談吧？『夜半說話的男人聲』之類的。很快的，他們來到在森林的中央那個被人做為地標的『倒地枯木遺址』，遠遠看過去有一大一小的人影待在那邊……大概吧？造極藉由手機的亮光發現的，順道一提，他已經藉由『仙子書籤』與迷離聊起天來了。
『為什麼菈琪亞學姐會上線？？？？』
『我不是小啦啦，我是她的協力者，她不太會用這種東西，我幫她用。』
『為什麼菈琪亞學姐的協力者會上線？？？？？？？？』
『妳先看一下值勤表吧。』
停頓個一分鐘後，迷離重新打字（比起項瑜，迷離的打字速度快多了。果然年輕就是好呀。），啪啪啪地回應造極：
『菈琪亞學姐現在排這個時段呀，為什麼呢？？？？？？？？』
『說來話長。』
此時遠處傳來：「迷離，不要在黑暗中看手機。」的低語，想必是那個「喜歡打一堆標點符號」之迷離身後的協力者在告誡她。造極才想著：「迷離的協力者，真是個好監護人。」，然後驚覺就是他害迷離被罵的，身為協力者卻自己在這黑暗中滑手機，還對菈琪亞做了最壞示範。造極心虛地轉頭看看菈琪亞，沒想到她真的閉起眼睛了。真是的，造極其實是隨便說說的而已耶。
造極決定，以後在菈琪亞很認真的時候，不要隨口說說，認為是玩笑就無所謂。畢竟菈琪亞可能會當真。他讓手機螢幕的光源消失後開口：
「下次應該帶手電筒。」
「驅、驅除鬼怪嗎？」
「是看不見路啦。依這光源，也看不見謫仙獸。」
「沒、沒問題的。用聞的就可以了！」
也是對啦，謫仙獸的出現會伴隨高濃度的仙子微塵，屆時味道濃度也會一口氣攀升。比如說，幽幽的清香突然變成濃稠黏膩的香味，就是謫仙獸出沒。這是仙子們的說詞，造極沒聞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閒話家常後（不知道有沒有舒緩菈琪亞的心情？），造極他們總算走進了『倒地枯木遺址』中，與迷離、和她的協力者打了照面。
「早安，還是要說是晚安？小啦啦，也打聲招呼吧。」
「大家好。」
不知不覺又閉起眼睛的菈琪亞朝著虛空問好，造極以用手強制把她的頭扳到正確的方向。
「你好你好……不對喔，為什麼你們會在這時候出現？」
坐在枯木邊的男子不算唐突開口，不過還是嚇到了菈琪亞，是單純菈琪亞沒發現有人在那裡啦。昏暗的月光中勉強能看到他的容貌……或是說髮型？就造極的感想，那半捲的頭髮再多一點就能成為爆炸頭了呢。造極的周遭沒有頭髮很捲的人，尤其是男性，所以覺得很新奇。
面對這應該也算他前輩的男子，造極頓了一下，才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小啦啦睡不著。」「哥哥！」「沒有啦，想說第一次接這個時段，想早點過來，看有沒有要交接的事情。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造極、她是礦脈型的仙子‧菈琪亞。」
「菈琪亞學姐妳好！！！！」
自枯木上跳下來做出立正姿勢，不自覺會拉長語尾的這小小身影，想必就是迷離──是有那麼緊張？菈琪亞（舊）是有多不平易近人呀？
「喔，你們就是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仙子／協力者組合。她就是失憶的菈琪亞嗎？打從她失憶後，我們好像就再沒過面？重新自我介紹吧，我是澤義、她是礦脈型的迷離。妳以前常欺負她喔，記得嗎？」
自稱為澤義的協力者，也介紹了他們的組合──看來，菈琪亞（舊）真的有很多前科。
「還望你們既往不咎……」
「哈哈，小孩子吵架是常有的。吵過就算了。」
對於這點，菈琪亞是疑惑的低下頭。看來，這還不在她恢復的記憶範圍內。算了，對方都說不深究，就這樣吧。
不過，迷離依然緊張：
「菈琪亞學姐除了很兇之外，還很厲害，是我的偶像！！！！」
結果，她也是算在菈琪亞（舊）之親衛隊的一分子呀！
造極抓抓頭，著實不太想讓她們接觸──相當於人格重生後的菈琪亞，造極不大希望她走回舊路。其中的阻礙就是以前擁護菈琪亞的那些『親衛隊』。幸好，菈琪亞（新）的性子膽小無比，對於一股腦就衝過來的傢伙們，會先採取「逃走」的行動。這些情報是晃晃告訴造極的。
抓完頭，造極蹲下來，視線與迷離同高──這是與年紀小的小孩正經說話的方法：
「……姑且跟妳說一下，不要把小啦啦和以前的菈琪亞當作同一個人。」
「？？？？？？？？菈琪亞學姊就是菈琪亞學姊呀。」
從她稱呼菈琪亞「學姊。」來推斷，迷離可能是低年級生。為了證實，造極向澤義求助：「迷離幾年級？」「二年級。」原來如此，這個年紀或許不太能理解『失憶』的意義。對她來說，外表與以往並無不同的菈琪亞，就是她所熟知的『菈琪亞學姊』。
唐突地。
迷離與菈琪亞幾乎是同時看向同一個方向，也就是森林深處。
「稀客上門了喔。」
澤義像是「習慣了」地說著。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