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憤怒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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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18
1.
下午一點，陸佑晟等人前往軍事總部二樓東側的作戰會議室，參加女王召開軍事會議。
入口處有相關人員使用採血針驗血來確認身分，聽說有些吸血鬼能輕易改變外貌，所以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對於自己也是受邀對象，陸佑晟有些意外，他才到烏托邦兩個月，女王應該有其他人選才對，怎麼會找他們呢?
會議室空間寬廣，有接近百人參與。陸佑晟和另外三人進門後，來到左前方，胸前纏著繃帶的元朗教官身邊坐下。
「你們都沒事吧?」
元朗教官的五官輪廓深邃而粗曠，他身材高大，肌肉飽滿，光是坐著就比其他人還大一圈，頂著一顆刺頭。他身上還包著繃帶。
「我們都沒事……倒是春華教官的事，我很難過。」
陸佑晟知道春華是元朗教官的妻子，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打擊很大。
此刻的元朗教官微微垂著眼，長嘆口氣。
「沒有人能逃過死亡，連吸血鬼也是。」他伸手拍了拍陸佑晟的肩膀，明明力道不大，卻覺得肩膀快脫臼。「聽說你救了我，謝謝了。」
「不會。」
「還有，我發現我失去女王的能力，力量變小了。」元朗轉過頭來，拍拍他的大腿。「然後我的傷一天就好了……我該不會變成你的眷屬吧?」
「咦?欸……」
「算了，怎麼樣都好。」
元朗教官的嘴角下垂，沒有平時會出現的笑容，他長嘆一口氣，似乎沒有打算繼續交談。
應該只是太難過吧。
會議室裡坐著一組又一組的人，有些組整群都是壯漢，有些則全都是美少女，也有人看起來陰氣沉沉。根據安白事先的說明，這些人都是像他們一樣，接受過訓練的戰術小組。
女王來了。
不同以往，她今天穿著潔白的旗袍，沒有任何花紋，像在哀悼，長袍下是雙黑色皮鞋，黑髮盤在腦後，臉龐沒有絲毫起伏。她身後跟著三名女侍。
不是女侍，根據安白的說法，他們是女王的親衛隊。
女王在會議廳的主席位上入座，雙眼凝視著空中的某一點，從她踏進門的剎那，聊天的碎嘴聲倏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盯著女王。
「有人不請自來。」
女王忽然將視線移向會議廳最後方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所有人跟著她的視線看去。那裡有個身穿一身綠的男人，他帶著一頂綠色圓帽，寬鬆的上衣和綠色喇叭褲，還有一雙腳尖翹起的小丑鞋。
男子的身高不高，正閉著眼睛，後背靠牆呼呼大睡。
女王拿起半截粉筆，手指一彈，粉筆以極高的速度劃破空氣，傳來尖銳的響聲，朝男人的眉間射去。在擊中的瞬間，男人頭一歪，粉筆在牆上撞成灰。
牆上留下一個窟窿。
「這打到人會頭破血流啊，你這個猩猩女。」
綠衣男的嘆氣聲讓全場一片嘩然，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女王說話。
陸佑晟十分清楚，女王使用暴力的時候是極其殘忍的……是說，之前他不管怎樣也躲不過迫害，所以有時候也會亂罵人家。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很明顯的，綠衣男就是『風魔』齊爾，還記得安白早上的解說，他跟女王一樣，都是十二支派之一的首領。換言之，他也有媲美女王的強大能力。
「睡覺……順便聽聽八卦。」
現場又是一陣譁然。
陸佑晟悄悄觀察周遭的人，左邊的安白正巧和他對上視線。
「不用太意外，風魔就是那個樣子。」
「是喔，但他也是支派的首領吧，他來參加有什麼問題嗎?」
再怎麼說，風魔應該也有不少手下，如果連他這種無名小卒都可以來參加會議，風魔沒有不能出現的理由。
「不，從建立烏托邦開始，風魔就把所有部屬交給女王……他說他崇尚自由，部下交給他全部會懶惰成性。」
「聽起來，人比女王還要好呢。」
高羽伶隨口一句。
「勸你別說女王壞話。」
「不然呢?」
身邊兩人互瞪在一起，安白從一開始就這樣，護主心態一直存在，畢竟她也是女王的眷屬。
「我再問你一次，你來這裡做什麼?」
女王再次開口，語氣冰冷沒有起伏。
「睡覺吶。」
「把他拖出去。」
女侍紛紛起身，快步走到會議廳後方，各拖著風魔的手臂往門口走去。
「唉，綵夜小妹還真冷淡。」
女侍們也身穿旗袍，面容嚴肅，把風魔拖到門外去。
看來，『綵夜』是女王真正的名字。陸佑晟在心中記下這點。
「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奪回春華的心臟。」風魔離開後，女王重新發話。「你們都是剛加入烏托邦幾年的戰鬥小組，說明作戰計畫前，有些事得讓你們知道。」
參加這次計畫的都是近幾年加入烏托邦的成員，其中應該有不少人被春華教官訓練過吧。
「死靈的赤虹是公會的首領之一，也是我們目前面對的頭號敵人。他的鬼術種類是念力，粉塵型。」女王身後牆上出現投影同步說明。「她無法控制太大的物體，但能一次控制無數的顆粒狀銅金屬。她會將銅顆粒鑲在任何東西上，包括白銀，能用大量含有白銀的粉塵來限制住你們的鬼術使用。」
原來如此，還記得當初被赤虹抓上車前，她和高羽伶先被白銀手銬銬住，後來還被戴上黑色面罩，赤虹應該在這些東西裡都鑲上銅顆粒了。
「這項能力的破壞力極強，如果對某棟大樓施放，那整棟樓的管線裡的銅就會成為炸彈，撞碎周圍的結構。」
女王身後的投影開始切換畫面，一棟十多層的公寓出現在畫面裡，緊接著像被海水沖散的沙雕一樣，瞬間爆開，鋼筋水泥落了一地。
「而春華的鬼術能分泌毒液，如果赤虹奪走春華的鬼術，她就能在不需要任何技術的前提，把毒液摻進銅離子，化做毒氣席捲烏托邦。」女王緩緩在桌上撐起手肘，手指靠上下巴，雙眼變得銳利。「根據我們的評估，我們正處在戰爭邊緣。」
原來如此，如果公會取得大型毀滅的能力，一定會拿來對付烏托邦。
「我們已經掌握到心臟的位置，為了避免提供情報的臥底被識破，我們會一次襲擊十個公會基地，讓他們以為一切只是巧合。」
如果直接進攻心臟所在的位置，那公會就會查出是誰洩漏心臟的蹤跡，從而找到臥底，所以才需要一次攻擊多個地方，看起來像烏托邦發動報復，正好找到心臟而已。
陸佑晟在腦海裡思考著女王的話。
「這起行動由你們負責，軍事人員和情報人員會從旁給予協助。再來，請各位前往小組的辦公室。」
話一說完，女王便起身離開。
2.
「是說，我們還有小組的辦公室喔?」
「通常在兩年的訓練結束後才會有，今天這只是臨時的。」
幾人跟著元朗教官，安白跟另外三人解釋著。
「那你呢?你本來就住這裡，應該也有自己的小組吧?」
「不，我原本是女王親衛隊的成員。」
「喔，聽起來很強。」陸佑晟點點頭。
「名號再怎麼好，打起來還不是跟我差不多?」
高羽伶已經換了一身紫色服裝，跟陸佑晟並肩走在安白身後。
「三十一比三十，而且我常常放水，怕你自尊受創後就不訓練了。」
「你這傢伙，放水的是我好嗎?我怕太無聊才讓你把比分追上的。」
兩個人和平常一樣愛鬥嘴。陸佑晟微微撇頭，和身後的高昀蓉對上視線，兩人同時聳了聳肩。
來到戰術討論室後，有名情報局的探員負責解釋這次的作戰目標。
「你們這組必須奪回春華的心臟，是作戰的關鍵。」
元朗教官一臉嚴肅，畢竟春華教官是他的妻子，由他來執行最關鍵的部分也是理所當然。但讓陸佑晟想不通的是，他才到這裡兩個月，怎麼也讓他加入呢。
「我們打算秘密奪回，盡量不使用武力，所以你們的鬼術能力至關重要。」
探員的說明正好解答他心中的疑問，女王看重的是他們的鬼術。
「目標處是一間佔地五百多坪的肉品加工廠，情報顯示，心臟被藏於加工廠的地下室。我們已經取得該地的設計圖，你們先在模型中進行演練，午夜十二點準時行動。」
探員透過牆上的投影進行說明。十分鐘後，幾人來到演武場附近，這裡有情報局人員利用鬼術建立出的幻影，以一比一的方式還原了肉品加工廠的原樣。
根據安白的解釋，此鬼術和高昀蓉的種類相同，皆屬幻術的一種，但『海市蜃樓』的幻影是外在的，所有人都能看見一比一還原的肉品加工廠，只是摸不著，而高昀蓉的鬼術則僅存於中術者的眼中。
幾人在元朗教官的帶領下，在幻影中行走，了解加工廠的內部地形，同時確定地下室的入口位置，也與元朗教官一同擬定出戰術。
「我們提前半小時到現場，之後聽我的指揮。」在擬定完戰術後，元朗教官嚴肅的神情中頗具威嚴，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些幽默的話，而只是下了指令。「我們沒有地下室的地圖，到時候見機行事。」
3.
午夜十二點，這一場短時間組織出的襲擊，由女王拉開序幕。
今夜無月，只有漫天星斗，但在光害嚴重的都市裡，沒有人察覺天外的美景。
金虎酒店外充斥著享受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各類跑車齊聚，僅有短暫性命的人類正盡力以某種形式活出自我。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間二十層樓高的奢華酒店，是吸血鬼的主要根據地。
隨著時針和分針重疊，錶上日期的切換，情報局的人員立即運用人類的科技，癱瘓方圓數公里內的網路。同時情報局局長親自現身，使用鬼術對整棟酒店使出電池脈衝，所有電器用品在轉瞬間短路燒毀。
一百年前，局長還不知道他的鬼術能做甚麼，但隨著人類的科技進步，他也派上用場。
今夜動用繁多的工序，全是因為女王的攻擊會成為焦點，需要阻止人類隨意報導。
「推來這裡放著。」
親衛隊隨從女王的指示，將裝滿上百顆二十公斤重鉛球的特製貨櫃，透過直升機運送至離酒店五十公尺外的大樓樓頂。女王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她緩緩站開步伐，雙手各拿起一顆鉛球，深吸口氣，感受體內能量的循環，接著一甩手。
鉛球飛出的速度堪比步槍子彈，磅!的一聲，硬生生的轟進酒店的其中一根樑柱，周圍瞬間轟然作響，酒店因強烈的震動，有好幾片窗戶被震碎，散落到地面。酒店外的顧客亂成一團，尖叫聲四起。
女王沒有停手，而是拿起一顆顆的鉛球，先從酒店頂樓開始砸起，隨著人們在尖叫聲逃竄，沖出酒店後，她逐步將高度往下調，將鉛球丟在每一層樓的柱子上，整棟酒店由頂樓處開始坍塌。
「公會的人出來了。」
身旁為辨識者的親衛隊員出聲提醒。
「準備撤退。」
女王全力丟出最後一顆鉛球後，大樓正面的柱子已經全毀，整棟大樓逐漸前傾，幾分鐘後轟然倒地。
公會的主要吸金基地，金虎酒店就此成為廢墟。
4.
「布陣完成。」
元朗教官拉起手剎車後，示意另外幾人下車。
離午夜只剩三分鐘了，為了防止加工廠內有公會的辨識者存在，剛才他們透過安白的迷霧包裹，開車繞了加工廠三圈，與此同時，車後的金屬網被沿路放下，鋪滿加工廠外圍。
「我很想進去大鬧一場。」元朗教官吸了口菸，把菸蒂隨手一丟。「但得聽女王的，不能把事情鬧大。待會就照計畫進行，我來封鎖入口，吸引敵人注意，你們趁機溜進去。」
陸佑晟和另外三人接連應聲後，紛紛下車。
安白使用迷霧包裹著他和高羽伶及高昀蓉三人，悄悄地繞到加工廠的後側。
這附近一片漆黑，是鄉下地方，周圍只有樹林和農田，還有一些零星住家。
「我們到了。」
來到後門後，安白透過耳邊的無線電通知元朗教官，在一聲「收到」之後，前門傳來巨響，元朗教官直接開車撞進了加工廠，拉下鐵門的卸貨區直接被撞開，元朗教官下車後，立刻打開車子的油箱蓋，放入金屬線，遠離之後放出高壓電，油箱被點燃，整台車瞬間爆炸。
極大的動靜瞬間引來敵人的注意，加工廠內一群又一群身穿黑衣的人開始圍觀，發現身材高大的元朗後，紛紛拿起菜刀、棍子之類的武器，便往外衝。
元朗十分清楚，這幾十個人都是公會雇傭的黑社會分子，而這個肉品加工廠其實是掩護毒品的分裝基地，也是公會的主要資金來源之一。
他冷笑一下，放出電流，所有踏上金屬網的黑衣人全被電暈過去。他老早想報仇了。
「門鎖住了。」
因為陸佑晟有絕對的恢復能力，所以被安排在最前方，有意外發生可以先當擋箭牌。
「我來吧。」
安白一拳下去，鐵門的門把直接被打穿。
「你這力量根本就外掛了。」
「歡迎成為女王的眷屬。」
「哼，我才不要。」
他沒有管身後兩人的鬥嘴，而是推開門探了探頭，裡頭的冷氣很涼，這裡似乎是加工廠的垃圾間，旁邊有幾個垃圾子車。確認沒人後，他根據在『海市蜃樓』的模擬，走進左邊的門，來到肉品儲藏室，這裡是冷凍空間，掛著好幾塊還未處裡的肉，他縮著身子，一路來到盡頭處，門的另一邊就是加工室了。
根據情報員事先的說明，加工室裡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而地下室裡是公會的一個基地，心臟也藏在裡面。
陸佑晟使用右眼觀看，發現門的另一邊有兩個吸血鬼人影，其中一人X光片的骨頭呈灰色，跟高羽伶的很像；另一個人的X光片則不斷變化，無法固定。
「有吸血鬼，他們沒被引出去。」
他透過耳邊的無線電開口，也讓外面接應的元朗教官知道此事。
「這樣才好，他們以為只是普通人鬧事才沒離開，你們小心安全。」
簡單回應後，他轉頭示意一眼，便輕手輕腳的將門推出一條縫隙。
「要跟赤虹報告嗎?」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
「哼，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不然又被她罵無能，她教訓人又不手下留情，真要命。」另一個男人的語氣裡有些不屑。
「也是，如果是小事吵到她，她又要生氣了。」
「還真搞不懂，年紀大的女人脾氣就這麼糟嗎，天知道吸血鬼有沒有更年期。」
「喂，我有一天也會年紀大。」
「不是在說你啦。」
外頭閒聊的同時，陸佑晟已經探出頭出，兩名吸血鬼正背對他們，半靠在中間的鐵桌上聊天。
加工室的空間相當寬廣，能夠容得下上百人，這裡還有各樣的化學用品，包括白粉，以及相關的加熱器具。
左邊的女性吸血鬼有一頭暗紫色的短髮，身高不高身材卻相當傲人，她穿著類似特種部隊的制服，下半身卻是迷你褲。她身邊的男生個頭不高，但身材壯碩，穿著暗色的緊身制服，有一頭紅髮。
安白和高羽伶拿出白銀手銬，放輕腳步朝那兩人走過去。
旁邊的矮桌上放著許多啤酒罐，看來外頭那群黑社會份子剛在這裡喝酒，高羽伶沒注意到滾落在地的罐裝啤酒，喀咖一聲踩了下去。
那兩人猛然回頭。
安白朝短髮女撲過去，對方卻敏捷的躲開。高羽伶也想按住她鎖定的男人，但只摸到對方的影子。
「哈，四隻老鼠偷偷摸摸的溜進來啦，還真有鬼呢。」短髮女拉開距離後，從胸前的槍套裡抽出一把手槍。「都這樣了還不用報告赤虹嗎?」
「跟她說有老鼠出沒嗎?別笑死人了。」
紅髮男不屑的冷笑，伸手朝旁邊的菜刀一摸，從指間開始一直蔓延到他的頸部，全身化為和菜刀一模一樣的金屬。
難怪他的X光片會捉摸不定，因為他整個人都能複製成周圍物體的元素。
「我跟陸佑晟對付女的。」安白厲聲下令。「昀蓉你掩護你那兩光的姊姊。」
「誰知道有人亂丟垃圾啊。」
高羽伶不屑的罵了一聲，抽出懷中的匕首。
這段時間的訓練也包刮兵器的使用，所以他們或多或少都會使用武器。
短髮女對著安白連開幾槍，安白則運用女王的天賦，以極高的速度瞬間躲閃，又將食指豎在胸前，白霧以她為中心散開，朝短髮女撲去。
對方也很聰明，往後幾個空翻甩開白霧的包裹。
「這種鬼術沒用吧?看我怎麼打爆你。」
短髮女大笑一聲，朝著白霧扣動板機。
子彈從冒著火光的槍口衝出，緊接著，飛行的子彈瞬間消失，和牆邊的生鏽鐵鍋交換位置，鐵鍋瞬間取代子彈的行徑路線，以子彈原本的速度射進白霧中。
磅!
鐵鍋沒有擊中安白，但在後方的牆上撞成粉碎，牆上也被撞出一個大洞，通到後方的冷凍儲藏室。
這就是短髮女的鬼術，在陸佑晟反應過來前，一個臉盆以子彈般的速度朝他襲來──
霧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把他拖進白霧裡。
敵人的鬼術很強。
「躲這裡。」
安白拉著他，隱藏在白霧中，躲到一排鐵櫃的後方。
因為不敢輕舉妄動，陸佑晟只能輕輕靠著他的肩膀。
「你有什麼辦法嗎?」他小聲問道。
「得讓白霧包住她，但這裡空間太大，要是再擴散出去霧會變稀薄，他就會發現我們。」
安白去除兩人之間的白霧，他們能看見彼此。此刻安白湛藍的雙眸正凝視著他。
「快出來呀，躲在裡面像話嗎?」外頭傳來短髮女的喊聲。「我就不瞞了，我的鬼術能讓物體在空間中隨意替換，只要我把射出去的子彈換成一台車，就能瞬間轟爛你們!有被秒速五百公尺的車撞過嗎?哈哈哈!」
「這鬼術太扯了。」陸佑晟喃喃開口，盯著凝視著他的安白。「別叫我去當擋箭牌啊，我會直接被撞成灰，沒機會恢復的。」
「說的也是。」安白終於移開視線，她雙手抱膝，後腦靠上鐵櫃。「我可以賭一把，但要讓白霧包住她才有機會。」
安白能在霧中感知對方的行動，只要判斷出對方槍口的指向，她就能閃過並襲擊。
「我有個辦法能吸引他的注意。」陸佑晟擠出聲音，他知道耗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要是對方失去耐心，說不定真的讓整台車撞過來。
說完，他緩緩起身。
「小心別死了。」
「放心，我死不了。」
他離開安白，緩緩地朝白霧邊緣走去，同時著墨好字句，大聲開口。
「先別開槍，赤虹她想活捉我，你要是殺了我就壞了她的好事。」
他邁出白霧，轉頭面向短髮女。對方正張開雙腿，性感的坐在牆邊的櫃子上，舌頭舔著槍口，露出妖豔的笑容。
「吶，赤虹姐可不好你這味，他喜歡黑霧那種又高又大的類型喔。」
「不是那方面的事。」
「不然是哪方面呢?」短髮女忽然朝他的腳邊開槍，嚇了陸佑晟一跳，她見狀發出呵呵笑聲。「你倒是蠻合我胃口的嘛!」
「蛤，你對老鼠感興趣嗎?」正在不斷躲避高羽伶鬼術的紅髮男忽然開口。
「別吵，你打你的架。」短髮女轉過頭來。「說吧，赤虹姐找你做什麼，敢廢話我就送你上西天。」
她上鉤了。
陸佑晟悄悄撇旁邊一眼，白霧的位置還沒有變化。快啊!他在心裡期盼著。
「赤虹想要我的鬼術，之前曾抓過我，要我的心臟。」
「呵呵哈哈哈!那要活得幹嘛，死了直接吃就好啦!」
語畢，短髮女朝著他的額頭開槍。子彈的軌跡從他眼前劃過，因為太過突然，他來不及躲閃，劇痛便從額頭傳來，鮮血四濺，意識瞬間灰飛煙滅，身體往後傾倒在地。
「好了，剩下躲起來的小老鼠，我解決你後就要來挖心臟了。」
短髮女坐在牆邊鐵櫃的上方，將槍口對準下方的白霧。
在他胡亂開槍的同時，眼前的白霧忽然擴散。擴散的速度極快，瞬間將她包在裡面。
剛才陸佑晟吸引短髮女注意的時，安白維持著白霧的界線，身體卻在白霧中朝短髮女靠近。等距離足夠時，再次重新張開白霧。
就連陸佑晟也被騙到了，他以為安白還未行動，但她實則已經身處短髮女腳下不遠處。
隨著短髮女被白霧包裹，安白抽出手中的武士刀。對方正朝著霧中亂開槍，同時將子彈替換成周圍的鍋碗瓢盆，即使如此，安白也輕鬆躲過火線路徑。
接著她一把砍爆短髮女的槍，身體繞到她身後，使出十字固定技，同時將刀橫在她的脖子前。
最後白霧散去。
「你輸了。」
安白黏在短髮女身後，死死纏住她。
「媽的，你這混帳……你贏了又怎樣?你朋友已經被我送走了，我毀滅了他……」
短髮女死命掙扎，但安白連雙腳都夾住她的大腿內側，已經徹底動不了了。
「驕兵必敗，如果你剛把子彈換成鐵鍋，他可能真的被你殺了。」
安白盯著倒在地上的陸佑晟，他額頭上的子彈已經被推出來，沒多久他便眨眨眼睛，緩緩起身。
「哇，還以為要死了。」
「沒事就好。」
陸佑晟看了一眼滿臉驚愕的短髮女，鬆了口氣。接著轉頭看向仍在戰鬥的高羽伶。
高羽伶不斷從紅髮男身邊的影子竄出，對方還搞不清楚高羽伶鎖定的是他的影子，只是不斷轉身逃竄。
「這老鼠有夠煩的。」
紅髮男全身都呈金屬狀，不斷朝高羽伶揮拳，但高羽伶不斷躲回高昀蓉的影子，又從他的影子竄出，兩人不斷來回，都累得氣喘吁吁。
「都說不用這麼累了。」
高昀蓉抓住高羽伶的手，這讓兩人的攻勢稍微停下。也因此，紅髮男終於注意到一直在場邊的她，接著兩人對上視線。紅髮男便一動也不動。
「唉，該怎麼說，我這樣累得半死，昀蓉你站在原地就搞定他了啊。」
高羽伶隨之嘆氣，但身處幻術中的高昀蓉沒辦法和她對話。
「趕快搞定吧，我們花太多時間了。」
陸佑晟邊說，抽出身上的白銀手銬，朝一動也不動的紅髮男走去。
「我來!」高羽伶瞬移到紅髮男身後。「你們剛才沒聽到吧?這傢伙說是他挖出春華教官的心臟。」
「什麼……」
安白一聽瞪大雙眼。
「安白，你說春華是帶你來烏托邦的人吧?你們感情應該最好，你想怎麼處裡他?」
高羽伶認真地盯著坐在鐵櫃上的安白。
「女王說過……如果逮到人就要活捉。」
「原來如此，所以你無法違背女王的命令囉?」
「你想做什麼?」安白瞇起眼睛。
「我嗎…….」
高羽伶忽然從後方摟住紅髮男的脖子，在陸佑晟察覺到她的打算，想開口制止前，六根銳利的白骨從她的腹部穿刺而出，深深的扎進紅髮男的身體裡。
他都忘了高羽伶還有這個能力，想當初他也被狠狠穿刺過，那超痛的。
「不要!」
被安白壓制住的短髮女傳來淒厲的喊聲。
「你們為什麼殺他!」
「呵……你剛剛對陸佑晟開槍了吧?還直接爆頭，他只差一點就死了。」
「你這混蛋!」短髮女尖叫似的大喊，身體劇烈掙扎，「我要殺了妳!我要殺了你這混蛋!」
她尖叫的同時，眼眶泛紅，齜牙咧嘴，安白已經快按不住她了，只能先扣上白銀手銬，以防萬一。
「你別動了。」安白重新抓住她。
「你也一樣、你們都一樣!我要殺了你們!」
陸佑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紅髮男，聽著短髮女聲嘶力竭的吼聲，不由得一陣心痛。
「你們殺了他......那是我朋友，該死的…….我一定會宰了你們。」
「你不也殺了我們朋友嗎?」高羽伶冷冷地反問。「如果你朋友死你會心痛，為什麼你還要那麼做?為什麼要把同樣的事施加在別人身上?」
「少他媽跟我說這些了!我會宰了你!」短髮女只是一昧地大吼，甩著臉上的暗紫色短髮。
「佑晟。」身後的高昀蓉忽然點點他的肩膀。「你有發現嗎?」
「什麼?」
「那個女人，跟姐姐有點像。」
「這……」
他立刻反應過來，重新用右眼看向短髮女。她的X光片中，骨頭的部分呈現暗灰色，沒有一般人會有的潔白，跟高羽伶的一樣。而且仔細想想，短髮女使用的鬼術種類也是空間。
加上她暗紫色的短髮，以及雖然不高，卻傲人的身材。
「那…….你呢，你看到什麼?」
他顫抖地問高昀蓉。
「血脈。」
「血脈?」
「嗯……」高昀蓉點點頭，烏黑的長髮晃了晃。「應該說，他們眼裡的某些東西很像……只是我不太會形容。」
「但跟血脈有關?」
「對，我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姊妹。」
這讓陸佑晟倒抽一口氣。
兩人還在互罵，其中一方還歇斯底里，他知道此刻不該說出這種駭人的事實。
「時間不多了，先把他押去給元朗教官如何?」
他一邊提議，走到瀕死的紅髮男身邊，咬開自己的手腕，把血餵給他。如果未來要讓他們修復姊妹關係，這傢伙絕對不能死。
「你在對他做什麼!」短髮女的吼叫聲又傳來了。他沒有理會，只是確認紅髮男恢復生命跡象後，緩緩起身。
「你還真是大好人。」
高羽伶拍拍他的肩膀。
「我不想讓你變殺人犯。」
陸佑晟按住肩膀上的手，一隻手抓住她的領子，把她推到牆邊，此刻她的臉上寫滿驚愕。
「你忽然做什麼……」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吧?」他盯著高羽伶的雙眼，兩人看著彼此。「我們說好不沉溺在慾望裡，不傷害人，一起找尋意義對吧?」
他壓低聲音，不讓正在處裡俘虜的另外兩人聽到。
「這、是……是啊。」高羽伶貼在牆上，他身上的襯衫因為戰鬥變得有些凌亂，臉頰微微泛紅。「怎、怎麼忽然說這個?」
「不要隨便殺人，我們應該把他帶回烏托邦審判才對。」
「說、說的也是……」
因為高羽伶的臉越來越紅，這讓把她壁咚的陸佑晟有點尷尬。
「你到底在臉紅什麼……」
「什、什麼東西…….你自己不也是臉紅了嗎?」
算了。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也傳達到了，他放開高羽伶，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白把兩個俘虜交給進來接收的元朗教官。而教官看了一眼被打爆的牆面，也覺得如果動靜這麼大，還沒有人來支援，加工廠內應該沒有其他敵人了，於是決定繼續鎮守外頭，由他們進入地下室奪回心臟。
4.
地下室的入口在加工室的角落，是一個加裝密碼鎖的厚重圓井蓋，元朗教官透過電流破壞後，暫時回到外面。他很擔心公會會派出人手反過來將小隊包圍。
地下室裡一片漆黑，由陸佑晟走在最前方，依序是高羽伶，最後則有安白殿後。為了以防萬一，安白的白霧仍環繞在四人周圍，眼睛高度的部分則留下一絲縫隙做為對外的觀察窗口。
當然，白霧最重要的目的，是遮擋敵人辨識者的視線。
陸佑晟一邊心算樓梯級數，一步步向下走去，總共走了五十階後，來到地面。
地面是泥土，兩側是一條窄廊，這裡像一個隧道，四周是赤裸裸的泥土牆，每隔幾公尺有木樁抵著天花板。
前方約三十公尺的轉角處，傳來微弱的燈光，幾人在白霧中快速前行，靠著牆探頭。
前方有幾個人影，其中一個身著鮮紅色的長袍，頂著一頭血紅色的長髮，身旁還站著一個高大，帶著黑色面罩，露出炯炯雙眼和高額頭的男人。
是赤虹和黑霧。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陸佑晟擠出聲音，後方幾人也瞪大雙眼。
進到地下室他才察覺，這裡非常深，入口處則是厚重的井蓋，所以上方的動靜根本傳不到下面，加上剛才那兩個吸鬼，沒有把事情報告給赤虹……
他們想透過無線電對外進行聯絡，卻沒有訊號。
幾人透過白霧的縫隙窺探外界，赤虹的側臉在他們前方約三十公尺處，坐在一張高大的椅子上，椅子有花紋裝飾，像王座一般，周圍的地面有銅色粉末。而王座的前方則是一個巨大漆黑的無底洞。
王座後方則有接近十名身穿黑袍，罩住全身的吸血鬼，應該是赤虹親近的手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赤裸著上身，五花大綁像囚犯一樣，跪坐在寶座前方。
「區區一屆凡人，你發現了天大的祕密，這世界存在著吸血鬼的天大秘密。」
赤虹翹著光溜溜的腳，不可一世著撐著頭，不屑的盯著跪坐在他腳前的囚犯。
「真的很對不起……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男人把頭往前一磕。
想必他十分驚恐，畢竟他面對的是幫派幕後的大毒梟，同時還是最殘忍的吸血鬼之一。
「人類終有一死，不管你在世上如何掙扎，如何像狗一樣搖尾巴，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想想不是很可悲嗎?你們從出生開始便為死亡倒數，成天催眠自己生存有意義。說實在的，除了成為吸血鬼的食物之外，我還真搞不懂你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赤虹冷笑一聲，跪坐著的囚犯則不斷磕頭請求饒命。
「不然這樣好了，就由你來回答，好好說說人類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說的好我說不定放你走喔。」
「我、我活著是為了……..」男人顫抖著擠出聲音，以像蒼天淒厲哀求般大聲呼喊，「我活著是為了服從吸血鬼!」
「喔，這答案不錯嘛，那為了保密到家，只能請你去死了。」
「饒、饒命啊!」
男人還在求情，赤虹便輕輕揮手，地面的銅色粉末像有意識般飄起，接著高速衝向男人。
男人的血肉之軀在銅風的高速摩擦下化為虛無，鮮血、肉末和骨頭全被磨得粉碎，地上僅剩溼答答的暗紅色痕跡。
「好慘忍……」陸佑晟擠出聲音，他只覺得反胃。
「人類在公會眼裡就是這樣。」安白輕聲嘆氣。
赤虹揮了揮手，一個木盒緩緩飛到他眼前，隨著手指一彈，蓋子喀咖一聲打開。
裡面是一顆心臟。
吸血鬼的心臟跟人類的不同，並不會腐爛。
赤虹伸出纖纖玉手，像拿金子般捧起心臟。
「多麼美麗!」她泛紅著雙頰，像在讚嘆宇宙宏偉般，盯著捧在空中的心臟。「我們的使命就快達成了。」
她伸出舌尖，黏膩的舌頭在心臟上舔著。
「我們得出手，不然她要把心臟給吃了。」安白咬著下唇，她有點忍不住了。
「但她只揮一下手，就讓一個人變成粉末。」高羽伶翻了翻白眼，「我們怎麼可能搶得過?」
「有辦法，就像昨天晚上那樣。」
「昨天?」
隨著安白微微揚起嘴角，高羽伶的嘴角則逐漸抽搐。
計畫很快成行，他們摳出一顆藏在泥土裡的石頭，由高羽伶附上鬼術，安白再藉由霧氣，輕輕把小石頭望赤虹的方向推去。
因為安白的鬼術必須以她為中心才能發動，所以霧氣一定會連接至她本體。於是一條細細的白霧，便從拐角處開始延伸，包裹著石頭，一路推到赤虹身邊。
「準備好了。」
高羽伶先讓另外三人手牽手握在一起，接著深吸口氣，影子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吸進去後，傳送到赤虹身邊的石頭。
「喝!」
她一手揮動匕首，朝赤虹的胸膛刺去，趁對方驚嚇閃躲的同時，她伸手握住心臟。下一秒，她又被影子吸進去，回到安白的霧裡。
「走了。」
四人身手搭在一起，高羽伶同時施展鬼術。傳送的人數越多，施術的時間就越長，在鬼術即將完成的同時，一陣粉塵飄來。
「傳送不了……」
高羽伶驚愕的擠出聲音，同時白霧散去，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喔，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找你們這麼久，結果反而自己送上門來。」
混雜著白銀的粉塵飄在四人周圍，吸附著他們，所有的鬼術都失效了。
「可惡，剛才應該先帶你們走的。」高羽伶忿忿的擠出聲音。
「想辦法別被殺掉，我們有抓到俘虜，只能等女王之後交換了。」安白的聲音相當冷靜。
「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呢?」赤虹從王座上走下來，露出妖豔的笑容，她笑得臉色紅潤，「我可都查清楚了，你們的鬼術我可都想要的不行吶!」
赤虹走到陸佑晟眼前，這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
赤虹伸出細長的手指和鋒利的指甲，朝他的喉嚨抓去。
因為壓迫感太過強烈，他來不及閃躲，只能閉上眼睛。
一陣強風颳來，呼呼作響。脖子上沒有任何力道，他重新睜開眼。
只見赤虹僵在原地，周圍的粉塵已被吹散，她瞪大雙眼，凝視著他們身後。
陸佑晟回過頭。
一個一身綠的男子站在他們身後靠著牆壁。
是風魔『齊爾』。
「赤虹小妹還是神氣十足呢，虐待狂的嗜好也沒改掉。想想女人還真是奇特的生物，掌握權力後一個比一個暴力。」
風魔掛著輕鬆的口吻，手掌朝上，上頭有一陣旋風不斷旋轉，挾持住赤虹剛才控制的銅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赤虹的臉上完全沒有笑容，黑霧和親衛隊則靠過來，抽出手中的槍。
「怎麼大家都這麼冷淡，想看看老朋友也需要理由嗎?」
風魔輕輕揮手，旋風從赤虹耳邊劃過，銅粉散在地上，風也停止了。
「我想帶幾個走丟的小鬼回家，你不會阻止吧?」
「呵……你也得有那個能耐。」
「哎，赤虹小妹很有自信嘛。比起衝突我還是喜歡談判，不過有個人就不一樣囉。」
風魔一副事不關己的癱了攤手，同時元朗教官正從地下室入口走來。
「教官……」陸佑晟鬆了口氣，他不知道風魔的實力，但元朗教官可是很強的。沒有人遇到他的高壓電還能站得住。
「你殺了我妻子。」
元朗教官的身高只比黑霧矮一些，兩人的肌肉量有得比。
「我身為狂熱追求者殺掉元配，有什麼問題呢?呵呵呵……」
赤虹笑得滿臉通紅。
元朗教官沒有被她激怒，只是銳利的雙眼死死瞪著她。
接著，一陣風吹起，元朗教官腰間的金屬細絲被吹到赤虹手腕上捲住，元朗教官立刻放出電流。
「呃嗯啊啊啊啊啊啊!.......」赤虹放聲尖叫，顫抖著身軀，往前跪倒在地。「不、不要喔哼…….啊、啊嘶…….」
「放了他們。」
「喔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赤虹忽然大笑起來，亮出手臂的位置，本該纏住她的金屬細絲，早就在空中被截斷了。
是她操控的銅顆粒，只要讓銅顆粒以極高的速度劃過金屬絲，便能將其割斷。
「吶，你妻子死了，我這裡的溫柔鄉隨時對你打開喔，隨時歡迎～」
不，還是看不出這幾人的實力高低，陸佑晟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很怕赤虹又突然發狂，她如果讓銅顆粒高速衝向他們所有人，極有可能瞬間殺死他們。
「你還是一樣吶，有夠變態的。」風魔始終雙手抱胸，靠著牆，他長嘆口氣。「你知道開戰的結果，你有能力殺光我部下，但我也能殺死你們所有人，包括你。」
風魔微微抬頭，帽子下的雙眼露出鋒利的寒光。
「說實在的，為什麼你偏偏要選女王呢?明明她以前常欺負你。」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吧。」
「我還記得呢，你被她打得哇哇大哭的模樣。」赤虹的嘴角又露出詭異的笑容。「我可看不出你有打造世界和平的高尚裡想吶，明明整天只顧自己。」
「不，你才是只顧自己的人，再怎麼解釋你也不可能懂。」
「少裝模作樣了，快滾吧。」赤虹不屑的冷笑一聲，「下次見面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別痴人說夢了。」
風魔扭頭示意，高羽伶才趕緊透過鬼術，直接把另外三人傳送回烏托邦。
下午一點，陸佑晟等人前往軍事總部二樓東側的作戰會議室，參加女王召開軍事會議。
入口處有相關人員使用採血針驗血來確認身分，聽說有些吸血鬼能輕易改變外貌，所以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
對於自己也是受邀對象，陸佑晟有些意外，他才到烏托邦兩個月，女王應該有其他人選才對，怎麼會找他們呢?
會議室空間寬廣，有接近百人參與。陸佑晟和另外三人進門後，來到左前方，胸前纏著繃帶的元朗教官身邊坐下。
「你們都沒事吧?」
元朗教官的五官輪廓深邃而粗曠，他身材高大，肌肉飽滿，光是坐著就比其他人還大一圈，頂著一顆刺頭。他身上還包著繃帶。
「我們都沒事……倒是春華教官的事，我很難過。」
陸佑晟知道春華是元朗教官的妻子，這件事對他來說一定打擊很大。
此刻的元朗教官微微垂著眼，長嘆口氣。
「沒有人能逃過死亡，連吸血鬼也是。」他伸手拍了拍陸佑晟的肩膀，明明力道不大，卻覺得肩膀快脫臼。「聽說你救了我，謝謝了。」
「不會。」
「還有，我發現我失去女王的能力，力量變小了。」元朗轉過頭來，拍拍他的大腿。「然後我的傷一天就好了……我該不會變成你的眷屬吧?」
「咦?欸……」
「算了，怎麼樣都好。」
元朗教官的嘴角下垂，沒有平時會出現的笑容，他長嘆一口氣，似乎沒有打算繼續交談。
應該只是太難過吧。
會議室裡坐著一組又一組的人，有些組整群都是壯漢，有些則全都是美少女，也有人看起來陰氣沉沉。根據安白事先的說明，這些人都是像他們一樣，接受過訓練的戰術小組。
女王來了。
不同以往，她今天穿著潔白的旗袍，沒有任何花紋，像在哀悼，長袍下是雙黑色皮鞋，黑髮盤在腦後，臉龐沒有絲毫起伏。她身後跟著三名女侍。
不是女侍，根據安白的說法，他們是女王的親衛隊。
女王在會議廳的主席位上入座，雙眼凝視著空中的某一點，從她踏進門的剎那，聊天的碎嘴聲倏然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盯著女王。
「有人不請自來。」
女王忽然將視線移向會議廳最後方角落的一張椅子上，所有人跟著她的視線看去。那裡有個身穿一身綠的男人，他帶著一頂綠色圓帽，寬鬆的上衣和綠色喇叭褲，還有一雙腳尖翹起的小丑鞋。
男子的身高不高，正閉著眼睛，後背靠牆呼呼大睡。
女王拿起半截粉筆，手指一彈，粉筆以極高的速度劃破空氣，傳來尖銳的響聲，朝男人的眉間射去。在擊中的瞬間，男人頭一歪，粉筆在牆上撞成灰。
牆上留下一個窟窿。
「這打到人會頭破血流啊，你這個猩猩女。」
綠衣男的嘆氣聲讓全場一片嘩然，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女王說話。
陸佑晟十分清楚，女王使用暴力的時候是極其殘忍的……是說，之前他不管怎樣也躲不過迫害，所以有時候也會亂罵人家。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很明顯的，綠衣男就是『風魔』齊爾，還記得安白早上的解說，他跟女王一樣，都是十二支派之一的首領。換言之，他也有媲美女王的強大能力。
「睡覺……順便聽聽八卦。」
現場又是一陣譁然。
陸佑晟悄悄觀察周遭的人，左邊的安白正巧和他對上視線。
「不用太意外，風魔就是那個樣子。」
「是喔，但他也是支派的首領吧，他來參加有什麼問題嗎?」
再怎麼說，風魔應該也有不少手下，如果連他這種無名小卒都可以來參加會議，風魔沒有不能出現的理由。
「不，從建立烏托邦開始，風魔就把所有部屬交給女王……他說他崇尚自由，部下交給他全部會懶惰成性。」
「聽起來，人比女王還要好呢。」
高羽伶隨口一句。
「勸你別說女王壞話。」
「不然呢?」
身邊兩人互瞪在一起，安白從一開始就這樣，護主心態一直存在，畢竟她也是女王的眷屬。
「我再問你一次，你來這裡做什麼?」
女王再次開口，語氣冰冷沒有起伏。
「睡覺吶。」
「把他拖出去。」
女侍紛紛起身，快步走到會議廳後方，各拖著風魔的手臂往門口走去。
「唉，綵夜小妹還真冷淡。」
女侍們也身穿旗袍，面容嚴肅，把風魔拖到門外去。
看來，『綵夜』是女王真正的名字。陸佑晟在心中記下這點。
「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是奪回春華的心臟。」風魔離開後，女王重新發話。「你們都是剛加入烏托邦幾年的戰鬥小組，說明作戰計畫前，有些事得讓你們知道。」
參加這次計畫的都是近幾年加入烏托邦的成員，其中應該有不少人被春華教官訓練過吧。
「死靈的赤虹是公會的首領之一，也是我們目前面對的頭號敵人。他的鬼術種類是念力，粉塵型。」女王身後牆上出現投影同步說明。「她無法控制太大的物體，但能一次控制無數的顆粒狀銅金屬。她會將銅顆粒鑲在任何東西上，包括白銀，能用大量含有白銀的粉塵來限制住你們的鬼術使用。」
原來如此，還記得當初被赤虹抓上車前，她和高羽伶先被白銀手銬銬住，後來還被戴上黑色面罩，赤虹應該在這些東西裡都鑲上銅顆粒了。
「這項能力的破壞力極強，如果對某棟大樓施放，那整棟樓的管線裡的銅就會成為炸彈，撞碎周圍的結構。」
女王身後的投影開始切換畫面，一棟十多層的公寓出現在畫面裡，緊接著像被海水沖散的沙雕一樣，瞬間爆開，鋼筋水泥落了一地。
「而春華的鬼術能分泌毒液，如果赤虹奪走春華的鬼術，她就能在不需要任何技術的前提，把毒液摻進銅離子，化做毒氣席捲烏托邦。」女王緩緩在桌上撐起手肘，手指靠上下巴，雙眼變得銳利。「根據我們的評估，我們正處在戰爭邊緣。」
原來如此，如果公會取得大型毀滅的能力，一定會拿來對付烏托邦。
「我們已經掌握到心臟的位置，為了避免提供情報的臥底被識破，我們會一次襲擊十個公會基地，讓他們以為一切只是巧合。」
如果直接進攻心臟所在的位置，那公會就會查出是誰洩漏心臟的蹤跡，從而找到臥底，所以才需要一次攻擊多個地方，看起來像烏托邦發動報復，正好找到心臟而已。
陸佑晟在腦海裡思考著女王的話。
「這起行動由你們負責，軍事人員和情報人員會從旁給予協助。再來，請各位前往小組的辦公室。」
話一說完，女王便起身離開。
2.
「是說，我們還有小組的辦公室喔?」
「通常在兩年的訓練結束後才會有，今天這只是臨時的。」
幾人跟著元朗教官，安白跟另外三人解釋著。
「那你呢?你本來就住這裡，應該也有自己的小組吧?」
「不，我原本是女王親衛隊的成員。」
「喔，聽起來很強。」陸佑晟點點頭。
「名號再怎麼好，打起來還不是跟我差不多?」
高羽伶已經換了一身紫色服裝，跟陸佑晟並肩走在安白身後。
「三十一比三十，而且我常常放水，怕你自尊受創後就不訓練了。」
「你這傢伙，放水的是我好嗎?我怕太無聊才讓你把比分追上的。」
兩個人和平常一樣愛鬥嘴。陸佑晟微微撇頭，和身後的高昀蓉對上視線，兩人同時聳了聳肩。
來到戰術討論室後，有名情報局的探員負責解釋這次的作戰目標。
「你們這組必須奪回春華的心臟，是作戰的關鍵。」
元朗教官一臉嚴肅，畢竟春華教官是他的妻子，由他來執行最關鍵的部分也是理所當然。但讓陸佑晟想不通的是，他才到這裡兩個月，怎麼也讓他加入呢。
「我們打算秘密奪回，盡量不使用武力，所以你們的鬼術能力至關重要。」
探員的說明正好解答他心中的疑問，女王看重的是他們的鬼術。
「目標處是一間佔地五百多坪的肉品加工廠，情報顯示，心臟被藏於加工廠的地下室。我們已經取得該地的設計圖，你們先在模型中進行演練，午夜十二點準時行動。」
探員透過牆上的投影進行說明。十分鐘後，幾人來到演武場附近，這裡有情報局人員利用鬼術建立出的幻影，以一比一的方式還原了肉品加工廠的原樣。
根據安白的解釋，此鬼術和高昀蓉的種類相同，皆屬幻術的一種，但『海市蜃樓』的幻影是外在的，所有人都能看見一比一還原的肉品加工廠，只是摸不著，而高昀蓉的鬼術則僅存於中術者的眼中。
幾人在元朗教官的帶領下，在幻影中行走，了解加工廠的內部地形，同時確定地下室的入口位置，也與元朗教官一同擬定出戰術。
「我們提前半小時到現場，之後聽我的指揮。」在擬定完戰術後，元朗教官嚴肅的神情中頗具威嚴，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些幽默的話，而只是下了指令。「我們沒有地下室的地圖，到時候見機行事。」
3.
午夜十二點，這一場短時間組織出的襲擊，由女王拉開序幕。
今夜無月，只有漫天星斗，但在光害嚴重的都市裡，沒有人察覺天外的美景。
金虎酒店外充斥著享受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各類跑車齊聚，僅有短暫性命的人類正盡力以某種形式活出自我。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間二十層樓高的奢華酒店，是吸血鬼的主要根據地。
隨著時針和分針重疊，錶上日期的切換，情報局的人員立即運用人類的科技，癱瘓方圓數公里內的網路。同時情報局局長親自現身，使用鬼術對整棟酒店使出電池脈衝，所有電器用品在轉瞬間短路燒毀。
一百年前，局長還不知道他的鬼術能做甚麼，但隨著人類的科技進步，他也派上用場。
今夜動用繁多的工序，全是因為女王的攻擊會成為焦點，需要阻止人類隨意報導。
「推來這裡放著。」
親衛隊隨從女王的指示，將裝滿上百顆二十公斤重鉛球的特製貨櫃，透過直升機運送至離酒店五十公尺外的大樓樓頂。女王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她緩緩站開步伐，雙手各拿起一顆鉛球，深吸口氣，感受體內能量的循環，接著一甩手。
鉛球飛出的速度堪比步槍子彈，磅!的一聲，硬生生的轟進酒店的其中一根樑柱，周圍瞬間轟然作響，酒店因強烈的震動，有好幾片窗戶被震碎，散落到地面。酒店外的顧客亂成一團，尖叫聲四起。
女王沒有停手，而是拿起一顆顆的鉛球，先從酒店頂樓開始砸起，隨著人們在尖叫聲逃竄，沖出酒店後，她逐步將高度往下調，將鉛球丟在每一層樓的柱子上，整棟酒店由頂樓處開始坍塌。
「公會的人出來了。」
身旁為辨識者的親衛隊員出聲提醒。
「準備撤退。」
女王全力丟出最後一顆鉛球後，大樓正面的柱子已經全毀，整棟大樓逐漸前傾，幾分鐘後轟然倒地。
公會的主要吸金基地，金虎酒店就此成為廢墟。
4.
「布陣完成。」
元朗教官拉起手剎車後，示意另外幾人下車。
離午夜只剩三分鐘了，為了防止加工廠內有公會的辨識者存在，剛才他們透過安白的迷霧包裹，開車繞了加工廠三圈，與此同時，車後的金屬網被沿路放下，鋪滿加工廠外圍。
「我很想進去大鬧一場。」元朗教官吸了口菸，把菸蒂隨手一丟。「但得聽女王的，不能把事情鬧大。待會就照計畫進行，我來封鎖入口，吸引敵人注意，你們趁機溜進去。」
陸佑晟和另外三人接連應聲後，紛紛下車。
安白使用迷霧包裹著他和高羽伶及高昀蓉三人，悄悄地繞到加工廠的後側。
這附近一片漆黑，是鄉下地方，周圍只有樹林和農田，還有一些零星住家。
「我們到了。」
來到後門後，安白透過耳邊的無線電通知元朗教官，在一聲「收到」之後，前門傳來巨響，元朗教官直接開車撞進了加工廠，拉下鐵門的卸貨區直接被撞開，元朗教官下車後，立刻打開車子的油箱蓋，放入金屬線，遠離之後放出高壓電，油箱被點燃，整台車瞬間爆炸。
極大的動靜瞬間引來敵人的注意，加工廠內一群又一群身穿黑衣的人開始圍觀，發現身材高大的元朗後，紛紛拿起菜刀、棍子之類的武器，便往外衝。
元朗十分清楚，這幾十個人都是公會雇傭的黑社會分子，而這個肉品加工廠其實是掩護毒品的分裝基地，也是公會的主要資金來源之一。
他冷笑一下，放出電流，所有踏上金屬網的黑衣人全被電暈過去。他老早想報仇了。
「門鎖住了。」
因為陸佑晟有絕對的恢復能力，所以被安排在最前方，有意外發生可以先當擋箭牌。
「我來吧。」
安白一拳下去，鐵門的門把直接被打穿。
「你這力量根本就外掛了。」
「歡迎成為女王的眷屬。」
「哼，我才不要。」
他沒有管身後兩人的鬥嘴，而是推開門探了探頭，裡頭的冷氣很涼，這裡似乎是加工廠的垃圾間，旁邊有幾個垃圾子車。確認沒人後，他根據在『海市蜃樓』的模擬，走進左邊的門，來到肉品儲藏室，這裡是冷凍空間，掛著好幾塊還未處裡的肉，他縮著身子，一路來到盡頭處，門的另一邊就是加工室了。
根據情報員事先的說明，加工室裡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而地下室裡是公會的一個基地，心臟也藏在裡面。
陸佑晟使用右眼觀看，發現門的另一邊有兩個吸血鬼人影，其中一人X光片的骨頭呈灰色，跟高羽伶的很像；另一個人的X光片則不斷變化，無法固定。
「有吸血鬼，他們沒被引出去。」
他透過耳邊的無線電開口，也讓外面接應的元朗教官知道此事。
「這樣才好，他們以為只是普通人鬧事才沒離開，你們小心安全。」
簡單回應後，他轉頭示意一眼，便輕手輕腳的將門推出一條縫隙。
「要跟赤虹報告嗎?」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
「哼，我們自己解決就好，不然又被她罵無能，她教訓人又不手下留情，真要命。」另一個男人的語氣裡有些不屑。
「也是，如果是小事吵到她，她又要生氣了。」
「還真搞不懂，年紀大的女人脾氣就這麼糟嗎，天知道吸血鬼有沒有更年期。」
「喂，我有一天也會年紀大。」
「不是在說你啦。」
外頭閒聊的同時，陸佑晟已經探出頭出，兩名吸血鬼正背對他們，半靠在中間的鐵桌上聊天。
加工室的空間相當寬廣，能夠容得下上百人，這裡還有各樣的化學用品，包括白粉，以及相關的加熱器具。
左邊的女性吸血鬼有一頭暗紫色的短髮，身高不高身材卻相當傲人，她穿著類似特種部隊的制服，下半身卻是迷你褲。她身邊的男生個頭不高，但身材壯碩，穿著暗色的緊身制服，有一頭紅髮。
安白和高羽伶拿出白銀手銬，放輕腳步朝那兩人走過去。
旁邊的矮桌上放著許多啤酒罐，看來外頭那群黑社會份子剛在這裡喝酒，高羽伶沒注意到滾落在地的罐裝啤酒，喀咖一聲踩了下去。
那兩人猛然回頭。
安白朝短髮女撲過去，對方卻敏捷的躲開。高羽伶也想按住她鎖定的男人，但只摸到對方的影子。
「哈，四隻老鼠偷偷摸摸的溜進來啦，還真有鬼呢。」短髮女拉開距離後，從胸前的槍套裡抽出一把手槍。「都這樣了還不用報告赤虹嗎?」
「跟她說有老鼠出沒嗎?別笑死人了。」
紅髮男不屑的冷笑，伸手朝旁邊的菜刀一摸，從指間開始一直蔓延到他的頸部，全身化為和菜刀一模一樣的金屬。
難怪他的X光片會捉摸不定，因為他整個人都能複製成周圍物體的元素。
「我跟陸佑晟對付女的。」安白厲聲下令。「昀蓉你掩護你那兩光的姊姊。」
「誰知道有人亂丟垃圾啊。」
高羽伶不屑的罵了一聲，抽出懷中的匕首。
這段時間的訓練也包刮兵器的使用，所以他們或多或少都會使用武器。
短髮女對著安白連開幾槍，安白則運用女王的天賦，以極高的速度瞬間躲閃，又將食指豎在胸前，白霧以她為中心散開，朝短髮女撲去。
對方也很聰明，往後幾個空翻甩開白霧的包裹。
「這種鬼術沒用吧?看我怎麼打爆你。」
短髮女大笑一聲，朝著白霧扣動板機。
子彈從冒著火光的槍口衝出，緊接著，飛行的子彈瞬間消失，和牆邊的生鏽鐵鍋交換位置，鐵鍋瞬間取代子彈的行徑路線，以子彈原本的速度射進白霧中。
磅!
鐵鍋沒有擊中安白，但在後方的牆上撞成粉碎，牆上也被撞出一個大洞，通到後方的冷凍儲藏室。
這就是短髮女的鬼術，在陸佑晟反應過來前，一個臉盆以子彈般的速度朝他襲來──
霧中突然伸出一隻手，把他拖進白霧裡。
敵人的鬼術很強。
「躲這裡。」
安白拉著他，隱藏在白霧中，躲到一排鐵櫃的後方。
因為不敢輕舉妄動，陸佑晟只能輕輕靠著他的肩膀。
「你有什麼辦法嗎?」他小聲問道。
「得讓白霧包住她，但這裡空間太大，要是再擴散出去霧會變稀薄，他就會發現我們。」
安白去除兩人之間的白霧，他們能看見彼此。此刻安白湛藍的雙眸正凝視著他。
「快出來呀，躲在裡面像話嗎?」外頭傳來短髮女的喊聲。「我就不瞞了，我的鬼術能讓物體在空間中隨意替換，只要我把射出去的子彈換成一台車，就能瞬間轟爛你們!有被秒速五百公尺的車撞過嗎?哈哈哈!」
「這鬼術太扯了。」陸佑晟喃喃開口，盯著凝視著他的安白。「別叫我去當擋箭牌啊，我會直接被撞成灰，沒機會恢復的。」
「說的也是。」安白終於移開視線，她雙手抱膝，後腦靠上鐵櫃。「我可以賭一把，但要讓白霧包住她才有機會。」
安白能在霧中感知對方的行動，只要判斷出對方槍口的指向，她就能閃過並襲擊。
「我有個辦法能吸引他的注意。」陸佑晟擠出聲音，他知道耗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要是對方失去耐心，說不定真的讓整台車撞過來。
說完，他緩緩起身。
「小心別死了。」
「放心，我死不了。」
他離開安白，緩緩地朝白霧邊緣走去，同時著墨好字句，大聲開口。
「先別開槍，赤虹她想活捉我，你要是殺了我就壞了她的好事。」
他邁出白霧，轉頭面向短髮女。對方正張開雙腿，性感的坐在牆邊的櫃子上，舌頭舔著槍口，露出妖豔的笑容。
「吶，赤虹姐可不好你這味，他喜歡黑霧那種又高又大的類型喔。」
「不是那方面的事。」
「不然是哪方面呢?」短髮女忽然朝他的腳邊開槍，嚇了陸佑晟一跳，她見狀發出呵呵笑聲。「你倒是蠻合我胃口的嘛!」
「蛤，你對老鼠感興趣嗎?」正在不斷躲避高羽伶鬼術的紅髮男忽然開口。
「別吵，你打你的架。」短髮女轉過頭來。「說吧，赤虹姐找你做什麼，敢廢話我就送你上西天。」
她上鉤了。
陸佑晟悄悄撇旁邊一眼，白霧的位置還沒有變化。快啊!他在心裡期盼著。
「赤虹想要我的鬼術，之前曾抓過我，要我的心臟。」
「呵呵哈哈哈!那要活得幹嘛，死了直接吃就好啦!」
語畢，短髮女朝著他的額頭開槍。子彈的軌跡從他眼前劃過，因為太過突然，他來不及躲閃，劇痛便從額頭傳來，鮮血四濺，意識瞬間灰飛煙滅，身體往後傾倒在地。
「好了，剩下躲起來的小老鼠，我解決你後就要來挖心臟了。」
短髮女坐在牆邊鐵櫃的上方，將槍口對準下方的白霧。
在他胡亂開槍的同時，眼前的白霧忽然擴散。擴散的速度極快，瞬間將她包在裡面。
剛才陸佑晟吸引短髮女注意的時，安白維持著白霧的界線，身體卻在白霧中朝短髮女靠近。等距離足夠時，再次重新張開白霧。
就連陸佑晟也被騙到了，他以為安白還未行動，但她實則已經身處短髮女腳下不遠處。
隨著短髮女被白霧包裹，安白抽出手中的武士刀。對方正朝著霧中亂開槍，同時將子彈替換成周圍的鍋碗瓢盆，即使如此，安白也輕鬆躲過火線路徑。
接著她一把砍爆短髮女的槍，身體繞到她身後，使出十字固定技，同時將刀橫在她的脖子前。
最後白霧散去。
「你輸了。」
安白黏在短髮女身後，死死纏住她。
「媽的，你這混帳……你贏了又怎樣?你朋友已經被我送走了，我毀滅了他……」
短髮女死命掙扎，但安白連雙腳都夾住她的大腿內側，已經徹底動不了了。
「驕兵必敗，如果你剛把子彈換成鐵鍋，他可能真的被你殺了。」
安白盯著倒在地上的陸佑晟，他額頭上的子彈已經被推出來，沒多久他便眨眨眼睛，緩緩起身。
「哇，還以為要死了。」
「沒事就好。」
陸佑晟看了一眼滿臉驚愕的短髮女，鬆了口氣。接著轉頭看向仍在戰鬥的高羽伶。
高羽伶不斷從紅髮男身邊的影子竄出，對方還搞不清楚高羽伶鎖定的是他的影子，只是不斷轉身逃竄。
「這老鼠有夠煩的。」
紅髮男全身都呈金屬狀，不斷朝高羽伶揮拳，但高羽伶不斷躲回高昀蓉的影子，又從他的影子竄出，兩人不斷來回，都累得氣喘吁吁。
「都說不用這麼累了。」
高昀蓉抓住高羽伶的手，這讓兩人的攻勢稍微停下。也因此，紅髮男終於注意到一直在場邊的她，接著兩人對上視線。紅髮男便一動也不動。
「唉，該怎麼說，我這樣累得半死，昀蓉你站在原地就搞定他了啊。」
高羽伶隨之嘆氣，但身處幻術中的高昀蓉沒辦法和她對話。
「趕快搞定吧，我們花太多時間了。」
陸佑晟邊說，抽出身上的白銀手銬，朝一動也不動的紅髮男走去。
「我來!」高羽伶瞬移到紅髮男身後。「你們剛才沒聽到吧?這傢伙說是他挖出春華教官的心臟。」
「什麼……」
安白一聽瞪大雙眼。
「安白，你說春華是帶你來烏托邦的人吧?你們感情應該最好，你想怎麼處裡他?」
高羽伶認真地盯著坐在鐵櫃上的安白。
「女王說過……如果逮到人就要活捉。」
「原來如此，所以你無法違背女王的命令囉?」
「你想做什麼?」安白瞇起眼睛。
「我嗎…….」
高羽伶忽然從後方摟住紅髮男的脖子，在陸佑晟察覺到她的打算，想開口制止前，六根銳利的白骨從她的腹部穿刺而出，深深的扎進紅髮男的身體裡。
他都忘了高羽伶還有這個能力，想當初他也被狠狠穿刺過，那超痛的。
「不要!」
被安白壓制住的短髮女傳來淒厲的喊聲。
「你們為什麼殺他!」
「呵……你剛剛對陸佑晟開槍了吧?還直接爆頭，他只差一點就死了。」
「你這混蛋!」短髮女尖叫似的大喊，身體劇烈掙扎，「我要殺了妳!我要殺了你這混蛋!」
她尖叫的同時，眼眶泛紅，齜牙咧嘴，安白已經快按不住她了，只能先扣上白銀手銬，以防萬一。
「你別動了。」安白重新抓住她。
「你也一樣、你們都一樣!我要殺了你們!」
陸佑晟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紅髮男，聽著短髮女聲嘶力竭的吼聲，不由得一陣心痛。
「你們殺了他......那是我朋友，該死的…….我一定會宰了你們。」
「你不也殺了我們朋友嗎?」高羽伶冷冷地反問。「如果你朋友死你會心痛，為什麼你還要那麼做?為什麼要把同樣的事施加在別人身上?」
「少他媽跟我說這些了!我會宰了你!」短髮女只是一昧地大吼，甩著臉上的暗紫色短髮。
「佑晟。」身後的高昀蓉忽然點點他的肩膀。「你有發現嗎?」
「什麼?」
「那個女人，跟姐姐有點像。」
「這……」
他立刻反應過來，重新用右眼看向短髮女。她的X光片中，骨頭的部分呈現暗灰色，沒有一般人會有的潔白，跟高羽伶的一樣。而且仔細想想，短髮女使用的鬼術種類也是空間。
加上她暗紫色的短髮，以及雖然不高，卻傲人的身材。
「那…….你呢，你看到什麼?」
他顫抖地問高昀蓉。
「血脈。」
「血脈?」
「嗯……」高昀蓉點點頭，烏黑的長髮晃了晃。「應該說，他們眼裡的某些東西很像……只是我不太會形容。」
「但跟血脈有關?」
「對，我能確定他們是真的姊妹。」
這讓陸佑晟倒抽一口氣。
兩人還在互罵，其中一方還歇斯底里，他知道此刻不該說出這種駭人的事實。
「時間不多了，先把他押去給元朗教官如何?」
他一邊提議，走到瀕死的紅髮男身邊，咬開自己的手腕，把血餵給他。如果未來要讓他們修復姊妹關係，這傢伙絕對不能死。
「你在對他做什麼!」短髮女的吼叫聲又傳來了。他沒有理會，只是確認紅髮男恢復生命跡象後，緩緩起身。
「你還真是大好人。」
高羽伶拍拍他的肩膀。
「我不想讓你變殺人犯。」
陸佑晟按住肩膀上的手，一隻手抓住她的領子，把她推到牆邊，此刻她的臉上寫滿驚愕。
「你忽然做什麼……」
「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吧?」他盯著高羽伶的雙眼，兩人看著彼此。「我們說好不沉溺在慾望裡，不傷害人，一起找尋意義對吧?」
他壓低聲音，不讓正在處裡俘虜的另外兩人聽到。
「這、是……是啊。」高羽伶貼在牆上，他身上的襯衫因為戰鬥變得有些凌亂，臉頰微微泛紅。「怎、怎麼忽然說這個?」
「不要隨便殺人，我們應該把他帶回烏托邦審判才對。」
「說、說的也是……」
因為高羽伶的臉越來越紅，這讓把她壁咚的陸佑晟有點尷尬。
「你到底在臉紅什麼……」
「什、什麼東西…….你自己不也是臉紅了嗎?」
算了。
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也傳達到了，他放開高羽伶，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白把兩個俘虜交給進來接收的元朗教官。而教官看了一眼被打爆的牆面，也覺得如果動靜這麼大，還沒有人來支援，加工廠內應該沒有其他敵人了，於是決定繼續鎮守外頭，由他們進入地下室奪回心臟。
4.
地下室的入口在加工室的角落，是一個加裝密碼鎖的厚重圓井蓋，元朗教官透過電流破壞後，暫時回到外面。他很擔心公會會派出人手反過來將小隊包圍。
地下室裡一片漆黑，由陸佑晟走在最前方，依序是高羽伶，最後則有安白殿後。為了以防萬一，安白的白霧仍環繞在四人周圍，眼睛高度的部分則留下一絲縫隙做為對外的觀察窗口。
當然，白霧最重要的目的，是遮擋敵人辨識者的視線。
陸佑晟一邊心算樓梯級數，一步步向下走去，總共走了五十階後，來到地面。
地面是泥土，兩側是一條窄廊，這裡像一個隧道，四周是赤裸裸的泥土牆，每隔幾公尺有木樁抵著天花板。
前方約三十公尺的轉角處，傳來微弱的燈光，幾人在白霧中快速前行，靠著牆探頭。
前方有幾個人影，其中一個身著鮮紅色的長袍，頂著一頭血紅色的長髮，身旁還站著一個高大，帶著黑色面罩，露出炯炯雙眼和高額頭的男人。
是赤虹和黑霧。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
陸佑晟擠出聲音，後方幾人也瞪大雙眼。
進到地下室他才察覺，這裡非常深，入口處則是厚重的井蓋，所以上方的動靜根本傳不到下面，加上剛才那兩個吸鬼，沒有把事情報告給赤虹……
他們想透過無線電對外進行聯絡，卻沒有訊號。
幾人透過白霧的縫隙窺探外界，赤虹的側臉在他們前方約三十公尺處，坐在一張高大的椅子上，椅子有花紋裝飾，像王座一般，周圍的地面有銅色粉末。而王座的前方則是一個巨大漆黑的無底洞。
王座後方則有接近十名身穿黑袍，罩住全身的吸血鬼，應該是赤虹親近的手下，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赤裸著上身，五花大綁像囚犯一樣，跪坐在寶座前方。
「區區一屆凡人，你發現了天大的祕密，這世界存在著吸血鬼的天大秘密。」
赤虹翹著光溜溜的腳，不可一世著撐著頭，不屑的盯著跪坐在他腳前的囚犯。
「真的很對不起……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男人把頭往前一磕。
想必他十分驚恐，畢竟他面對的是幫派幕後的大毒梟，同時還是最殘忍的吸血鬼之一。
「人類終有一死，不管你在世上如何掙扎，如何像狗一樣搖尾巴，都逃不過死亡的命運…….想想不是很可悲嗎?你們從出生開始便為死亡倒數，成天催眠自己生存有意義。說實在的，除了成為吸血鬼的食物之外，我還真搞不懂你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
赤虹冷笑一聲，跪坐著的囚犯則不斷磕頭請求饒命。
「不然這樣好了，就由你來回答，好好說說人類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說的好我說不定放你走喔。」
「我、我活著是為了……..」男人顫抖著擠出聲音，以像蒼天淒厲哀求般大聲呼喊，「我活著是為了服從吸血鬼!」
「喔，這答案不錯嘛，那為了保密到家，只能請你去死了。」
「饒、饒命啊!」
男人還在求情，赤虹便輕輕揮手，地面的銅色粉末像有意識般飄起，接著高速衝向男人。
男人的血肉之軀在銅風的高速摩擦下化為虛無，鮮血、肉末和骨頭全被磨得粉碎，地上僅剩溼答答的暗紅色痕跡。
「好慘忍……」陸佑晟擠出聲音，他只覺得反胃。
「人類在公會眼裡就是這樣。」安白輕聲嘆氣。
赤虹揮了揮手，一個木盒緩緩飛到他眼前，隨著手指一彈，蓋子喀咖一聲打開。
裡面是一顆心臟。
吸血鬼的心臟跟人類的不同，並不會腐爛。
赤虹伸出纖纖玉手，像拿金子般捧起心臟。
「多麼美麗!」她泛紅著雙頰，像在讚嘆宇宙宏偉般，盯著捧在空中的心臟。「我們的使命就快達成了。」
她伸出舌尖，黏膩的舌頭在心臟上舔著。
「我們得出手，不然她要把心臟給吃了。」安白咬著下唇，她有點忍不住了。
「但她只揮一下手，就讓一個人變成粉末。」高羽伶翻了翻白眼，「我們怎麼可能搶得過?」
「有辦法，就像昨天晚上那樣。」
「昨天?」
隨著安白微微揚起嘴角，高羽伶的嘴角則逐漸抽搐。
計畫很快成行，他們摳出一顆藏在泥土裡的石頭，由高羽伶附上鬼術，安白再藉由霧氣，輕輕把小石頭望赤虹的方向推去。
因為安白的鬼術必須以她為中心才能發動，所以霧氣一定會連接至她本體。於是一條細細的白霧，便從拐角處開始延伸，包裹著石頭，一路推到赤虹身邊。
「準備好了。」
高羽伶先讓另外三人手牽手握在一起，接著深吸口氣，影子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吸進去後，傳送到赤虹身邊的石頭。
「喝!」
她一手揮動匕首，朝赤虹的胸膛刺去，趁對方驚嚇閃躲的同時，她伸手握住心臟。下一秒，她又被影子吸進去，回到安白的霧裡。
「走了。」
四人身手搭在一起，高羽伶同時施展鬼術。傳送的人數越多，施術的時間就越長，在鬼術即將完成的同時，一陣粉塵飄來。
「傳送不了……」
高羽伶驚愕的擠出聲音，同時白霧散去，四人你看我我看你。
「喔，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我找你們這麼久，結果反而自己送上門來。」
混雜著白銀的粉塵飄在四人周圍，吸附著他們，所有的鬼術都失效了。
「可惡，剛才應該先帶你們走的。」高羽伶忿忿的擠出聲音。
「想辦法別被殺掉，我們有抓到俘虜，只能等女王之後交換了。」安白的聲音相當冷靜。
「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呢?」赤虹從王座上走下來，露出妖豔的笑容，她笑得臉色紅潤，「我可都查清楚了，你們的鬼術我可都想要的不行吶!」
赤虹走到陸佑晟眼前，這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瞧瞧這細皮嫩肉的。」
赤虹伸出細長的手指和鋒利的指甲，朝他的喉嚨抓去。
因為壓迫感太過強烈，他來不及閃躲，只能閉上眼睛。
一陣強風颳來，呼呼作響。脖子上沒有任何力道，他重新睜開眼。
只見赤虹僵在原地，周圍的粉塵已被吹散，她瞪大雙眼，凝視著他們身後。
陸佑晟回過頭。
一個一身綠的男子站在他們身後靠著牆壁。
是風魔『齊爾』。
「赤虹小妹還是神氣十足呢，虐待狂的嗜好也沒改掉。想想女人還真是奇特的生物，掌握權力後一個比一個暴力。」
風魔掛著輕鬆的口吻，手掌朝上，上頭有一陣旋風不斷旋轉，挾持住赤虹剛才控制的銅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赤虹的臉上完全沒有笑容，黑霧和親衛隊則靠過來，抽出手中的槍。
「怎麼大家都這麼冷淡，想看看老朋友也需要理由嗎?」
風魔輕輕揮手，旋風從赤虹耳邊劃過，銅粉散在地上，風也停止了。
「我想帶幾個走丟的小鬼回家，你不會阻止吧?」
「呵……你也得有那個能耐。」
「哎，赤虹小妹很有自信嘛。比起衝突我還是喜歡談判，不過有個人就不一樣囉。」
風魔一副事不關己的癱了攤手，同時元朗教官正從地下室入口走來。
「教官……」陸佑晟鬆了口氣，他不知道風魔的實力，但元朗教官可是很強的。沒有人遇到他的高壓電還能站得住。
「你殺了我妻子。」
元朗教官的身高只比黑霧矮一些，兩人的肌肉量有得比。
「我身為狂熱追求者殺掉元配，有什麼問題呢?呵呵呵……」
赤虹笑得滿臉通紅。
元朗教官沒有被她激怒，只是銳利的雙眼死死瞪著她。
接著，一陣風吹起，元朗教官腰間的金屬細絲被吹到赤虹手腕上捲住，元朗教官立刻放出電流。
「呃嗯啊啊啊啊啊啊!.......」赤虹放聲尖叫，顫抖著身軀，往前跪倒在地。「不、不要喔哼…….啊、啊嘶…….」
「放了他們。」
「喔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赤虹忽然大笑起來，亮出手臂的位置，本該纏住她的金屬細絲，早就在空中被截斷了。
是她操控的銅顆粒，只要讓銅顆粒以極高的速度劃過金屬絲，便能將其割斷。
「吶，你妻子死了，我這裡的溫柔鄉隨時對你打開喔，隨時歡迎～」
不，還是看不出這幾人的實力高低，陸佑晟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很怕赤虹又突然發狂，她如果讓銅顆粒高速衝向他們所有人，極有可能瞬間殺死他們。
「你還是一樣吶，有夠變態的。」風魔始終雙手抱胸，靠著牆，他長嘆口氣。「你知道開戰的結果，你有能力殺光我部下，但我也能殺死你們所有人，包括你。」
風魔微微抬頭，帽子下的雙眼露出鋒利的寒光。
「說實在的，為什麼你偏偏要選女王呢?明明她以前常欺負你。」
「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吧。」
「我還記得呢，你被她打得哇哇大哭的模樣。」赤虹的嘴角又露出詭異的笑容。「我可看不出你有打造世界和平的高尚裡想吶，明明整天只顧自己。」
「不，你才是只顧自己的人，再怎麼解釋你也不可能懂。」
「少裝模作樣了，快滾吧。」赤虹不屑的冷笑一聲，「下次見面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別痴人說夢了。」
風魔扭頭示意，高羽伶才趕緊透過鬼術，直接把另外三人傳送回烏托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