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買兇宅
本章節 3757 字
更新於: 2023-07-15
女子低垂著頭，一把烏黑秀髮半遮面，走近些相距兩丈處，身著素色長裙，聽聞聲響緩緩抬起臉，蛾眉杏眼，櫻桃小口，人面桃花。
「幾位好心的公子，奴家腳歪了，可否幫忙送奴家一程?」音嗓軟糯，一副楚楚可人，我見猶憐的模樣。
林逸昊像沒看見般，轉過身與其他人說道:「俗話說獨行的道士、和尚、乞丐、老人、女人、小孩最不可招惹。」
「因你不知是否暗藏殺機，或有同夥潛伏等肥羊上鉤。」
林逸昊不顧女子如何美艷動人，柳腰扶枝的姿態，給常翠等人科普，宛如帶著學生戶外教學的導遊。
「再來一些便是利用同情憐憫或好色貪婪，勾引來往的旅人，尤其書生這類，實力軟弱又不量力而為的。」
林逸昊款款解說，原本端坐青石的女子，面色開始產生變化，表情惱怒，目光惡狠，渾然沒剛剛的嬌媚。
「從一些線索跡象就能分辨，此處荒郊野嶺不打燈籠，孤身一人就不怕野獸匪盜?」
「衣著上同樣能發現端倪，我等行走一日的路程，再怎麼樣腳底鞋面總會沾染黃泥乾草，偽裝都不用心點思，衣袖乾淨不說，一個女子獨自外出怎可能不做些準備?」
林逸昊邊說邊比劃，渾然不把那女子當回事兒，而常翠等人則點頭附和，近一年走南闖北，什麼猛獸精怪都見識過，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眼界閱歷今非昔比。
「公子，確實如此。」 「對呀，偽裝的真差勁。」
眾人上下打量女子，就像活生生的範本，被當面指著缺漏。
「你們別太過份!」女子一聲尖嘯，烏黑的頭髮狂舞飛揚，頓時周圍陰風四起，氣溫驟降寒冷。
原本秀麗可人的模樣，清新素色的長裙，此時變得青面獠牙，銅鈴大眼，寬嘴厚唇，衣著破爛古舊，十指細長的指甲，泛著銳利寒芒。
林逸昊搖搖頭說:「外型偽裝不考究，心性不足，幾句話就按耐不住。」
「最常見的便是厲鬼、精怪，幻化成人，趁其不備一舉殺害。」
林逸昊話音一落，反手一枚玉符射向女子，速度極快，狠狠拍在女子額間，緊接著玉符綻放黃光，似鐵板炒豬肉般，女子額頭燙灼，冒起滾滾白煙。
「啊!!!~~~」女子痛的哀號尖叫，想把額頭上玉符摘下。
又有三枚驅邪斬鬼玉符飛出，打在女鬼身上，是林逸昊讓常翠等人出手的。
「啊啊!!!~~」女鬼淒厲的尖叫。
此時女鬼模樣慘不忍睹，身型變的淡薄，紅芃和雄鷹幾下收尾，將女鬼解脫。
「嗯，你們有了經驗，多了一份自保能力。」林逸昊滿意的點頭，就算回歸現世，也能問心無愧。
就地在大青石這處布置陣法紮營，幾人分工合作，女鬼攔路只是一個小插曲。
次日傍晚，遠遠的看到一座石砌高牆，一列長長的隊伍，排著往來的商旅，想趕在城門下鑰前進城。
「咱們也去排隊吧。」林逸昊領著眾人加入排隊。
總算輪到林逸昊等人排查進城，抬眼看了城門匾額『枺城』。
由於傍晚時分，居民大多正在用晚膳，長街行人三三兩兩，找了個路人問了間客棧所在。
「今晚就入住這間『梔雅居』吧。」
梔雅居除了門口兩顆梔子樹外，一踏進樓閣內，陣陣撲鼻的花香沁人心神，數盆大小的不同品種的梔子花齊放，配上典雅簡約的擺設，顯得優雅大方。
迎賓小廝見有來客，笑臉盈盈的招呼。
「幾位客官歡迎蒞臨梔雅居，可是要住店或是雅間包廂?」
「住店，再開一間包廂用膳」林逸昊溫聲回答。
迎賓小廝眼睛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笑著問說:「敢問要幾間房?上房一間一天五兩…」
「五間上房可有?」林逸昊未等小廝報完，不假思索回答。
「客官要先盥洗還是先用膳?」小廝一聽是個有錢的主，臉上笑意更濃一分。
林逸昊回頭與神眼神交流，才說:「先用膳吧。」
「好哩，客官這邊請」小廝領著路，帶進一間包間。
包廂門口擺著一張花鳥屏風遮掩隱私，牆角四盞油台照明，昏黃色調溫馨舒適。
入席後雄鷹翻開菜單，價格也不在乎，將備註招牌的全部點上一輪，又要了兩壺梔花釀。
林逸昊見丁家三口拘謹，寬慰道: 「大家辛勞一路，今日敞開吃，不夠再點，丁叔、喬嬸也別客氣。」
丁叔憨笑著答:「謝東家。」
不久滿桌精緻菜餚端上桌，連日啃乾糧，眾人著實受不了，不用林逸昊說，便紛紛動筷，一口糖醋黃魚、珍寶鴨，再配上梔花釀，說不出的痛快。
包廂內洋溢著歡聲笑語，酒過三巡才各自回房休息。
剛回到房間的林逸昊，鬆開髮帶，頭髮嘩的散開，提前叫小廝燒了桶熱水，送自每間上房。
寬衣解帶，一腳跨入原木桶，微熱的水溫頓時倦意更濃，晃晃腦瓜，鼻下沉入水面，任由水氣氤氳。
抬手放了個小木盆，一顆黑刺球「撲通」落入浴桶。
雙掌捧起變成落湯雞的白曜，用塊毛巾墊在木盆上，才安穩放下黑刺蝟。
「真舒服~」白曜正想呻吟一句。
「撲通~」浴桶內又添增一名夥伴。
「咿呀，水熱熱的。」元彤久待在靈獸環，每晚休憩時，林逸昊獨自一人在帳棚才放兩人出來。
兩者都過於矮小，不得已林逸昊抱著元彤，巨大的芝蓋擋住水面。
「嘩啦嘩啦~」元彤開心的拍著水花。
原本想享受的白曜不滿說:「要就安靜泡，不然就出去玩。」
「咿呀~哼。」元彤才安分下來，坐在林逸昊胸口。
看兩者不吵也不鬧了，林逸昊靠著桶壁，仰著腦瓜，思緒放空，珍惜片刻安寧。
一夜祥和渡過，林逸昊與紅芃和雄鷹，三人離開梔雅居，讓其他人留在房裡休憩，準備找間院子安頓。
不再是山野行進，穿著隨意便利，一齊換了身得體的行頭。
林逸昊穿著湛色束袖常服，長髮用玉環收整，紅芃一襲淡雅白裙，三千青絲挽成圓包，再用一枝分金釵穿過，雄鷹套著玄色勁裝，髮絲浪蕩不羈的披散垂下。
沿途和攤販打聽附近牙行，順道買了不少零嘴小食，雄鷹更是直接買了兩籮筐蓮霧，邊走邊掏起一顆張口就咬。
三人信步在大街上，悠悠蕩蕩來到牙行。
方踏入大門，正灑掃的雜役便注意到，抹著下擺衣袖擦擦手走來。
「幾位公子小姐是來招人?」雜役兩眼瞧著三人行頭應是富貴人家的子女，殷切的領入廳內。
「陳掌櫃的，有貴客到。」雜役朝裡傳喚一聲。
裡頭忙活算帳的牙婆，聽聞有貴客，趕緊放下筆墨，掛上諂媚的笑容迎接。
「幾位貴客看得眼生，妾身姓陳，是牙行的掌事，不知是要招僕役夥計，還是租院買庄，咱們這都齊全。」
雄鷹笑著點頭說:「陳掌櫃的，我想買間院落，可有那鬧不乾淨，特別讓人害怕的?」
「這…」陳掌櫃頓時就搞不明白，活到這年歲，怎會有這種要求，又撇了眼同行的另外兩人，一臉淡定從容，不似開玩笑。
見陳牙婆一頭霧水，雄鷹接著說:「就是那種死過人，裡頭東西很兇，很嚇人的。」
林逸昊附和說:「越兇越好，咱們剛好手頭緊，想挑這類便宜的院子撿。」
陳牙婆僵硬的點頭，這凶宅荒屋倒是有那麼幾間，拿出一本冊子介紹說:「這便宜又不乾淨的倒是有兩間，在城東外五里處的一座莊子，佔地二十畝，作價三百兩。」
「另一間在綢英巷，三進三出的宅子，作價一百兩。」
「這兩個地方，僅能白天進去參觀，不知三位是何時要去看看?」
林逸昊心想，當初畫舫才二百兩，能買佔地如此大的宅院，看來裡面東西很兇，淺笑和氣說:「現在就可去看看嗎?」
「沒問題，那我請夥計帶您去一趟。」陳牙婆轉身招了一位夥計陪同。
牙行夥計先帶三人來綢英巷的大宅，周圍冷清不說，居民都刻意繞過這座宅子，生怕沾惹晦氣。
林逸昊站立在朱漆大門外，抬頭望去，趁著白天光亮，運行加持慧心通明目的望氣術。
視野裡色彩分明的氣場豁然展現，宅子周遭陰氣森森，黑氣罩頂盤據不散。
收回望氣術，剛好與使用完金瞳的雄鷹對視，一個眼神示意後，隨著夥計打開門鎖，三人跨檻進去。
牙行夥計對這宅子諱莫如深，只介紹格局配置，其餘前屋主所有相關一概不提。
「這三進三開的大宅，不遠是葫蘆街，那邊可熱鬧，常有小販戲台，宅內鑿有水井，漿洗打水便利，就長年無人居住顯得荒涼些。」
因為有牙行夥計在林逸昊等人不方便探查，任由夥計滔滔不絕介紹，接著往城東的莊子前去。
叫輛馬車，出了秣城，東行五里抵達莊子，與其說是莊子，不如說是片荒地，雜草叢生，芒桿都高過人頭頂。
請車夫停留在此等候，牙行夥計尷尬的介紹說:「公子別看這荒草叢生，原先是片高梁田，庄內有酒窖釀酒，只是現今沒人管理，才如此荒涼不堪。」
林逸昊隨著撥開芒草前行的夥計，望氣術掃視周遭，並未發現異常，雄鷹同樣如此。
心裡暗道:「那應該在庄內，或許是酒窖中。」
牙行夥計忍著芒草騷擾，領著三人來到的莊子前，原先給工人落戶居住的瓦屋破敗漏風，連門板都不翼而飛。
牙行夥計尷尬陪笑，三人也沒追問，任由夥計在莊子範圍內繞一圈，來到釀酒的工坊。
工房佔地二十餘丈，內裡蛛網密布，浸曲的灶臺垮了一半，上頭的木桶滾落在邊角，發酵的酒缸裡面無任何酒水，只有厚厚一層灰塵覆蓋。
「再裡頭便是地下酒窖…」夥計離地下入口兩丈，就站立原地不肯再前進一步。
「下頭陰暗潮濕，滿是蛇匿鼠窩，三位不如就不看了?」夥計一臉苦笑著說。
林逸昊笑著點頭說:「我們就在這轉轉看看可好?」
「唉，好的。」夥計鬆了一口氣，來到工坊門外吹風等候。
林逸昊推開酒窖緊閉的木門，和雄鷹站在入口前，從外面看是一片漆黑，隱約能辨認出幾個長架和酒甕。
兩人各施本事往裡一看，林逸昊視野內只看幾縷淡黑色鬼氣從暗處飄散，因正午陽氣消融殆盡。
而雄鷹金瞳視野下，裡面擺設一眼就清晰，正想好好查看時，「咻」一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閃過，再尋找已無痕跡。
「我這只發現幾縷稀薄的鬼氣，你呢?」林逸昊將發現敘述。
「我看到一道影子閃過，便消失無蹤，不能確定是何物。」雄鷹無奈回答。
「第一間宅子肯定有問題，這座莊子買下也無妨，之後留給翠兒她們安身也行。」
三人都同意後，來到工坊外。
「這兩處我等很滿意，回去簽地契吧。」林逸昊開門見山說。
牙行夥計不可置信的說:「三位客官不多考慮考慮?」
最後返回牙行，在陳牙婆和夥計詫異的眼神下，交付銀兩轉交地契屋契，便返回梔雅居。
「幾位好心的公子，奴家腳歪了，可否幫忙送奴家一程?」音嗓軟糯，一副楚楚可人，我見猶憐的模樣。
林逸昊像沒看見般，轉過身與其他人說道:「俗話說獨行的道士、和尚、乞丐、老人、女人、小孩最不可招惹。」
「因你不知是否暗藏殺機，或有同夥潛伏等肥羊上鉤。」
林逸昊不顧女子如何美艷動人，柳腰扶枝的姿態，給常翠等人科普，宛如帶著學生戶外教學的導遊。
「再來一些便是利用同情憐憫或好色貪婪，勾引來往的旅人，尤其書生這類，實力軟弱又不量力而為的。」
林逸昊款款解說，原本端坐青石的女子，面色開始產生變化，表情惱怒，目光惡狠，渾然沒剛剛的嬌媚。
「從一些線索跡象就能分辨，此處荒郊野嶺不打燈籠，孤身一人就不怕野獸匪盜?」
「衣著上同樣能發現端倪，我等行走一日的路程，再怎麼樣腳底鞋面總會沾染黃泥乾草，偽裝都不用心點思，衣袖乾淨不說，一個女子獨自外出怎可能不做些準備?」
林逸昊邊說邊比劃，渾然不把那女子當回事兒，而常翠等人則點頭附和，近一年走南闖北，什麼猛獸精怪都見識過，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眼界閱歷今非昔比。
「公子，確實如此。」 「對呀，偽裝的真差勁。」
眾人上下打量女子，就像活生生的範本，被當面指著缺漏。
「你們別太過份!」女子一聲尖嘯，烏黑的頭髮狂舞飛揚，頓時周圍陰風四起，氣溫驟降寒冷。
原本秀麗可人的模樣，清新素色的長裙，此時變得青面獠牙，銅鈴大眼，寬嘴厚唇，衣著破爛古舊，十指細長的指甲，泛著銳利寒芒。
林逸昊搖搖頭說:「外型偽裝不考究，心性不足，幾句話就按耐不住。」
「最常見的便是厲鬼、精怪，幻化成人，趁其不備一舉殺害。」
林逸昊話音一落，反手一枚玉符射向女子，速度極快，狠狠拍在女子額間，緊接著玉符綻放黃光，似鐵板炒豬肉般，女子額頭燙灼，冒起滾滾白煙。
「啊!!!~~~」女子痛的哀號尖叫，想把額頭上玉符摘下。
又有三枚驅邪斬鬼玉符飛出，打在女鬼身上，是林逸昊讓常翠等人出手的。
「啊啊!!!~~」女鬼淒厲的尖叫。
此時女鬼模樣慘不忍睹，身型變的淡薄，紅芃和雄鷹幾下收尾，將女鬼解脫。
「嗯，你們有了經驗，多了一份自保能力。」林逸昊滿意的點頭，就算回歸現世，也能問心無愧。
就地在大青石這處布置陣法紮營，幾人分工合作，女鬼攔路只是一個小插曲。
次日傍晚，遠遠的看到一座石砌高牆，一列長長的隊伍，排著往來的商旅，想趕在城門下鑰前進城。
「咱們也去排隊吧。」林逸昊領著眾人加入排隊。
總算輪到林逸昊等人排查進城，抬眼看了城門匾額『枺城』。
由於傍晚時分，居民大多正在用晚膳，長街行人三三兩兩，找了個路人問了間客棧所在。
「今晚就入住這間『梔雅居』吧。」
梔雅居除了門口兩顆梔子樹外，一踏進樓閣內，陣陣撲鼻的花香沁人心神，數盆大小的不同品種的梔子花齊放，配上典雅簡約的擺設，顯得優雅大方。
迎賓小廝見有來客，笑臉盈盈的招呼。
「幾位客官歡迎蒞臨梔雅居，可是要住店或是雅間包廂?」
「住店，再開一間包廂用膳」林逸昊溫聲回答。
迎賓小廝眼睛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笑著問說:「敢問要幾間房?上房一間一天五兩…」
「五間上房可有?」林逸昊未等小廝報完，不假思索回答。
「客官要先盥洗還是先用膳?」小廝一聽是個有錢的主，臉上笑意更濃一分。
林逸昊回頭與神眼神交流，才說:「先用膳吧。」
「好哩，客官這邊請」小廝領著路，帶進一間包間。
包廂門口擺著一張花鳥屏風遮掩隱私，牆角四盞油台照明，昏黃色調溫馨舒適。
入席後雄鷹翻開菜單，價格也不在乎，將備註招牌的全部點上一輪，又要了兩壺梔花釀。
林逸昊見丁家三口拘謹，寬慰道: 「大家辛勞一路，今日敞開吃，不夠再點，丁叔、喬嬸也別客氣。」
丁叔憨笑著答:「謝東家。」
不久滿桌精緻菜餚端上桌，連日啃乾糧，眾人著實受不了，不用林逸昊說，便紛紛動筷，一口糖醋黃魚、珍寶鴨，再配上梔花釀，說不出的痛快。
包廂內洋溢著歡聲笑語，酒過三巡才各自回房休息。
剛回到房間的林逸昊，鬆開髮帶，頭髮嘩的散開，提前叫小廝燒了桶熱水，送自每間上房。
寬衣解帶，一腳跨入原木桶，微熱的水溫頓時倦意更濃，晃晃腦瓜，鼻下沉入水面，任由水氣氤氳。
抬手放了個小木盆，一顆黑刺球「撲通」落入浴桶。
雙掌捧起變成落湯雞的白曜，用塊毛巾墊在木盆上，才安穩放下黑刺蝟。
「真舒服~」白曜正想呻吟一句。
「撲通~」浴桶內又添增一名夥伴。
「咿呀，水熱熱的。」元彤久待在靈獸環，每晚休憩時，林逸昊獨自一人在帳棚才放兩人出來。
兩者都過於矮小，不得已林逸昊抱著元彤，巨大的芝蓋擋住水面。
「嘩啦嘩啦~」元彤開心的拍著水花。
原本想享受的白曜不滿說:「要就安靜泡，不然就出去玩。」
「咿呀~哼。」元彤才安分下來，坐在林逸昊胸口。
看兩者不吵也不鬧了，林逸昊靠著桶壁，仰著腦瓜，思緒放空，珍惜片刻安寧。
一夜祥和渡過，林逸昊與紅芃和雄鷹，三人離開梔雅居，讓其他人留在房裡休憩，準備找間院子安頓。
不再是山野行進，穿著隨意便利，一齊換了身得體的行頭。
林逸昊穿著湛色束袖常服，長髮用玉環收整，紅芃一襲淡雅白裙，三千青絲挽成圓包，再用一枝分金釵穿過，雄鷹套著玄色勁裝，髮絲浪蕩不羈的披散垂下。
沿途和攤販打聽附近牙行，順道買了不少零嘴小食，雄鷹更是直接買了兩籮筐蓮霧，邊走邊掏起一顆張口就咬。
三人信步在大街上，悠悠蕩蕩來到牙行。
方踏入大門，正灑掃的雜役便注意到，抹著下擺衣袖擦擦手走來。
「幾位公子小姐是來招人?」雜役兩眼瞧著三人行頭應是富貴人家的子女，殷切的領入廳內。
「陳掌櫃的，有貴客到。」雜役朝裡傳喚一聲。
裡頭忙活算帳的牙婆，聽聞有貴客，趕緊放下筆墨，掛上諂媚的笑容迎接。
「幾位貴客看得眼生，妾身姓陳，是牙行的掌事，不知是要招僕役夥計，還是租院買庄，咱們這都齊全。」
雄鷹笑著點頭說:「陳掌櫃的，我想買間院落，可有那鬧不乾淨，特別讓人害怕的?」
「這…」陳掌櫃頓時就搞不明白，活到這年歲，怎會有這種要求，又撇了眼同行的另外兩人，一臉淡定從容，不似開玩笑。
見陳牙婆一頭霧水，雄鷹接著說:「就是那種死過人，裡頭東西很兇，很嚇人的。」
林逸昊附和說:「越兇越好，咱們剛好手頭緊，想挑這類便宜的院子撿。」
陳牙婆僵硬的點頭，這凶宅荒屋倒是有那麼幾間，拿出一本冊子介紹說:「這便宜又不乾淨的倒是有兩間，在城東外五里處的一座莊子，佔地二十畝，作價三百兩。」
「另一間在綢英巷，三進三出的宅子，作價一百兩。」
「這兩個地方，僅能白天進去參觀，不知三位是何時要去看看?」
林逸昊心想，當初畫舫才二百兩，能買佔地如此大的宅院，看來裡面東西很兇，淺笑和氣說:「現在就可去看看嗎?」
「沒問題，那我請夥計帶您去一趟。」陳牙婆轉身招了一位夥計陪同。
牙行夥計先帶三人來綢英巷的大宅，周圍冷清不說，居民都刻意繞過這座宅子，生怕沾惹晦氣。
林逸昊站立在朱漆大門外，抬頭望去，趁著白天光亮，運行加持慧心通明目的望氣術。
視野裡色彩分明的氣場豁然展現，宅子周遭陰氣森森，黑氣罩頂盤據不散。
收回望氣術，剛好與使用完金瞳的雄鷹對視，一個眼神示意後，隨著夥計打開門鎖，三人跨檻進去。
牙行夥計對這宅子諱莫如深，只介紹格局配置，其餘前屋主所有相關一概不提。
「這三進三開的大宅，不遠是葫蘆街，那邊可熱鬧，常有小販戲台，宅內鑿有水井，漿洗打水便利，就長年無人居住顯得荒涼些。」
因為有牙行夥計在林逸昊等人不方便探查，任由夥計滔滔不絕介紹，接著往城東的莊子前去。
叫輛馬車，出了秣城，東行五里抵達莊子，與其說是莊子，不如說是片荒地，雜草叢生，芒桿都高過人頭頂。
請車夫停留在此等候，牙行夥計尷尬的介紹說:「公子別看這荒草叢生，原先是片高梁田，庄內有酒窖釀酒，只是現今沒人管理，才如此荒涼不堪。」
林逸昊隨著撥開芒草前行的夥計，望氣術掃視周遭，並未發現異常，雄鷹同樣如此。
心裡暗道:「那應該在庄內，或許是酒窖中。」
牙行夥計忍著芒草騷擾，領著三人來到的莊子前，原先給工人落戶居住的瓦屋破敗漏風，連門板都不翼而飛。
牙行夥計尷尬陪笑，三人也沒追問，任由夥計在莊子範圍內繞一圈，來到釀酒的工坊。
工房佔地二十餘丈，內裡蛛網密布，浸曲的灶臺垮了一半，上頭的木桶滾落在邊角，發酵的酒缸裡面無任何酒水，只有厚厚一層灰塵覆蓋。
「再裡頭便是地下酒窖…」夥計離地下入口兩丈，就站立原地不肯再前進一步。
「下頭陰暗潮濕，滿是蛇匿鼠窩，三位不如就不看了?」夥計一臉苦笑著說。
林逸昊笑著點頭說:「我們就在這轉轉看看可好?」
「唉，好的。」夥計鬆了一口氣，來到工坊門外吹風等候。
林逸昊推開酒窖緊閉的木門，和雄鷹站在入口前，從外面看是一片漆黑，隱約能辨認出幾個長架和酒甕。
兩人各施本事往裡一看，林逸昊視野內只看幾縷淡黑色鬼氣從暗處飄散，因正午陽氣消融殆盡。
而雄鷹金瞳視野下，裡面擺設一眼就清晰，正想好好查看時，「咻」一道黑影迅雷不及掩耳閃過，再尋找已無痕跡。
「我這只發現幾縷稀薄的鬼氣，你呢?」林逸昊將發現敘述。
「我看到一道影子閃過，便消失無蹤，不能確定是何物。」雄鷹無奈回答。
「第一間宅子肯定有問題，這座莊子買下也無妨，之後留給翠兒她們安身也行。」
三人都同意後，來到工坊外。
「這兩處我等很滿意，回去簽地契吧。」林逸昊開門見山說。
牙行夥計不可置信的說:「三位客官不多考慮考慮?」
最後返回牙行，在陳牙婆和夥計詫異的眼神下，交付銀兩轉交地契屋契，便返回梔雅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