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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03
當我說出「陳天佑」這命字後,心知不妙。然而,我不懂如何化解這尷尬局面。我不敢再說下去,J亦沒有回應半句,我們鴉雀無聲。《那些年》的劇情裏,沈佳宜因考試失利而大哭,她夜深致電柯景騰,柯景騰便立即騎單車趕到她身邊陪同。男生安慰女生,是否也應該去到對方身旁,說著鼓勵的話,然後拍拍女生肩膀?要是這樣的話,恐怕我沒能力安慰J了。畢竟,油塘和荃灣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

電話裏頭,傳來連詩雅的歌聲,J在播放《I'm still loving you》。「考完DSE之後,我要去英國搵佢,我要見佢。」J堅定地說。與其相隔兩地,日夜思念,倒不如跨越千里,與心上人相見。我未曾出國,但也知道前往英國並非簡單之事。J的家人和朋友,會否同行?她又能夠負擔昂貴機票?這些問題,她也沒有回答。「唔知,考完DSE再諗。」似乎,她心裡也未沒有答案。

「祝你成功過英國見到佢!」說出這句祝福後,J便表示要做功課。於是,我們這次通話結束了。J掛線後,我便打算離開公園,回到家中。我走了幾步,便看見一個令我情緒難以平伏的畫面。我看見父親跟一名女子,並肩而行。他笨拙地把一疊報紙,跟女子有說有笑。然後,他們來到一楝大廈之下。這棟大廈,並非我坐的那一楝。

最近,他和母親的吵架越見頻密。母親不滿他經常很晚才回家,而且不斷向她索錢。他宣稱這些錢是借給朋友的,可是他從來沒說是哪位朋友。母親的錢不多,好不容易才省下了一些金錢,都被他借走了。然而,她沒有拒絕的餘地。每當她嘗試推說沒錢,父親便會破口大罵,甚至把家裏的東西摔破。所以,每次吵架的結尾,母親都會妥協於父親的要求。這刻,我了解到父親口中的「朋友」,是一名黃臉女人。

目睹父親跟女子進入大廈後,我沒有久留原地。回到家,打開門便看見母親用心煮晚飯的身影。她看見我後,便叫我先洗澡。她表示晚飯快要煮好,我洗澡後便可以用餐。而且,她自誇煲了「靚湯」。

洗澡過後,母親已將食物和湯水放在飯桌上。她裝了三碗飯,我和她分別吃了一碗。我望著剩下那一碗,不忍母親的心血浪費,想把它也吞進肚裡。可是,母親叫停了我。「留返畀佢啊。」我沒有回應,我沒有告訴她剛才所見的事,默默地走到房間。打開電腦。映入眼簾的,是阿傑跟Sze的合照。我想到阿傑跟粉紅色小背心在戲院裏依偎的情景。通知欄彈出訊息,有同學留言讚揚阿傑。「為女朋友唱歌,so sweet!」在我眼中,噁心得很。

面對母親和Sze,我也沒有把眼見的事情坦白。我不知道,到底是這否正確。這晚,父親沒有回家,而我在房裏無法集中精神做功課。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毫無睡意。我望著牆上的《橙路》海報,春日恭介明明心裡喜愛鮎川圓,卻無法抗拒檜山光。他在兩名女主角之間,搖擺不定。既想跟鮎川圓在一起,又不想放棄檜山光。男人,就是不滿足於自己的另一半嗎?

這時,電話傳來震動,來自Tung的Whatsapp訊息。「其實你可唔可以對K一心一意?」

也許,其實我跟父親和阿傑,也沒有太大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