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21·鏡像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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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7-01
空唯嘆的視線里只有模糊的青色,略微的刺痛讓他雙眼濕潤,估計需要一分鐘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即使這個速度已經夠快了。
「說句實話,空唯嘆,我以為你是最應該控制好自己的那一個,從巫祭華讓我知道你的身上有壓制符文開始,到現在我依然始終相信。你是性情溫和的人,而你有的是機會成為更好的人,同時擁有力量和人性。」安梟燁沒有上前,她不知道空唯嘆會在何時恢復視力,為了避免不被所傷,她選擇保持距離,僅僅是看著空唯嘆無措的模樣。
「難道你是如此地相信人類的懦弱血脈會獨當一面?那你打比方說,支撐你活到現在的應該是三青鳥的血脈吧?」空唯嘆單手捂臉,他的視覺正在快速恢復,已經可以看到的色彩使他正確辨別出安梟燁所在的方向,「今天,我一定要從你們其中之一的身上奪走力量,不然,巫祭華會死……」
安梟燁僵住,這句話的衝擊力迫使她停下,巫祭華會死去的預言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她需要快速地思考出空唯嘆是不是真的在意這件事。
空唯嘆猛地彎腰,胃裡翻江倒海地不適令他非常地難以忍受,瞳孔放大的同時,一些白色裂痕被修復,被壓抑到另一面那個空唯嘆有點掙扎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拍拍腦袋站直身體,抹去額頭上的細汗。
他瞥了一眼安梟燁,轉身離開,即使安梟燁追上來,他坦然地在腳邊釋放了幾個在地面蹦蹦跳跳的火星,躍起點燃了安梟燁的裙角。安梟燁不滿地打掉火星,踩在腳底將其熄滅,然後立刻在手臂上展開一面光盾,抵擋住奔襲而來的火束。
安梟燁被拖住了,空唯嘆有時間緩步走到千星解那裡,從背後偷襲千星解,一個腰間的划傷足以讓千星解喪失一定的行動能力,然後再在千星解的交底展開瞬移符文,跌下去的千星解會成功地砸到安梟燁的身上,這樣,擁有火蛇的部分只剩下他和奏言了。
奏言的力量,今天他是奪定了,這不僅僅是犼的需要,也是那個人類空唯嘆的需要,不然真的會如剛才說,巫祭華會死。
——讓你失去力量,你便無法再去傷害任何人。
空唯嘆默念,倏地突出的火焰刺差一點扎到奏言,惱怒的奏言回身將一重擊落入地下,從下面繞到空唯嘆的身後,隨後破出地面分裂成眾多尖刺,襲向空唯嘆的後背。
就在這個空唯嘆沒有特意去阻擋的關頭,瞬間展開的防護在他的身後阻擋住了奏言的攻擊,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會是誰在幫助自己,絕對是安梟燁這個他從小便相識的最佳朋友,想要阻止他,卻不願傷害他的性命。
甚至,安梟燁阻擋住了千星解,在她深思熟慮過後,允許空唯嘆去獲得力量,除去今後越發難以控制空唯嘆的犼力量之外,剩下的會是一石二鳥的可能——成為犼的空唯嘆會極大削弱奏言的力量,然後拯救巫祭華的生命,尤其是對在預言中會死掉的巫祭華會有怎樣的改變,這會是第一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讓空唯嘆先去救人一命,關於如何壓制犼的事情,那是後續的事情,對巫祭華的誘導性墮落,說不定會讓空唯嘆越發容易控制一些。
「讓他去,如果他真的能阻止住奏言的預言,這倒不是太壞的事情。」安梟燁不是驀地想通,而是在與空唯嘆地見到交手中發現到他每一次故意留一手的樣子,「等到他成為真正的犼,再殺掉他不遲。」
安梟燁抓住千星解的手腕,是她建議千星解一起過來,又是她強行把千星解拽走,其中的複雜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空唯嘆暗自笑出來,額發的陰影下,蒼色的眼眸里迸發出更多的白色裂紋,他知道那短短的五個字組成的最後一句話是最後說服力的。
——巫祭華會死,這是所有人最不想看到的。
——即使是指揮部里從未喜歡過巫祭華的人,也不希望看到有相伴很久的成員失去生命。
他抓住了所有人的這一點心理,成功讓安梟燁和千星解不再叨擾自己,哪怕在之後的某一天,他們會再次像這樣面對面的難以痛下殺手。
虎頭蛇尾的收場必然會對後續產生非常不好的影響,或許也有點好處,尤其是對千星解來說,她回去之後需要多多使用下力量,說不定會沒有糟糕結果。
不過,這些不是空唯嘆需要去擔心的事情。
他現在需要先吃個成為犼以來的第一頓餐點,力量真的是太誘人了。
用以切開身體必須用專門的短劍,像巫祭華身上帶的那一把,但對空唯嘆來說,天生的神獸體質讓他的口中長有另外一種武器——牙齒。
空唯嘆手上的火焰刀化為幾縷蒼色的煙,纏繞在他的手臂之上緩緩地散開。隨之,火蛇在嘶叫中熄滅,留下的熱氣形成薄薄的霧,籠罩在這兩個人的身邊,氤氳中濕潤了他們的眼眸,清亮且狂野。
看來,必然會是個非死即傷的結果了。
奏言的風吹散了薄霧,手握那看不見的武器準備好,腳下用力踩裂了地面,面對渾身燃燒蒼色火的空唯嘆,她有點不明的心虛。
空唯嘆的力量充滿缺陷,高低的程度受到性格里兩個方面的影響,如今犼獲得了指揮權,這個空唯嘆的不是熟悉的,尤其是不同的兩面仍在不屈的爭奪,即使一方明顯的早已佔據上風,即使他馬上就會成為純正的犼。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空唯嘆對奏言的不言語表示好奇,「比如說,一些有關未來的預言,你這麼會偷看透別人的生死,不知道能否看到你自己的呢?」
「看不看得到很重要嗎?我只要知道巫祭華會死就夠了。」奏言陰下臉,手上的風凝結出純凈的藍色,擲出的扇形飛鏢擊打在空唯嘆從背後抽出的雙刀上,清脆的擊打聲不絕於耳,可沒有阻礙空唯嘆繼續前進的腳步。
「不,她不會,你是知道的,你在說的時候分明的心虛了。」這隻空唯嘆善察言觀色,細微的神色變化他會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她其實會因為我而成為妖,那種只要向妖獸的另外一邊稍微跨一步便會成為的存在,對不對?就像我,如果也向另一邊跨一步的話,會成為神一樣。」
「你永遠不會成為神,她也永遠不會成為妖,因為她的黑暗面的殘忍度太弱,連我都不敢殺,所以不好說,她的最大可能性真的是會死。」奏言扁扁嘴,一晃頭對空唯嘆的樂觀實在不看好,她的風掀起一層瀝青路面,將碎屑當作子彈發射出去。
空唯嘆通過轉身和揮刀,用雙手中的刀把每一枚射向自己的瀝青碎屑彈到一旁,符文點亮在刀刃之上,然後同時揮起雙刀,一同斬到奏言手中一根由風組成的長棍上。他聽到了細小的破碎聲,他用上了一種罕見的符文,是巫祭華在閑暇時教授給他的,充分利用了風的不穩定性來破壞其凝聚力,摧毀所有的風鑄武器。
奏言及時退開,掄開棍子擊向空唯嘆的側身,空唯嘆不得已用一把刀豎起擋住,然後瞬移避開緊接而來的掃腿。然而奏言預言到了他會出現的地方,杖頭用力抵在了他的喉嚨上,最後一個抬腿,很不給顏面地踢在他的襠部。
看著空唯嘆跪在地面痛不欲生、扶著刀卻站不起來的樣子,奏言的心裡舒服了許多,男人總是存在弱點,這句話在每次踐行成功時都會成為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