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被小腳踹了幾下終於醒來」
本章節 8067 字
更新於: 2023-07-01
鐵色災厄（2-D）
2-1
文字對話的隔天。
既古老、又破舊的公寓。
造極與菈琪亞於這棟建築物的前面……隔壁那新整修完畢的洋房，使得附近的建築物氛圍變的相當奇怪。這也能說是造極他所住的這座城市之特色？經常走進了舊房舍區，只是隨意轉個彎，映入眼簾的卻變成了高樓大廈，帶給人時光與地域錯亂的幻覺。
因為缺乏完善的都市計劃，古老與新穎的建築時常會並立於同一區。加上最近天災頻傳，屋齡超過五十年的建築時有倒塌的消息傳出，舊地重蓋後，又是個新舊不一的光景。說到這個，造極想起一個月前的地震，災情還真是不一致呢，竟然還有地震後才倒下的建築物？網路還有將倒塌處以牽強的方式連成一線的陰謀論點，說是軍方的兵器試驗失敗之類，但隨即就被駁斥了。
造極看著這棟年紀與他相當、說不定比他更老的公寓。對照著手機上顯示的地址。
就是這裡。項瑜把他約出來的地址。她該不會要說，這裡是她家吧？造極莫名其妙地拿到了女性住家的地址？
這時，自行解讀氣氛的菈琪亞，拉著造極的牛仔褲：
「哥哥，這裡是鬼屋嗎？」
「不是……應該吧？」
──就小孩的眼光來看，這裡的確很像會鬧鬼的廢墟。不過造極依照旁邊停放的機車、和公寓陽台有晾著衣服的情況推斷，這裡不是廢墟，有住人喔。只是鬧不鬧鬼，造極不敢保證。
本來以為來到這裡，多少能知道項瑜約這裡的理由。結果造極東看西看這公寓，還是一頭霧水、瞧不出個所以然。此時項瑜也相當守時地，以簡訊告知她會遲到的消息。造極依循自己口袋中的嗶嗶聲，翻出手機，點下那個畫著「小女生抱著兔子」Ｑ版圖案ＡＰＰ圖示。這應該是以她們當中某個仙子偶像為範本繪製的？所以那隻看起來像麻糬的兔子是仙獸？說不定牠是真的長這副德性喔？
書籤的留言大意如下：「我會晚點到，你們先上樓去。我有事先說跟屋子的裡的人打招呼說：『會有初次見面的仙子來訪』。」，造極是覺得，她與其準備的那麼充分不如把打留言的時間用來盡力趕到這兒來。
莫可奈何，造極推著菈琪亞的背：
「我們上樓吧。」
「咿！要進鬼屋嗎？」
「妳這樣太沒禮貌了，這裡是住人的地方，不是鬼屋。」
造極在心中又補了句「大概吧？」，以巧妙的話語帶過菈琪亞的恐懼。其實這預防針是希望菈琪亞不要遇見這裡的住戶時還亂說話。雖說童言無忌。真要說起來，妳們這些仙子比鬼怪之流還要更神秘吧？造極暗地裡的真實想法是這樣。
這公寓的構成是每層樓左右各一間住戶，中間以樓梯隔開。造極遵照留言指示開始向著五樓爬去。在這建築開始建造的時期電梯還是高價品，所以，這公寓沒有電梯。只能靠雙腿了。幸虧菈琪亞的小腿肚一直以來都很健壯，還不需要造極背。
五樓，也就是頂樓的下方一層。造極按下了左邊的門鈴，屋內隨即發出了鳥鳴的門鈴聲，音效很大眾化，是很廣泛使用的電子門鈴，雖然年代有點久遠了。讓造極覺得有點奇怪的是音量感覺還挺大聲的。除了對講機有響，屋內的門鈴聲連門外都聽的到喔，隔壁沒想過要抗議？
等到三輪的門鈴聲叫完後，對講機無預警的發出老嫗的聲音：「門沒鎖。」，紮實地嚇了造極。照理說這種老式的對講機接通時會有「喀。」的聲效，為什麼這台就沒有？
在這種老舊建築突然有老婆婆的聲音冷不防冒出來，任誰都會驚嚇滿點吧？像是菈琪亞，已經驚嚇值破錶了：「虎婆婆！！！！」「……妳是想說『虎姑婆』嗎？要是真的有，妳可以把她打飛。」他授權菈琪亞使用力量防身喔、而不是他要保護菈琪亞喔。
是說，講什麼：「門沒鎖。」這家的屋主也真是夠隨便的。造極在這還未見面的老婆婆（？）之評分表上打一個叉後，將三層式的鐵門、木門與紗窗門一同推開，進到了公寓的客廳。房內，除了神主桌上的紅色燈泡亮著外就沒有其它光源了。可是現在是早上，從陽台外漏進來的陽光所提供的亮度就很足夠了。
而造極對著房間的第一眼印象，一言蔽之，就是亂糟糟的。
桌上與地上丟了一堆『看起來不是垃圾』的東西。有衣服、有書、有廚具，門邊的鞋櫃裡還塞了一個睡袋，幸好沒有內衣褲之類的東西掛在椅背上，造極感謝屋主的常識還算在最低底線。話說，造極一點也不想知道老婆婆的內衣長什麼樣子──造極擅自從聲音推斷，屋主是獨居的老婆婆這點，很快就會讓他嚐到苦頭。
畢竟，他算是有聽過這嗓音。
靠牆那端堆在沙發上的那坨藍色棉被突然鼓了起來，傳出模糊的聲音：
「你是誰？」
還說話了！嚇了造極好一大跳！菈琪亞是已經「哇呀呀呀！！！！」驚聲尖叫起來，緊抓造極的手快將他的褲子脫下來了。虧她很有自制力，沒有將仙子的力量施展於那疑似普通人的藍色棉被身上呢。不，應該是嚇傻了。
冒出來的，是人稱『干物女』的神奇生物。造極也是最近才知道這種新興名詞啦，可是他沒推演過，要是真的遇上這種人該擺出什麼表情。對方的頭髮亂亂的、衣服皺皺的，綜合上家裡亂成這樣，造極該勸她找個天性是『家庭主夫』的人嫁了嗎？更重要的是，對於對方的外貌猜測，造極完全落空。
雖然不修邊幅、雖然沒有上妝，可是，這個人，明顯是年輕女性。
造極的下巴好想掉下來。他眼神瞄向這個干物女手中握的，線被拉扯到極限的對講機話筒，原來如此呀，是因為剛剛是在在棉被裡說話，所以音質變成老婆婆？
「喔，你就是小瑜說的，會來拜訪我與小湖的新人？」
還是一樣呀！！！！從她那張臉張的嘴巴裡吐出來的，是老嫗的聲音呀！！！！造極才不想遇到那麼有特色的人物咧！
「誰叫我？我還想睡。」
這時又一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從隔壁副沙發上鼓起的棉被。看著棉被一個個鼓起，勾起造極的一點印象。他是在哪裡？也看過類似的情況？『棉被打地鼠』之類的遊戲？不等他想起來，小一號的棉被從沙發滑下，露出了隱藏其中的內容物之真面目。
一頭偏綠黑色亂髮有如雜草，眼眸迷濛有如剛睡醒，學校制服也不換就穿去睡覺，把這非睡衣用途的衣服弄得亂糟糟，小一號的干物女登場了！拜她的服裝所賜，造極已經知道了她也是與菈琪亞、小妹同一間學校。
然後，綠色（？）小干物女用軟趴趴的手指比向造極：
「啊，麗嘉姊，就是他。肇事逃逸的傢伙。」
「啥？」
造極剛想罵這隨便汙衊他的小鬼別血口噴人，隨即想起一件事情。還是昨天剛發生的。這麼說起來，昨天在戰鬥的最後，造極是有踩到……不！那明明就是對方不看來車，就開車門……錯錯錯，是隨便滾到路中間之棉被的錯！
無奈，綠色小干物女不接受造極的腦內說詞。應該說，腦內說詞只有當事人知道吧？她一個揮手，不由分說地要限制住造極的行動。
──本來攀附在花盆造景裡的蔓藤，唐突地纏上造極的腳，有如活物般！？正確來說，蔓藤本來就是活的，是生長速度緩慢罷了。所以說，這是『生長速度加快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境界』之蔓藤。待造極發覺，蔓藤已經纏緊了造極的褲管。
「小湖，不可以攻擊人類，妳忘了？」
「麗嘉姊，我只是預防他像上次那樣逃走。」
疑似不想再追究此事？大幹物女制止了綠色小干物女，間接證明了這些蔓藤是出自小干物女之手。也就是說……綠色小干物女，是仙子？！正當造極為了各式各樣的異常事態，張大嘴巴好用來驚訝時，菈琪亞則是自主地採取行動，表現出與綠色小干物女敵對的態度：
「妳想對哥哥做什麼？」
操使著造出的鐵劍，笨拙地砍斷蔓藤，菈琪亞檔到了造極的面前：
「妳要是再對哥哥動手，我就不饒妳。」「小啦啦……」
除了被保護的感動，在造極心中更多的是欣慰。監護人的樂趣莫過於此。只是也可以將菈琪亞的舉動視為「發現對方不是鬼怪後，取回了些許勇氣。」這樣。
「妳是誰呀？找著協力者的新人嗎？……呃！？你叫她小啦啦？這位就是菈琪亞！」
綠色小干物女的聲音有點狼狽。能判定，她是被菈琪亞以前的惡名給嚇到了。
「「妳們認識？」」
兩邊的監護人口吐相同的話。而對峙著的仙子們，則也是說出類似的話：
「啊，是小湖。我知道這個味道，可是不認識她。」
菈琪亞抽動鼻子，是發現了這淡淡的香味，她昨日也聞過。會現在才發現，是從到剛剛為止，她都是處於停止呼吸的狀態嗎？──原來如此，這個偏綠黑髮仙子就是菈琪亞說的小湖，也就是昨日造極踩到的仙子。菈琪亞幹嘛不警告他啦！造極怨恨看著她的髮旋，可是菈琪亞沒發覺。
對面則是：
「我、我有耳聞過菈琪亞她的大名，沒有直接見過她。」
說是對峙，但綠色小干物女‧小湖以腳跟扭動的要領，偷偷地在後退喔。從她的反應，不難發覺菈琪亞（舊）是多麼的惡名昭彰。不是『公主』、而是『暴君』，造極有點想掬一把傷心淚。
引薦是無效了，兩個仙子並沒有特別熟識，頂多是見面點頭的程度。都是成年人了的造極與大幹物女決定自報家門。口頭交換名片的行為交替進行，由穿著邋塌短袖上衣搭配運動長褲的大幹物女先開始：「我是麗嘉，收養的是著芽型的仙子，小湖。」、「呃，有禮貌的說法是這樣嗎？」造極手忙腳亂地修改說詞：「──我是造極，目前收養礦脈型的仙子，菈琪亞。」
「小湖，不要緊張。小瑜有介紹過，他們是客人。」
仙子向來都會遵照協力者的方針。既然她家監護人都那麼說了，小湖也就解除了警戒姿勢，不過還是很懼怕菈琪亞的樣子。她走回不知何時又坐下來了麗嘉的身邊，挑了她的專屬位子‧坐在她大腿上。而麗嘉除了以手指梳理小湖亂糟糟的頭髮，可惜是越梳越亂，另一手還抱起了棉被……有如隨時準想睡覺。
「好了，不要枯站著，請坐請坐。」
雖然，麗嘉盡了主人之責，照呼客人們，也就是造極與菈琪亞坐下。但造極還真不知道該坐哪裡？地上有著一坨一坨的雜物、桌上也是不遑多讓，擺滿了東西。而沙發上都是擺棉被，由此可知那是她們的閨床，造極可不敢坐。
「啊，不好意思，沒地方坐對吧？小湖，收拾一下。」
對應協力者的命令隨手彈響手指的小湖，驅使著蔓藤將茶几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這是要他們坐茶几嗎？而且這樣隨便掃掃，根本就沒收拾乾淨，裝水果的盤子還留在原位不是？還有，造極總算明白了房內的東西會一坨一坨的理由，就是小湖老是用蔓藤將雜物綁成一堆一堆吧？
造極決定站著：
「我們……就不坐了。事實上，項瑜叫我們來這裡，並沒有說是要來幹嘛？」
「還能幹嘛，就是辦正事呀。你們需要『仙桃』對吧？」
「呃……」
所以說，到底什麼是『仙桃』？
──在昨晚文字對話過後，造極花了十分鐘，反覆推敲了項瑜留下的訊息，「仙子的長大，需要仙桃」，但他仍是難以想像這是什麼東西？是一種果實？不，總覺得沒那麼簡單。造極以過剩的想像力，想像出了『仙子被包覆在巨大桃子裡，被其它的仙子分食』的獵奇場景，難道仙子的長大是需要同類相殘？！
「歹勢，雖然很冒昧，可是可以請妳從頭解釋起嗎？仙桃到底是什麼？」「咦？你不知道嗎？你家的仙子也不知道？」「小啦啦失憶了。」「唉呀，真是抱歉。」雖然麗嘉她也是協力者，不過上次的學校聚會中好像沒有出席？所以不知道菈琪亞失憶的事情……想到這裡，造極也有點疑惑了，仙子們與協力者們的學校聚會？什麼時候？
「可是，說故事的話，我會很想睡覺。」
「一般來說，應該是聽故事的人容易睡著吧？」
「不如，讓小湖來講──不好，她睡著了。」
這麼快！造極吃驚看著這只是三句話沒跟上就開始打呼的仙子，如此嗜睡真的沒問題嗎？
「ＺＺＺ（打呼）」
「怎麼連妳都睡著啦！麗嘉…小姐。」
太厲害了，只是看著別人的睡臉就跟著被催眠。這位麗嘉，也絕非泛泛之輩。她晃頭晃腦的，可能是有點醒來了。頭點著點著，手指著茶几上唯一沒被收走的盤子：
「這就是仙桃。」
這些是整盤裝得滿滿的草莓。又大又紅、鮮嫩欲滴的樣子，光看就覺得很好吃。不過造極困惑著現在是產草莓的季節嗎？也是啦，因為多重地域耕作的關係，能以緯度克服季節，很多時節不合的水果也是能在水果攤上找到，只是很貴。
（這就是讓仙子長大的神奇果實？）
想更仔細地觀察的造極，發現有一隻手伸了過去，將草莓拿起來放入口中──不是仙子的麗嘉，將仙桃一口吞下。
「等、等等，妳不是說這是仙桃？！」「嗯。」「那妳怎麼還吃下去？」「又沒有規定人不能吃仙桃。」
她、她那麼說，也是啦。
「這些就是仙子的超級營養食品‧仙桃！！！！做為水果也是超好吃的，小湖是也會種植其它模樣的仙桃，但我覺得還是『草莓模式』最好吃。」「種植？」「這應該算是基礎知識了喔，新人同學。『著芽型仙子可以操縱植物，同時也是仙桃的生產者。』所以說，請你們多尊重一下小湖喔，她可以算是仙子們的生命線。」
生命線呀……造極想：「有那麼誇張嗎？沒吃果實的仙子不也是活得好好的？」還沒想完，就看到自家的菈琪亞露出了「好想吃喔。」的明顯表情。這可奇了，基本上不怎麼挑食、也沒特別喜好的食品之菈琪亞，也有按耐不住慾望的時候？
「哥哥、哥哥，這些可以吃嗎？」
「呃，麗嘉小姐的意思是可以吧？」
還不知如何尊稱，就先加個小姐來以示尊敬。女孩子的年齡也是秘密嘛。
「竟然叫我小姐，好樣的──叫我阿嘉實在太台了，我不甲意。」
可是，麗嘉還是沒講明『可否食用？』。擺在那裡是挺像給客人吃的。不過麗嘉是有說過「請坐請坐。」卻沒說「請用請用。」，基於禮貌還是不吃為上。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菈琪亞已經按耐不住地，半恍惚地伸出了手。結果被不知何時醒來的小湖伸出蔓藤捲走盤子，打斷了她的半自動行為。
「啊，草莓……」
「小啦，菈琪亞喔。」
坐在麗嘉膝上的小湖，本來是想要裝模作樣說話的樣子。可惜一改口，氣勢就整個不見了。看不下去的造極告知她不改口沒差：
「妳可以叫她小啦啦沒關係，她不會生氣。」
「真的嗎？小啦啦？」
「嗯。」
據說菈琪亞（舊）很不喜歡這個綽號，只是在造極以毒攻毒的教育下，她就算現在恢復記憶，也不會對這綽號產生強烈反彈吧？不過小湖的話還沒說完：
「我可以提供妳仙桃沒關係。可是相對的，妳必須保護我。保護我不被…」【啾──啾啾──！！！！】吵死人的門鈴聲此時響起，打斷了小湖的話。是真的很吵，在室內的話尤其大聲，造極與菈琪亞不耐地摀起耳朵，麗嘉與小湖則是躲回了棉被中。是這樣嗎？因為老是在棉被裡會聽不見門鈴，才把音量調整到那麼大聲？
「「晚安。」」「不準回被窩睡覺！」看她們的整齊劃一的動作，就讓造極反射性吐槽了。
門鈴聲與客人吵的沒辦法她們沒辦法好好睡覺，莫可奈何之下，麗嘉對著棉被裡的對講機話筒講了：「門沒鎖。」，好不容易讓門鈴安靜下來……正確來說，是鈴聲循環次數歸零、對方又沒繼續按下去，才導致這種結果？
既造極他們之後，第二組來訪者是……造極猜是項瑜她們。
「安。」
「阿嘉和小湖，考慮的怎麼樣呀？」
造極猜錯了。
開門登場的是男子與小女孩…仙子的組合。能夠一眼看穿對方是否仙子，絕不是因為造極越來越有眼光，而是這位男子協力者造極知道他是誰、這個小仙子造極也認識。說是認識，不如說是孽緣。
帶頭的是白色女用襯衫與蛋糕裙搭配的小女生，估計也是小學生，造極從來沒問過。後面的是「誰管他穿啥衣服，只要不是沒穿的變態就好」之男子。一人一仙子魚貫而入，等到進了門才發現造極他們。
「啥？這不是那個很狂妄，最近又演什麼失憶戲碼的囂張仙子？還有被拐騙的協力者？」
菈琪亞又「嗚嗚嗚！！！！」地躲到造極身後了。對於見過面的人，只要稍微大聲一點，她依然是會怕生起來，加上對於這個傢伙菈琪亞實在不熟、又沒有好感。男子從左側繞過來看著菈琪亞，菈琪亞也就從右側要逃離。豈料，右側早就有另一雙眼睛埋伏著。
「惑？」
「嗚嗚嗚？？？？」
對於男子是沒好感沒錯，但要說到厭惡之最，菈琪亞恐怕是會選擇這位「什麼話都以一字說明」的神奇仙子吧？造極記得她是既叫「白梅花」又叫「紅梅花」的仙子？要區分真是夠麻煩的，交給她家協力者分辨吧。
──好感全無的理由，正是之前雙方有交戰過。
「白梅花，用不著理手下敗將。今天的正事是來找阿嘉與小湖的。阿嘉？小湖？不是在嗎？──喂，該不會又是你們，把我和白梅花的獵物搶走了？」「怒。」「我根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環顧室內遍尋不著他們所要找的人物，本來要無視造極他們的男子（記得他好像有自報姓名？是叫「武德」來著？），又開始逼近造極他們，真的是一組很煩的組合。據他們進來就大呼小叫的台詞來看，他們也是來找麗嘉和小湖？不過既然是沒有熟到可以猜出她們躲在那團棉被中，想必也不是朋友。
「就是『著芽型仙子』的挖角呀，你們把阿嘉與小湖藏起來了吧？」
「她們不就在……」
邊說邊看過去的造極看到棉被中的陰影裡，小湖正死命地用食指比在嘴前吹氣，是想說「噓──！」，意指「安靜。」「閉嘴。」，衍生意是「不要把我們的去向說出來！！！！」，造極明白了，所以轉頭向同樣是看著造極視線延伸出處的武德說明：
「她們不在。」
「騙笑ㄟ，我都看到了啦！」
「現。」
「被抓包了！」
掀開棉被的小湖絕望的大叫，更深處的麗嘉則是真的打起呼來。被發現，這應該不算造極的錯吧？「麗嘉姊，醒醒，找上門了，仇家找上門了！」被小腳踹了幾下，麗嘉終於悠悠醒來：「仇家？仇家！這可不妙！」
「說什麼仇家？太難聽了吧？我們前幾天，不是說好要讓妳考慮看看嗎？」「諾。」
「你聽不出來嗎？那只是拖延用說詞。」「我哪有可能跳槽轉學。」「咦！」「但是、但是那天，妳們明明表現得想是很煩惱要不要跳槽的樣子。」
武德發現了他們口中的『著芽型仙子』，急著交涉，造極他們自然又被晾在一邊。只不過麗嘉與小湖可沒有讓造極他們閒著的想法：「廢話，沒有保鑣的狀態，不先順著你們的意，要是真的打起來怎麼辦？」
「保鑣？」
「保鑣？」
「咦！」
「惑。」
聽到這詞，在場所有人都先呆了。下一秒，武德大笑起來、造極則忙著質問麗嘉：
「等一下，我們可從來沒答應什麼保鑣！」
「這是交換條件呀。」
從她的說詞可以歸納出，她家的仙子‧小湖並非擅長戰鬥的類型。也是啦，昨日與菈琪亞對決到一半就跑掉的白金鼠不就是相準了小湖很弱才被吸引過去？好像也不對，假如著芽型仙子真的那麼搶手的話，白金鼠會不會也是聞到了仙桃的香味才轉向的？
不管怎麼說，突然要造極他們保護這素昧平生……是有跌倒在她們身上啦，可是還作為內疚的理由，還不太充足。
「妳們找那貨色當保鑣嗎？那個囂張仙子現在可是弱的要死喔哈哈哈。」
武德還在笑個不停，真是讓人不爽──好了，現在理由夠充分了。造極轉身抓住菈琪亞的肩膀，將躲在後面的她推到前面。首先，造極從之前就對武德與（？色）梅花觀感不佳，現在又被嘲笑了，可不能忍氣吞聲。新仇加舊恨正好可以算在一起。就差一個契機。
如今的菈琪亞，已經不是過往的菈琪亞了。
「弱的要死？那你想試試看嗎？」
「喔？原來你跟項瑜那婆娘不一樣，不是個和平主義者？」「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則的。我可沒辦法被笑到這種地步。」「哈！連一招指令都下不好的新人協力者，說什麼大話。」「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我多學了一點、菈琪亞也已經變厲害了。」「是這樣嗎？」「不要被嚇到──菈琪亞取回了一個仙獸。」
約在一個月前，造極與菈琪亞組成了搭擋，隨即也遭遇到與菈琪亞相關的事件，那時的菈琪亞差一點就要被搶走所有的仙獸，幸好有驚無險地克服危機，還順勢回收了她的一個仙獸。算上她本來被『人為刻意留下』的仙獸，現在她的仙獸數量有兩隻，距離完全回收還差四隻。
「……拿回一個？」
武德的表情變的有點怪異：
「所以，你家的囂張仙子現在是2-D？」
「2-D？」
又來了。專業術語轟炸。
見到造極的傻臉，武德又開始大笑：
「連2-D都不知道？所以就說你是新手嘛。我看項瑜那婆娘為了達成她的目地，也是很多東西沒教你不是？」「她是真的不適合當老師，有問才會說。但總比你這爛人好多了。」「啥？死新人，你還是不懂得敬老尊賢呀？？？？」「咳咳咳，2-D是指仙子的等級喔，不管怎麼說，小瑜連這個都沒說，真的很誇張。」
咳嗽刻嗽的麗嘉插入一句話，但沒有調停的意思。不如說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雙方停火。
「讓自家的仙子搶奪失控仙子的仙獸，就是爛人。」「項瑜那婆娘給你洗腦的很成功嘛？──我還是要再說一次，將無法控制的仙獸納入厲害仙子的手下，有什麼不對？」「這樣會讓力量過於集中於某些仙子上，整體來說會很不妙！項瑜有說過。」「哈，天生強者的傢伙，說的話能信嗎？」
對於針對仙子的見解，兩位協力者幾乎要打起架來地怒視著。至於話題主角的仙子們，菈琪亞是拉住造極的牛仔褲，可能是真的很怕他衝出去。白梅花倒是事不關己的冷眼旁觀。最後能不提的小湖，則是點著頭在釣魚，也就是打瞌睡。
武德的話還沒說完呢：
「告訴你吧，她家的晃晃可是1-B，也就是一隻仙獸卻有Ｂ級實力的等級。哪懂得我們這些『從1-E爬上來的平凡仙子』之想法。反正，她還不是為了在『選王……」
此時。
「你在說我的壞話嗎？武德。」
武德的話被冷不防的打斷。
待續
2-1
文字對話的隔天。
既古老、又破舊的公寓。
造極與菈琪亞於這棟建築物的前面……隔壁那新整修完畢的洋房，使得附近的建築物氛圍變的相當奇怪。這也能說是造極他所住的這座城市之特色？經常走進了舊房舍區，只是隨意轉個彎，映入眼簾的卻變成了高樓大廈，帶給人時光與地域錯亂的幻覺。
因為缺乏完善的都市計劃，古老與新穎的建築時常會並立於同一區。加上最近天災頻傳，屋齡超過五十年的建築時有倒塌的消息傳出，舊地重蓋後，又是個新舊不一的光景。說到這個，造極想起一個月前的地震，災情還真是不一致呢，竟然還有地震後才倒下的建築物？網路還有將倒塌處以牽強的方式連成一線的陰謀論點，說是軍方的兵器試驗失敗之類，但隨即就被駁斥了。
造極看著這棟年紀與他相當、說不定比他更老的公寓。對照著手機上顯示的地址。
就是這裡。項瑜把他約出來的地址。她該不會要說，這裡是她家吧？造極莫名其妙地拿到了女性住家的地址？
這時，自行解讀氣氛的菈琪亞，拉著造極的牛仔褲：
「哥哥，這裡是鬼屋嗎？」
「不是……應該吧？」
──就小孩的眼光來看，這裡的確很像會鬧鬼的廢墟。不過造極依照旁邊停放的機車、和公寓陽台有晾著衣服的情況推斷，這裡不是廢墟，有住人喔。只是鬧不鬧鬼，造極不敢保證。
本來以為來到這裡，多少能知道項瑜約這裡的理由。結果造極東看西看這公寓，還是一頭霧水、瞧不出個所以然。此時項瑜也相當守時地，以簡訊告知她會遲到的消息。造極依循自己口袋中的嗶嗶聲，翻出手機，點下那個畫著「小女生抱著兔子」Ｑ版圖案ＡＰＰ圖示。這應該是以她們當中某個仙子偶像為範本繪製的？所以那隻看起來像麻糬的兔子是仙獸？說不定牠是真的長這副德性喔？
書籤的留言大意如下：「我會晚點到，你們先上樓去。我有事先說跟屋子的裡的人打招呼說：『會有初次見面的仙子來訪』。」，造極是覺得，她與其準備的那麼充分不如把打留言的時間用來盡力趕到這兒來。
莫可奈何，造極推著菈琪亞的背：
「我們上樓吧。」
「咿！要進鬼屋嗎？」
「妳這樣太沒禮貌了，這裡是住人的地方，不是鬼屋。」
造極在心中又補了句「大概吧？」，以巧妙的話語帶過菈琪亞的恐懼。其實這預防針是希望菈琪亞不要遇見這裡的住戶時還亂說話。雖說童言無忌。真要說起來，妳們這些仙子比鬼怪之流還要更神秘吧？造極暗地裡的真實想法是這樣。
這公寓的構成是每層樓左右各一間住戶，中間以樓梯隔開。造極遵照留言指示開始向著五樓爬去。在這建築開始建造的時期電梯還是高價品，所以，這公寓沒有電梯。只能靠雙腿了。幸虧菈琪亞的小腿肚一直以來都很健壯，還不需要造極背。
五樓，也就是頂樓的下方一層。造極按下了左邊的門鈴，屋內隨即發出了鳥鳴的門鈴聲，音效很大眾化，是很廣泛使用的電子門鈴，雖然年代有點久遠了。讓造極覺得有點奇怪的是音量感覺還挺大聲的。除了對講機有響，屋內的門鈴聲連門外都聽的到喔，隔壁沒想過要抗議？
等到三輪的門鈴聲叫完後，對講機無預警的發出老嫗的聲音：「門沒鎖。」，紮實地嚇了造極。照理說這種老式的對講機接通時會有「喀。」的聲效，為什麼這台就沒有？
在這種老舊建築突然有老婆婆的聲音冷不防冒出來，任誰都會驚嚇滿點吧？像是菈琪亞，已經驚嚇值破錶了：「虎婆婆！！！！」「……妳是想說『虎姑婆』嗎？要是真的有，妳可以把她打飛。」他授權菈琪亞使用力量防身喔、而不是他要保護菈琪亞喔。
是說，講什麼：「門沒鎖。」這家的屋主也真是夠隨便的。造極在這還未見面的老婆婆（？）之評分表上打一個叉後，將三層式的鐵門、木門與紗窗門一同推開，進到了公寓的客廳。房內，除了神主桌上的紅色燈泡亮著外就沒有其它光源了。可是現在是早上，從陽台外漏進來的陽光所提供的亮度就很足夠了。
而造極對著房間的第一眼印象，一言蔽之，就是亂糟糟的。
桌上與地上丟了一堆『看起來不是垃圾』的東西。有衣服、有書、有廚具，門邊的鞋櫃裡還塞了一個睡袋，幸好沒有內衣褲之類的東西掛在椅背上，造極感謝屋主的常識還算在最低底線。話說，造極一點也不想知道老婆婆的內衣長什麼樣子──造極擅自從聲音推斷，屋主是獨居的老婆婆這點，很快就會讓他嚐到苦頭。
畢竟，他算是有聽過這嗓音。
靠牆那端堆在沙發上的那坨藍色棉被突然鼓了起來，傳出模糊的聲音：
「你是誰？」
還說話了！嚇了造極好一大跳！菈琪亞是已經「哇呀呀呀！！！！」驚聲尖叫起來，緊抓造極的手快將他的褲子脫下來了。虧她很有自制力，沒有將仙子的力量施展於那疑似普通人的藍色棉被身上呢。不，應該是嚇傻了。
冒出來的，是人稱『干物女』的神奇生物。造極也是最近才知道這種新興名詞啦，可是他沒推演過，要是真的遇上這種人該擺出什麼表情。對方的頭髮亂亂的、衣服皺皺的，綜合上家裡亂成這樣，造極該勸她找個天性是『家庭主夫』的人嫁了嗎？更重要的是，對於對方的外貌猜測，造極完全落空。
雖然不修邊幅、雖然沒有上妝，可是，這個人，明顯是年輕女性。
造極的下巴好想掉下來。他眼神瞄向這個干物女手中握的，線被拉扯到極限的對講機話筒，原來如此呀，是因為剛剛是在在棉被裡說話，所以音質變成老婆婆？
「喔，你就是小瑜說的，會來拜訪我與小湖的新人？」
還是一樣呀！！！！從她那張臉張的嘴巴裡吐出來的，是老嫗的聲音呀！！！！造極才不想遇到那麼有特色的人物咧！
「誰叫我？我還想睡。」
這時又一個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從隔壁副沙發上鼓起的棉被。看著棉被一個個鼓起，勾起造極的一點印象。他是在哪裡？也看過類似的情況？『棉被打地鼠』之類的遊戲？不等他想起來，小一號的棉被從沙發滑下，露出了隱藏其中的內容物之真面目。
一頭偏綠黑色亂髮有如雜草，眼眸迷濛有如剛睡醒，學校制服也不換就穿去睡覺，把這非睡衣用途的衣服弄得亂糟糟，小一號的干物女登場了！拜她的服裝所賜，造極已經知道了她也是與菈琪亞、小妹同一間學校。
然後，綠色（？）小干物女用軟趴趴的手指比向造極：
「啊，麗嘉姊，就是他。肇事逃逸的傢伙。」
「啥？」
造極剛想罵這隨便汙衊他的小鬼別血口噴人，隨即想起一件事情。還是昨天剛發生的。這麼說起來，昨天在戰鬥的最後，造極是有踩到……不！那明明就是對方不看來車，就開車門……錯錯錯，是隨便滾到路中間之棉被的錯！
無奈，綠色小干物女不接受造極的腦內說詞。應該說，腦內說詞只有當事人知道吧？她一個揮手，不由分說地要限制住造極的行動。
──本來攀附在花盆造景裡的蔓藤，唐突地纏上造極的腳，有如活物般！？正確來說，蔓藤本來就是活的，是生長速度緩慢罷了。所以說，這是『生長速度加快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境界』之蔓藤。待造極發覺，蔓藤已經纏緊了造極的褲管。
「小湖，不可以攻擊人類，妳忘了？」
「麗嘉姊，我只是預防他像上次那樣逃走。」
疑似不想再追究此事？大幹物女制止了綠色小干物女，間接證明了這些蔓藤是出自小干物女之手。也就是說……綠色小干物女，是仙子？！正當造極為了各式各樣的異常事態，張大嘴巴好用來驚訝時，菈琪亞則是自主地採取行動，表現出與綠色小干物女敵對的態度：
「妳想對哥哥做什麼？」
操使著造出的鐵劍，笨拙地砍斷蔓藤，菈琪亞檔到了造極的面前：
「妳要是再對哥哥動手，我就不饒妳。」「小啦啦……」
除了被保護的感動，在造極心中更多的是欣慰。監護人的樂趣莫過於此。只是也可以將菈琪亞的舉動視為「發現對方不是鬼怪後，取回了些許勇氣。」這樣。
「妳是誰呀？找著協力者的新人嗎？……呃！？你叫她小啦啦？這位就是菈琪亞！」
綠色小干物女的聲音有點狼狽。能判定，她是被菈琪亞以前的惡名給嚇到了。
「「妳們認識？」」
兩邊的監護人口吐相同的話。而對峙著的仙子們，則也是說出類似的話：
「啊，是小湖。我知道這個味道，可是不認識她。」
菈琪亞抽動鼻子，是發現了這淡淡的香味，她昨日也聞過。會現在才發現，是從到剛剛為止，她都是處於停止呼吸的狀態嗎？──原來如此，這個偏綠黑髮仙子就是菈琪亞說的小湖，也就是昨日造極踩到的仙子。菈琪亞幹嘛不警告他啦！造極怨恨看著她的髮旋，可是菈琪亞沒發覺。
對面則是：
「我、我有耳聞過菈琪亞她的大名，沒有直接見過她。」
說是對峙，但綠色小干物女‧小湖以腳跟扭動的要領，偷偷地在後退喔。從她的反應，不難發覺菈琪亞（舊）是多麼的惡名昭彰。不是『公主』、而是『暴君』，造極有點想掬一把傷心淚。
引薦是無效了，兩個仙子並沒有特別熟識，頂多是見面點頭的程度。都是成年人了的造極與大幹物女決定自報家門。口頭交換名片的行為交替進行，由穿著邋塌短袖上衣搭配運動長褲的大幹物女先開始：「我是麗嘉，收養的是著芽型的仙子，小湖。」、「呃，有禮貌的說法是這樣嗎？」造極手忙腳亂地修改說詞：「──我是造極，目前收養礦脈型的仙子，菈琪亞。」
「小湖，不要緊張。小瑜有介紹過，他們是客人。」
仙子向來都會遵照協力者的方針。既然她家監護人都那麼說了，小湖也就解除了警戒姿勢，不過還是很懼怕菈琪亞的樣子。她走回不知何時又坐下來了麗嘉的身邊，挑了她的專屬位子‧坐在她大腿上。而麗嘉除了以手指梳理小湖亂糟糟的頭髮，可惜是越梳越亂，另一手還抱起了棉被……有如隨時準想睡覺。
「好了，不要枯站著，請坐請坐。」
雖然，麗嘉盡了主人之責，照呼客人們，也就是造極與菈琪亞坐下。但造極還真不知道該坐哪裡？地上有著一坨一坨的雜物、桌上也是不遑多讓，擺滿了東西。而沙發上都是擺棉被，由此可知那是她們的閨床，造極可不敢坐。
「啊，不好意思，沒地方坐對吧？小湖，收拾一下。」
對應協力者的命令隨手彈響手指的小湖，驅使著蔓藤將茶几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這是要他們坐茶几嗎？而且這樣隨便掃掃，根本就沒收拾乾淨，裝水果的盤子還留在原位不是？還有，造極總算明白了房內的東西會一坨一坨的理由，就是小湖老是用蔓藤將雜物綁成一堆一堆吧？
造極決定站著：
「我們……就不坐了。事實上，項瑜叫我們來這裡，並沒有說是要來幹嘛？」
「還能幹嘛，就是辦正事呀。你們需要『仙桃』對吧？」
「呃……」
所以說，到底什麼是『仙桃』？
──在昨晚文字對話過後，造極花了十分鐘，反覆推敲了項瑜留下的訊息，「仙子的長大，需要仙桃」，但他仍是難以想像這是什麼東西？是一種果實？不，總覺得沒那麼簡單。造極以過剩的想像力，想像出了『仙子被包覆在巨大桃子裡，被其它的仙子分食』的獵奇場景，難道仙子的長大是需要同類相殘？！
「歹勢，雖然很冒昧，可是可以請妳從頭解釋起嗎？仙桃到底是什麼？」「咦？你不知道嗎？你家的仙子也不知道？」「小啦啦失憶了。」「唉呀，真是抱歉。」雖然麗嘉她也是協力者，不過上次的學校聚會中好像沒有出席？所以不知道菈琪亞失憶的事情……想到這裡，造極也有點疑惑了，仙子們與協力者們的學校聚會？什麼時候？
「可是，說故事的話，我會很想睡覺。」
「一般來說，應該是聽故事的人容易睡著吧？」
「不如，讓小湖來講──不好，她睡著了。」
這麼快！造極吃驚看著這只是三句話沒跟上就開始打呼的仙子，如此嗜睡真的沒問題嗎？
「ＺＺＺ（打呼）」
「怎麼連妳都睡著啦！麗嘉…小姐。」
太厲害了，只是看著別人的睡臉就跟著被催眠。這位麗嘉，也絕非泛泛之輩。她晃頭晃腦的，可能是有點醒來了。頭點著點著，手指著茶几上唯一沒被收走的盤子：
「這就是仙桃。」
這些是整盤裝得滿滿的草莓。又大又紅、鮮嫩欲滴的樣子，光看就覺得很好吃。不過造極困惑著現在是產草莓的季節嗎？也是啦，因為多重地域耕作的關係，能以緯度克服季節，很多時節不合的水果也是能在水果攤上找到，只是很貴。
（這就是讓仙子長大的神奇果實？）
想更仔細地觀察的造極，發現有一隻手伸了過去，將草莓拿起來放入口中──不是仙子的麗嘉，將仙桃一口吞下。
「等、等等，妳不是說這是仙桃？！」「嗯。」「那妳怎麼還吃下去？」「又沒有規定人不能吃仙桃。」
她、她那麼說，也是啦。
「這些就是仙子的超級營養食品‧仙桃！！！！做為水果也是超好吃的，小湖是也會種植其它模樣的仙桃，但我覺得還是『草莓模式』最好吃。」「種植？」「這應該算是基礎知識了喔，新人同學。『著芽型仙子可以操縱植物，同時也是仙桃的生產者。』所以說，請你們多尊重一下小湖喔，她可以算是仙子們的生命線。」
生命線呀……造極想：「有那麼誇張嗎？沒吃果實的仙子不也是活得好好的？」還沒想完，就看到自家的菈琪亞露出了「好想吃喔。」的明顯表情。這可奇了，基本上不怎麼挑食、也沒特別喜好的食品之菈琪亞，也有按耐不住慾望的時候？
「哥哥、哥哥，這些可以吃嗎？」
「呃，麗嘉小姐的意思是可以吧？」
還不知如何尊稱，就先加個小姐來以示尊敬。女孩子的年齡也是秘密嘛。
「竟然叫我小姐，好樣的──叫我阿嘉實在太台了，我不甲意。」
可是，麗嘉還是沒講明『可否食用？』。擺在那裡是挺像給客人吃的。不過麗嘉是有說過「請坐請坐。」卻沒說「請用請用。」，基於禮貌還是不吃為上。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菈琪亞已經按耐不住地，半恍惚地伸出了手。結果被不知何時醒來的小湖伸出蔓藤捲走盤子，打斷了她的半自動行為。
「啊，草莓……」
「小啦，菈琪亞喔。」
坐在麗嘉膝上的小湖，本來是想要裝模作樣說話的樣子。可惜一改口，氣勢就整個不見了。看不下去的造極告知她不改口沒差：
「妳可以叫她小啦啦沒關係，她不會生氣。」
「真的嗎？小啦啦？」
「嗯。」
據說菈琪亞（舊）很不喜歡這個綽號，只是在造極以毒攻毒的教育下，她就算現在恢復記憶，也不會對這綽號產生強烈反彈吧？不過小湖的話還沒說完：
「我可以提供妳仙桃沒關係。可是相對的，妳必須保護我。保護我不被…」【啾──啾啾──！！！！】吵死人的門鈴聲此時響起，打斷了小湖的話。是真的很吵，在室內的話尤其大聲，造極與菈琪亞不耐地摀起耳朵，麗嘉與小湖則是躲回了棉被中。是這樣嗎？因為老是在棉被裡會聽不見門鈴，才把音量調整到那麼大聲？
「「晚安。」」「不準回被窩睡覺！」看她們的整齊劃一的動作，就讓造極反射性吐槽了。
門鈴聲與客人吵的沒辦法她們沒辦法好好睡覺，莫可奈何之下，麗嘉對著棉被裡的對講機話筒講了：「門沒鎖。」，好不容易讓門鈴安靜下來……正確來說，是鈴聲循環次數歸零、對方又沒繼續按下去，才導致這種結果？
既造極他們之後，第二組來訪者是……造極猜是項瑜她們。
「安。」
「阿嘉和小湖，考慮的怎麼樣呀？」
造極猜錯了。
開門登場的是男子與小女孩…仙子的組合。能夠一眼看穿對方是否仙子，絕不是因為造極越來越有眼光，而是這位男子協力者造極知道他是誰、這個小仙子造極也認識。說是認識，不如說是孽緣。
帶頭的是白色女用襯衫與蛋糕裙搭配的小女生，估計也是小學生，造極從來沒問過。後面的是「誰管他穿啥衣服，只要不是沒穿的變態就好」之男子。一人一仙子魚貫而入，等到進了門才發現造極他們。
「啥？這不是那個很狂妄，最近又演什麼失憶戲碼的囂張仙子？還有被拐騙的協力者？」
菈琪亞又「嗚嗚嗚！！！！」地躲到造極身後了。對於見過面的人，只要稍微大聲一點，她依然是會怕生起來，加上對於這個傢伙菈琪亞實在不熟、又沒有好感。男子從左側繞過來看著菈琪亞，菈琪亞也就從右側要逃離。豈料，右側早就有另一雙眼睛埋伏著。
「惑？」
「嗚嗚嗚？？？？」
對於男子是沒好感沒錯，但要說到厭惡之最，菈琪亞恐怕是會選擇這位「什麼話都以一字說明」的神奇仙子吧？造極記得她是既叫「白梅花」又叫「紅梅花」的仙子？要區分真是夠麻煩的，交給她家協力者分辨吧。
──好感全無的理由，正是之前雙方有交戰過。
「白梅花，用不著理手下敗將。今天的正事是來找阿嘉與小湖的。阿嘉？小湖？不是在嗎？──喂，該不會又是你們，把我和白梅花的獵物搶走了？」「怒。」「我根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環顧室內遍尋不著他們所要找的人物，本來要無視造極他們的男子（記得他好像有自報姓名？是叫「武德」來著？），又開始逼近造極他們，真的是一組很煩的組合。據他們進來就大呼小叫的台詞來看，他們也是來找麗嘉和小湖？不過既然是沒有熟到可以猜出她們躲在那團棉被中，想必也不是朋友。
「就是『著芽型仙子』的挖角呀，你們把阿嘉與小湖藏起來了吧？」
「她們不就在……」
邊說邊看過去的造極看到棉被中的陰影裡，小湖正死命地用食指比在嘴前吹氣，是想說「噓──！」，意指「安靜。」「閉嘴。」，衍生意是「不要把我們的去向說出來！！！！」，造極明白了，所以轉頭向同樣是看著造極視線延伸出處的武德說明：
「她們不在。」
「騙笑ㄟ，我都看到了啦！」
「現。」
「被抓包了！」
掀開棉被的小湖絕望的大叫，更深處的麗嘉則是真的打起呼來。被發現，這應該不算造極的錯吧？「麗嘉姊，醒醒，找上門了，仇家找上門了！」被小腳踹了幾下，麗嘉終於悠悠醒來：「仇家？仇家！這可不妙！」
「說什麼仇家？太難聽了吧？我們前幾天，不是說好要讓妳考慮看看嗎？」「諾。」
「你聽不出來嗎？那只是拖延用說詞。」「我哪有可能跳槽轉學。」「咦！」「但是、但是那天，妳們明明表現得想是很煩惱要不要跳槽的樣子。」
武德發現了他們口中的『著芽型仙子』，急著交涉，造極他們自然又被晾在一邊。只不過麗嘉與小湖可沒有讓造極他們閒著的想法：「廢話，沒有保鑣的狀態，不先順著你們的意，要是真的打起來怎麼辦？」
「保鑣？」
「保鑣？」
「咦！」
「惑。」
聽到這詞，在場所有人都先呆了。下一秒，武德大笑起來、造極則忙著質問麗嘉：
「等一下，我們可從來沒答應什麼保鑣！」
「這是交換條件呀。」
從她的說詞可以歸納出，她家的仙子‧小湖並非擅長戰鬥的類型。也是啦，昨日與菈琪亞對決到一半就跑掉的白金鼠不就是相準了小湖很弱才被吸引過去？好像也不對，假如著芽型仙子真的那麼搶手的話，白金鼠會不會也是聞到了仙桃的香味才轉向的？
不管怎麼說，突然要造極他們保護這素昧平生……是有跌倒在她們身上啦，可是還作為內疚的理由，還不太充足。
「妳們找那貨色當保鑣嗎？那個囂張仙子現在可是弱的要死喔哈哈哈。」
武德還在笑個不停，真是讓人不爽──好了，現在理由夠充分了。造極轉身抓住菈琪亞的肩膀，將躲在後面的她推到前面。首先，造極從之前就對武德與（？色）梅花觀感不佳，現在又被嘲笑了，可不能忍氣吞聲。新仇加舊恨正好可以算在一起。就差一個契機。
如今的菈琪亞，已經不是過往的菈琪亞了。
「弱的要死？那你想試試看嗎？」
「喔？原來你跟項瑜那婆娘不一樣，不是個和平主義者？」「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則的。我可沒辦法被笑到這種地步。」「哈！連一招指令都下不好的新人協力者，說什麼大話。」「已經過了一個月了。我多學了一點、菈琪亞也已經變厲害了。」「是這樣嗎？」「不要被嚇到──菈琪亞取回了一個仙獸。」
約在一個月前，造極與菈琪亞組成了搭擋，隨即也遭遇到與菈琪亞相關的事件，那時的菈琪亞差一點就要被搶走所有的仙獸，幸好有驚無險地克服危機，還順勢回收了她的一個仙獸。算上她本來被『人為刻意留下』的仙獸，現在她的仙獸數量有兩隻，距離完全回收還差四隻。
「……拿回一個？」
武德的表情變的有點怪異：
「所以，你家的囂張仙子現在是2-D？」
「2-D？」
又來了。專業術語轟炸。
見到造極的傻臉，武德又開始大笑：
「連2-D都不知道？所以就說你是新手嘛。我看項瑜那婆娘為了達成她的目地，也是很多東西沒教你不是？」「她是真的不適合當老師，有問才會說。但總比你這爛人好多了。」「啥？死新人，你還是不懂得敬老尊賢呀？？？？」「咳咳咳，2-D是指仙子的等級喔，不管怎麼說，小瑜連這個都沒說，真的很誇張。」
咳嗽刻嗽的麗嘉插入一句話，但沒有調停的意思。不如說她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雙方停火。
「讓自家的仙子搶奪失控仙子的仙獸，就是爛人。」「項瑜那婆娘給你洗腦的很成功嘛？──我還是要再說一次，將無法控制的仙獸納入厲害仙子的手下，有什麼不對？」「這樣會讓力量過於集中於某些仙子上，整體來說會很不妙！項瑜有說過。」「哈，天生強者的傢伙，說的話能信嗎？」
對於針對仙子的見解，兩位協力者幾乎要打起架來地怒視著。至於話題主角的仙子們，菈琪亞是拉住造極的牛仔褲，可能是真的很怕他衝出去。白梅花倒是事不關己的冷眼旁觀。最後能不提的小湖，則是點著頭在釣魚，也就是打瞌睡。
武德的話還沒說完呢：
「告訴你吧，她家的晃晃可是1-B，也就是一隻仙獸卻有Ｂ級實力的等級。哪懂得我們這些『從1-E爬上來的平凡仙子』之想法。反正，她還不是為了在『選王……」
此時。
「你在說我的壞話嗎？武德。」
武德的話被冷不防的打斷。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