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階篇19

跟十三班的人道別後，我們回到軍區市集旁的班級營地。

遠遠就能看到，好幾頂帳篷搭在這裡。

「我們回來晚了，好位子一個都不剩了…」戴伯費本以為回營之後，
能輕鬆一點，現在看到位子沒剩幾個，難免有些哀怨。

「迪克。」洛絲嫚耶拉了拉我的衣角，指著營地：「帳篷，有點少
。」

優香聽到這話，臉瞬間就沉下來，開始數起營地內的帳篷數量：「
應該要有十頂才對...現在加上我們也就八頂。」

我搖著頭打斷思緒，隨便挑一個位子搭起帳篷。

其他人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學著我默默搭起帳篷。

當我們剛搭好帳篷時，正巧有人經過。

「這不是迪克組的成員嗎？回來得很晚啊。」來人正是激進派的埃爾
凡。

「好久不見。」我簡單打聲招呼。

「我這幾天過得好慘，又是被妖魔偷襲、又是餓肚子的，連遺書都寫
好了...」戴伯費剛看到人，就開始苦訴這幾天的遭遇，說到情深處
連眼淚都流下來了，不知道的人以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所以我說嘛～乖乖待在軍區多好，根本不用這麼辛苦～」埃爾凡擺
擺手，一副置身至外的態度。

「哎？」戴伯費一聽，連假哭都停止了，當場呆在原地。

優香可不會當作沒聽到這話，往前站一步質問：「你甚麼意思？」

埃爾凡雙手護在胸前，不明白自己說錯甚麼：「優香，妳別激動嘛.
..」

優香反而被這句話刺激，指著他的鼻子怒罵：「我們在安界外拚死拚
活的磨練，你居然躲在營區休息！你以為學校是為了什麼才讓我們大
老遠來軍區歷練？」

「我、我。」埃爾凡一時語塞。

「抱歉...優香餓了很久，情緒比較激動...」眼看衝突越演越烈，
戴伯費連忙介入兩人之間緩頰，用眼神示意優香先不要激動。

「畢竟糧食只有三天的份。」我也幫忙打掩護，順手指著市集：「埃
爾凡知道哪間店比較美味嗎？」

「啊？歐...有一家專門做妖魔料理的餐館還挺好吃的，我蠻推薦的
。」

「了解，那我們現在就去品嘗，我也蠻餓的。」

「那我先不擾你們，回頭見。」埃爾凡丟下這句話，一溜煙跑走了。

優香不滿地看著埃爾凡的背影，卻沒有選擇追上去。

「不追？」

「迪克不是肚子餓了嗎？」優香轉過頭反問道。

一聽到這話，我忍不住笑出來。

優香柳眉倒豎，沒好氣地瞪著我：「迪克有甚麼意見嗎？」

「優香還真是圓滑不少。」

優香甩著一頭絢麗的紫色秀髮背對著我：「當然，畢竟都歷練過了。
」

「齁齁，真的是這樣嗎？迪克，妳都不知道優香在你昏倒的時候...
別衝動！把手中的雷電放下！！！」戴伯費一看到優香手上跳動的紫
色電弧，立刻跪下身求饒。

優香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緩步走來，手指抵在唇上在戴伯費耳邊細語
：「歷練的事已經過去了，懂？」

「懂！口風最緊的瀟灑美少年，就是我戴伯費！！！」戴伯費嚇得臉
色慘白，馬上承諾。

優香很滿意戴伯費的反應，拍拍他的腦袋說道：「你現在可以帶路，
我們肚子餓了。」

「遵命！」

結果最後，我還是不知道在自己昏迷期間到底出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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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埃爾凡指的方向，我們越走越偏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間陳舊的
餐館。

「應該就是這裡了。」戴伯費只是順著別人指的方向找來，不是很確
定。

「有點舊。」洛絲嫚耶對著餐館的外壁輕輕一點，磁磚瞬間脫落一大
片。

「餐館感覺快塌了，要不換一間？」優香轉頭徵詢我的意見。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後頭就傳來一陣熱鬧的招呼聲。

「歐！是你們呀！太巧了！！！」一名中年男子開心地朝著我們招手
，後頭還跟著一名跟我們年紀相仿的男性。

「老闆！真是巧，居然能在吃飯的時候碰到？」戴伯費認出中年男子
就是當初跟我們介紹靈種的老闆，熱情回應對方。

「居然能找到這裡來，我還以為外地人都會被餐館的裝潢給嚇到呢？
」老闆熟門熟路地推開餐館的門朝我們招手：「進來吧，最近做了筆
大生意，想吃什麼盡量點，畢竟這筆大單還是你們帶來的呢！」

「太好了～謝謝老闆！」戴伯費毫不猶豫跟上去，完全沒跟老闆客氣
。

考慮到老闆豪爽的性格，或許還是順他的意思比較好。

「我就不客氣了。」我推開門，領著洛絲嫚耶和優香進到這間餐館。

餐館內部的裝潢跟外面並無二致，頗有一股百年老店的氛圍。

「法師大人請坐。」老闆的兒子非常熱情地幫忙拉開椅子，還時不時
地偷瞥我們。

我跟洛絲嫚耶自然是不在意，但優香可沒那麼好說話。

「你有什麼事嗎？」優香被盯得有些不耐煩，乾脆開口詢問。

「也沒有，只是想確定你們是不是法師而已。」男孩靦腆地說道。

優香了解到男孩的態度並沒有惡意，放緩態度：「沒錯，我們都是初
階法師。」

不得不說，男孩這麼問實在是很奇怪。

「想吃什麼盡量點，千萬別跟我客氣。」老闆笑臉吟吟地把菜單遞過
來，於是我們都點了些窮苦學生平常很難吃到的東西。

老闆說得果然沒錯，這家店雖然裝潢破舊，但是料理的手藝是真的很
好，把不少野外妖魔肉都做成可口的料理，擺了滿滿一桌。

「老闆，會不會讓你太破費了？」一桌子的菜，好歹也要三十元吧？
老闆付帳時居然連眉頭都不眨一下。

「沒事沒事，這點小錢我沒放在心上，說到這…」老闆讓我們圍過來
，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你們知道上次的光系靈種朝晨最後賣
了多少嗎？」

「多少？」戴伯費把臉湊過去，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老闆伸出手，慢悠悠地比了個四。

「這麼多？！」聽過優香提過靈種價格的我們，自然明白那枚光系靈
種朝晨有多極品！

幾乎都快頂到靈種的上限了！

「要不是附效的品質沒有這麼優良，再多賣個一、兩萬也沒問題。」
老闆話是這麼說，但表情卻一點都沒掃興：「不過價格也翻上一倍，
太貪心可是會有報應的。」

「這都得多虧那名好心的鑑定師呢。」我很能體會老闆的心情，畢竟
我們在歷練中也找到一樣的東西。

「父親，對不起。」跟滿臉笑容的老闆相比，老闆兒子的表情卻有些
自責。

「唉呀～沒關係啦！以後跟我經商，也能過得不錯。」老闆擺擺手，
絲毫沒有在意。

優香聽到兩人的對話，大概能猜到老闆兒子為甚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是不是覺醒失敗？」

老闆兒子苦著臉，默默點頭。

場面頓時陷入一陣沉默，在覺醒失敗的人面前，跟他同年紀的法師是
最諷刺的存在。

畢竟人跟妖魔的力量差距是如此巨大，就算會魔法的人也未必能夠戰
勝妖魔。

在這個崇尚魔法的時代，普通人都活得很辛苦。

「抱歉…優香好奇心比較重，請不要介意。」戴伯費見氣氛不對，出
來打圓場。

老闆兒子擺擺手，要我們不用在意：「都是一年的事，我也早就不介
意了，老爸說的對，或許當商人比較適合我吧。」

老闆兒子嘴上這麼說，眼神中卻難掩失望，那種不能使用魔法的無助
感，我很能體會。

「你喜歡魔法嗎？」也許是跟對方產生共鳴，我想為老闆兒子做點什
麼。

老闆兒子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由老闆接過話題。

「《天材地寶錄》、《元素法師綱要》、《二十二星象變化》，麥迪
歐在入學前就背得很熟了。」

確認麥迪歐很喜歡魔法後，我猶豫片刻，還是決定給出建議：「要不
要往陣法學的方向發展？」

魔法陣學就算沒有星塵也不會影響對陣法的理解，不過要親自試驗陣
法就需要別人的幫助。

「……」麥迪歐的表情不斷變化，想必他的內心正上演著激烈的思想鬥
爭。

老闆見狀，臉上鬆了口氣，把手搭在麥迪歐肩上：「就算內心的宇宙
沒有顯現，只要願意抬頭看，天上還是有漂亮的星空。」

我們幾乎同時往窗外看，冬夜的上空好似無數煙花綻放，天空的星象
比歷練中的任何一天都還要美麗，此時一道流星劃過，如白駒過隙轉
瞬即逝。

麥迪歐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老爸，即使我沒有星塵，
也能學習魔法陣嗎？」

「當然沒問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老闆激動地拍著麥迪歐，父子
兩人相識一笑。

我們跟心情大好的麥迪歐、老闆盡情的享受美食，度過一段美好的晚
餐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