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不過就是我們的獵物

　　抱著頭哆嗦的曼楠聽見霍根說話的聲音，沉浸在恐懼的情緒終於被拉走了一些，他恢復了？她爬起來，希冀的看向柵欄外。

　　「想起來了嗎？」

　　那個迪米特說了些什麼，羅馬尼亞語系和英文語系差太多，她想從發音猜測意思都沒辦法。

　　只見霍根扶著頭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迪米特又跟他說了幾句，然後瞥眼朝她看過來。

　　「女人有什麼好？不過就是會讓你怠惰的溫柔鄉罷了。」迪米特皺眉看著角落那個乾瘦的人類女孩，不懂霍根的口味，「等我們把家宅奪回來，你要什麼女人沒有？跟我回去吧。」

　　曼楠皺起眉頭。OK，女人這個詞發音倒是聽得出來了。不過他提女人做什麼？搭配他那張嫌棄到不行的表情，那傢伙嘴裡吐出來的肯定不是象牙。

　　霍根抹掉臉上的狼狽，不想多談。

　　「不關你的事。」他語調裡透著冷意，而且刻意用中文回話：「你該慶幸沒有傷她，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她的人，即使是我的手足。」

　　不過就是一個人類女孩……迪米特臉色變了變，冷哼一聲。

　　「霍根。」曼楠試探性地開口，見他轉頭過來望著自己的眼神多了些許溫度，一顆心終於放了半個下來，「我、我沒受傷，他沒把我怎樣。」她重申。

　　霍根點點頭。

　　「你……你想起來了嗎？你的身世？」她不確定地問。

　　「嗯。」他又點點頭。

　　「那個……」她指指銀髮男子，「是你弟弟沒錯吧？」

　　「嗯。」

　　她躊躇了一下，「……你要回羅馬尼亞了嗎？」

　　這次，霍根沒有馬上回答她。

　　她可以感覺到霍根灼灼的視線定在身上，那讓她覺得有些狼狽，意識到自己掉了一只鞋，她忍不住把沒鞋的那隻腳往後縮。

　　嗤。

　　刺耳的嗤笑戳破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氛圍，霍根冷眼瞪向迪米特，這回，用的是羅馬尼亞語：「我不回去。」

　　迪米特的笑容僵住。

　　「你說什麼？」

　　「我不回去。」他又說了一遍。

　　迪米特不爽的睨了眼那個瘦巴巴的人類女孩，「就為了那個丫頭？」他冷笑，「別忘了，母親也還在等你。那丫頭知道跟你在一起要面對的是什麼嗎？」

　　──她沒跟我在一起，我們只是定了血契。霍根差點說出這話，句子滾到喉邊卻突然不想說了。

　　明知她什麼也沒表示過，明知她可能只是可憐他、同情他的遭遇，才對他溫柔體貼，但他就是不想挑明。

　　「即使她沒留我，我也不會回去老宅。」霍根說。

　　迪米特呼吸濃重了起來，惱怒的情緒輻射在空氣中，「為什麼？」他問。

　　「你應該很清楚，那裡已經不再是我們的屋子了。」霍根淡淡的用中文說，「庫扎家族早就消失了。」

　　曼楠輕摀著嘴，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是啊，這對兄弟是庫扎家族最後兩個人了……

　　「沒有消失！！」迪米特情緒有些失控，他握緊拳頭，幾近低吼的大聲反駁：「庫扎家族沒有消失！我們還活著！！我們還在啊！！」

　　「所以呢？」霍根挑眉，看著記憶中總是任性妄為的弟弟，「你想回去那裡做什麼？」

　　「那是我們的房子！」迪米特憤怒一揮，像是要將空氣中不存在的、侵佔他們家族產業的人們一斬為二似的那麼用力，「聽著，我們可以回去，你可以繼續從政，那是你最想做的事，不是嗎？羅馬尼亞憑什麼給那些販夫走族治理？那應該是庫扎家族的！是我們父親把基礎打起來的！憑什麼就被他們端走了？」

　　聽到腔調濃重的生澀中文，曼楠狐疑的挑眉，發現迪米特沒注意到自己被哥哥牽著鼻子走了。

　　「這是我的事。」霍根絲毫不動搖，「你想要回房子，自己去找政府要去，我懶得管那些東西了。」

　　曼楠的頭又轉向迪米特。

　　「你就不會不甘心嗎？！」

　　「不甘心什麼？」

　　「那些政敵──」

　　「卡羅早就死了。」霍根不帶情緒的說，「我對著死人不甘心做什麼？」

　　「你──」迪米特表情扭曲，倏地轉頭瞪向曼楠，「是這丫頭的關係吧？！是這丫頭讓你忘了當年那些抱負？！」說著，他大步跨過來。

　　霍根扯住他。

　　「你想做什麼？跟她沒有關係！」

　　「這女的讓你變軟弱了！早知道我就該當場殺了她！」

　　霍根暴怒地朝弟弟揮掌，卻被他快速擋下攻擊，「你敢動她──」

　　這次，迪米特不再禮讓霍根，卸下他襲過來的攻勢後，反手一推，直接將霍根推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山壁上。

　　「霍根！！」曼楠驚叫。

　　防空洞被撞得劇烈搖晃了一下，霍根悶哼了聲，頭暈目眩地想站起身，卻發現身體被深深崁在石壁中，左胸傳來劇痛，一根鋼筋從傷處穿透出來，溫熱的液體汩汩流出……

　　「哈！你這是什麼德行？一點力氣也沒有……餓成這樣，是被人類馴養了？」迪米特笑得譏諷，「你真讓我失望，薩沙……原以為你會更爭氣點的，沒想到……」

　　他收起笑容，回身重新走向曼楠的小隔間前。

　　「你──」曼楠慘白著臉想衝到門邊抵住，卻又怕被抓，只好退到牆邊徒勞地威嚇，「不要過來！」

　　迪米特嗤一聲冷笑，「不過就是我們的獵物，嚷嚷個什麼勁兒。」他伸手推柵欄門，「把妳解決了，血契什麼的，再找一個女人定不就得了……嗯？」

　　柵欄門沒有開。

　　曼楠呼吸一窒，也注意到異樣，她雙眼綻光，彷彿在絕望中發現一線生機。

　　「打開。」迪米特陰沉著嗓子命令道。

　　「不、不要。」曼楠不確定的開口拒絕，「你不要進來！」

　　迪米特不悅的瞇眼，催動能力，揚高的指掌瞬間化為利刃，不遺餘力地劈向柵欄門──



《待續》

＋＋＋碎碎唸時間＋＋＋
不曉得會不會有人發現，霍根和迪米特在說羅馬尼亞語的時候，是用粗體字來分別。霍根故意對迪米特說中文，讓曼楠聽得懂現在的狀況。唉唷霍根你好窩心喔……（親媽自己講（＃
 
《借住幾晚》沒有意外的話將在11月11日完結，然後會隨機觸發番外篇更新～
 
POPO那邊的《無名古董店的美男店長依然慵懶》也將在10月底結束第一部，並擇日開啟第二部的連載，非常歡迎大家去POPO那邊串門子品嚐品嚐唷～～
LilyQuali 2018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