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道 出乎意料的訪客

「送到這裡就行了，你回去吧。」兩人來到了簡的家門口，簡就對牛肇宇這麼說。
「嗯，那就明天見……」牛肇宇這麼說，然而就在這時，簡突然猛然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牛肇宇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背後有人，他連忙轉過頭去，去看到了一個穿著風衣，手拿拐杖的男人。
男人有著一頭銀白的頭髮，但連臉上一條皺紋都看不到，讓人難以判斷他的年紀，再加上宛如雜誌模特兒的俊俏臉龐與精壯身材，基本上可以被歸類到型男或帥大叔，但不知為何，牛肇宇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喔……你就是牛肇宇嗎？」男人這麼說，並看向了他，雖然語氣很有禮貌，但在男人目光的注視下，牛肇宇只覺得壓迫感變得更強烈，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過在牛肇宇做出任何回應之前，簡就站到了他的前面，擋在他們兩人之間。「住手！別嚇唬他了。」簡說：「爸爸。」
「爸爸？」牛肇宇吃了一驚，並仔細端倪起了男人的樣子，這時才注意到兩人的長相上有著不少的相似之處。
「不好意思，讓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弗雷德里克，是簡的爸爸。」男子收回目光，讓牛肇宇鬆了一口氣，同時他還伸出了手，並說：「我很常從女兒那邊聽到你的名字，謝謝你一直這麼照顧她。」
「不會不會，我也受到簡不少照顧。」牛肇宇握住了對方的手，感覺到對方的手勁不小，鬆了手之後，牛肇宇甚至還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隱隱作痛。
「你剛才去哪裡了？一下機，就說想要逛逛，現在又一聲不吭就突然過來。」簡則是在一旁這麼問，而弗雷德里克則是微笑地說：「去見了一些老朋友而已，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才能見到你的男朋友啊。」
「「才不是！」」弗雷德里克這麼一說，牛肇宇和簡立刻異口同聲地這麼大聲地說。
「看來是我誤會了，真是抱歉。」弗雷德里克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說：「因為你們實在是太有默契了。」
牛肇宇這時發現了這對父女的不同之處，雖然同是很有禮貌，但弗雷德里克更偏好用這種方式來惡作劇，也因此對方的下一句話一時讓他搞不清楚真假。
「好了，先不提這個了。」弗雷德里克收起笑容，並表情嚴肅地說：「簡，你也差不多該回國了吧。」
「蛤？」牛肇宇不知道弗雷德里克是認真的，還是又在開玩笑，然而簡的反應讓他知道是前者。「不要！我不回去！」她這麼大聲地說。
這是第一次，牛肇宇聽到簡用這麼大聲的音量說話，而弗雷德里克顯然也很少見到這種情況，只見他微微挑起了一邊眉毛。
「別像小孩子了，你也五……我是說，你也已經長大了。」弗雷德里克這次很明顯地就對牛肇宇有所顧忌，說：「況且，你在這邊過得很不適應吧……」
「我在這邊過得很好，不用你擔心。」簡冷淡地回應，這讓弗雷德里克變得不悅了起來。「是嗎？如果過得很好，你之前怎麼會暈倒呢？」他這麼問。
牛肇宇立刻就想起了簡先前為了自己，在處理陳君彥那群不良少年時昏倒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簡這麼反問。
「你以為自己躲在這裡，真的都不會被發現嗎？我有派人在觀察你。」弗雷德里克說，而這讓簡的目光也變得銳利了起來。「你……」
「好了，你們兩位都先別吵了。」見到氣氛變得如此緊繃，牛肇宇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這麼說，而也使得弗雷德里克將目標轉向了他。
「這是我們父女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弗雷德里克冷淡地說，一時間，剛才的那種壓迫感又回來了，然而牛肇宇還是故作鎮定地說：「最好小聲點，現在已經晚上了，那麼大聲，可能會吵到鄰居。」
「喔？」見到牛肇宇的反應，弗雷德里克似乎有些訝異，表情也從冷淡轉為了好奇，而牛肇宇趁機又說：「不然我們先進去，之後再談談，怎麼樣？」
「這個想法不錯。」弗雷德里克說，反倒是簡不情願地說：「好吧……」
「別這麼悶悶不樂的嘛。」牛肇宇安慰著簡，從她那邊接過鑰匙，並打開大門，走進門內，說：「畢竟你爸爸從大老遠來，讓他進來坐坐也沒……啊！差點忘了，來，請進來吧。」
但是，這個舉動卻引起了弗雷德里克的懷疑，他盯著牛肇宇，似乎是想要把他看穿一樣。「雖然不太可能……但難道你已經知道了？」他這麼問。
「知道什麼？」牛肇宇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於是便這麼問，但沒想到的是，弗雷德里克卻直接說：「知道我們是吸血鬼的事。」
弗雷德里克的這句話，就宛如一顆震撼彈一樣，讓牛肇宇呆呆地愣在原地，直到簡的怒吼聲讓他回過神來。
「爸爸！」她這麼大喊，並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說：「你怎麼……怎麼……」
「幹嘛那麼生氣。」相較於簡的激動，弗雷德里克卻是十分平靜地說：「你剛才的邀請並不是為了禮貌吧，而是知道吸血鬼必須要受人邀請，才能進去屋裡。」
「沒錯。」牛肇宇見狀，便坦承地說：「我知道你和簡都是吸血鬼，而且剛才你說的，簡暈過去的那件事，也是因為我的緣故，她那時候是為了保護我，才被迫在白天施展能力的。」
「嗯。」弗雷德里克似乎早就知道，因此一點都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並轉向了簡。
「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連吸血鬼的秘密都無法守護好。」他高傲地對簡這麼說：「我真應該要早點把你帶回去，不顧一切代價。」
弗雷德里克這麼說的同時，周圍的空氣又再次變得凝重了起來，同時，明明沒有風，牛肇宇卻還能聽到呼嘯的聲音，但簡也不甘示弱，她的眼睛變成了紅色，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
雖然無法用肉眼看到，但牛肇宇可以感受到兩人正在激烈對決。「請讓我把話說完！」儘管已經被嚇到雙腿發軟，感覺下一秒就要跌坐在地上，但牛肇宇還是繼續說：「雖然我沒有資格這麼說……但還是請你不要把簡帶回去！」
牛肇宇向弗雷德里克低頭，這麼突如其來的舉動不只讓兩人停下了手，也讓弗雷德里克的表情有了些微變化。
「你確實沒有資格這麼說。」弗雷德里克先是冷冷地這麼說，但接下來話鋒一轉，又問：「不過……我還是問一下好了，明明知道我們是吸血鬼，為什麼還要親近我們呢？」
「有一點你弄錯了，我不是和吸血鬼很親近。」牛肇宇想都不想，就說：「我只和簡親近而已！」
牛肇宇的話讓其他兩人的臉上表情起了劇烈的變化，簡被羞得整張臉都變紅了，甚至還一路紅到了耳根，她忍不住掄起小小的拳頭，敲打著牛肇宇。
而弗雷德里克則是上下打量著牛肇宇，一幅看到什麼古怪的東西似的，很明顯是對牛肇宇起了興趣。
「……沒想到我竟然得要看自己的女兒這樣曬恩愛。」弗雷德里克說：「看來我才是多餘的那個人，好吧，我今晚還是先離開吧。」
「咦？啊……我不是要趕你走……」「別誤會了，我們吸血鬼本來就是夜行性的，這也是為什麼我不認為簡能好好融入人類學校的原因。」弗雷德里克先打斷了牛肇宇的話，之後又轉向了簡，聲音低沈地說：「回英國的事……只是暫緩而已，我可還沒放棄。」
弗雷德里克丟下這麼一句話後，便迅速轉身，以人類不可能做到的移動速度，迅速消失在兩人的眼前。
「好、好快！」牛肇宇看到後，不由得說：「感覺比黛安還要快……」
「那是當然啦，畢竟他可是歲數和那老狐狸差不多的吸血鬼王呢。」簡在一旁冷靜地這麼說，而這也使得牛肇宇嚇到臉都變白了。
「不會吧……那我剛才的態度……不就很不禮貌嗎？」牛肇宇說，但簡卻無所謂地聳聳肩，說：「沒差啦，反正他也知道，除了吸血鬼，根本沒人在乎那些。」
「是、是嗎？」牛肇宇驚魂未定，又問：「不過還有一點，從剛才他的話聽起來，他大概誤會我們兩個在交往了吧，這也沒關係嗎？」
面對牛肇宇的這個問題，簡卻是保持沈默，並突然抱住了他。「唔哇！怎、怎麼了？」牛肇宇這麼問。
簡抬起頭，靠向他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就讓他誤會，不也是一件不錯的事嗎？這樣一來，他搞不好就會認同我們兩個，讓我一直留在這裡了。」儘管被簡吐出的氣弄得心癢癢的，但簡說出的內容讓牛肇宇心裡一震。
「喂，別開這種玩笑啦，你……」牛肇宇這麼說，但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用餘光看見了簡的耳朵依舊紅通通的，就像番茄一樣。
「假如我說我不是開玩笑呢，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留在這裡。」簡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肩膀，並這麼說：「就算不知道我爸爸的身份，但很少人會願意為了我而出面和他對抗，我想這也是他為什麼會認同你的原因。」
「你……」牛肇宇欲言又止，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正當氣氛開始變得奇怪時，突然，隔壁的門被打開了。「剛剛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吸血鬼在戰鬥……你們兩個在做什麼？」耳朵和尾巴都跑出來的黛安衝了出來，正好撞見了他們。
「……沒什麼。」簡說，同時鬆開了手，遠離了牛肇宇，這讓牛肇宇心中有點小遺憾。「只是父女之間的小吵架而已，不用太緊張。」她又這麼說：「爸爸雖然霸道，但不會讓其他人類發現的。」
「這是小吵架嗎？那你們大吵一架的時候，不就要把這一帶夷為平地了！」這次輪到黛安吐槽，也讓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