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相 (完)

本章節 3320 字
更新於: 2018-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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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的孩子還我──還給我。」凝雪想起幾個月前平松對她的信誓旦旦,如今卻是換來一場欺騙,還有生離死別,凝雪無助,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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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殺首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凝雪散亂的頭髮低垂著,而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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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凝雪和平松的孩子被殺了,也成為了祭品被吃了;凝雪受了刺激,沒有快樂,也沒有悲傷,而平松想著,隨著日子過去,有了第二胎時,或許凝雪就會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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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鬱悶的凝雪經常出外走走,回到家時,也沒生火煮飯,但平松還是給了最大的寬容,他知道沒了孩子,對凝雪的打擊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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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凝雪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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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以前笑彎的眉眼,沒有溫柔,沒有表情,越來越猜不透,就算夜夜與她求歡,偶爾也會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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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喜訊捎來了,他們有了第二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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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松很開心,喜出望外,並也冀望這孩子的降臨,可以讓凝雪走出過去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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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有孩子了,開心嗎?凝雪?!」平松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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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凝雪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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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這胎添了男丁中平,又添了個女娃紫雲…三妹小凡,小弟源森;家中有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平松天天看著孩子,笑的合不攏嘴,而凝霜仍是靜靜的,做她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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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凝雪無法照顧孩子,所以平松請了奶娘來幫忙,平常依舊不見凝雪的身影,她想出現,自然會出現,而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很快到了少年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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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時期,殺首子的事情仍是沒有個終止;偶聽見有產婦呼天搶地的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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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松也日漸年老,病臥在床,而凝雪給了他一杯茶水,對於凝雪久不理睬,得到了一杯茶的平松,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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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傳來一陣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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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還我孩子啊~~求你了,求你了。」那是隔壁阿花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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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賤人!」聽到阿花丈夫-阿宏的辱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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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她也生了……」平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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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不說話,舊日那首子疼痛的傷又湧現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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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這段時間,苦了妳了。」平松知道,十幾年了,凝雪還是沒有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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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些又何用?你們這部落,全是一群沒有的男人!」凝雪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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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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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嗎?每過一陣子,就要聽這些外地不懂你們所謂的習俗,嫁進來的女子的哭喊,你們沒感受,我真的是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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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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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規矩是人定的,這種殘忍的陋習,一再殘害你們娶回來的女人,身心折磨,你們真的是夠自私了。」凝雪冷笑著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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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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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沒說話了,今天我要跟你算清楚這筆帳。」凝雪憤怒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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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我願意嗎?」平松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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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願意嗎?那請問,孩子的爹,你當年做了什麼?!欺騙我?!只為了怕神靈降罪?!女人生育,形同禽畜產子,其生產的第一胎,也要獻給神靈的!這是什麼?就是聽到這個我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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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這只有首子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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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過,這樣對首子公平嗎?首子也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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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不公,但那也是為了後面的孩子,長老說,將首子呈獻給神靈後,接下來生育的弟弟們就能得到神靈的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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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他都自身難保了,還能保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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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看,我們後來的四個孩子,不就健健康康的,這就是神靈的保護!妳───」平松突然一陣暈眩,他一定是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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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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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嗎?」平松深呼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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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奪走我孩子的那一天,我對我自己承諾,有一天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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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雪,妳瘋了?!」平松不明白,只是遵照著部落的旨意,為什麼凝雪就是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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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瘋了,瘋的值得,因為你的現世報來囉!」凝霜冷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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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凝霜瞇起了一雙眼,詭異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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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意思?」平松望著眼前這名,他己經不認識的結髮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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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你疼愛的孩子,都-不-是-你-的,相-公!」凝雪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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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松有如晴天霹靂,氣急攻心,竟然氣到吐出了血,他望著手上那灘鮮紅的血,望著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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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這個賤人!竟然背著我──」平松每講一句話又咳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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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殺首子,是為了保證男方血緣的純正!言猶在耳呢~就衝著你這句話,你每外出,我就四處找人相好,話說這四個孩子,是誰的種,我也不知道呢~所以殺首子,真的有保證男方的血緣純正?!」凝雪輕浮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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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平松怒指著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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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諷刺吧!親手殺了自己親生骨肉,卻對別人的孩子疼愛有加!我等這天很久了,謝-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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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殺了妳,賤女人,還有那些賤種!」謝平松從床邊上方拿下了獵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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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但因為身體太虛弱,卻被凝雪奪下了刀,往心上一捅,平松倒地就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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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謝平松。」凝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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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可以出來了!他已死,你們也不用出手了。」凝雪對著門外的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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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原來四個孩子都在門外,聽他們的對話,只是一進門,看到滿地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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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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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你們的爹,剛剛你們都聽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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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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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你爹死了,村長之位就會在你手上,知道怎麼做了吧!千萬要記得,這個村落的殺首子惡習,就交給你們努力了,哥哥還在等娘,娘先走一步了。」凝雪說完就把手上的刀往頸上一刎,但是凝雪的表情是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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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四兄妹哭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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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爹與娘都沒了,最後傳開起因是十幾年前的殺首子,讓岳凝雪懷恨在心,後來與謝平鬆起了口角爭執,平松要殺凝雪,卻因身體染病虛弱,反被殺,而凝雪自知難逃,故自盡結束此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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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會怪娘嗎?」小弟源森問了中平。

「不會!」中平看了看源森。

「為什麼啊?!」

「因為這件事,不是娘做,將來也會有別人做,這個惡習太可怕了,不是嗎?」中平說。

「我也不希望我將來生的孩子,要被殺,還是被吃,不管是不是第一個,都是我們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寶貝啊~」二妹紫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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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小凡在旁邊聽著,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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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四個同母異父,是個不能說的袐密,而他們也知道,只要在這個部落,有娶妻或生子,都會被這個惡習給制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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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繼承了村長之位,全村鬧的沸沸揚揚的殺首子,在他和同母異父的手足努力下,終於慢慢的廢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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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首子】的習俗 (根據主題去搜尋,然後發想寫的故事)

這個習俗就發生在南方,就在吳越一帶。或者說,在吳越一帶的殺首子的習俗,被記錄了下來。並不是說,其他的全國各地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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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子,就是頭胎子。
那時的女子,尚無貞操觀念,也許正懷著別人家的孩子嫁人,殺首子是為保證男家血緣的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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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一說,殺首子屬於一種宗教式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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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古時代,尚無科學一說,對神靈是極其虔誠的,世界各地,都有把收穫的第一把稻,獵獲的第一塊肉之類.的第一,奉獻給神靈享用的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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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生育,形同禽畜產子。其生產的第一胎,也要獻給神靈的。於是有了殺首子的記載。而享用祭祀品,被認為是吉祥的、吉利的。因此,首子不僅會被殺,而且會被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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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孟字是怎麼寫的嗎?一個孩子被裝在器皿裡,明擺著就是「食首子」這個意思的形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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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在古漢語中的本意為「始生之兒」,也就是第一個孩子的意思。它的這個意思與長子是重合的。它還有一個引申意,排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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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首子呈獻給神靈後,接下來生育的弟弟們就能得到神靈的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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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意義上說,確實屬於「宜弟」。畢竟,墨子距離先民時代,比我們近得多,他能聞到一些氣息,聽到一些傳說。他獲知的信息離歷史真實也許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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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著名歷史學家許倬雲先生在《中國古代社會史論》引述《左傳•文公16年》的話說:「子,身之貳也,姑紓死焉。雖亡子,猶不亡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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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作為一個整體比任何個體都有價值得多。這就是古代中國人的價值觀。用它來解答殺首子的習俗,也是很有說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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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以對首子做進一步的闡明了。凡是女人的第一胎,都是首子。由此可以知悉,在一個一夫多妻的年代,長子只有一個,而首子可以有N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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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種殺首子的習俗,對社會的發展無疑是極大的障礙。於是,這種惡俗在中國歷史上停留的時間並不長,於今所能看到的文獻不多,連知道的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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