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彼此的距離

本章節 13379 字
更新於: 2023-06-19
  白夜歌的家中,許瑞的手裡握著銀白色,有著狐狸造型的髮夾。
  這是他一直都很想仔細看看的東西,但當現在確實將髮夾給握在手裡時,卻也無心欣賞了。
  畢竟眼前的事物遠比手裡的髮夾要重要多了!
  「別一直盯著我看啊……」白夜歌有些不好意思地搔著臉頰,放在大腿上的尾巴輕輕地晃動著。
  「啊……!抱歉……」被白夜歌提醒過後,許瑞連忙轉過頭,將注意力集中到白夜歌特地借給自己的狐狸髮夾上。
  許瑞認真的著觀察著手中的髮夾,它的背面就和普通的髮夾無異,從正面看就只是一個Q版風格的狐狸髮夾,但卻意外的小巧可愛,放在許瑞的手心裡甚至不到手心的一半。
  「實際拿到了以後有什麼感想嗎?」白夜歌好奇的問著,想知道許瑞有什麼想法。
  「真的好可愛,好想要一個。」許瑞想都沒想,將髮夾給高高舉起,食指和拇指上下夾著髮夾,靠在沙發上抬頭望著。
  「喔……喔!可是我也只有一個,沒辦法給你……」
  「誒?!我沒有要跟妳拿的意思,妳應該也覺得很奇怪吧?!我明明是男生,卻會想要髮夾這種東西……」許瑞慌張地說著,隨後把髮夾交還到白夜歌的手中。
  「啊……不是的,倒也不是說我想要髮夾,只是因為這個狐狸髮夾我很喜歡而已,並不是說只要是髮夾我就喜歡喔?!」就好像是害怕白夜歌會誤會似的,許瑞愈解釋愈慌張,。
  看著緊張到語速不斷加快的許瑞,白夜歌忍不住笑了出來,而看著不知為何笑出來的白夜歌,許瑞也有些尷尬的抓著頭髮,無奈地傻笑著。
  「不可以說出去喔?」白夜歌的身體微微前傾,擺動著頭頂上毛茸茸的耳朵,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嗯……!」許瑞吞了口口水,用力地抿著唇不斷點頭。
  「可是……為什麼要告訴我……?」儘管答應了白夜歌的請求,但許瑞仍不明白。
  如果說白夜歌是長有獸耳和尾巴的人,而平時用不知道什麼方式隱藏起來,那就代表這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事,然而白夜歌卻告訴了許瑞……
  被白夜歌信任倒這種程度讓許瑞心裡感到十分高興,但他仍是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夠讓白夜歌信任自己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嗯……」而面對這個問題,白夜歌就好像自己也沒有答案似的,閉上眼睛、摸著下巴思考著,同時她的尾巴也立了起來,在她思考的過程中不斷左右晃動著。
  許瑞看著不斷晃動且毛茸茸的尾巴,他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摸,但他馬上就回想起自己當時在學校因為握住了寶貝的尾巴,而被白夜歌罵變態的事,連忙把手給收了回來,同時把雙手壓在大腿底下,防止自己因為手賤而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果然還是因為……你在幹嘛?」正當白夜歌總算想出答案準備說出口時,看見許瑞把手壓在自己的大腿下,忍不住開口問道。
  「請不要在意!」許瑞也知道這動作很奇怪,也很不符合現在這個情況,但他為了保護自己和白夜歌,必須克制自己腦海中的衝動,不然他很怕會發生很危險的事。
  「好……喔?」白夜歌歪著頭的看著許瑞,看上去非常在意。
  「是因為什麼呢?!」許瑞看著非常在意的白夜歌,連忙把話題拉了回來。
  「嗯……果然還是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吧。」白夜歌淺淺一笑,卻讓許瑞的理智彷彿像是要被勾走似的,看著白夜歌的笑容,頓時忘記了呼吸。
  「……我並不認為自己值得妳這麼信任。」當許瑞重新學會呼吸後,他的反應卻讓白夜歌感到不悅。
  儘管白夜歌已經對於許瑞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但當他的反應真的照著自己所想的方向發展卻反倒讓白夜歌感到十分不滿。
  「瑞瑞,你要對自己更有自信一點。」白夜歌瞇起眼睛,伸出手指著許瑞,十分嚴肅的說。
  「你的自卑會直接否定他人對你的肯定,這樣不只對你無益,也會汙辱信任你的人。」
  「因為你值得他們的信任,所以你要做的不是一昧的否定,而是要相信對方的選擇。」
  再一次被白夜歌說教的許瑞有些愧疚的撇開了頭,儘管許瑞也很清楚白夜歌想表達的意思,但許瑞卻無法像其他人一樣老實的接受周圍的人對於自己的正面評價。
  並不是因為許瑞在過去有經歷過什麼重大創傷,僅僅只是因為,從來就沒有人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蕭辰空雖然是許瑞的朋友,但他也鮮少會直接了當地告訴許瑞他的優點,就算有,也是以開玩笑的方式帶過。
  或許就是因為愈是熟悉的人,就愈難向對方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吧。
  「為什麼……妳會覺得我值得信任呢?」許瑞仍是不明白的問道。
  許瑞認為自己就只是一個孤僻又麻煩的傢伙,連喜歡的心意都不敢老實說出口的膽小鬼,這樣的自己到底有哪裡值得信任的地方呢?
  「……我可以列出一百項你值得信任的優點,你要聽嗎?」白夜歌皺起眉頭,雙手抱胸不悅的說著。
  「呃……先兩三個就好……」許瑞錯愕的看著白夜歌,他不知道白夜歌是真的可以舉出一百樣,還是只是打打嘴砲。
  但許瑞也怕白夜歌真的能舉出一百樣,聽著自己喜歡的人不斷點出自己都沒注意到的優點,這到底是什麼羞恥大轟炸……
  「哼!我還以為你真打算讓我說一百個,雖然我真的可以說就是了。」白夜歌賭氣的撇開頭,身後的尾巴卻意外有活力的晃著,就好像寶貝看見許瑞時,興奮地搖著尾巴的樣子。
  「你給我仔細聽好了。」
  「第一,你對寶貝的態度就好像是對待真的人一樣,從你平時和寶貝的相處就可以看出,你是真心喜歡著寶貝。」
  「第二,你是很有責任感的人,不管是在我說想要和你玩一樣的遊戲時,你表現出來的認真和不厭其煩的態度,都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你是很願意教人的。」
  「還有當時雨薇想要送辰空生日禮物時,你雖然看上去很不情願,但你還是替雨薇想了方案,還有在她不斷超支精神和體力時在一旁支持她,甚至是主動製造機會,讓雨薇能有把她的卡片送出去的機會。」
  「第三,你也十分重視憶憶,雖然當時是我們沒有主動告訴你我們的計畫,但我也相信你當下對辰空發的火是真的,因為你認為憶憶喜歡辰空,所以才會希望是由辰空去扮演男朋友這個角色,而不是自己。」
  「還有當憶憶被那個流氓給纏上時,雖然是欠缺考慮的衝動,你的模樣更是比誰都還要帥氣,因為你比誰都還要擔心憶憶遇到危險。」
  「第四……」
  「好了!好了!算我求妳了!不要再說了!」許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硬是直接堵住了白夜歌的嘴,不想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或許是真沒想到白夜歌真的可以舉出這麼多優點,許瑞一邊聽一邊感覺到無比的羞恥和害羞。
  但這些真的都是許瑞自己沒有意識到的事,聽著白夜歌一項、一項的提出來,自己從來就沒有被家人以外的人如此肯定過,所以對於白夜歌所說的這些話,許瑞真的感動到快哭了出來。
  白夜歌看著摀著自己的嘴,卻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的許瑞。
  「沒事的……」白夜歌慢慢的拉開了許瑞的手,輕輕地放下許瑞發抖的右手。
  順著頭髮生長的方向,白夜歌溫柔的撫摸著許瑞的頭髮,而第一次被人摸頭的許瑞,首次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雙手用力握著拳,緊閉發熱的雙眼,害怕會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的許瑞撥開了白夜歌的手,隨後站起身面對和天花板同高的落地窗,看著夜景的同時不斷深呼吸,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白夜歌看著許瑞的背影,她並沒有急著安慰他,只是站起身來走向廚房,蹲了下來拉開櫃子翻找著什麼。
  聽見了身後傳來稀稀疏疏,還有東西碰撞的聲音,許瑞忍不住好奇心的轉頭向後看去,看見白夜歌站在廚房內,桌上放著兩個杯子,而她的尾巴也輕輕地左右晃動著。
  許瑞吸了吸鼻子,確認自己已經冷靜下來後走到廚房,看著手裡拿著電熱水壺的白夜歌。
  「需要幫忙嗎?」
  「嗚哇?!不用啦,回去坐好!」或許是沒想到許瑞恢復的這麼快,看見不知何時摸到自己旁邊的許瑞,白夜歌有些嚇到的退了一步。
  同時,許瑞注意到白夜歌把右手給藏了起來,雖然沒有看清楚她的右手拿了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點頭,乖乖地回到沙發上坐好。
  坐回沙發的許瑞拿起白夜歌放在桌上的狐狸髮夾仔細看著。
  不管是左看、右看、上看還是下看,都覺得這個髮夾十分可愛。
  『不知道許憶戴起來會是什麼樣子?』許瑞的腦海中,不禁幻想起許憶戴起這個狐狸髮夾的畫面。
  許憶也和白夜歌一樣有著修長的秀髮,但她和白夜歌不同,並不會對頭髮做任何的裝飾,但對於頭髮的保養卻一點也不馬虎,光是頭髮的保養品就有好幾種。
  但想像著許憶戴起髮夾的模樣,卻令許瑞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倒也不是覺得腦海中的許憶並不好看,可作為哥哥的許瑞幻想著這種事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而就在這時,一股濃厚的巧克力味飄入了許瑞的鼻腔之中,許瑞睜開眼睛向一旁看去,白夜歌的手裡拿著一黑一白的馬克杯走了過來,輕輕地杯子放倒了桌上後推到了許瑞面前。
  「這個味道是……美祿嗎?」許瑞看著黑色馬克杯中的冒煙的咖啡色液體,好奇的問道。
  「嗯,你喜歡巧克力吧?」白夜歌捧著自己的杯子,慢慢的坐回沙發上,小口的吹著氣。
  「我有跟妳說過我喜歡巧克力嗎?」許瑞錯愕的看著白夜歌,他並不記得自己有跟白夜歌說過自己喜歡吃巧克力。
  「當時翹課的時候你不是選了巧克力蛋糕嗎?還是你只是不知道選什麼才選的?」白夜歌有些緊張的看著許瑞,害怕會不會只是自己誤會了。
  「不是……我是喜歡巧克力的……」此時的許瑞對於白夜歌的觀察力又感到更加敬佩和恐懼了。
  他小心的捧起杯子,看著杯子中的美祿,仔細地聞著美祿所散發出的獨特香氣。
  或許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許瑞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不少,在這種大冷天還有熱巧克力可以喝,這是多麼完美的享受?
  「放鬆點了嗎?」
  「嗯……」許瑞點點頭,轉頭看向白夜歌。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的關係,也有可能只是許瑞的注意力被耳朵和尾巴給吸走了,當許瑞再次看向白夜歌時,卻被白夜歌的雙手給吸引了注意。
  此時的白夜歌雖然身上穿的衣服是比較符合她的身體尺寸的,但這件上衣的袖子對白夜歌來說仍是過長,看著略為露出袖子,捧著杯子的纖纖玉手,還有白夜歌臉上所浮現的笑容,這一切都讓許瑞的意志再次受到強力的衝擊。
  『不妙……太可愛了……』許瑞連忙移開視線,故作鎮定地喝著手中的美祿。
  但他的腦海裡卻無法將剛才所看見的畫面消除,甚至不斷在腦海中放大那從袖口中所露出的小手。
  看著喜歡的女孩穿著寬鬆的衣物,露出被過長的袖子所隱藏的手指,這一切對許瑞來說都太過刺激了。
  「瑞瑞?」或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白夜歌歪著頭的看著許瑞。
  「嗯?!我沒事……!謝謝妳的美祿……!」許瑞深呼吸,他知道白夜歌並不是故意的,但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是太煎熬了。
  「是說……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會有尾巴跟尖耳朵呢。」白夜歌把杯子靠在嘴邊,眼神不斷飄移,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我可以問嗎?」事實上,許瑞真的很想問,但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雖然白夜歌選擇讓許瑞知道了她和普通人不同,但許瑞認為,這其中的背後可能有很複雜的原因而不敢開口詢問,加上白夜歌又不斷強調保密的重要性,害怕如果自己因為好奇而問了,會不會給她造成困擾。
  「畢竟都讓你知道了,總不可能什麼都不告訴你,對吧?」白夜歌淺淺一笑,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有些平淡的說。
  「先說結果好了,我和你一樣都是人類,只是我是有長著尖耳朵和尾巴的人類而已。」
  「因為像我們這樣的人是少數,為了在普通的人類社會生存,所以我們得要用一些東西來隱藏我們的耳朵和尾巴,就比如說我的『髮夾』吧。」白夜歌一邊說著,接著將髮夾再次戴回自己的頭髮上。
  「其中的原理是什麼我不清楚,畢竟我的哥哥也不知道,但我的髮夾上設有『認知阻礙』的魔法……?巫術?不清楚,反正就是會讓普通人會忽略掉我的耳朵和尾巴,讓我在他們的眼中就和普通人一樣。」
  「誒?可是我現在看妳還是有尖耳朵跟尾巴的啊……?」許瑞舉起手來發問,因為在他的眼中,白夜歌的耳朵和尾巴,並沒有像她說的被阻礙掉。
  「那是因為你已經『看見』了,所以對你就已經沒用了,但是辰空和雨薇看我的話就是普通人的模樣。」
  白夜歌有耐心的解釋道,隨後將髮夾拿了下來重新放回桌上。
  「必須要『親眼看見』對方的模樣,大腦內才會清楚的擁有『這個人是有尖耳朵和尾巴』的認知,比如說你如果見到我哥,你只會看見普通人的他,而不會看見有尾巴的他,因為並不知道他的尾巴長什麼樣子,所以你的大腦中無法產生足夠的認知來描繪他真正的模樣。」
  「總感覺很不現實,但沒想到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神秘力量。」許瑞對於這類的事物挺有興趣的,加上白夜歌解釋的也很清楚,所以許瑞對於這一切很容易的就接受了。
  「所以妳的家人,或者是親戚,也全都是和妳一樣嗎?」許瑞摸著下巴好奇的問道。
  但一提到這點,白夜歌卻抿著了下唇,露出有些難受的神情。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過我哥以外的家人或親戚。」白夜歌擠出了一抹看上去十分難受的微笑。
  就好像是早就已經認清現實了,但每次想起來,卻還是會感到無助和寂寞的樣子。
  「……抱歉。」許瑞這時才想起來,白夜歌曾說過她的家庭比較複雜,但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沒事,至少我還有一個愛我的哥哥,雖然他很煩人就是了。」
  「但也因為這樣,我沒辦法告訴你為什麼我會長著耳朵和尾巴,因為我哥也沒有告訴過我,明明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白夜歌尷尬的傻笑著,明明說要告訴許瑞的,結果這種最重要的問題卻答不出來。
  「總感覺『妳的存在』可以推翻進化論耶……?」許瑞閉上眼睛,說著不知道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
  「啊,還是妳其實是異世界人,妳沒有見過妳哥以外的親人,是因為這裡只有妳和妳哥?」或許是想找出個答案來,許瑞腦洞大開,畢竟都有所謂的『認知阻礙』了,那這時候來個『異世界』應該也不為過吧?
  「……我也不知道呢,小時候的我曾經問過我哥關於爸媽的問題,但我哥卻很直接了當的說『妳是沒有人要的孩子,所以才由我來照顧妳』。」
  聽見白夜歌的話,頓時讓許瑞的心臟漏了一拍,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氣。
  許瑞不知道白夜歌是在幾歲的時候問了這個問題,但這個回答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沉重、也太過分了,就算是放到現在,如果許瑞的父母跟他說『我們當時其實是要把你拿掉的,因為你只是個意外』,那許瑞八成會直接崩潰吧。
  「好奇問個……請問妳哥今年貴庚……?」
  「三十六歲,剛好大我一輪。」
  「所以妳出生的時候妳哥才十八歲,而妳說妳是他養大的,妳哥也真了不起,我連我能不能養活我自己都不知道了。」許瑞給出了發自內心的敬佩,畢竟自己是個生活白癡,如果離開家的話八成不到一個星期就會因為把錢用完而在街上餓死了。
  更別提白夜歌的哥哥還能讓她住在這種普通人根本想都不敢想的高級社區,完全無法想像她哥做的是什麼樣的工作……
  「妳不會想知道自己的爸媽到底是誰嗎……?」許瑞看著白夜歌,雖然她看上去對於雙親的事情似乎已經釋懷了……
  「還好耶?反正我還有哥哥啊,而且我既然有哥哥,就代表我哥一定是知道我爸媽的事,所以才說『我是沒有人要的孩子』,說不定我其實是外遇來的也說不定。」
  許瑞聽著白夜歌的話,她一邊笑著,一邊對自己開著如此地獄的玩笑,這讓許瑞也不知道該不該跟著笑,只好趕緊喝兩口美祿壓壓驚。
  「話說回來……」這時,白夜歌把手肘靠在大腿上,撐著臉頰露出了有些嬌媚的目光。
  「瑞瑞,你偷看我的尾巴好幾次了對吧?」白夜歌舉起右手,雪白的手指伸向許瑞的鼻尖,身後的尾巴輕輕地晃動著,露出了有如小惡魔般的微笑。
  「對,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我看了好幾次。」或許是因為被抓包了,許瑞也不打算說謊,直接了當地承認。
  而看見許瑞直接承認的白夜歌愣了一下,尾巴瞬間炸起了毛,露出錯愕的表情慢慢地抬起頭。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你就特別勇敢地承認了啊……?」或許是沒有想到許瑞會這麼直接的承認,白夜歌撇過頭,用自己的尾巴擋住了自己發紅的臉。
  原本想要戲弄一直盯著自己尾巴的許瑞,結果反被許瑞的超級直球給擊墜,白夜歌直接把臉埋進尾巴裡。
  而看著不斷蹭著自己尾巴的白夜歌,許瑞更是忍不住的吞了口口水,雙手不斷地扭動著,臉上的表情彷彿像再說『我也好想蹭!』一樣,但他並沒有直接出手,或者是開口詢問的勇氣。
  這時,白夜歌好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停下了蹭尾巴的動作,慢慢轉過頭,露出發紅的半張臉看著許瑞。
  「我可不會給你摸喔……」
  「哈?!我……我才沒……沒有要摸啊?!」明明剛剛才表現的十分誠實且果斷,結果提到摸尾巴後就直接露出原形,驚慌失措地喊道。
  現在才看見想看到的反應,白夜歌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笑著的白夜歌,許瑞只覺得十分丟臉和羞恥。
  但就算覺得十分丟臉和羞恥,許瑞的目光仍無法從白夜歌的尾巴身上移開。
  白夜歌的尾巴很長,雖然只是目測而已,但她的尾巴長度可能有她半個身體長,而且看上去是多的蓬鬆和暖活!感覺如果把手伸進去會直接被那毛茸茸的絨毛給吃掉啊!
  同時,許瑞也注意到了白夜歌的尖耳朵,因為毛茸茸的尾巴實在是太令人著迷了,以至於許瑞都忘記了同樣也是毛茸茸的耳朵。
  因為白夜歌的頭髮是銀白色的,所以耳朵外的毛髮自然也就是銀白色的,但重點是耳朵『內側』的絨毛!雖然也一樣是銀白色的,但那一球絨毛看上去跟尾巴的毛一樣!既蓬鬆又柔軟的樣子!
  『好想摸!真的好想摸摸看!』
  「我覺得我該回去了……」許瑞閉上眼睛,他站起身來,轉身直接往玄關的方向走去。
  為了克制自己內心的野獸,許瑞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現場。
  「誒?!怎麼這麼突然?」白夜歌並不知道許瑞此時的心裡是多麼煎熬,看著直直往玄關走去的許瑞,錯愕的問道。
  看著頭也不回的許瑞,白夜歌緊張的不知所措,她雖然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但她還不想那麼早跟許瑞分別。
  她還想再跟許瑞多聊一下天,或者是希望她能再多待一下也好。
  畢竟這個家對白夜歌一個人來說寂寞了。
  「瑞瑞!」白夜歌跑向前,伸出手拉住了許瑞的手腕。
  「……還有什麼事嗎?」許瑞並沒有回頭,只是背對著她問道。
  「我……我知道現在雖然已經很晚了,但……那個……你可以再待一下嗎……?」
  白夜歌緊張的看著許瑞的背影,她害怕許瑞會拒絕自己,畢竟自己沒有辦法給許瑞什麼好處,僅僅就只是因為自己的私心,希望能夠許瑞能夠再多陪自己一點而已。
  「朵……」
  「誒?你說什麼?」白夜歌好像聽見許瑞說了什麼,但因為沒有聽清楚而又問了一次。
  「……耳朵!可以讓我摸摸看妳的耳朵嗎……?」考慮到尾巴絕對是NG的,許瑞決定把目標轉向同樣也毛茸茸的耳朵。
  但對於這個提問,許瑞可是抱著『絕對會被當成變態』的心理準備問的,畢竟要是有個女生突然問說『能不能摸你的耳朵』,許瑞絕對會把這個人當成是超級怪人跟變態。
  「耳朵的話……可以……」
  「……誒?」但白夜歌的反應卻出乎許瑞意料。
  白夜歌露出有些羞澀的表情,或許是因為害羞的緣故,她不安的捲著自己的髮尾,眼神不敢停留在許瑞身上太久。
  白夜歌的答應並不在許瑞的計畫之內,雖然他也有想過白夜歌可能會答應,但那也只是『想』而已,就算現在得到了白夜歌的同意,突然要去觸碰喜歡的女生的『耳朵』,雖然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耳朵,但還是讓許瑞感到無比的緊張和壓力。
  「不……果然還是算了,我要走了……」許瑞放棄了白夜歌給予的機會,再次轉身,想要直接穿上鞋然後離開這個會讓自己的理智逐漸蒸發的危險地區。
  「誒?!為什麼又不要了?!」白夜歌這次直接雙手抓住許瑞外套的衣襬,不明白的看著又打算逃走的許瑞。
  「沒為什麼!放開我!」
  「不要!再陪人家一下啦!」
  許瑞並沒有使出全力去掙脫白夜歌的手,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使出全力的話,自己一定可以逃掉,但這一定會對白夜歌造成負面影響,同時自己的外套可能會完蛋。
  但留下來的話,對精神來說絕對是一大考驗,許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足夠的意志力去克制自己心中的惡魔,光是看著白夜歌的尾巴就已經讓許瑞無比心癢了,要是摸到了白夜歌的耳朵的話,怕是連理智線都要直接斷開了。
  「夜歌……妳知道你現在到底再做什麼嗎?」許瑞停止掙扎,慢慢的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夜歌。
  「誒?什……什麼意思?」或許是被許瑞所散發的氣場給嚇到了,白夜歌鬆開了許瑞的外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妳是女生,我是男生,妳明明就知道我喜歡毛茸茸的東西,然後妳還答應讓我去摸妳的耳朵,要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該怎麼辦?」許瑞面對著白夜歌,語重心長的說。
  雖然許瑞不認為白夜歌是這麼隨便的女孩子,但不得不說,她對於自己安全的危機意識太低了,就算自己真的是被信任的,也不代表她可以對男生說出這種幾乎等於是再玩火的話。
  「可……可是,剛才不是你說……」白夜歌後退了一步,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
  「對……剛才確實是我說想要摸妳的耳朵的,但妳應該要更愛惜自己一點,要是我剛才說的不是耳朵,而是尾巴呢?」
  「尾……尾巴當然是不行的!就算是瑞瑞也不可以!」一提起尾巴,白夜歌就好像在抱抱枕似的,緊緊的把尾巴抱在自己的懷裡,。
  「……這就對啦,對任何人都要有警戒心,不管妳有多信任這個人,因為妳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上一秒還在笑嘻嘻的跟妳聊天,下一秒就直接露出本性來傷害妳。」
  許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跟白夜歌說這種話,她一定明白許瑞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但許瑞不明白的點就是,為什麼白夜歌還要這麼做。
  「……可是,瑞瑞不會傷害我……對吧?」或許是想選擇相信,抑或是真的太過天真,白夜歌露出有些不安的神情,希望許瑞可以給出一個能讓她相信的答案。
  看著如此不安的白夜歌,許瑞在腦海中想著『要是自己現在走上前,把她壓在牆上的話,是不是就能讓她明白,就算是自己,也得要保持足夠的距離才行?』
  但這真的也只是想而已,許瑞完全沒有執行的勇氣跟膽量,說到底,自己也只是一個只會用嘴巴說說的膽小鬼而已。
  「因為我是個膽小鬼,所以我不會對妳做什麼。」
  「不過……既然妳都答應了的話……」許瑞忍不住鼓起了勇氣,慢慢地朝著白夜歌伸出手。
  白夜歌看著朝著自己不斷靠近的手,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接著就感覺到許瑞的手,輕柔的摸著自己的耳朵。
  睜開眼一看,許瑞緊抿著唇,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卻相當緊張,就好像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弄傷了白夜歌一樣,撫摸著耳朵的手十分溫柔和小心。
  白夜歌的耳朵,摸起來和看起來的感覺不太一樣。
  因為是挺立著的尖耳朵,觸感並不像許瑞所想的柔軟,倒也不是說難摸,就好像人的耳朵,不論怎麼揉捏,只要停止施壓外力,耳朵自然就會回到原本的模樣。
  耳背的短毛摸上去和寶貝有點像,但更柔順一些,耳廓內靠近頭頂的白毛摸上去就好像棉花一樣,拇指輕輕一壓就陷了下去,不過只要停止出力就會再次膨回原來的樣子。
  而就在這時,許瑞開始好奇一件事。
  『如果白夜歌的耳朵是長在頭頂上的,那本該有耳朵的部分是什麼樣的呢?』
  許瑞看著白夜歌的兩側,因為白夜歌的長髮蓋住了本該有人類耳朵的兩側,於是許瑞便改變了目標,輕輕的順著白夜歌的臉頰,溫柔的撩起來白夜歌頭髮,想要看看本該有耳朵的臉頰兩側會是什麼樣子。
  白夜歌本以為許瑞只是想摸自己的耳朵而已,但沒想到許瑞竟然會撩起自己的頭髮,而且許瑞的表情看上去相當認真與嚴肅,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白夜歌瞬間脹紅了臉,緊張的叫著。
  「瑞……瑞瑞?!」
  『真的沒有呢……』很顯然的,許瑞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說的範圍,也沒有發現白夜歌因為慌張和發紅的臉頰。
  此時的許瑞的注意力只在白夜歌側臉上,本該有耳朵的位子卻是一片潔淨的皮膚,以白夜歌的狀況來說是很正常的,但以許瑞的角度來看卻覺得很違和。
  畢竟這個位子本來就該要有人類的耳朵……
  這時,許瑞想起當時翹課時,許瑞把手機遞給白夜歌的時候。
  那個時候因為什麼都還不知道,原本以為白夜歌只是因為怕被劉雨希罵才不敢把手機放到耳朵旁,現在知道後才意識到。
  當時白夜歌驚慌和猶豫的模樣,大概是在想說『該怎麼在我的面前接電話吧?』,好險劉雨希的聲音大到直接擴音了,讓白夜歌成功逃過一劫。
  「瑞瑞……我的耳朵……並不在那裡……」或許是忍不下去了,白夜歌慢慢地轉動脖子,讓自己的腦袋脫離了許瑞的手。
  「誒……」再次被白夜歌提醒後,許瑞才意識到,自己正摸著的並不是白夜歌的耳朵,而是她的臉……
  「不是的!我沒有想要碰妳的臉的意思!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看著撇開臉的白夜歌,許瑞連忙把手收了回來,急忙的辯解著。
  「我只是很好奇,因為妳的耳朵如果是長在頭頂上的話,那妳的臉頰兩側本該有人類耳朵的部分會是什麼樣子的!絕對沒有任何可疑的意圖!絕對沒有!」
  「喔……嗯……」聽著許瑞的解釋,白夜歌心有所思的回答。
  許瑞的解釋就好像他對白夜歌一點興趣也沒有,僅僅就是因為觸碰了沒有被允許的部分而緊張的道歉。
  儘管白夜歌知道許瑞是對自己有好感的,但聽到對方這種幾乎像是要劃清界線的解釋方式,心裡還是有些不開心。
  但看著白夜歌冷淡的應答,許瑞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好想死……』這一次,許瑞並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瑞瑞你……某方面來說還挺大膽的呢……」白夜歌露出了嬌羞的表情,輕輕地捲著自己的頭髮,視線在許瑞和玄關旁的話之間游移。
  「嗚……很抱歉。」
  「不過……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對別的女生做喔……?」
  白夜歌用食指在嘴巴前比出了一個『禁止』的手勢,原先挺立著的尖耳朵也收成飛機耳,扁平的模樣配上這惹人憐愛的模樣,另許瑞的心忍不住漏了一拍,頓時忘記了怎麼呼吸,就這麼看著白夜歌。
  『絕對不可以對別的女生做。』由白夜歌的嘴說出口的話,對許瑞來說有著極大的破壞力。
  說到底,許瑞周圍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女生朋友,更別提是會讓許瑞做出這種舉動的人,畢竟這一次也只是許瑞太過好奇才做出的逾矩行為,不然許瑞是不可能對任何人做出這種幾乎可以算是性騷擾的事。
  『不對……這是再警告自己吧……?』許瑞靈光一閃,想通了白夜歌這句話的意思。
  許瑞想起在剛來白夜歌家時,因為李雨薇亂講話而伸出手捏她的臉,結果剛好被白夜歌看見,結果白夜歌瞬間露出殺氣騰騰的表情瞪著許瑞,嚇得許瑞連忙把手給收了回來。
  雖然當時有對白夜歌說過自己對李雨薇的看法,但就算這樣,對白夜歌而言,李雨薇也還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就算李雨薇自己不在意,隨意觸碰女孩子的臉都不是一個值得讚揚的行為。
  但這樣又顯得很違和,如果白夜歌不希望許瑞隨意觸碰其他女生,那為什麼白夜歌又會讓許瑞碰自己的耳朵呢……?
  就算這是許瑞要求的,白夜歌也沒有答應的理由吧?
  「那個……瑞瑞……?」白夜歌看著面無表情的許瑞,有些緊張的叫著。
  白夜歌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同時在心裡想著『我剛才應該沒有很兇吧……?』的,擔心的看著許瑞。
  「我知道了,我不會隨便碰的。」回過神的許瑞點點頭,答應了白夜歌的請求。
  「好的……?」白夜歌覺得有些奇怪,但許瑞也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感覺有些違和的情況了,所以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那我就先回去了……」
  「啊,我幫你按電梯吧!」
  帶著十分尷尬的氣氛,許瑞離開了白夜歌的家,儘管真的碰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毛茸茸,但觸感卻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樣,難道是因為摸到的並不是尾巴,而是耳朵的關係嗎……?
  但不管是什麼,許瑞只知道自己又再一次的給白夜歌造成麻煩了。
  『這是第幾次了呢?』許瑞不禁這樣問著自己。
  自從認識了白夜歌後,許瑞總是再給她製造麻煩,不管自己,還是由寶貝引起的,對白夜歌而言,自己應該就只是個麻煩製造機,但為什麼,白夜歌還要對這個麻煩製造機這麼好?
  儘管白夜歌看上去確實沒有如許瑞所想的討厭自己,甚至還能反過來安慰他,但這就讓許瑞更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讓白夜歌如此的對待?
  真的不明白,如果有一個人能夠一直踩到他人的地雷,要怎麼樣才可以再不討厭對方的情況下和對方相處,甚至是能夠和對方友善共處呢……?
  許瑞離開了社區的大門,九度的氣溫吹著刺骨的冷風,讓許瑞忍不住把手插進了口袋裡,嘆了口氣後準備回家。
  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口袋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根白色的細毛。
  許瑞這時才想起來,也才知道了這跟毛的來頭,這該不會是白夜歌尾巴上的毛吧?!
  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加上當時被李雨薇叫住而急忙放進口袋裡,結果現在知道是什麼以後反倒讓許瑞覺得自己真的是變態,竟然把女孩子尾巴上的毛給撿回口袋裡,這件事絕對不能被白夜歌知道……
  「瑞瑞……」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許瑞。
  許瑞轉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去看見一位短髮少女,她的脖子上圍著一條好像有一點點的熟悉圍巾,靠在社區的圍牆上,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雨薇……?」

  離開了白夜歌家的蕭辰空和李雨薇走在街道上。
  現在已經快要十一點了,加上這裡是學區附近,路上的車流量不算大,除了這一座高級社區之外,周圍也有一些普通的學生宿舍,附近也有些營業中的宵夜攤,裡頭坐滿了人,應該絕大部分的客人都是住宿舍的大學生吧。
  李雨薇手裡緊緊抓著交換到的保溫杯,臉上浮現著十分滿足的微笑,蕭辰空看著李雨薇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後無聲的嘆息。
  「妳喜歡熊嗎?」蕭辰空問道。
  「……嗯,喜歡喔。」李雨薇閉上眼睛應答。
  「那我真是選對了。」聽見李雨薇的回答後,就好像是放下心頭的大石塊,蕭辰空安穩的聳著肩。
  「……你是特地為了我選的嗎?」聽見蕭辰空的話,李雨薇停下腳步,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抱歉,我只是覺得因為有兩個女生在,所以選了妳們可能比較能接受的禮物而已。」蕭辰空誠實的回答著,畢竟他並不認為李雨薇就是當時的那個女孩。
  而且如果這個是特地為李雨薇準備的交換禮物,那成功命中的機率也只有三分之一而已,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賭這種事,而且也不應該。
  「這樣啊……說的也是呢……」李雨薇抿著唇,更加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保溫杯。
  看著有些失落的李雨薇,蕭辰空抬起頭,看著一片漆黑的天空。
  這時颳起了一陣冷風,李雨薇忍不住縮起了身子,左手將保溫杯壓在胸前,對著自己的右手哈氣,想保持手心的溫暖。
  蕭辰空看著有些發抖的李雨薇,無奈地嘆了口氣,打開了自己的包包,把自己所拿到的圍巾掛到了李雨薇的身上。
  「……誒?」李雨薇看著掛到自己身上的圍巾,頓時間大腦就好像當機似的,睜大眼睛的看著蕭辰空。
  「妳不是女生嗎?為什麼會怕冷?」儘管嘴巴說著十分過分的話,但蕭辰空的手卻沒有停下,替李雨薇把圍巾戴了起來。
  「……為什麼?」李雨薇並不是沒有理解這句調侃,比起調侃,她更不明白,為什麼蕭辰空要這麼做。
  李雨薇所知道的蕭辰空是一個不會對周圍的女生表現出任何好感的人,從開學到現在,也很少看見蕭辰空跟自己和白夜歌以外的女生說過話,就算有,也僅僅只是基於禮貌所做的最低限度的交流。
  蕭辰空也多次表示過他不會對李雨薇有任何偏袒的意思,也始終和李雨薇保持一段距離,然而為什麼……今天的蕭辰空卻不斷縮短自己好不容易保持的距離,甚至是親手替李雨薇圍上圍巾呢?
  蕭辰空並沒有回應李雨薇,替她把圍巾戴好後,雙手插進外套的口袋,轉過身看著她。
  「今天是特例,聖誕快樂,早點回家吧。」說完,蕭辰空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呆若木雞的李雨薇。
  李雨薇輕輕地捧著包裹著自己的圍巾,眼眶卻逐漸模糊和發熱。

  「這樣啊……」許瑞的手裡捧著溫的阿華田,聽著李雨薇說著他們離開後發生的事。
  「你不覺得……辰空真的很過分嗎?」李雨薇握著圍巾,哭泣過後發紅的雙眼在此時看上去格外令人同情。
  許瑞和李雨薇到了白夜歌附近的一間便利商店坐了下來,李雨薇和蕭辰空離開白夜歌的家,到許瑞離開之間大概隔了二十分鐘,也就是說,李雨薇為了等許瑞至少也吹了十五分鐘的冷風。
  雖然許瑞並不是那麼喜歡李雨薇,但他也不是那麼冷血的人,畢竟現在的李雨薇就跟當時一樣脆弱,完全就沒辦法讓人丟下她不管……
  「抱歉,我不是很懂妳的意思……妳不是很喜歡辰空嗎?那他對妳好,為什麼妳會覺得他很過分呢?」
  「那我這麼問好了,瑞瑞覺得為什麼辰空今天會對我特別好呢?」
  「難道不就是因為聖誕節嗎?」
  「對,就是因為聖誕節。」
  「辰空以聖誕節為藉口,對我展示了有如曇花一現的溫柔,同時也表明了『這一切只是基於聖誕節的前提而做出的行為』。」
  「不覺得很過分嗎……?如果說他打從心底就沒有打算要對任何一個女生好,那為什麼……又要以聖誕節為理由,故意向我表現出他溫柔的一面……?」
  「明明就知道我那麼喜歡他,卻又不打算給我任何機會,這根本就不是欲擒故縱,而是自以為是。」
  聽著李雨薇說著蕭辰空批評,作為蕭辰空好友的許瑞本應該要制止的,但他也認為李雨薇說的話有些道理。
  許瑞確實也認為蕭辰空的做法十分自以為是,但這並不關許瑞的事,擅自對他人的決定指指點點是更加自以為的行為,所以作為蕭辰空的好友,許瑞只是再一旁看著,什麼也不做。
  「自以為是地對我好,表面上繼續跟我好好相處,實際上他的心裡卻絲毫沒有我的位子……」
  「為什麼……明明就是早就知道的事……然而為什麼……我的心裡會這麼痛?」
  李雨薇難受的壓著自己的胸口,發紅的眼眶再次流出淚水,同時也為了避免給周圍的人添麻煩,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李雨薇不對勁的模樣吸引到其他客人的注意,許瑞有些緊張,他可不想要被當作是讓女孩子哭的渣男。
  但許瑞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女生才好,倒不如說,他自己現在也挺需要一點安慰的。
  「可能是因為妳並不想去注意到這件事吧……」許瑞默默地說著。
  畢竟他們兩個,就某方面來說都是一樣的呢。
  「……說的也是呢。」
  「需要我去幫妳罵那傢伙一頓嗎……?」
  「這倒是不用……我還得要把這條圍巾還給他才行……」
  「不過……或許我得要有些改變才好呢……」
  許瑞看著李雨薇,此時的李雨薇看上去雖然十分難受和憔悴,但從她發紅的眼眶中可以感覺出,在她的心裡似乎已經開始計畫什麼。
  那份堅毅且毫無迷惘的眼神,讓許瑞對李雨薇產生了更多的敬佩。
  李雨薇在難受的時候能夠毫無顧慮的表現出來,同時也能以飛快的速度恢復,這點讓許瑞很是羨慕,畢竟能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也是多虧她對辰空的思念吧……
  『改變嗎……?』
  「瑞瑞,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麻煩的女生啊?」李雨薇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麻煩的人吧?」許瑞小心的給出了他的回答。
  「真是無聊又充滿哲學的答案。」很顯然李雨薇並不喜歡這個答案,不悅的撐著臉,對著許瑞吐舌頭。
  「妳就是個麻煩的傢伙,爽了沒。」原本只是不想要在李雨薇這個難受時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但沒想到自己的好意卻被李雨薇當作無聊,結果許瑞一不小心就暴露的自己的本意。
  「嗯,爽了。」但聽見許瑞的答覆,李雨薇不但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模樣,反倒露出了有些安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