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道　轉學生的秘密

「你還好嗎？」第二天，牛肇宇一到學校，潘以柔立刻就走到他的座位旁，並一臉關心地問：「我聽到昨天的事情了，那群８＋９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
「我沒事，那群膽小鬼才不敢對我做什麼哩，昨天也是，我已經給他們一次教訓，他們之後應該都不敢再來了。」牛肇宇故意這麼說，好安慰潘以柔，但潘以柔還是眉頭下垂，一臉擔心。
「你還是小心一點吧，雖然那群８＋９確實不敢對你做什麼，不過我聽說他們還和我們學校的一些學生有很複雜的關係。」潘以柔又說：「也許他們會利用這一點……對了，昨天你不是和簡在一起嗎？那時候她也在那嗎？」
「……不，她不在。」牛肇宇回想起昨天的場景，兩個小混混飛出去的樣子和簡脖子上的牙痕，但卻還是撒了謊。「那時候我們就已經分開了。」
「這樣也好，不然真的是丟臉丟到國外了……怎麼了？」潘以柔這麼說，但看到牛肇宇的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於是便這麼關心地問。
「……你對吸血鬼有什麼看法？」牛肇宇小心翼翼地這麼問，而這讓潘以柔一頭霧水。
「吸血鬼？你是說哪本漫畫或哪部電影嗎？」潘以柔這麼說，而牛肇宇搖搖頭，說：「我是說真實世界裡，真的會有吸血鬼嗎？我昨天查了資料，看到了不少相關的歷史紀錄……」
「不可能。」潘以柔一臉認真地搖搖頭，說：「歷史上的吸血鬼只不過是誤解罷了，主要是古代的卟啉症或白化症患者，他們不能照太陽，所以才被誤認是吸血鬼。」
「……白化症是嗎？」「怎麼？你懷疑轉學生是吸血鬼嗎？」潘以柔不以為然地說：「想太多了啦，她又不是一照到太陽就會化成灰，況且她也會吃大蒜，我先前還看過她戴過十字架的飾品呢。」
「說的也是……」潘以柔的話讓牛肇宇稍微安心了一點，而潘以柔又說：「安心了嗎？不用擔心她會吸你的血啦，比起那個，你的志願調查……」
「啊，對了，昨天主任找你做什麼？怎麼突然放我們鴿子？」牛肇宇連忙轉移了話題。
「……唉，別提這個了。」雖然明知道牛肇宇在轉移話題，但是想到自己確實是放了牛肇宇鴿子，因此也只好這麼說：「主任找了各班的班長，是為了要把一些人數不足的社團給廢掉。」
「……這可真是件麻煩事啊。」「就是嘛，害我今天放學後也要留下來。」潘以柔不由得開始大吐苦水，說：「社團教室應該會空出不少吧，經費也是，之後要怎麼分配又會是一場戰爭了。」
「辛苦你了……啊，老師進來了。」牛肇宇這麼說，而同時，老師也走了進來，而在場的所有人也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時，牛肇宇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身旁，簡的座位到現在都還是空的。
「起立、立正……」「啊，不用了。」潘以柔還沒說完，老師就打斷了她，快步走到講台並這麼說：「有一件事要先和你們說，或許你們已經有人聽說了，簡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今天請假了。」
老師的話就宛如一顆震撼彈，讓全班開始吵鬧了起來。「好了，安靜、安靜。」老師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簡，不過我想應該是沒有什麼事的，她只是有些貧血而已，明天就會回到學校上課的。」
聽到老師這麼說，牛肇宇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他當然是十分慶幸，但另一方面，他又感覺到自己有些鬆了一口氣。
「不對，簡可是朋友啊。」牛肇宇為自己有這樣的感覺而感到羞愧。「更何況昨天她才出面保護我……」
一想到這，他突然冷汗直流，「該不會……就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才讓她身體變差的吧……」這個念頭浮上他的心頭，讓他開始坐立難安了起來。
※
「那個……老師。」一下課，牛肇宇就找向了老師。「嗯？怎麼了？上課有問題嗎？」老師則是這麼說。
「不是……我想問一下簡的地址。」牛肇宇吞吞吐吐地這麼說：「我想在放學後去探望她。」
聽到牛肇宇這麼說，老師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別有深意的微笑。「可以啊。」她點點頭，說：「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老師的話讓牛肇宇稍微安心，然而，下一句話又讓牛肇宇一頭霧水。「不過……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呢。」老師這麼說：「畢竟你們兩個住得很近，可以說是鄰居了。」
「鄰居？」牛肇宇充滿疑惑，而等老師說出了簡的住址後，他才恍然大悟。
※
牛肇宇站在自家小吃店的隔壁，也就是先前工人在那忙進忙出的那一家。「沒想到新鄰居竟然就是簡，這個世界還真小。」他這麼喃喃自語。
「好吧，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城堡，不過還是進去吧。」牛肇宇感覺到自己手中的袋子有點沉，於是便又自己給自己半開玩笑，半打氣地這麼說了一句後，就按下了門鈴。
屋內傳來傳來了非常熟悉的連續鳥叫聲，讓牛肇宇愣了一下。「沒想到居然能在阿罵家之外的地方聽到這種門鈴聲……唔啊！」他還沒說完自己的想法，門就突然打開了，而這也把牛肇宇嚇了一大跳。
可是門後卻空蕩蕩的，見不到任何人影。「……是自動開門的嗎？別嚇人啊。」想到自己剛才的反應，牛肇宇不由得感到丟臉。「這是可以進去的意思吧……打擾囉。」
他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之後便開始環顧四周，打量起了屋內的環境。屋內的東西不多，只有簡單幾樣傢具而已，像是沙發、書櫃等等。
但當他走近時，卻又發現這些傢具品質很好，沙發的扶手、椅腳反射著絢爛奪目的金色光芒，上頭刻著一個兩隻動物扶著盾牌的紋章，而書櫃裡也擺著許多皮革封面的精裝書，上頭的華麗文字更是讓牛肇宇完全看不懂。
「這些東西看起來都不便宜的樣子啊……網拍應該是買不到的吧。」牛肇宇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之後又對屋內說：「簡，你在裡面嗎？」
「我在這裡。」突然，牛肇宇背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讓他差點沒被嚇到魂飛魄散。
「X！」牛肇宇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轉頭一看，這才發現穿著黑色睡衣的簡。「在的話就出個聲啊！萬一被你嚇出心臟病該怎麼辦？」他這麼大聲地說。
「別擔心，你的心臟很健康。」或許是大病剛癒，簡有點冷淡地這麼說：「你怎麼來了？」
「我來探望你啊。」牛肇宇抓了抓頭，說：「你還好吧，聽老師說你身體不舒服，我帶了一些慰勞品過來。」
「慰勞品？」「嗯，裡面有潘以柔寫的小卡片、老師今天出的功課和我爸媽要我給你的水果禮盒……」牛肇宇將東西一個個拿了出來，最後又拿出了一袋東西。「另外，這個是你最愛的豬血糕。」
「豬血糕！」一聽到牛肇宇這麼說，簡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但牛肇宇立刻將豬血糕放回了袋子裡。「等一下！病人不能吃豬血糕，畢竟糯米不好消化。」
「……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別騙人了，好了，先吃點水果吧。」儘管簡嘟著嘴這麼說，但牛肇宇像是哄小孩一樣地說：「豬血糕就先冰起來，等明天再吃……你家冰箱在哪？」
「……沒有冰箱。」簡半賭氣地說：「因為剛搬進來的關係，所以很多傢具都還來不及買。」
「這下可麻煩了啊……不冰起來，豬血糕很容易壞啊。」牛肇宇難為地說：「那不然就先放在我家吧……你想吃，隨時都可以過來吃啦。」
「……你會幫我料理嗎？」「當然，只要先和我說。」聽到牛肇宇這麼回答，簡這才點點頭。
牛肇宇鬆了一口氣，而同時，他覺得這是詢問昨天發生的事的最好機會。「那個……關於昨天的事情。」牛肇宇切入了正題，小心翼翼地說：「你是怎麼做的？就是……怎麼趕走那些８……我是說，小混混的？」
簡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沈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你覺得呢？」她這麼反問：「你覺得我是怎麼做的？」
牛肇宇感到了一陣不安，此刻，在他眼裡，簡看起來格外有威脅性，她蒼白的臉上一臉血色都沒有，黑色的睡衣看起來就像一襲喪服，嬌小的身軀背後卻拖曳著一道長長的暗影。
他感覺自己呼吸急促，手心也流出了手汗，變得濕濕黏黏的，然而，正當他在思考要不要拔腿就跑的時候，他察覺到了簡的目光。
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儘管她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當他直視對方，看進簡的眼裡時，卻感受到對方的目光裡充斥著緊張、不安，與一絲寂寞。
這讓牛肇宇鼓起了勇氣，回想起了先前與簡相處的那些過往，她見到豬血糕時的好奇目光、吃東西時雀躍的笑容、以及為了保護自己，而奮不顧身的身影。
「為什麼都是吃的……但更重要的是，她只是個愛吃美食的少女啊。」他這麼對自己暗暗地說：「她有傷害過我嗎？沒有對吧，那麼，我就不該排斥她。」
牛肇宇用力地用雙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而簡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牛肇宇。「你是……吸血鬼嗎？」最後，他抬起頭，這麼問。
「是。」面對牛肇宇的提問，簡只是簡短地回答了這個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