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本章節 3721 字
更新於: 2023-06-16
新的一年就快到了，
跨年表演活動的慣例仍然繼續舉辦著。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程楒沒有接到各個地區的表演邀請。
像最近的太陽一樣，
被雲層埋沒。
「幫我發聲明吧。」程楒苦笑著，「我打算退出演藝圈了。」
程楒與經紀人坐在當年相識的咖啡廳裡，但這一次是談離別。
「妳是我一手拉拔起來的，妳的天賦是真的很高，真的不願意再試試嗎？」
「莉娜姐，妳沒看見嗎？這個世代汰換速度真的太快了，都已經半年了，我們這樣真的 沒有辦法啊！」程楒低下頭，「這種冷凍封殺妳比我更了解吧？」
「妳…想好了嗎？妳現在這樣再去找新工作真的會很不容易。」
「謝謝姐關心，我想好了，妳自己也要保重。」程楒忍住眼淚，推開門離去。
程楒回憶起自己出現在螢光幕的這些年，點點滴滴猶如昨日。
從無名配角到一線女星，
『有時候很感謝自己比別人都幸運一分，短短幾年就能在這裡闖出一片天。』
那是個炎熱的初夏，剛成為大學新鮮人的女孩在街角咖啡廳做著報告，意外開啟了一段未知旅程。
「呼…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公司的試鏡啊？」有個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帶著名片匆忙 地跑到女孩的面前，把卡片壓在筆電螢幕上，氣喘吁吁的介紹著經紀公司。
後來，她便成了女孩的經紀人，打理這一切。
女孩照著鏡子，覺得自己並沒有長得特別驚豔，不解自己為何會被選上。
後來她才知道，很多事情早就安排好了，會遇見誰，會有哪段故事，又有怎樣的結尾。
第一部電影，在裡面只不過飾演一個告白失敗的女學生。
「她的眼中一直有種執著的滄桑，太難得的年輕人了。」
這場戲的監製卻對女孩留下了特別的印象，
或許，她早有預感，自己會永生為愛淪陷。
程楒回到家後，家裡每個人都以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她。
「整天不是跑咖啡廳就是搞一堆有的沒的，好好的工作被自己搞臭了，現在一家人都別 想再過好日子了。」母親每日的冷嘲熱諷加上哥哥的搖頭嘆氣讓程楒無法再保持理智，大聲地吼：「這些年我到處找機會，不斷拍戲、接廣告，累得要死要活，你們所有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整天只會看自己銀行帳戶有沒有多出錢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一家人嗎？！」
以往默不吭聲的程楒突然發了脾氣，讓大家都愣住。
「憑什麼他可以去國外進修，可以讀自己想要的專業，我卻連買一本書都不能？從以前到現在，你們只在乎他，根本就不會問我的意見，也不了解我到底喜歡什麼！」程楒指著哥哥，將從小到大的委屈全數傾盡。
「最後一筆錢已經匯進去你們的帳戶了，就當作，我沒有這個家。」
程楒抹掉眼淚，甩門而出。
「喂？」程楒接起電話。
「…妳哭了？」王世桓愣了愣。
「沒有…怎麼了，突然打給我。」
「我只是想跟妳說，呃，就是，我搬到一個比較大的租屋處了，有兩間房間，如果妳之後來玩，不嫌棄的話可以…住我這邊。」王世桓的聲音愈來愈小。
「噗哧，那可能近期就會去了喔。」程楒破涕為笑。
數個禮拜後，程楒獨自一人再次來到澳門，
和父母大吵一架後，就沒有再回過家，
甚至該說，本來就沒有家。
『王世桓，你在哪啊…』
程楒蹲了下來，隨著雨勢漸大而將頭埋進臂彎裡，
突然有把傘擋住了大雨。
「喂，你蹲在這幹嘛？」
程楒猛地抬頭，「嗚...你是、你是王世桓嗎？」
「不然我是複製人嗎？」王世桓無奈地撇了撇嘴，「幹嘛蹲在這淋雨啦，快起來，妳以為 還在拍偶像劇哦。」
「你很久咩…而且你家前的公車站為什麼會沒有遮雨處啦。」臉上雨水跟淚水混雜，程楒抬頭向王世桓抱怨著。
「妳哭起來很醜。走，跟我回家。」王世桓抹掉程楒臉上的淚水，拉起了雙子星的粉色行李箱。
「怎麼還在用這個行李箱。」王世桓問。
「幹嘛又要自肥…」程楒嘟起嘴小小聲地說著。
「說啥呢？」
「沒有沒有，好看又好用啊，你眼光從以前就很好。」程楒隨即給出了官方微笑。
「那就好。」
『好你個大頭鬼啊』尷尬的問題讓程楒在心裡罵著。
就這樣兩人並肩走在街上，一起撐著傘，像回到了學生時期。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分別後第一次靠這麼近，
彷彿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咻—
「欸小心—」
突然一輛車高速行駛過，差點把水都濺到程楒身上。
但只是差點。
因為王世桓將程楒拉進自己的懷裡。
「呃。」
「咳咳...妳走裡面。」王世桓主動換了位置，「妳不要在我的地盤受傷，聽到沒？」
「好、好啦你很煩欸。」程楒有些臉紅地說著。
陌生的地方，程楒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王世桓，一不小心就住在這好幾星期。
因為夜班的關係，程楒通常也配合著王世桓的作息。
兩人通常醒來的時間都是下午兩三點，再一起煮個午餐吃。
這裡反倒讓她真的有個家的感覺。
「我真的會去找工作的，你放心！」程楒停下手中吃飯的動作，抬頭緊張地說道。
「噗，妳別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還找工作嘞。」王世桓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出了聲。
「喂喂喂，我就是不想在你這騙吃騙喝嘛，等我找到工作，穩定了就搬出去。」
「妳住這就好。」王世桓夾了道青菜往程楒的碗裡放，「省得我還要一天到晚接妳電話。」
『奇怪，我現在是需要心動嗎？』程楒心口不一的說：「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有差嗎？該看的不都看過了。」王世桓一臉若無其事的說著。
「...你！！」程楒被王世桓激的臉紅到發熱。
「笨蛋。」王世桓拿出兩張票券，「這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買了票。」
「遊樂園？」
「對啊，想說帶妳去放風一下，剛好雙人同行…」
「一人免費是不是？」程楒瞇起眼說著。
「我是這種人嗎？雙人同行，可以免費入場觀賞合作晚宴的煙火秀，這周末是白色情人節，遊樂園特別推出的情侶活動。」
「我們又不是。」
「他又沒說要是情侶才能去。」
「我看你是想佔我便宜吧。」
「有人在這白吃白喝了好幾個禮拜欸，誰佔誰便宜啊，嗯？」王世桓挑了挑眉。
『笑而不語，哈哈』程楒繼續給出官方微笑。
這個周末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艷陽高照，整座城市都被照的朝氣許多。
「欸等等等，幫我拍個照。」程楒拉著王世桓站在旋轉木馬前，不斷擺著各式各樣的姿 勢，「拍好看一點啊，雖然不做女明星了，但照片還是要發在IG的。」
沒過幾分鐘，突然有位婆婆走了過來。
「唉唷，妹妹啊，這是你男朋友嗎？拍的也太專業了吧，都跪地上了。」婆婆看著王世桓浮誇的姿勢，忍不住上前聊個幾句，「你這男朋友長得也真好看，你們兩個還有點像。」
「呃…婆婆那個我們不…」
「啊哈哈哈，阿姨好眼光，我們兩個正好來這玩，順便欣賞晚上的煙火秀呢。」王世桓打斷了程楒的話。
『...好一個狗腿的王世桓。』
「真是羨慕啊，想當年我和我老公也是跟你們一樣，年輕真好啊！來，我幫你們拍張合照。」婆婆推著兩人到旋轉木馬前。
「哈哈謝謝您」王世桓微笑說著。
就當程楒還在疑惑為啥王世桓變得這麼熱情時，他便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這真的是合理的嗎...』程楒心想。
而兩人也幾乎花了一下午玩遍所有設施。
「我們玩這個—」王世桓指著360度翻轉的雲霄飛車。
程楒倒抽一口涼氣說：「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咳咳...幹，我、我不行了。」程楒摀著胸口，快把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很沒用欸」王世桓輕鬆的伸展了雙臂。
「好啊你！」
「那最後一個我們去摩天輪總可以了吧？」
「算你有點良心。」
闃靜夜幕下，霓虹絢爛的燈光點亮了樂園。
寬度剛好的空間，包裹著一種，無法戳破，卻又即將溢出的愛意。
摩天輪，承載多少夜視男女心事。
我們不約而同的眺望遠方，
底下人們歡樂的氣氛牽扯著過往的回憶。
程楒開始說起以前兩人坐在摩天輪時的場景。
「程楒，老實說，這幾年我過得不好。」王世桓沉重地說著，「我和妳分手，甚至不告訴妳我在哪，這是我唯一想到能夠保護妳的方式。」
王世桓娓娓道來這些年他所遇到的事—
四年前
充滿檜木香的日式宅邸，總是讓一些上了年紀的名流權貴流連不已。
這裡曾是上流人士最常串門的聚集之地，
可未曾想過，
王世桓就是在這生長。
王氏家族曾經是北台灣最有勢力的法學世家，替各種大官保下一命。
可就是如此鋒芒畢露的家族，在一次官司上踢到了鐵板，將跨國的台澳走私案件判處了極重刑期。
所有人都不曉得走私者的後台正是澳門最大企業—楊氏集團。
「給我殺，一個都別留。」一個戴黑面具的男人喊著。
站在門口的楊家少爺楊瀚則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帶著手下殺死眼前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楊氏集團半夜帶人包抄王世桓家，將保衛及奴隸全數剿滅。
楊董事長將王世桓父母綁在地下室，在受盡各種凌辱後死去。
家族僅剩的所有力氣全用在護送王世桓逃離這片土地。
黑暗之中，血跡斑駁，卻又似是悄無聲息。
乾淨的手法似是說明早已熟練此種手段。
王氏家族下場悽慘，而這場腥風血雨也成了很有名的未解之謎，到目前為止都破不了的滅門血案。
那是一個風光明媚的春天，
本該是屬於享受大學青春的王世桓，被迫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被迫承擔家族衰敗的唾笑。
短短幾年，繁華落盡。
沉重的遭遇，讓程楒遲遲緩不過神，一直到摩天輪轉完一圈，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正當程楒認為自己搞砸了氣氛的時候，煙火秀正好要開始。
王世桓拿著票帶著程楒去到了合作晚宴的觀景台。
高級晚宴的主持人一邊講著一些煽情的話語，一邊讓觀眾期待隨即登場的煙火秀。
一朵朵炫彩煙花綻放在深黑色的夜空，
劃破黑夜的寂靜。
隨之而來的是罕見的藍色水煙花，眾人為之一驚。
連續不斷的煙火聲，讓王世桓有點頭痛的摀住耳朵。
「你、你怎麼了？」
「是…是炸彈。」
「沒事的沒事的，這個不是炸彈聲，別怕。」
程楒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軟弱的一面。
她抱緊他，試圖緩解那些揮之不去的陰影。
「唔。」
一個吻突如其來的落在她唇上。
煙火聲漸漸在中場暫緩。
他說了一句話：「再讓我愛妳一次好嗎？」
跨年表演活動的慣例仍然繼續舉辦著。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的程楒沒有接到各個地區的表演邀請。
像最近的太陽一樣，
被雲層埋沒。
「幫我發聲明吧。」程楒苦笑著，「我打算退出演藝圈了。」
程楒與經紀人坐在當年相識的咖啡廳裡，但這一次是談離別。
「妳是我一手拉拔起來的，妳的天賦是真的很高，真的不願意再試試嗎？」
「莉娜姐，妳沒看見嗎？這個世代汰換速度真的太快了，都已經半年了，我們這樣真的 沒有辦法啊！」程楒低下頭，「這種冷凍封殺妳比我更了解吧？」
「妳…想好了嗎？妳現在這樣再去找新工作真的會很不容易。」
「謝謝姐關心，我想好了，妳自己也要保重。」程楒忍住眼淚，推開門離去。
程楒回憶起自己出現在螢光幕的這些年，點點滴滴猶如昨日。
從無名配角到一線女星，
『有時候很感謝自己比別人都幸運一分，短短幾年就能在這裡闖出一片天。』
那是個炎熱的初夏，剛成為大學新鮮人的女孩在街角咖啡廳做著報告，意外開啟了一段未知旅程。
「呼…有沒有興趣參加我們公司的試鏡啊？」有個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女人帶著名片匆忙 地跑到女孩的面前，把卡片壓在筆電螢幕上，氣喘吁吁的介紹著經紀公司。
後來，她便成了女孩的經紀人，打理這一切。
女孩照著鏡子，覺得自己並沒有長得特別驚豔，不解自己為何會被選上。
後來她才知道，很多事情早就安排好了，會遇見誰，會有哪段故事，又有怎樣的結尾。
第一部電影，在裡面只不過飾演一個告白失敗的女學生。
「她的眼中一直有種執著的滄桑，太難得的年輕人了。」
這場戲的監製卻對女孩留下了特別的印象，
或許，她早有預感，自己會永生為愛淪陷。
程楒回到家後，家裡每個人都以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她。
「整天不是跑咖啡廳就是搞一堆有的沒的，好好的工作被自己搞臭了，現在一家人都別 想再過好日子了。」母親每日的冷嘲熱諷加上哥哥的搖頭嘆氣讓程楒無法再保持理智，大聲地吼：「這些年我到處找機會，不斷拍戲、接廣告，累得要死要活，你們所有人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整天只會看自己銀行帳戶有沒有多出錢來，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一家人嗎？！」
以往默不吭聲的程楒突然發了脾氣，讓大家都愣住。
「憑什麼他可以去國外進修，可以讀自己想要的專業，我卻連買一本書都不能？從以前到現在，你們只在乎他，根本就不會問我的意見，也不了解我到底喜歡什麼！」程楒指著哥哥，將從小到大的委屈全數傾盡。
「最後一筆錢已經匯進去你們的帳戶了，就當作，我沒有這個家。」
程楒抹掉眼淚，甩門而出。
「喂？」程楒接起電話。
「…妳哭了？」王世桓愣了愣。
「沒有…怎麼了，突然打給我。」
「我只是想跟妳說，呃，就是，我搬到一個比較大的租屋處了，有兩間房間，如果妳之後來玩，不嫌棄的話可以…住我這邊。」王世桓的聲音愈來愈小。
「噗哧，那可能近期就會去了喔。」程楒破涕為笑。
數個禮拜後，程楒獨自一人再次來到澳門，
和父母大吵一架後，就沒有再回過家，
甚至該說，本來就沒有家。
『王世桓，你在哪啊…』
程楒蹲了下來，隨著雨勢漸大而將頭埋進臂彎裡，
突然有把傘擋住了大雨。
「喂，你蹲在這幹嘛？」
程楒猛地抬頭，「嗚...你是、你是王世桓嗎？」
「不然我是複製人嗎？」王世桓無奈地撇了撇嘴，「幹嘛蹲在這淋雨啦，快起來，妳以為 還在拍偶像劇哦。」
「你很久咩…而且你家前的公車站為什麼會沒有遮雨處啦。」臉上雨水跟淚水混雜，程楒抬頭向王世桓抱怨著。
「妳哭起來很醜。走，跟我回家。」王世桓抹掉程楒臉上的淚水，拉起了雙子星的粉色行李箱。
「怎麼還在用這個行李箱。」王世桓問。
「幹嘛又要自肥…」程楒嘟起嘴小小聲地說著。
「說啥呢？」
「沒有沒有，好看又好用啊，你眼光從以前就很好。」程楒隨即給出了官方微笑。
「那就好。」
『好你個大頭鬼啊』尷尬的問題讓程楒在心裡罵著。
就這樣兩人並肩走在街上，一起撐著傘，像回到了學生時期。
兩人之間的距離在分別後第一次靠這麼近，
彷彿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咻—
「欸小心—」
突然一輛車高速行駛過，差點把水都濺到程楒身上。
但只是差點。
因為王世桓將程楒拉進自己的懷裡。
「呃。」
「咳咳...妳走裡面。」王世桓主動換了位置，「妳不要在我的地盤受傷，聽到沒？」
「好、好啦你很煩欸。」程楒有些臉紅地說著。
陌生的地方，程楒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王世桓，一不小心就住在這好幾星期。
因為夜班的關係，程楒通常也配合著王世桓的作息。
兩人通常醒來的時間都是下午兩三點，再一起煮個午餐吃。
這裡反倒讓她真的有個家的感覺。
「我真的會去找工作的，你放心！」程楒停下手中吃飯的動作，抬頭緊張地說道。
「噗，妳別幫倒忙就謝天謝地了，還找工作嘞。」王世桓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出了聲。
「喂喂喂，我就是不想在你這騙吃騙喝嘛，等我找到工作，穩定了就搬出去。」
「妳住這就好。」王世桓夾了道青菜往程楒的碗裡放，「省得我還要一天到晚接妳電話。」
『奇怪，我現在是需要心動嗎？』程楒心口不一的說：「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有差嗎？該看的不都看過了。」王世桓一臉若無其事的說著。
「...你！！」程楒被王世桓激的臉紅到發熱。
「笨蛋。」王世桓拿出兩張票券，「這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我買了票。」
「遊樂園？」
「對啊，想說帶妳去放風一下，剛好雙人同行…」
「一人免費是不是？」程楒瞇起眼說著。
「我是這種人嗎？雙人同行，可以免費入場觀賞合作晚宴的煙火秀，這周末是白色情人節，遊樂園特別推出的情侶活動。」
「我們又不是。」
「他又沒說要是情侶才能去。」
「我看你是想佔我便宜吧。」
「有人在這白吃白喝了好幾個禮拜欸，誰佔誰便宜啊，嗯？」王世桓挑了挑眉。
『笑而不語，哈哈』程楒繼續給出官方微笑。
這個周末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艷陽高照，整座城市都被照的朝氣許多。
「欸等等等，幫我拍個照。」程楒拉著王世桓站在旋轉木馬前，不斷擺著各式各樣的姿 勢，「拍好看一點啊，雖然不做女明星了，但照片還是要發在IG的。」
沒過幾分鐘，突然有位婆婆走了過來。
「唉唷，妹妹啊，這是你男朋友嗎？拍的也太專業了吧，都跪地上了。」婆婆看著王世桓浮誇的姿勢，忍不住上前聊個幾句，「你這男朋友長得也真好看，你們兩個還有點像。」
「呃…婆婆那個我們不…」
「啊哈哈哈，阿姨好眼光，我們兩個正好來這玩，順便欣賞晚上的煙火秀呢。」王世桓打斷了程楒的話。
『...好一個狗腿的王世桓。』
「真是羨慕啊，想當年我和我老公也是跟你們一樣，年輕真好啊！來，我幫你們拍張合照。」婆婆推著兩人到旋轉木馬前。
「哈哈謝謝您」王世桓微笑說著。
就當程楒還在疑惑為啥王世桓變得這麼熱情時，他便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
『這真的是合理的嗎...』程楒心想。
而兩人也幾乎花了一下午玩遍所有設施。
「我們玩這個—」王世桓指著360度翻轉的雲霄飛車。
程楒倒抽一口涼氣說：「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咳咳...幹，我、我不行了。」程楒摀著胸口，快把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很沒用欸」王世桓輕鬆的伸展了雙臂。
「好啊你！」
「那最後一個我們去摩天輪總可以了吧？」
「算你有點良心。」
闃靜夜幕下，霓虹絢爛的燈光點亮了樂園。
寬度剛好的空間，包裹著一種，無法戳破，卻又即將溢出的愛意。
摩天輪，承載多少夜視男女心事。
我們不約而同的眺望遠方，
底下人們歡樂的氣氛牽扯著過往的回憶。
程楒開始說起以前兩人坐在摩天輪時的場景。
「程楒，老實說，這幾年我過得不好。」王世桓沉重地說著，「我和妳分手，甚至不告訴妳我在哪，這是我唯一想到能夠保護妳的方式。」
王世桓娓娓道來這些年他所遇到的事—
四年前
充滿檜木香的日式宅邸，總是讓一些上了年紀的名流權貴流連不已。
這裡曾是上流人士最常串門的聚集之地，
可未曾想過，
王世桓就是在這生長。
王氏家族曾經是北台灣最有勢力的法學世家，替各種大官保下一命。
可就是如此鋒芒畢露的家族，在一次官司上踢到了鐵板，將跨國的台澳走私案件判處了極重刑期。
所有人都不曉得走私者的後台正是澳門最大企業—楊氏集團。
「給我殺，一個都別留。」一個戴黑面具的男人喊著。
站在門口的楊家少爺楊瀚則冷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帶著手下殺死眼前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楊氏集團半夜帶人包抄王世桓家，將保衛及奴隸全數剿滅。
楊董事長將王世桓父母綁在地下室，在受盡各種凌辱後死去。
家族僅剩的所有力氣全用在護送王世桓逃離這片土地。
黑暗之中，血跡斑駁，卻又似是悄無聲息。
乾淨的手法似是說明早已熟練此種手段。
王氏家族下場悽慘，而這場腥風血雨也成了很有名的未解之謎，到目前為止都破不了的滅門血案。
那是一個風光明媚的春天，
本該是屬於享受大學青春的王世桓，被迫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被迫承擔家族衰敗的唾笑。
短短幾年，繁華落盡。
沉重的遭遇，讓程楒遲遲緩不過神，一直到摩天輪轉完一圈，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正當程楒認為自己搞砸了氣氛的時候，煙火秀正好要開始。
王世桓拿著票帶著程楒去到了合作晚宴的觀景台。
高級晚宴的主持人一邊講著一些煽情的話語，一邊讓觀眾期待隨即登場的煙火秀。
一朵朵炫彩煙花綻放在深黑色的夜空，
劃破黑夜的寂靜。
隨之而來的是罕見的藍色水煙花，眾人為之一驚。
連續不斷的煙火聲，讓王世桓有點頭痛的摀住耳朵。
「你、你怎麼了？」
「是…是炸彈。」
「沒事的沒事的，這個不是炸彈聲，別怕。」
程楒第一次看見他如此軟弱的一面。
她抱緊他，試圖緩解那些揮之不去的陰影。
「唔。」
一個吻突如其來的落在她唇上。
煙火聲漸漸在中場暫緩。
他說了一句話：「再讓我愛妳一次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