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接連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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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6-04
「喂...」有人不斷的搖我肩膀,我揉了揉眼睛。
「翔?」
「別睡了,7點了,要去會議室了。」
「喔...我去洗一下臉。」看來我剛剛是在書桌上睡著了,臉洗完也有了精神。
「準備好了就走吧。」
「嗯。」
翔先走出房間,而我理所當然的跟在後面,我們很快就到了會議室,這次大家都安靜的坐著,除了死去的艦長,剩下的人都到齊了,而拜爾,同樣站在講台上,雙手插胸,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我和翔在跟早上相同的座位坐下。
坐在我對面的是早上沒有出現的薇妮,她是這個船上的護理師,也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在上這艘船上前就認識很久了,她有著歐洲人的美麗面孔,頭髮在白色中呈現出微微的粉紅色,深邃的藍色眼眸中透露著些許溫柔,從大學開始,她就是一個很擅長照顧人的人,在各個方面總是幫助我,到這船上也是。我對她點了點頭,她也回應了我。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吧。」拜爾看了所有人一眼。
「那麼我就開始報告結果吧,請大家看一下桌上的資料。」每個人前方都有一疊資料,我把資料拿起來,瀏覽了一下。
「就像大家看到的一樣,我們已經確定艦長確實是中毒死亡,關於那個物質就是俗稱『巴拉刈』的農藥,艦長看起來是短時間大量攝取,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傳送了那個訊息,然後死亡了,死亡前的症狀也符合,嘔吐,肺也嚴重的纖維化。」
死亡的過程聽起來非常的痛苦,希望他的在天之靈的安息,不愧是我們的艦長,在死前還向地球發送了簡訊。
「那麼接下來就要找出兇手了,應該不會好到出來自首吧,大家可以說說自己昨天晚上在幹嘛嗎?」
「不先從你開始嗎?」廚師這樣回答他。
「好的,昨天吃完晚餐,我就在實驗室研究在宇宙中採集到的物質,直到11點我就睡了。有人想看我的研究也沒有問題。」
「我準備完晚餐後就回房間休息了,我想駕駛員可以幫我證明,而他檢查完駕駛設備,9點就回來了。」廚師這樣說。
「沒錯,就像他說的一樣。」駕駛員也肯定了他的話。
「我了解了,那可以問一下公爵大人昨晚在做什麼呢?」
「我昨晚就待在房間裡喝茶,怎麼了嗎?」公爵看起來已沒有之前的囂張。
「了解了,謝謝您回答我。」拜爾接著看向了翔。
「我啊,在玩蝴蝶。」天啊,他怎麼真的講了,我馬上無奈的低下頭,哭笑不得。
「原來如此?」拜爾也以疑問的眼光看了過來,所有人都以詫異的眼光看著他。
「現在是你開玩笑的時候嗎!」駕駛員毫不意外的氣到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啊。」翔發出來一聲叫聲,有東西從他的旁邊翩翩起舞飛向空中,是蝴蝶!活生生的蝴蝶!依舊是那隻雪白的蝴蝶,但翅膀顏色似乎變得些許黯淡。

「我的天啊...」我忍不住發出了感嘆,所有人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隻蝴蝶。

「可以請你不要再做些奇怪的事了嗎?翔教授。」拜爾無奈的說出來,說起來,翔至少還是個天文學家,來自貧困的沙漠,翻身得到天文學博士學位,然後登上這艘拯救人類的飛船,一個十分勵志的故事,在跟他相處之前,沒想到是這樣的怪人。

「再看看。」翔敷衍的回答了拜爾,語畢的同時,蝴蝶也停止圓桌中間。

[碰!]

突然整個飛船發出極大的聲響,伴隨著劇烈的搖晃,我直接跌下座位,其他人的樣子一樣十分狼狽,桌上的資料也散落一地,剛剛的蝴蝶則不見了蹤影。

「發生什麼事了?!」最先站起來的拜爾大喊。
「不可能撞到東西啊!我已經避開了所有有障礙物的路徑了!」駕駛員回應了他,同時飛船也在劇烈搖晃。

<警報!警報!左側燃料箱損毀!左側燃料箱損毀!請盡快維修>

警報聲就像回報大家的疑問般響起,但我還是恍神的坐在地上,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我的內心不斷產生這樣的疑問。
「蒼葉!快點!」搖搖晃晃的翔,叫著我的名字,伸出了他得手,對,我得去檢查狀況,如果需要的話還要維修,這是我的工作!
「謝謝!」我抓著翔的手起身,但果然很難站穩。
「我也跟著去吧!」「我也是。」拜爾和薇妮也走了過來,我對他們點了點頭,我們四人搖搖晃晃的跑向事故發生的地方,位於下方的三個燃料箱。
「小心一點!」走在前方的翔攔住了我們,前方不斷有熱氣流出,用眼睛就能看到熊熊大火正在燃燒,火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時不時有黑色的燃料從燃料箱裡流出,豪無疑問是爆炸了,我只能呆呆看著眼前的地獄。
「各位,我拿來滅火器了!」拜爾拿著兩個滅火器跑了過來,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謝啦!」翔接過滅火器,和拜爾一起開始滅火,滅火的途中,剩下的人也都陸續趕來,部分的人也陸續加入滅火行動中。我則是去打開了單方面的通風裝置,將濃煙排出,就是為了發生火災而設置的,所幸一切正常。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努力總算消滅了火勢。
「蒼葉,你看一下吧...」翔說完之後伸了伸懶腰,我則上前觀察了事故現場,大部份的地方都已經燒焦,地上還殘留著一些液態燃料,而裝著燃料的箱子則破了一個大洞,裡頭的燃料大概都流出,然後燃燒殆盡了,絕望,真是絕望,沒有燃料在宇宙中如何運行,至於其他的兩個燃料箱,則都完好無損,平常都不會爆炸的燃料,為何這時會突然發生意外,這騷船上的檢查、設備理應都是完美的,除了人為實在沒有其它可能。我如實的向其他人匯報了情況,所有人都不發一語。
「嗯...為了防止其他裝置也有被破壞的可能,請各位趕快分頭檢查吧,一小時後盡快到會議室集合。」拜爾再次冷靜的做出判斷,所有人聽了他的話之後,馬上離開,我也一樣,這次我是單獨一人,沿路檢查了各個機器,因為我是專家,所以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有時還會被別人叫去幫忙,所幸都沒什麼大礙,搖晃也在慢慢停止。

我回到了會議室,有些人已經坐在位置上了,拜爾和翔在討論著什麼,公爵的意志比之前更加消沉,副艦長蜷縮著身子坐在椅子上。
「沒事吧...」薇妮走到我旁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其他裝置是沒事,但剩下的...」
「會沒事的。」薇妮緊緊的抱住我,語氣帶著肯定,試圖安慰我這個膽小懦弱的心靈,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總會在這種情況抱抱我,我多少能得到點安慰。
「嗯...」薇妮摸了摸我的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過了一段時間,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駕駛員和廚師臉上都戴著糟糕的表情走了進來。
「那個...」
「怎麼了?」拜爾快步走到他們兩人面前。
「艦長傳送的訊息失敗了。」所有人都看向口中說出噩耗的駕駛員,我也不例外,一臉難以置信,命運再次捉弄了我們,距離地球越遠,訊息傳送的失敗率確實越高,這個距離的失敗率大概也10%,所以平時會連續傳送多則訊息,以保證訊息確實傳達,艦長在臨死前努力的成果,沒想到失敗了,雪上加霜,完蛋了,短短的一天,希望一再的被抹滅,神明沒有要讓我們活下去一般,更別說能拯救人類的新能源,看來我們會在這裡一起完蛋。
「大家先坐下吧...」拜爾依舊沒有失去冷靜,內心還真是強大啊,他走回講台,所有人在回到了座位,沉默了一段時間。

「啪!」拜爾突然拍了手,大家的注意力回到他身上,他大概有什麼想法吧。
「就如各位所知道的,救援已經無望了,燃料的部分,被燒掉了三分之一,還夠我們航行一段時間,就算現在掉頭也到不了地球。」他講出來絕望的事實,所有人又低下了頭。
「但是!我們的任務並沒有變,尋找新能源,拯救人類,只要修好通訊裝置,找出兇手,再找到新能源,將訊號發送給地球,就算犧牲了我們,也能拯救全人類!我們就是為此而來,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完成我們的使命,就像阿姆斯壯登上月球一樣,我們也會成為找到新能源的第一人,在辰星之中,為全人類做出貢獻,儘管我們已經死亡,但世人依舊會表揚我們,我們會成為新的英雄,我們將被寫在人類史的一頁,所以不要在垂頭喪氣了,抬頭挺胸,我們都是英雄,我們需要繼續前進!」拜爾大聲的激勵著全部人,所有人也漸漸抬起頭來,希望似乎有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心中,我也不例外,佩服的看著拜爾,他似乎閃閃發光,那個單純為了全人類的夢想,正在發光發熱。
但我心中的希望很快就被更大的黑暗包覆,我想回家啊,我想見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家並不富裕,我上來只是為了賺錢,讓父母過上富裕的生活,也是為了自己,要不是有那麼高的報酬,我也不會登上這艘船,參加這個聲稱成功率99%的計畫,為了全人類什麼的,我才沒想過,心中的罪惡感湧了上來。
「蒼葉,通訊器,你能修好的,對吧?」拜爾看向了我,用充滿希望的眼神向我提問,但事實我都知道,心中的罪惡感則越來越大,早晚都會把我給吞噬。
「嗯...」

燈光喚醒了我,揉了揉眼睛,翔正在書桌前寫著什麼,昨晚因為大家都已經累了,加上也討論不出什麼結果,所以就都先回房休息了,看來翔比我更早醒來。
「早安。」
「早安。」
「你去洗漱一下吧,差不多就要走了。」
「嗯。」我起身到了洗手間,坐完基本的洗漱,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走吧。」
再次到了會議室一樣的場面,拜爾站在講台上,剩下的人都坐在相同的位置,一切都和昨天相同,大部分人的氣色看起來都比昨天更好。
「都到齊了吧,我想兇手也不會輕易就露出馬腳,在這邊討論也不會有新的結果,所以我希望我們能訂定一些規則,讓我們可以互相監視。」所有人都點了點頭,我也跟著點了點頭。
「首先,希望每個人可以保持著2人以上一起行動,蒼葉和翔教授應該會一起吧,薇妮也跟著他們好了,然後廚師和駕駛員還有副艦長一起應該也沒問題吧,而我就跟著公爵大人吧,有比較熟的人一起,不會太耽誤進行的活動,也確實能起到監視的作用。」所有人再次點了點頭,沒有人有任何意見。
「然後,希望各位能把身上持有的武器之類的物品交出來,放在同一個地方保管,我也會停止實驗,把有毒的藥物交出來共同保管。」這次也是一樣,沒有人有問題,畢竟要求都十分合理。
「最後,每天晚上9:00到這裡集合,有什麼發現能在這裡討論,有問題也請大家提出,以上沒有問題吧。」三個規則,非常簡單非常明確,沒有人有異議。
「那麼就從繳交武器開始吧,別忘了一起行動。」所有人起身,找到了剛才分配好的組員,薇妮朝我和翔走了過來。
「先去我們的房間吧!」
「沒問題。」
我們三人離開了會議室,前往了我和翔的房間。
「話說,你們有什麼想法嗎?」在走廊上,薇妮詢問了我們。
「能下毒又能爆炸,不簡單啊,這個殺手。」翔一如既往的輕鬆,我則是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可真糟糕的,但我相信會沒事的。」
「是這樣就好了呢~」
很快,我們到了房間,我只有一把手槍,以防萬一,也把維修用具帶過去好了。
「再見了~我心愛的獵槍。嗚嗚。」翔抱著他的寶貝獵槍,不斷啜泣,薇妮在旁邊哭笑不得。
「話說你沒有對蒼葉幹嘛吧?」薇妮用恐怖的語氣質問了翔
「當然沒有啦,我可是正經人欸。」
「希望如此。」雖然不知道是幹嘛,但翔除了每天都會做奇怪的事以外,也沒對我做出什麼,薇妮有時候會變得有點可怕。
收拾好之後,我們前往了護理室,薇妮就住在旁邊的房間,必須應該各種緊急狀況,所以才有這樣的安排吧。
「醫療用具應該不用交出去吧?」
「以防萬一還是戴著好。」
「蒼葉說的也是呢。」
薇妮也把東西收了收,我們每個人抱著一個箱子回到會議室,有些人已經回來了,桌上也擺放著幾支槍枝,還有幾把菜刀。拜爾和公爵似乎還沒回來。
「感覺他們兩個的東西很多。」
「有錢人的武器是什麼樣子?」
「我能拿來玩玩看嗎?」
「當然不行啊。」
「你們感情真好啊。」
「薇妮,妳的表情有點恐怖。」
我們閒聊著,在絕望中,難免想找點開心,直到門被打開,公爵走在前頭,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拿,後面的保鏢抱著兩箱的武器,加起來大概有5、6把槍,每把槍看起來都十分的昂貴,但公爵還是乖乖的交了出來,而翔眼睛閃閃發光的盯著那些武器。隨後拜爾也推著推車進來,上面拜訪著大大小小的箱子,上面也畫了一看就很危險的符號。
「這就是全部了嗎?」拜爾將推車靠在牆上,像大家確認。
「不好意思,醫療用具和維修工具也要嗎?」
「交出來會比較好,有需要在拿應該沒問題吧。」
「了解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我想應該不用一一檢查吧,沒問題的話就先解散吧。」
大家一個一個走出房門,畢竟每個人都還有自己要做的工作,我則是要去修理那個修不好的通訊器。
「先跟著蒼葉去修理嗎?」
「Ok,我把望遠鏡也搬到艦長室好了。」
「那我們走吧。」
我帶上維修工具,走出會議室,翔搬瞭望遠鏡到艦長室,早上跟著我維修器材,下午則是跟著翔去看星星,偶爾要跟著薇妮去護理室,就這樣過了3天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