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九十九章：威脅與宣示。

　　
　　「你……你想幹嘛！」

　　這一刻但凡有點腦袋的人都能察覺道異樣，老馬也終於也感受到那股壓迫。

　　雲凡漠然，取代回應的是，那道血煞徹底釋放完全籠罩其身，老馬身子一沉，若非自身與周遭都是身染血煞的人群，遭如此濃厚的血煞壓迫，一般人早就跪了。

　　「雲……雲小友……」

　　公孫勇輕喚聲傳來，當雲凡不再壓抑，凝重的壓迫更讓眾人膽寒，可想如今老馬承受多大壓力，公孫勇不希望與雲凡交惡，卻也不能丟羅將軍的臉，此刻那是左右為難騎虎難下。

　　對於這聲輕喚，雲凡恍若未聞，凝視著老馬，緩緩開口：「剛剛你說的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羅開父親的意思？請您好好回答，莫要丟了羅將軍的顏面，替羅將軍招惹死敵！」

　　眾人目光這下都落在老馬身上，他的回答無疑是關鍵。

　　「我……我……」

　　老馬的聲音變得支吾，並非恐懼是憋屈，他是退役下來的兵士，在軍中不說呼風喚雨，但也有極高輩分，這種被當面質問的狀況只有新兵時才經歷過，偏偏活到這把年紀竟被質問，還是一個小毛頭！

　　更讓老馬憋屈的，周圍都是和他一樣的退役老兵，這讓他無地自容。

　　「我……我自己的意思……」

　　終於，在天人交戰下，老馬怯怯的道，這話脫出，氣力彷彿被抽離一般，他不是沒想過繼續以將軍名義，甚至因為感到丟臉想要死皮賴臉的辯解，但夥伴的反應以及對方散發的壓迫讓他不敢，個人榮辱事小，如果真因自己使將軍惹來這樣一個兇徒，他將罪不可恕。

　　老馬不知道，這回答或許丟臉，卻讓一眾老兵都鬆了口氣。

　　雲凡冷漠道：「那我必須糾正你，你們拓荒是不希望那些妖物太過接近你們國家，這行為間接守護了神武，別把功勞全壓在自己身上，你們並沒有那麼偉大！」

　　雲凡聲音不大，但周圍安靜，這話所有人都聽清了，也讓一些老兵心裡不舒坦，哪怕這是事實，但守護住神武同樣是事實，這話彷彿說他們一點都不值得感謝似的。

　　好在雲凡此時又道：「對於你們的付出，神武的生靈該對你們有所敬意，也該感謝你們，但這不是你們強取豪求的理由！當然……」

　　到此雲凡頓了頓，落下一聲冷笑：「你要我認同也可以，如你所說只要守護大陸安危，就等於能予取予求的話，我當場將你鎮殺，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隨雲凡話落，周身的氣息陡然加劇，這一刻那一身的血煞中混合了其他氣息，而這股氣息卻使眾人心攝，那種氣息和他們在戰場上碰過的妖物很像，但更強大，邪氣更濃，就彷彿雲凡體內藏著成千上萬的妖物一般。

　　這就是裏世界那些黑獸，如果說羅將軍鎮守邊界，雲凡不也同樣鎮守著神武的安危。

　　空氣沉重的可怕，整個營帳籠罩在莫名的恐懼之中，氣氛已經變質，除了雲凡以外，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這股致命的風暴在醞釀，而爆不爆發彷彿只要眼前這年輕人一個念頭。

　　終於，幾個呼吸，血煞與壓迫都散去了，那種恐怖的氣息亦然消散，是雲凡自主揮散的，可老兵卻依舊背脊發寒，不覺間背部已浸溼一片，那是威脅，絕對致命的威脅。

　　「我可以給你們機會和你們口中的女娃娃，也就是初墨接觸，你們可以試著說服她，只要她願意我不會阻撓，但……」雲凡目光掃過所有人：「若有任何人敢強迫她、要脅她的主意，我保證神武上的國家一定會少去一個！或許我打不過羅將軍，但我可以毀去你們前線，我還能——在你們國度將那股力量徹底釋放！

　　相信我，神武的安危我不在乎，請別逼我，別讓羅開為難！」

　　這段話讓老兵們都低下了頭，老馬更是渾身顫抖，除了他以外沒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如何了，而他們知道，讓眼前青年緩和的，是對方與羅開的交情，所以他才刻意在最後補上。

　　雲凡再度掃過眾人，深深的嘆了口氣：「關於你們的幫助，不論是宗門遭圍或者是阻止初墨被奪，我都該感謝你們。當初與公孫前輩以及場上諸位也有一次相談勝歡，那次後我研究過你們的狀況，這丹藥應能聚集你們體內的煞氣，讓其化為煞珠，讓煞氣與靈力揉合而不傷及經脈，就當之前相助與這次幫忙的謝禮，晚輩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雲凡將一罐藥瓶拋向公孫勇，後者接手時他已轉身，見其即將退出，公孫勇伸手想挽留，卻不知道該如何挽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凡退出營帳。

　　手握著丹瓶，公孫勇責怪的望向老馬，後者這時哪還有囂張的態度，低著頭根本不敢亂動。

　　「唉……都散了吧！」

　　公孫勇嘆道，揮手示意眾人都退下，看著手中的丹瓶，他已經搞不懂他們錯失了什麼，天才丹師？滅世魔王？還是位面之子，或者全部都是。

　　營帳外，雲凡的心情也是糟透了，他壓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

　　本想著只是簡單寒喧，結果卻是不歡而散，其實他們守護神武免於危難，雲凡是敬重的，否則不會去研究那些丹藥。

　　這些老兵並不是體弱退役，是長年的征戰以及產生的妖邪血煞，讓他們不得不退役，血煞的侵蝕下，他們的神智會逐漸殘暴，最終變成噬血的同類，修為越高可抵抗的時間就越長。

　　而他們很多是修為不高就前往前線征戰二、三十年的，他們從弱小到強大都受到侵蝕，在肉身到達極限後不得不退役，退役脫離了環境，血煞會散去一些，另一部分會與修圍互相抵銷，退役之後他們的修為就會逐漸下降，直到修為徹底散失成了普通人，殘餘體內的血煞會從四肢開始侵蝕，很多老兵都是失去修為後，從四肢開始麻痺，最終心臟驟停而死。

　　雲凡練的丹藥能幫助他們凝結煞丹，不只免於這悲涼的死法，更能讓他們不再喪失修為，眼睜睜看自己淪為普通人，這丹藥是他們迫切需要的，本想著交付此藥，彼此皆大歡喜，卻沒想過是這結果。

　　雲凡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離開山頭後，目光直指縱霞宗。

　　宗門他是已經沒有好感了，但卓崇武被捕他卻需要相助，雖然照雲凡想法，卓崇武怕是不會跟自己走，不過總不能不管吧。

　　想了下，雲凡不知道掌教實力怎樣，決定先悄悄潛入觀察，順帶思考怎麼把卓崇武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