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愈來愈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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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6-01
袁老太君房中的袁家夫人們，在她們聽完袁瑾翱將昨晚在曹家所發生的一切訴說後，袁三夫人是既心疼又不捨，個性堅強的她強忍淚水，不願在家人面前輕易落淚，倒是和善的袁大夫人頻頻拭淚，許是她們都有女兒之故，出嫁女兒的不順遂，讓她們感慨萬千。
雖說袁瑾繡並非大房所出之嫡女，可也是袁家的第一位掌上明珠，袁老太君怎麼可能容忍曹家惡行！
雖說出嫁女子被和離或休妻，都是對名聲有極大的傷害，可這也好過喪夫守寡還遭公婆虐打的未來。
袁老太君支持袁瑾翱的決定，讓他全權處理此事。
既然事情已得到長輩們的同意，袁瑾翱便與四位娘親一同退出袁老太君的房間，讓老人家好好休息。
「三娘，我先讓小禹陪著小繡，妳也別太擔心，無恙的後事一辦好，我就帶小繡回家。」一看到踏出房門的袁三夫人落淚，袁瑾翱立即保證。
袁大夫人和袁二夫人也不斷安慰袁三夫人，都是袁家子女，自家人當然要護著。
倒是剛回歸袁府的袁四夫人不發一語，只是默默看著袁瑾翱。
袁瑾翱自然也注意到袁四夫人的注目，他溫和問道：「四娘，可是有事要同孩兒說？」
忽被詢問的袁四夫人微笑搖頭，輕聲說道：「你是一位好兄長，是四娘錯了，老是要瑾風與你爭強。」
袁瑾翱愣了一愣，忍不住問道：「可是瑾風還是堅持離開家中，這點，四娘不怪我嗎？」
「若沒有你的堅持，瑾風被誣陷的名聲還無法洗清呢，他說離開是想自己去外頭歷練，若他有成，也是袁氏光榮。」袁四夫人雖在意往事，但最近看到府裡發生的事和袁瑾翱的處理態度，她覺得這孩子並沒有她所想的那般勢利。
「那孩兒就多謝四娘的體諒。」袁瑾翱朝袁四夫人行揖禮。
袁大夫人也趁勢走向袁四夫人，她本心就不願家中不睦，奈何當年袁四夫人的雙生子夭亡其一，她們的心結才自此開始。
「妹妹，為了孩子們，我們才應該是同結一心的自家人。」
袁瑾翱看二位娘親似乎能放下過往，微笑的嘴角更上揚了些。
此時一名向親院的侍女小碎步急走而來，一見到袁瑾翱就立即稟報：「大少爺，小少爺請您到向勤院，大少夫人和高公子起了爭執。」
袁瑾翱眉頭微皺，內心暗罵梁佳不知又想如何？他朝四位娘親行禮後便匆匆離去。
袁瑾翱一到向勤院書房門口，發現袁瑾舒、袁瑾甫和小六都圍站在阿影身旁，而阿影坐在椅上，懷裡抱著袁詠宸，小傢伙的一雙胖短手正一左一右捏著阿影的雙頰，如此和諧的畫面讓他停下了腳步，並不急著入內。
「舅舅笑一個！」袁詠宸用他的小胖手往左右外拉。
「窩、有、消」阿影含糊不清的咬字，讓袁瑾甫看不下去，出手相救。
「宸兒不能這樣，沒禮貌。」袁瑾甫輕輕拉下孩子的手，阿影一手環抱著孩子、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影哥哥，方才大嫂的無禮，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袁瑾舒怕梁佳的惡語會再度傷害阿影的自尊。
「沒事，你們大嫂本意上是沒錯的，若是你們的親人出事，也會急著幫忙，這是人之常情。只是她說話、真的不好聽。」阿影皺了皺眉頭，在他懷裡的袁詠宸又伸手了。
「舅舅，你剛才摔疼了嗎？不要皺眉，要笑！母親是不是打你了？」童言童語的真誠關心，反讓阿影心虛了！
阿影對袁詠宸笑道：「沒有，你的母親沒有打我，剛才是我自己沒握好拐杖，才不小心摔倒的。」
一旁的小六無聲搖頭，他明明就看見梁佳伸出了手......阿影將袁詠宸擁入懷裡，一手指輕輕抵在唇上，朝眾人微笑搖頭。
「嗯，是個誤會。」袁瑾甫意會過來，連忙附和。
袁瑾翱適時踏入書房，轉移話題道：「小舒，回院裡去陪陪妳娘親，妳大姊夫昨晚歿了，三娘怕是要擔憂妳大姊。」
「怎麼會？這麼突然？」袁瑾舒糾結了眉眼，有些慌張。
「三姊，我們去看看三娘吧！大哥這麼說，我娘肯定也在妳們院裡。」袁瑾甫雖年少寡言，卻總是在適當時機出聲，他拉起袁瑾舒的手，向袁瑾翱點了點頭，兩姊弟就先離開了。
很有眼力的小六瞧了瞧現下的局面，主動抱起了袁詠宸就說要帶小主子去花園玩。
「我沒有要去花園玩啊！我要陪舅舅！」
「小少爺乖，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再讓你玩騎馬。」
「可是我不想啊！我要和舅舅玩！」
小六哄著袁詠宸，抱著他一溜煙就跑了出去，很盡責的獨留大少爺與公子。
見屋內只餘他們倆，袁瑾翱站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問道：「梁佳做了什麼？你有沒有受傷？」
此時的阿影無法問心無愧.....他只能垂著頭不敢面對袁瑾翱，低聲回答：「我沒事，我覺得有事的......可能是你夫人......」
氣到內傷......算不算傷害啊？
阿影這「受委屈」的小模樣，讓袁瑾翱更加確定了梁佳的罪刑，他蹲下身來探看阿影的左腿，這舉動讓阿影彆扭到不行！
「我、我沒事啦！袁瑾翱！你不要看！我真的沒事！」
才不管阿影的抗拒，袁瑾翱強硬撩起他的左褲管，白淨的腿部肌肉往上延伸至膝蓋，可是不完整的圓凹後方是更加塌陷的凹痕，被剜去的死肉自然不會再生，難看的傷疤也永不退去。
「......這很可怕、很醜......不要看！」阿影雙手緊緊捂蓋在左膝蓋上，神情羞愧難當，自從傷好後，他沒再讓任何人看已經痊癒的傷疤。
袁瑾翱抬頭看見他的難堪不安，心頭猛一縮疼，他直覺就伸手覆蓋著他擋膝蓋的雙手上。
「阿影，這不是你願意的。」袁瑾翱一直以為阿影很堅強，但其實阿影只是把軟弱的一面藏起來了。
「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口，怕你又撞傷了，不是故意冒犯你。」袁瑾翱輕輕拉開了他的手，再幫他將褲管整理放下。
阿影心裡是清楚的，他明白袁瑾翱不會嫌棄自己，就是自尊心作祟，說不自卑都是騙人的......他怎能輕易將傷痛全放下？
「我......」阿影不想騙眼前這人，他還是選擇坦白承認：「你的夫人沒有推我，是我自己假裝跌倒的，還特意讓瑾舒、瑾甫看見......」
好吧！反正就是被罵而已！上次裝鬼就被袁瑾翱罵過啦！他就算說喜歡我，他還是會偏向保護自己的妻子吧？畢竟是自家人啊......正當阿影內心自我鄙棄，忽聞袁瑾翱一問。
「梁佳跟你說了什麼？她若不是說了難聽話，你不會這般對待她。」袁瑾翱伸手將他下巴抬起，逼他和自己對視，精亮有神的雙目裡有濃濃的關懷之意。
陽剛俊朗的面容一下映入阿影眼中，四目相對，阿影愈看他愈覺心頭一陣泛酸，不自覺地就脫口而出：「她讓我跟你說，要你放過林家，我不願意，她罵我是賤骨頭，說我是用這身子迷惑你的——」
「你不是。她的話不許當真，全部忘掉。」袁瑾翱打斷他的話，還立即傾身擁抱他，強勢中又溫柔至極。
阿影被他擁得莫名，疑惑問道：「你？你不罵我？」
「心疼你都來不及，我為何要罵你？」
阿影覺得好聽的聲嗓愈來愈悅耳，這樣對嗎？
「那、那你不心疼你夫人嗎？上次我扮鬼嚇她，你不是生氣了嗎？」
「我記得我說過，我生氣是怕你那時腿傷加重。我與梁佳雖夫妻多年，如今也只有責任，已無情份。你方才還在宸兒面前維護她，你已經做得足夠了。」
阿影沒有推開他的懷抱，聽見他的解釋，小心臟又開始加速跳動，臉上似乎還熱了起來？
怎麼辦呀？他現如今在袁瑾翱面前，都不像自己了！老是臉紅心狂跳，還貪戀起他的擁抱？！時不時腦海中就浮現那好看的臉，情緒還變得異常傷感？他以前的堅強去哪了？
「阿影，你就是你，不要管他人如何說。近日我要忙曹家之事，怕會忽略你一陣，你想留在這裡？還是回醫館？」袁瑾翱是想時刻將人帶在身邊，但可惜無法，他也不捨阿影隨他忙碌。
「你忙你的，我回醫館。」阿影回抱住他，心頭總覺得要和他說些話，最後只小小聲在他耳邊說：「我等你。」
雖說袁瑾繡並非大房所出之嫡女，可也是袁家的第一位掌上明珠，袁老太君怎麼可能容忍曹家惡行！
雖說出嫁女子被和離或休妻，都是對名聲有極大的傷害，可這也好過喪夫守寡還遭公婆虐打的未來。
袁老太君支持袁瑾翱的決定，讓他全權處理此事。
既然事情已得到長輩們的同意，袁瑾翱便與四位娘親一同退出袁老太君的房間，讓老人家好好休息。
「三娘，我先讓小禹陪著小繡，妳也別太擔心，無恙的後事一辦好，我就帶小繡回家。」一看到踏出房門的袁三夫人落淚，袁瑾翱立即保證。
袁大夫人和袁二夫人也不斷安慰袁三夫人，都是袁家子女，自家人當然要護著。
倒是剛回歸袁府的袁四夫人不發一語，只是默默看著袁瑾翱。
袁瑾翱自然也注意到袁四夫人的注目，他溫和問道：「四娘，可是有事要同孩兒說？」
忽被詢問的袁四夫人微笑搖頭，輕聲說道：「你是一位好兄長，是四娘錯了，老是要瑾風與你爭強。」
袁瑾翱愣了一愣，忍不住問道：「可是瑾風還是堅持離開家中，這點，四娘不怪我嗎？」
「若沒有你的堅持，瑾風被誣陷的名聲還無法洗清呢，他說離開是想自己去外頭歷練，若他有成，也是袁氏光榮。」袁四夫人雖在意往事，但最近看到府裡發生的事和袁瑾翱的處理態度，她覺得這孩子並沒有她所想的那般勢利。
「那孩兒就多謝四娘的體諒。」袁瑾翱朝袁四夫人行揖禮。
袁大夫人也趁勢走向袁四夫人，她本心就不願家中不睦，奈何當年袁四夫人的雙生子夭亡其一，她們的心結才自此開始。
「妹妹，為了孩子們，我們才應該是同結一心的自家人。」
袁瑾翱看二位娘親似乎能放下過往，微笑的嘴角更上揚了些。
此時一名向親院的侍女小碎步急走而來，一見到袁瑾翱就立即稟報：「大少爺，小少爺請您到向勤院，大少夫人和高公子起了爭執。」
袁瑾翱眉頭微皺，內心暗罵梁佳不知又想如何？他朝四位娘親行禮後便匆匆離去。
袁瑾翱一到向勤院書房門口，發現袁瑾舒、袁瑾甫和小六都圍站在阿影身旁，而阿影坐在椅上，懷裡抱著袁詠宸，小傢伙的一雙胖短手正一左一右捏著阿影的雙頰，如此和諧的畫面讓他停下了腳步，並不急著入內。
「舅舅笑一個！」袁詠宸用他的小胖手往左右外拉。
「窩、有、消」阿影含糊不清的咬字，讓袁瑾甫看不下去，出手相救。
「宸兒不能這樣，沒禮貌。」袁瑾甫輕輕拉下孩子的手，阿影一手環抱著孩子、一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影哥哥，方才大嫂的無禮，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袁瑾舒怕梁佳的惡語會再度傷害阿影的自尊。
「沒事，你們大嫂本意上是沒錯的，若是你們的親人出事，也會急著幫忙，這是人之常情。只是她說話、真的不好聽。」阿影皺了皺眉頭，在他懷裡的袁詠宸又伸手了。
「舅舅，你剛才摔疼了嗎？不要皺眉，要笑！母親是不是打你了？」童言童語的真誠關心，反讓阿影心虛了！
阿影對袁詠宸笑道：「沒有，你的母親沒有打我，剛才是我自己沒握好拐杖，才不小心摔倒的。」
一旁的小六無聲搖頭，他明明就看見梁佳伸出了手......阿影將袁詠宸擁入懷裡，一手指輕輕抵在唇上，朝眾人微笑搖頭。
「嗯，是個誤會。」袁瑾甫意會過來，連忙附和。
袁瑾翱適時踏入書房，轉移話題道：「小舒，回院裡去陪陪妳娘親，妳大姊夫昨晚歿了，三娘怕是要擔憂妳大姊。」
「怎麼會？這麼突然？」袁瑾舒糾結了眉眼，有些慌張。
「三姊，我們去看看三娘吧！大哥這麼說，我娘肯定也在妳們院裡。」袁瑾甫雖年少寡言，卻總是在適當時機出聲，他拉起袁瑾舒的手，向袁瑾翱點了點頭，兩姊弟就先離開了。
很有眼力的小六瞧了瞧現下的局面，主動抱起了袁詠宸就說要帶小主子去花園玩。
「我沒有要去花園玩啊！我要陪舅舅！」
「小少爺乖，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再讓你玩騎馬。」
「可是我不想啊！我要和舅舅玩！」
小六哄著袁詠宸，抱著他一溜煙就跑了出去，很盡責的獨留大少爺與公子。
見屋內只餘他們倆，袁瑾翱站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問道：「梁佳做了什麼？你有沒有受傷？」
此時的阿影無法問心無愧.....他只能垂著頭不敢面對袁瑾翱，低聲回答：「我沒事，我覺得有事的......可能是你夫人......」
氣到內傷......算不算傷害啊？
阿影這「受委屈」的小模樣，讓袁瑾翱更加確定了梁佳的罪刑，他蹲下身來探看阿影的左腿，這舉動讓阿影彆扭到不行！
「我、我沒事啦！袁瑾翱！你不要看！我真的沒事！」
才不管阿影的抗拒，袁瑾翱強硬撩起他的左褲管，白淨的腿部肌肉往上延伸至膝蓋，可是不完整的圓凹後方是更加塌陷的凹痕，被剜去的死肉自然不會再生，難看的傷疤也永不退去。
「......這很可怕、很醜......不要看！」阿影雙手緊緊捂蓋在左膝蓋上，神情羞愧難當，自從傷好後，他沒再讓任何人看已經痊癒的傷疤。
袁瑾翱抬頭看見他的難堪不安，心頭猛一縮疼，他直覺就伸手覆蓋著他擋膝蓋的雙手上。
「阿影，這不是你願意的。」袁瑾翱一直以為阿影很堅強，但其實阿影只是把軟弱的一面藏起來了。
「我只是擔心你的傷口，怕你又撞傷了，不是故意冒犯你。」袁瑾翱輕輕拉開了他的手，再幫他將褲管整理放下。
阿影心裡是清楚的，他明白袁瑾翱不會嫌棄自己，就是自尊心作祟，說不自卑都是騙人的......他怎能輕易將傷痛全放下？
「我......」阿影不想騙眼前這人，他還是選擇坦白承認：「你的夫人沒有推我，是我自己假裝跌倒的，還特意讓瑾舒、瑾甫看見......」
好吧！反正就是被罵而已！上次裝鬼就被袁瑾翱罵過啦！他就算說喜歡我，他還是會偏向保護自己的妻子吧？畢竟是自家人啊......正當阿影內心自我鄙棄，忽聞袁瑾翱一問。
「梁佳跟你說了什麼？她若不是說了難聽話，你不會這般對待她。」袁瑾翱伸手將他下巴抬起，逼他和自己對視，精亮有神的雙目裡有濃濃的關懷之意。
陽剛俊朗的面容一下映入阿影眼中，四目相對，阿影愈看他愈覺心頭一陣泛酸，不自覺地就脫口而出：「她讓我跟你說，要你放過林家，我不願意，她罵我是賤骨頭，說我是用這身子迷惑你的——」
「你不是。她的話不許當真，全部忘掉。」袁瑾翱打斷他的話，還立即傾身擁抱他，強勢中又溫柔至極。
阿影被他擁得莫名，疑惑問道：「你？你不罵我？」
「心疼你都來不及，我為何要罵你？」
阿影覺得好聽的聲嗓愈來愈悅耳，這樣對嗎？
「那、那你不心疼你夫人嗎？上次我扮鬼嚇她，你不是生氣了嗎？」
「我記得我說過，我生氣是怕你那時腿傷加重。我與梁佳雖夫妻多年，如今也只有責任，已無情份。你方才還在宸兒面前維護她，你已經做得足夠了。」
阿影沒有推開他的懷抱，聽見他的解釋，小心臟又開始加速跳動，臉上似乎還熱了起來？
怎麼辦呀？他現如今在袁瑾翱面前，都不像自己了！老是臉紅心狂跳，還貪戀起他的擁抱？！時不時腦海中就浮現那好看的臉，情緒還變得異常傷感？他以前的堅強去哪了？
「阿影，你就是你，不要管他人如何說。近日我要忙曹家之事，怕會忽略你一陣，你想留在這裡？還是回醫館？」袁瑾翱是想時刻將人帶在身邊，但可惜無法，他也不捨阿影隨他忙碌。
「你忙你的，我回醫館。」阿影回抱住他，心頭總覺得要和他說些話，最後只小小聲在他耳邊說：「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