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黑鳶紅豆麵包（四）
本章節 2880 字
更新於: 2023-05-28
——所以說，這個水桶頭算老幾啊。
休息時間，少年A蹲在攤位後的紙箱堆後面，抱著大又藍的腦袋瑟瑟發抖。
注意看，這位少年叫小帥，不，少年A⋯⋯讓我們先把時間倒帶三十分鐘，回到攤位重新開張的時候。
—
——三十分鐘前。
「嗯，準備好了。」
少年A換上圍裙，拍拍自己的臉。
這是少年A第一次出攤，雖然這一帶人來人往，讓少年A很是緊張，但少年A很有幹勁。
少年A最近一直在觀察周圍的人怎麼說話，小到超市店員，大到電視裡的藝人都努力揣摩了一遍。而根據少年A的觀察，店員只要會說「多少錢」、「需要發票嗎」和「找錢」就可以了，說太多反而會被討厭——既然只需要三句話，那不管來多少人都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不好意思。」
第一位客人出現了。
「歡迎光臨！」少年A跑上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到您？」
「我要這瓶槐花蜜。」
「好的，一共是⋯⋯」
少年A很快就算出價格，接過了客人的錢。
客人給的剛剛好，不需要找零。於是少年A的第一次店員體驗，就這麼圓滿結束了。
「好耶！」
少年A暗自歡呼。
沒有多久，第二個客人⋯⋯一對客人就出現了。
「你好。」
面無表情且咪咪眼的長髮貓臉男子，全身散發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唔⋯⋯嗯，你好。」
少年A不由自主地挺直身板，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怕啊！！
「請給我們蜂蜜。」
突然，旁邊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獸人女湊上來，嚇得少年A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咿！」。
她黑著一張臉，感覺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會被狠狠修理一頓。
「請、請問想找什麼樣的。」少年A瑟瑟發抖，「本店的推薦是，這個那個⋯⋯是百花蜜！」
「是嗎？我怎麼記得這家店的招牌是桐花蜜來著。」
——說錯了！
少年A嚇得冷汗直冒，生怕人會被自己氣走。
萬幸，男子並沒有離開。
「算了，要平常的就好。」男子嘆氣，「平常的來個一瓶。」
「平、平常的是什麼。」
「就是平常的啊⋯⋯算了，我跟娜娜說吧，娜娜在的吧？」
——娜娜是誰？？
少年A腦子一片空白，這個娜娜是誰來著？記得薩蒂好像說過的，但他太笨了，想不起來。
「嗯？她不在嗎？」
「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少年A完全慌了，整個人汗如雨下。
啪唧。
就在少年A試圖轉身烙跑，手卻不小心掃到一罐蜂蜜。
可憐的蜂蜜粉身碎骨，蜜漿和碎玻璃四散飛濺。一些透明的黃色液狀物還噴到了少年A的涼鞋與腳趾之間，黏稠的觸感讓他全身發麻。
喔不。
蜂蜜死掉了。
少年A，呆滯地看著那罐蜂蜜的屍體。
——我是誰？
——我在哪？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沒用？
少年A眼前一黑，就在少年A的腦袋徹底停轉前，薩蒂突然開始和男子攀談起來。
客套的寒暄後，薩蒂把一罐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深色蜂蜜打包遞給男子。
男子看著「平常的」蜂蜜，滿意地點點頭，與女伴一起離開了。
—
——以上便是前三十分鐘的全部內容。
現在，讓我們回到少年A所在的倉庫。
「嗚⋯⋯」
果然還是不行。
少年A縮在紙箱堆中間，抱著膝蓋，把自己深埋進膝蓋之間的縫隙。
「我在做什麼啊。」
少年A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
只是學會了自己一個人出遠門而已，就得意忘形地覺得自己什麼都做得到？哼，做個屁。
「給你。」
少年A抬頭，看著薩蒂與她遞過來的瓶裝冰麥茶。
「謝謝。」少年A扭頭，「我不渴。」
薩蒂也沒多說什麼，把麥茶放在少年A腳邊就走開了。
等她走後，少年A慢慢拿起冰麥茶，扭開瓶蓋喝了起來。
「嗚，嗚嗚⋯⋯」
少年A咬著嘴唇、小聲抽泣。
——好丟臉，好想回家。
他默默喝著麥茶，那味道一口比一口苦，苦得心咚咚作痛。
「啊，蓋子。」
一不小心，少年A把瓶蓋碰了出去。它在空中自由翱翔，最終落入一個裝滿了高麗菜的大紙箱。
「啊。」
——不可以亂丟垃圾的，得揀回來。
少年A把麥茶放到一邊，擦乾眼淚。
他跪到那箱高麗菜前，把手插進高麗菜裡翻找⋯⋯很快，他就摸到了個圓圓平平的東西。
但它似乎跟一顆更大更重的高麗菜黏在一起，根本拔不出來。
「可惡，我才不認輸！」
少年A站了起來。
少年A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
少年A抓住那顆大高麗菜，使出全力猛地一拔——
只聽「啵」地一聲，好幾個高麗菜與一個只剩下腦袋、還沾滿奇怪液體的腦袋，跟著那個瓶蓋一起被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I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
人頭在尖叫。
少年A也在尖叫。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A把人頭丟了出去。他拔腿就跑，但沒跑幾步就踩到了一顆正在地上滾動的高麗菜。
他摔了個四腳朝天。然而那顆人頭並不打算放過他，朝著他的方向滾來。
「南無三，這是何等地粗魯！」
人頭很有禮貌地在停在距離少年A一米左右的地方。緊接著，它腦門上的自動門打開、從裡面飛出了⋯⋯一隻穿著噴氣背包在天上飛的蟑螂。
「你，壞東西！我在哪！」
蟑螂降落在地面，用肥肥短短的「手」——或者說前肢——指著少年A。
「我、我才不是壞東西呢！」少年A爬起來，「你才是吧！」
「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偉大的、無敵的、勇敢的、性感的、神秘的、迷人的、神氣勤勉強勢華麗的勝朝未來總裁，偉大的右普說話！」
「啊？」
「⋯⋯算了，我是不會跟你這種小民一般見識的。」頭銜很長的蟑螂說，「我得先把這個最新款『人裝MK2000』的碰撞測試報告帶回總部，該死，我甚至都不知道被撞飛到了什麼鬼地方⋯⋯」
「呃，什麼？」
「當然是最新款的『人裝MK2000』啊，看你啥都不懂的樣子，你是人類吧？哼，真是投了個好胎啊，出生在羅馬就是爽⋯⋯」
蟑螂邊搓手邊碎碎念。
「總之，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我們聖朝是專門是TTG底下專門研發『人裝』的子公司。」蟑螂抬頭挺胸，「簡單來說，我們生產時尚。」
「時尚⋯⋯？」
「本公司的使命，就是為我們這種生來就不成人形，但還是或多或少得穿得像個人的異人開發舒適且時尚的變裝設備。」蟑螂自豪地點頭，「像這套正在研發中的『人裝MK2000』，能讓我們這種比較小巧玲瓏的男生變得更高更有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原來是鋼大木啊。
少年A看著地上的人頭，不禁想起了鄰居家哥哥與「父親」的共同愛好·剛大木模型。
「好厲害哦，不過。」少年A皺眉，「蟑螂先生，為什麼你會只剩下一個頭？」
「喔，那個啊。」蟑螂看著遠處的人頭，「問題不大，等我一下。」
這隻小蟲迅速爬回人頭的駕駛艙⋯⋯呃不，腦門。
「『自動組裝功能』！ON！」
隨著他一聲令下，倉庫裡的東西開始震動。緊接著，伴隨無數螢火蟲般的流動光芒，像是人手人腳和其他零部件的東西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迅速組成了一具沒有腦袋的人體。那顆人頭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起來，慢慢降落到了脖子上。
「組裝完成。」
人頭說話了，但他的嘴唇紋絲不動。
「該死，組件又壞了？」人裝MK2000的駕駛員擔心地摸了摸自己的矽膠嘴，「嘿，那邊的小鬼，嘴唇有動嗎？」
少年A沒說話，他整個人呆若木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算了，等下回去進行個機體維護檢查個就行⋯⋯我得回去了，謝謝你把我撈出來！」
「欸？？等等，先別走啦——！」
少年A正想去追，就踩到了某種軟綿綿又滑溜溜的東西。
「嗚哇！？！」
他摔倒了。
等他爬起來，那隻很神奇的蟑螂早就消失不見。
他又看向絆倒自己的東西，那是松山市吉祥物·小狗「輕鬆鬆」的布偶裝。
那一瞬間，少年A悟了——他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休息時間，少年A蹲在攤位後的紙箱堆後面，抱著大又藍的腦袋瑟瑟發抖。
注意看，這位少年叫小帥，不，少年A⋯⋯讓我們先把時間倒帶三十分鐘，回到攤位重新開張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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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前。
「嗯，準備好了。」
少年A換上圍裙，拍拍自己的臉。
這是少年A第一次出攤，雖然這一帶人來人往，讓少年A很是緊張，但少年A很有幹勁。
少年A最近一直在觀察周圍的人怎麼說話，小到超市店員，大到電視裡的藝人都努力揣摩了一遍。而根據少年A的觀察，店員只要會說「多少錢」、「需要發票嗎」和「找錢」就可以了，說太多反而會被討厭——既然只需要三句話，那不管來多少人都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不好意思。」
第一位客人出現了。
「歡迎光臨！」少年A跑上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到您？」
「我要這瓶槐花蜜。」
「好的，一共是⋯⋯」
少年A很快就算出價格，接過了客人的錢。
客人給的剛剛好，不需要找零。於是少年A的第一次店員體驗，就這麼圓滿結束了。
「好耶！」
少年A暗自歡呼。
沒有多久，第二個客人⋯⋯一對客人就出現了。
「你好。」
面無表情且咪咪眼的長髮貓臉男子，全身散發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
「唔⋯⋯嗯，你好。」
少年A不由自主地挺直身板，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怕啊！！
「請給我們蜂蜜。」
突然，旁邊另一個身材魁梧的獸人女湊上來，嚇得少年A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咿！」。
她黑著一張臉，感覺只要說錯一句話，就會被狠狠修理一頓。
「請、請問想找什麼樣的。」少年A瑟瑟發抖，「本店的推薦是，這個那個⋯⋯是百花蜜！」
「是嗎？我怎麼記得這家店的招牌是桐花蜜來著。」
——說錯了！
少年A嚇得冷汗直冒，生怕人會被自己氣走。
萬幸，男子並沒有離開。
「算了，要平常的就好。」男子嘆氣，「平常的來個一瓶。」
「平、平常的是什麼。」
「就是平常的啊⋯⋯算了，我跟娜娜說吧，娜娜在的吧？」
——娜娜是誰？？
少年A腦子一片空白，這個娜娜是誰來著？記得薩蒂好像說過的，但他太笨了，想不起來。
「嗯？她不在嗎？」
「啊，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少年A完全慌了，整個人汗如雨下。
啪唧。
就在少年A試圖轉身烙跑，手卻不小心掃到一罐蜂蜜。
可憐的蜂蜜粉身碎骨，蜜漿和碎玻璃四散飛濺。一些透明的黃色液狀物還噴到了少年A的涼鞋與腳趾之間，黏稠的觸感讓他全身發麻。
喔不。
蜂蜜死掉了。
少年A，呆滯地看著那罐蜂蜜的屍體。
——我是誰？
——我在哪？
——為什麼我總是這麼沒用？
少年A眼前一黑，就在少年A的腦袋徹底停轉前，薩蒂突然開始和男子攀談起來。
客套的寒暄後，薩蒂把一罐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深色蜂蜜打包遞給男子。
男子看著「平常的」蜂蜜，滿意地點點頭，與女伴一起離開了。
—
——以上便是前三十分鐘的全部內容。
現在，讓我們回到少年A所在的倉庫。
「嗚⋯⋯」
果然還是不行。
少年A縮在紙箱堆中間，抱著膝蓋，把自己深埋進膝蓋之間的縫隙。
「我在做什麼啊。」
少年A覺得自己蠢得像頭豬。
只是學會了自己一個人出遠門而已，就得意忘形地覺得自己什麼都做得到？哼，做個屁。
「給你。」
少年A抬頭，看著薩蒂與她遞過來的瓶裝冰麥茶。
「謝謝。」少年A扭頭，「我不渴。」
薩蒂也沒多說什麼，把麥茶放在少年A腳邊就走開了。
等她走後，少年A慢慢拿起冰麥茶，扭開瓶蓋喝了起來。
「嗚，嗚嗚⋯⋯」
少年A咬著嘴唇、小聲抽泣。
——好丟臉，好想回家。
他默默喝著麥茶，那味道一口比一口苦，苦得心咚咚作痛。
「啊，蓋子。」
一不小心，少年A把瓶蓋碰了出去。它在空中自由翱翔，最終落入一個裝滿了高麗菜的大紙箱。
「啊。」
——不可以亂丟垃圾的，得揀回來。
少年A把麥茶放到一邊，擦乾眼淚。
他跪到那箱高麗菜前，把手插進高麗菜裡翻找⋯⋯很快，他就摸到了個圓圓平平的東西。
但它似乎跟一顆更大更重的高麗菜黏在一起，根本拔不出來。
「可惡，我才不認輸！」
少年A站了起來。
少年A把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
少年A抓住那顆大高麗菜，使出全力猛地一拔——
只聽「啵」地一聲，好幾個高麗菜與一個只剩下腦袋、還沾滿奇怪液體的腦袋，跟著那個瓶蓋一起被拔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I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E——！？！！？？」
人頭在尖叫。
少年A也在尖叫。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A把人頭丟了出去。他拔腿就跑，但沒跑幾步就踩到了一顆正在地上滾動的高麗菜。
他摔了個四腳朝天。然而那顆人頭並不打算放過他，朝著他的方向滾來。
「南無三，這是何等地粗魯！」
人頭很有禮貌地在停在距離少年A一米左右的地方。緊接著，它腦門上的自動門打開、從裡面飛出了⋯⋯一隻穿著噴氣背包在天上飛的蟑螂。
「你，壞東西！我在哪！」
蟑螂降落在地面，用肥肥短短的「手」——或者說前肢——指著少年A。
「我、我才不是壞東西呢！」少年A爬起來，「你才是吧！」
「什麼！？？你居然敢這麼跟偉大的、無敵的、勇敢的、性感的、神秘的、迷人的、神氣勤勉強勢華麗的勝朝未來總裁，偉大的右普說話！」
「啊？」
「⋯⋯算了，我是不會跟你這種小民一般見識的。」頭銜很長的蟑螂說，「我得先把這個最新款『人裝MK2000』的碰撞測試報告帶回總部，該死，我甚至都不知道被撞飛到了什麼鬼地方⋯⋯」
「呃，什麼？」
「當然是最新款的『人裝MK2000』啊，看你啥都不懂的樣子，你是人類吧？哼，真是投了個好胎啊，出生在羅馬就是爽⋯⋯」
蟑螂邊搓手邊碎碎念。
「總之，我就這麼和你說吧，我們聖朝是專門是TTG底下專門研發『人裝』的子公司。」蟑螂抬頭挺胸，「簡單來說，我們生產時尚。」
「時尚⋯⋯？」
「本公司的使命，就是為我們這種生來就不成人形，但還是或多或少得穿得像個人的異人開發舒適且時尚的變裝設備。」蟑螂自豪地點頭，「像這套正在研發中的『人裝MK2000』，能讓我們這種比較小巧玲瓏的男生變得更高更有力，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原來是鋼大木啊。
少年A看著地上的人頭，不禁想起了鄰居家哥哥與「父親」的共同愛好·剛大木模型。
「好厲害哦，不過。」少年A皺眉，「蟑螂先生，為什麼你會只剩下一個頭？」
「喔，那個啊。」蟑螂看著遠處的人頭，「問題不大，等我一下。」
這隻小蟲迅速爬回人頭的駕駛艙⋯⋯呃不，腦門。
「『自動組裝功能』！ON！」
隨著他一聲令下，倉庫裡的東西開始震動。緊接著，伴隨無數螢火蟲般的流動光芒，像是人手人腳和其他零部件的東西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迅速組成了一具沒有腦袋的人體。那顆人頭也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起來，慢慢降落到了脖子上。
「組裝完成。」
人頭說話了，但他的嘴唇紋絲不動。
「該死，組件又壞了？」人裝MK2000的駕駛員擔心地摸了摸自己的矽膠嘴，「嘿，那邊的小鬼，嘴唇有動嗎？」
少年A沒說話，他整個人呆若木雞，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算了，等下回去進行個機體維護檢查個就行⋯⋯我得回去了，謝謝你把我撈出來！」
「欸？？等等，先別走啦——！」
少年A正想去追，就踩到了某種軟綿綿又滑溜溜的東西。
「嗚哇！？！」
他摔倒了。
等他爬起來，那隻很神奇的蟑螂早就消失不見。
他又看向絆倒自己的東西，那是松山市吉祥物·小狗「輕鬆鬆」的布偶裝。
那一瞬間，少年A悟了——他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