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蜂鳥的秘密任務

本章節 7218 字
更新於: 2023-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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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的一場豪雨為九十九區帶來睽違多日的清涼。

  不同於四處避雨的行人,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女正漫步在雨中,一邊悠哉地哼著奇怪的歌曲,一邊任由豆粒大的雨珠打濕她蜜桃般嬌嫩的肌膚。

  「好久沒有下雨了。奇諾好開心……」

  赤腳踩在泥濘的街道上,奇諾忘我地跳著家鄉的舞蹈。

  突然,一陣撲鼻而來的清香深深吸引了她的注意。

  「這是…陌生土壤的味道!」

  奇諾像隻嗅到美食的小狗,追尋著香氣快步跑了起來,並最終在一輛貨車裡找到了香氣的源頭:數十盆綻放著豔紅花朵的盆栽。

  「好棒的土壤……菌菌想要睡一下……」

  或許是跑得有些累了,又或者靈芝一族本就難以抗拒優秀土壤的誘惑,奇諾將身體變化成細小的菌絲躲在昏暗的車廂裡,就這麼沉沉地睡去。

  由於她睡得實在過於香甜,即便貨車駕駛在半個小時後回到車上,也沒能打破奇諾這場難得的美夢。

  「我的天,這次要運送的貨品也太多了吧!看來老大這回可真的是豁出去了。」

  「沒辦法,安全部那幾隻臭狐狸打從昨晚就開始四處打聽貨品的下落,要是再不趕緊把東西運出去可就功虧一簣了。」

  貨車駕駛一邊向坐在身旁的副駕駛埋怨著,一邊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柴油引擎低沉的轟鳴聲依然沒有吵醒酣睡的奇諾,這輛貨車就這麼繞過大街小巷、駛入車站,最終裝載上一部連接著蒸汽火車頭的私人列車。

  巧合的是,卡蜜拉和諾貝爾二人也在不久之後現身在月臺上,並和站務人員大聲爭吵了起來。

  「我已經說了第三次:我的人被綁架了,而且嫌疑人就在這部列車上,我要求取消發車計畫,並檢查所有車廂!」

  雙手交叉於胸前的卡蜜拉不悅地怒視著站務人員,對方卻只能在拚命道歉的同時婉拒她的請求。

  「卡恩斯坦小姐,真的很抱歉。這部列車為私人所有,若沒有接到安全部的命令,即便是我們也不能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檢查車廂……」

  「等安全部的那些傢伙出動已經太遲了!」

  卡蜜拉任性地叫道,陪伴在她身旁的諾貝爾卻發現列車已經開始緩緩前進。

  「小姐小姐!列車發動了!要不要咱先把鐵軌炸掉阻止列車,再向安全部申請搜索車廂?」

  「在那之前你會先被抓進監獄啦,你這炸彈白癡!」

  諾貝爾從側背包裡取出一顆棒球大小的物體,興致勃勃地盯著月臺下方的軌道,卡蜜拉卻毫不留情地澆了他一桶冷水。

  看著不斷加速的列車,掛心奇諾安危的卡蜜拉意識到局勢已經不允許她再多做半秒鐘遲疑。

  「諾貝爾,跟我來!」

  卡蜜拉猛地奔跑了起來,接著奮不顧身地縱身跳上列車。

  諾貝爾見狀也有樣學樣跳了上去,二人就這麼驚險地抓住車尾,留下看傻眼的站務人員獨自站在月臺。





  出站的列車以破百公里的時速沿著軌道疾駛。

  卡蜜拉讓諾貝爾攀上車頂、尋找奇諾的位置並伺機將她救出,最危險的正面突破工作卻留給了自己。

  卡蜜拉一推開車廂大門,立刻就被數十名滿臉橫肉的壯漢包圍了起來。

  他們將手裡的槍械對準著卡蜜拉,對她露出不懷好意的醜陋笑容。

  「小姑娘,月臺上的動靜我們都聽見了,這部列車可不是讓妳玩官兵捉強盜的遊戲舞臺唷!」

  「欸?真的嗎?那人家就把開場表演的力氣省下來囉。」

  卡蜜拉裝模作樣地嗲聲說道,同時將魔力往手心匯集,召喚出一把裝飾著各色寶石、比她個頭還要高大的鐮刀。

  不僅如此,她的身旁還圍繞著許多條血紅色的帶刺鎖鏈,宛如護衛主人的靈蛇般栩栩欲活地舞動著。

  「來吧,賭上卡恩斯坦之名,讓我們來場堂堂正正的決鬥吧!」

  卡蜜拉自信地說道,同時朝最先向自己扣下扳機的一人揮出鎖鏈。

  在子彈從槍口射出的瞬間,鎖鏈也纏上那人的小腿,往後一扯便將他輕鬆撂倒。彈頭也被巨鐮寬大的刃部彈開,沒能傷及卡蜜拉一分半毫。

  「別單打獨鬥,大家一起上!」

  最前方的一人向同伴們發號司令,震耳欲聾的槍聲瞬間注滿了狹小的車廂。

  卡蜜拉利用巨鐮和座椅作為掩蔽,操控鎖鏈在人群中接連摔倒數名敵人。

  不出幾分鐘,原本密密麻麻的槍聲就被摔斷手腳的哀號所取代,還能在車廂內站著的人只剩下卡蜜拉自己。

  「還是安分點吧,沒有人能從我的鎖鏈之中脫逃的。」

  卡蜜拉用鎖鏈將眾人牢牢地綑在一起。

  正當她準備開始逼問奇諾的情況時,卻突然感受到一陣勁風朝右臉襲來。

  吸血鬼的直覺引導卡蜜拉及時向後閃避,臉上卻還是被利刃劃出一道長逾五公分的傷口。

  鮮血染紅了她白皙的臉龐,宛如一朵綻放於雪地的薔薇,呈現出一種富有暴力的血腥美感。

  「喔?竟然能躲開本大爺的偷襲,看來妳確實有些本事,小鬼。」

  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蝴蝶刀,一邊欣賞著他在卡蜜拉臉上所留下的「戰果」。

  若是卡蜜拉的反應再慢上零點幾秒,她的臉就會被鋒利的刀刃完全刺穿。

  面對這位險些讓自己抱憾終生的敵人,卡蜜拉的反應卻顯得冷靜異常。

  「……你就是他們的首領嗎?」

  「嘻嘻!沒錯,大名鼎鼎的黑犬保鑣團首領正是本大爺,巴爾特。」

  自稱巴爾特的男子從喉嚨裡發出刺耳的怪笑,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沾卡蜜拉附在自己手背上的暗紅色血液,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嗯~真不愧是純種吸血鬼,比我所嚐過的任何血液都還要香甜百倍以上,真捨不得把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上等貨色賣到黑市呀!」

  「這個白日夢實現的前提是你能贏過我。」

  卡蜜拉放下手裡重達百斤的巨鐮,本如藍鑽般光彩奪目的雙眼卻閃過憤怒的凶光。

  「身為首領的你,竟然讓手下衝鋒陷陣,卻讓自己獨自躲在安全的後方坐享其成──像你這種混帳根本不配當領導者!」

  「啊?你這傢伙在說什麼鬼話?」

  巴爾特歪著頭,不解地反問。

  「只要肯花錢,那種等級的手下要多少有多少,哪有讓我拚死保護他們的道理?」

  「你這不可理喻的廚餘,這可是你自找的!」

  卡蜜拉咬牙切齒地罵道,巴爾特卻突然感覺到右手背搔癢難耐。

  低頭一看,手背上的血漬竟然長出一條拇指粗的鎖鏈。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

  受驚的巴爾特再次發出難聽的怪叫,鎖鏈卻迅速控制住他的右臂,接著如掠食的蟒蛇般扭轉身軀、碾碎他從肩膀到指尖的每一根骨頭。

  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巴爾特想要轉身逃跑,同樣的搔癢感卻再次出現於舌尖。

  下一秒,從舌頭竄出的鎖鏈精準且快速地勒緊了巴爾特的喉嚨,奪去他向其他人呼救的權力。

  「既然你對我的血液這麼有興趣,就讓你切身體驗一下我的『蜜血鎖鏈』吧。」

  卡蜜拉冰冷如霜的聲音裡不帶有一絲寬恕或憐憫。

  直到巴爾特因為缺氧完全昏厥,她才將對方身上的鎖鏈鬆開。

  「把寶貴的魔力浪費在這種垃圾身上,真讓人不爽。」

  卡蜜拉不快地拋下這麼一句話後,逕自推開大門離去,留下一片狼藉的車廂。





  在卡蜜拉與巴爾特等人纏鬥的同時,分頭行動的諾貝爾也順著車頂繞過大部分敵人,一路來到了駕駛艙。

  專心往鍋爐添加煤炭的一名駕駛員沒有注意到諾貝爾的到來。

  在他發覺時,諾貝爾已經揮出精鋼打造的左臂,毫不費力地將他打昏。

  但是令諾貝爾感到費解的是,一路走來他已經翻遍了每一節車廂,還是沒能找到奇諾的下落,宛如整個人在列車上憑空消失一樣。

  「真是奇怪,這些傢伙到底把奇諾藏到哪裡去了……算了,先把列車停下來再說吧。」

  諾貝爾一邊嘟噥著,一邊伸手去拉列車的煞車桿。

  但是他還沒碰著把手,身後卻率先傳來二聲槍響。

  諾貝爾立即回頭查看,發現本該被打倒的駕駛員竟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而槍聲正是源自於他手裡的一把魯格手槍。

  槍口飛出的子彈竟然打穿了駕駛艙堅硬的鐵製材料,在地上留下二個完整的小圓洞。

  「勸你別打什麼歪主意,這種特製的鋼芯彈可是能夠輕鬆毀掉你的手腳喔!」

  將槍口對準諾貝爾的駕駛員冷冷地說著,迫使他只能乖乖將雙手舉起。

  「嘖,剛才下手太輕了嗎……不對,你這傢伙和咱一樣都是機械族吧?」

  「觀察力相當敏銳呢,小子。」

  駕駛員點了點頭,捲起袖子露出包覆著鋼鐵的右臂。

  「在把你扔進鍋爐前,還是得照程序問一句:是誰指使你們上車?有什麼目的?」

  「啥?指使?目的?」

  諾貝爾石榴色的瞳孔裡堆滿了困惑,不解地聳了聳肩膀。

  「咱才懶得去思考那種東西,不過是想帶回同伴罷了。」

  諾貝爾話剛說完,一顆彈珠大小的球狀物體突然從他的衣袖滾落、隨著列車的搖晃朝駕駛員滾去。

  「這是什……哇!」

  駕駛員本能地朝物體射擊,被子彈擊穿的物體卻倏地炸了開來,意識到危機時已經被熱浪向後推開了好幾步遠。

  「喔~最新版的彈珠炸彈威力比以前還要大上不少呢。咱的炸彈果然是無人能敵!」

  諾貝爾喜出望外地拍著手,接著又往駕駛員腳邊扔出一顆彈珠炸彈。

  又是一次震天巨響,這回可憐的駕駛員直接被爆炸波轟進前一節車廂,嚴重變形的四肢讓他看起像堆剛從垃圾場裡挖出來的廢鐵。

  「不管是列車的晃動還是爆炸的威力,全都在咱的計算之中!」

  諾貝爾朝狼狽的駕駛員比出一個象徵勝利的V字手勢,似乎對自己精心研發的新型炸彈十分滿意。

  「你這混帳……我要殺了…咕噗!」

  駕駛員準備爬起身再度投入戰鬥,從後方猛然飛出的三條鎖鏈卻緊緊纏住他的脖子,以遠超普通人類的驚人力量將他強行按倒。

  「輸家就要有輸家的樣子,諾貝爾沒把你當場炸成鐵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卡蜜拉輕輕一拉手中的鎖鏈,駕駛員立馬聽見後頸傳來金屬零件被折彎的怪響。

  事已至此,他也只剩下放棄抵抗的選擇了。

  「給我老實招來,你們把靈芝族的女孩子藏到哪裡去了!」

  卡蜜拉揪住駕駛員的衣領對他咆哮道,沒想到駕駛員只是一頭霧水地搖著頭。

  「靈、靈芝族?這次的貨品有那種稀有奴隸嗎?」

  「什麼稀有奴隸!她是我們的同伴!你要是繼續裝傻,我馬上把你扔出車外!」

  「這、這部列車上的所有物品都是黑犬保鑣團他們所僱用的工人所搬上車的,具體載了什麼東西我真的不知道呀!」

  面臨生死關頭的駕駛員慌張地叫道,卡蜜拉卻仍沒有鬆開鎖鏈的打算。

  「小姐,剛才一路走來我已經仔細找過了,列車上除了一些花花草草外,完全找不到奇諾的影子。不、不會是情報有誤吧?」

  「情報屋被錯誤的情報誤導──要是鬧出這種笑話,我們以後還有什臉在九十九區做生意?眼下還是先把列車停下來,再慢慢搜索一次吧。」

  看見諾貝爾罕見地慌張了起來,卡蜜拉只能拖著像肉粽一樣被鎖鏈緊緊捆住的駕駛員不甘地走入駕駛艙。

  然而當駕駛員不經意瞥見設置在鍋爐上方的各種儀表,突然高聲尖叫了起來。

  「快、快把列車停下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完蛋了!」

  卡蜜拉順著駕駛員的目光望去,用於標示鍋爐內氣壓的儀表裡,指針正停留在一個標記著「危險」的紅色區塊頂端。

  她立即掀開冷卻鍋爐用的水箱,發現裡頭早就一滴水都不剩,其原因正是來自於稍早駕駛員射擊諾貝爾時、打穿駕駛艙的二個彈孔!

  「鍋爐一直被無節制地加熱……繼續加速下去的話列車遲早會出軌,更何況鍋爐可能再過幾分鐘就要爆炸了……」

  駕駛員的判讀將無盡的絕望傳遞給眾人,讓不自覺瞪大雙眼的諾貝爾和卡蜜拉在最短的時間裡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該死!」

  諾貝爾衝上前拉下煞車桿,卻發現列車並沒有因此減速。

  「煞車桿只能對正常速度行駛的車輛產生作用,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眼下最好的選擇還是趕緊躲到最後一節車廂、然後誠心向上天祈禱吧。」

  「不,還有一個辦法。」

  與選擇聽天由命的駕駛員相反,卡蜜拉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並開始分配任務。

  「諾貝爾,你帶著這傢伙回到前面的車廂,把火車頭和車廂的連結處炸斷。」

  「炸斷……雖然我很樂意,但是這樣的話小姐妳要怎麼辦呢?」

  「火車頭要是就這麼直接衝進下一站的月臺,一定會造成許多無辜民眾的傷亡,所以我要留在這裡想辦法停下火車!」

  「停下火車?小姐的蜜血鎖鏈擁有那麼大的力量嗎?」

  「沒有……但辦法總會有的。」

  「那咱也要留下來!咱可不想看著小姐一人獨自承擔所有責任!二個人總比一個人要來得有用!」

  「這不是責任,而是義務!」

  諾貝爾果斷拒絕了卡蜜拉的好意,熟知同伴性格的卡蜜拉卻召喚鎖鏈一把將諾貝爾和駕駛員抱起,粗魯地扔進了前一節車廂。

  在他們反應過來以前,卡蜜拉已經將鎖鏈纏繞在連接車廂的插銷上,然後向上用力一拔──

  瞬間,不必繼續拖拉沉重車廂的火車頭宛如一匹脫韁的悍馬向前衝出,短短幾秒就將諾貝爾等人甩在後方。

  (想不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呢,父親大人。)

  心意已決的卡蜜拉眼裡不存在任何恐懼,身為領導者的她早就隨時做好為部下犧牲的心理準備,將自己的一切下注在這九死一生的賭局。

  毫不猶豫鼓動吸血鬼最為寶貴的血之魔力,卡蜜拉指揮八條發著紅光的鎖鏈同時纏住列車的所有齒輪。

  被卡死的動輪摩擦著軌道,激發出大量的火花和刺耳的巨響,宛如一頭瀕死野獸殞命前的最後掙扎。

  「給我停下來啊──!」

  魔力迅速減少的卡蜜拉繃緊嬌小身軀裡的每一條肌肉,無視虎口傳出的劇痛緊抓著鎖鏈。

  或許她的努力讓失控的車速稍有減緩,但仍遠不足以平息這頭猛獸的憤怒。

  當卡蜜拉的雙手已經痛到無法繼續接收主人的命令時,她才意識到現實竟是如此地無情。

  隨著無數回憶從眼前掠過,卡蜜拉緩緩放開了手中的鎖鍊。

  「抱歉了,『蜜糖蜂鳥』的各位……命運之神似乎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我呢……」

  「不,恰恰相反,命運之神已經看見妳的努力了,卡恩斯坦家的大小姐。」

  正當卡蜜拉闔上雙眼、準備迎接自己死期的到來時,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從後方傳入耳中。

  她猛然轉頭一看,身後竟有名披著藏青色斗篷的白髮男子跨坐在一頭水藍色氂牛背上,以不可思議的極快速度朝自己飛奔而來。

  「司路域!」

  認出對方身分的卡蜜拉忍不住叫了出來,這位名叫司路域的男子臉上卻堆滿了笑容,彷彿完全不把即將爆發的這場災難放在眼裡。

  「多虧了您的奮力一搏,總算讓我們追上列車了──瞬移冰息!」

  司路域揮起手裡的長杖,詠唱起專屬於他的高級魔法。

  卡蜜拉只感覺到一陣凜冽的寒氣從耳旁掠過,攝氏近千度的高溫鍋爐竟在眨眼間被凍成一座擬真的冰雕。

  失去動力的駕駛艙很快地慢了下來,最終在煞車裝置的輔助下完全停止。

  僥倖撿回一命的卡蜜拉走出火車頭、重新踏上結實的土地。

  她望向來時的方向,發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諾貝爾正乘坐在安全部的馬車上,朝自己拚命揮動著雙手。

  此外,他的身後還坐著一名睡眼惺忪、似乎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的可愛少女。

  她正是讓卡蜜拉和諾貝爾翻遍了整部列車還找不著人影的靈芝族女孩,奇諾。

  「看來我們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呢……不過在聽取來龍去脈以前,我想先好好洗個澡。」

  卡蜜拉看著自己沾滿煤灰的高貴洋裝嘀咕道,跟在她身旁的司路域卻別有用心地「喃喃自語」了起來。

  「唉呀,難得身為部長的我想要對外公開表揚這次『蜜糖蜂鳥』協助七輪會制止犯罪行為的大功勞,如此一來這件事不就只能在檯面下作結了嗎?可惜了,可惜。」

  「不管這次你又在打著什麼算盤,奉勸你還是少拿我們的事情做文章。」

  卡蜜拉厲聲說道,對司路域拋出一道比「瞬移冰息」還要冰冷百倍的視線。

  「我們本就是為了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才來到這裡,和七輪會合作什麼的我可是連一毫秒都沒考慮過。」

  「唉呀唉呀,那還真是遺憾。」

  好意被對方回絕的司路域臉上仍舊堆滿了可掬的笑靨,似乎早已預料到卡蜜拉會有這樣的反應。





  在那之後,司路域以涉及犯罪行為的名義查扣了整部列車,並將所有涉案人員逮捕訊問。

  就如卡蜜拉所希望的,「蜜糖蜂鳥」的努力在官方資料上隻字未提,他們仍在九十九區經營著情報屋的工作,活躍於黑白之間的灰色夾縫中。

  在事件結束後的第二個星期天晚上,司路域獨自一人來到了位於郊區的一間小酒館。

  酒館老闆雖然沒見過安全部部長的樣貌,但是他已在數十年的從商經驗中學習到如何從言行舉止精準推理客人的身分。

  意識到這名白髮酒客並非隨處可見的一名醉鬼,酒館老闆立即按照他的要求,將他引導到店鋪後方的一個小包廂中。

  包廂裡坐著一名身材魁武、臉上及前胸有著各種圖騰刺青的男子。

  男子對司路域的到來十分不以為意,一個人自顧自地喝著酒,司路域卻熱絡地主動向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阿里!我等你的聯繫等得好煩躁呀~」

  「……哼。」

  被稱作阿里的男子對司路域的問候嗤之以鼻,從身後的櫃子裡拿出一疊文件扔到桌上。

  司路域隨意翻看了幾頁,心中的滿足在臉上表露無遺。

  「嗯~調查結果和我所想的一樣,真不愧是我,哈哈哈哈──」

  司路域才笑到一半,阿里突然扔下手裡的酒杯,衝上前一把抓住司路域的肩膀,並將臉盆大小的金屬拳頭牢牢抵在他的鼻樑上。

  「少給我來這套,司路域。我知道你是故意把奇諾的目擊情報交給大小姐,利用她幫你逮住販毒集團的小辮子!」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我們安全部和『蜜糖蜂鳥』本來就是因為利益一致才會走得那麼近,可不存在任何要相互陷害的理由喔。」

  阿里只要稍稍往前送出拳頭,司路域如男神般俊秀的臉龐馬上就會留下一輩子無法消除的醜陋疤痕。

  但比起毀容的威脅,司路域顯然更在乎阿里所交給他的成果。

  在這份調查資料中,經常可以看見一種植物的照片。

  那種植物有著如火焰般豔紅的花朵,就和那天列車所運送的盆栽是同一個品種。

  羅夢園的學者們將這種植物稱呼為Papaver somniferum,而它所廣為人知的另一個名字是──

  「罌粟,這種植物的果實汁液可以透過加工,提煉出純度極高的非法麻藥。那怕只是持有幾株幼苗,都足以讓嫌疑人在鐵窗裡待上一輩子。嘿嘿,這次的收穫足以讓那些囉嗦的老傢伙安分一整年呢!」

  沉浸在破案喜悅中的司路域忘我地笑著,似乎完全不把面前怒火中燒的阿里放在眼裡。

  「這些就是你的遺言嗎?安全部部長?你為了達成目的,不惜把大小姐拖下水的行為,讓我很想現在就把你掐死、把屍體埋在卡恩斯坦家的庭院以儆效尤呢!」

  「別氣了,阿里。這次事件牽扯到的層級比你我所想得還要嚴重,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尋求你們『蜜糖蜂鳥』的協助。你也很清楚我不是那種會把朋友性命草率放進賭局的人,全力救出陷入危險的卡蜜拉就是我最大的誠意。再說,要是九十九區就這樣被毒販滲透,卡恩斯坦家肯定要付出十倍不止的努力去根除相關勢力吧?」

  司路域的一連串分析讓阿里稍稍恢復了冷靜。

  他放下了抵在司路域臉上的拳頭,漆黑的瞳孔裡卻仍然沒有給予對方半點原諒。

  「今天暫且饒你一命,但可別以為這件事會就這麼算了,司路域。」

  阿里像折斷一根蛋捲般輕鬆地捏碎了桌上的酒瓶,裡面盛裝的上等好酒流得滿地都是。

  「如果『蜜糖蜂鳥』因為安全部再次受到傷害,你的結局就和這個酒瓶一樣──哪怕要我與整個七輪會為敵!」

  阿里說完便頭也不回地甩門離去,留下在包廂裡繼續翻看著文件的司路域。

  「真是可惜了一瓶好酒,不曉得這筆酒錢能不能報公帳……」

  儘管司路域口中如此埋怨著,不自禁上揚的嘴角還是稍稍暴露了他真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