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待鳴之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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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19
腦袋一片混亂,怎麼呼喚天邪鬼都沒有反應,能力也消失了,根本無法掙脫手上的金屬鐐銬,徹底的失去絕望之中,難道成王的大業就要止步於此……
「我已經被她整了那麼多次,先讓我揍她幾拳消消氣可以吧。」
「隨便妳,殺死她也可。」
看到我完全無法反抗,美和這下子簡直笑歪了嘴角,掄起拳頭往我走過來。
接著一記重重的拳頭往我左臉猛力毆擊,連我媽媽都沒打過我,尤其失去能力之後,我竟然毫無抵抗之力,受到這擊之後我的身體也順勢往右倒下,腦袋撞擊到水泥地板,害得我眼前一片茫然,過了幾秒之後視線才重新聚焦。
倒在地上世界呈現水平,但我……看到遠處有黑點越來越接近,那個黑點還反射著太陽光……
「碰!」的一聲,直到東西落地之後我才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啊!」/「有敵襲!」/「哪來的攻擊。」
敵方三人看到遠處的奇襲,陷入了不小混亂。
「───我說小姐,把手銬放在這支箭的右邊10公分───」
那哪是箭啊!這是一條綁著手機的鋼筋!?
我照著對方說的話,把雙手雙腳撐開讓手銬放在他所說的右邊地上……隨即是第二發鋼筋不偏不倚的打穿鎖鏈,嚇得我閉上眼睛,臉上不曉得被什麼東西碎片打到相當的痛,恐怕受傷了,但總比四肢行動受限好。
「───快跑啊!我在機場門口───」
受到聲音驅使,下意識地擺動雙腿盡全力的跑起來,要是現在不動的話,恐怕真的會死在這邊。
往這間飛機維修棚的小門近全速衝過去,途中援軍還發射樹枝、原子筆還是其他長條物過來,盡可能地拖延敵人的速度。
(這種東西根本對他們不痛不癢的啦!)
心中吶喊著,地面的陰影處隨機竄出鮮紅色的尖刺,我只要不小心被任何一根刺劃傷了,就代表完全沒救了!
用全身的力氣撞開鐵門,抵達下一間的維修棚,裏頭的飛機技工看到不認識的人跑過來完全驚呆了。
我踩上工具台再踩上一旁的鋁梯,如特技般跳上了機翼,幸好我很擅長這種動作,沒了神契也能做到,我真是佩服自己。
「翠青妳還磨蹭什麼,對方都要上二樓了。」
「我去絆住她。」
順著機身跑到機尾,跳上了二樓的走廊,很好,和他們之間已經拉開距離了。
(……很勉強的,我回來了,淨琉璃,現在局勢是不是不太好。)
「凶兆星都在我頭上,快要砸下來了啦!」
(這是等價交易,妳叫我出來幫妳度過難關,女神也同樣會讓妳陷入一次考驗,能不能度過就要看妳自己了。)
(能力是不是還沒回來啊。)
(我這邊還有個時鐘,推算成你們的時間就是三分鐘後,能力估計才會回來。)
(你先回來,就只是提醒我這件事情嗎。)
(抱歉,我無法違逆女神們訂下的規定,還有翠青消失了,以及你的前騎士在前面射一把紅色的折疊刀,你注意一下。)
「真的是非常謝謝你啊,天邪鬼。」
撿起來一把只能用來削蘋果的折疊刀,雖然不是什麼神兵利器,至少比赤手空拳來得好。
走道的盡頭是另外一扇門,正要我跑過去時,從牆壁水平的伸出翠青的上半身。
「這次,不會再讓妳走掉。」
雖然我現在心臟跳到快炸裂開,對方也是喘著氣,語氣卻非常平淡。
翠青對我胡亂伸手,我也同樣用手上唯一的小刀反擊,對方似乎戰鬥能力不好,我很輕易的就劃傷翠青的手,她受痛的下意識收回去流血的右手,我見機不可失,猛力往地板一踏,使出一記膝踢,扎扎實實的命中她的下巴,看她整個人從牆壁摔出來地板上,估計暫時失去戰鬥能力了。
(美和也消失了,妳注意一下。)
「為何妳這次只能給我提示啊,沒有更好一點的協助嗎。」
一邊和天邪鬼鬥嘴,一邊打開二樓的門,來到像是辦公室的地方……才剛進去不久,美和突然從窗戶衝進來,撞破玻璃後翻身進來。
「終於可以殺掉妳了,淨琉璃!」
「妳不覺得這樣的進場很蠢嘛!」
「哪裡蠢啊,這看起來很帥氣不是嗎,電影不是都要有這種衝破玻璃殺進來的橋段。」
「妳穿著這種完全暴露的皮衣,妳是腦細胞死光了是不是!右腿還插著玻璃片,怎麼說是帥氣。」
被我誘導之後,美和在一瞬間低頭看自己受傷的腿,我立即上前跳起來,在空中做出迴旋踢,目標正是她的左臉。
「這是回敬妳的!」
美和也意識過來,就在快要踢中她腦袋的前一瞬間,被她左手擋下來,但也使得她重心不穩,踉蹌地摔倒在地上,還是她自己製造的碎玻璃堆內,腦袋硬生生撞上實木打造的辦公桌,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倒地之後,不見她站起來,該不會撞暈了?
(看來得痛下殺手才行,不能讓登基大業受到這群鼠輩阻礙。)
我隨手往上拋出小刀,打斷了上頭的日光燈管,隨即斷了一小截的長燈管落到我手上。
「快住手,美和被那又粗又長的燈管插下去,真的會升天啊。」
黑色底,有紅色三角型圖樣的圓球,突然出現在地板上。
(美和的神契人……怎麼每次都只會出來求情。)
「美和已經暈過去了,拜託妳停手了好不好。」
「算我也一起出來拜託妳,手上染滿鮮血的王,我不覺得會是明君。」
「為何你也敢擋在我面前,天邪鬼!」
現在一共兩個人擋在我面前,阻止我手刃美和。
「妳現在意識已經被憤怒所佔據了,但我不希望我未來追隨的女王會是這麼冷酷無情。」
……現在我的確是憤怒過頭了,但我找不出一個理由,不殺美和的。
「不然我們賣你一個人情好不好,前輩不是最愛簽約了。」
「妳認識我?」
兩顆球消失之後幻化成兩個人,一位是天邪鬼,另一位是穿著黑色洋裝以及澎澎裙,混上各種三角形,模樣和藹的大姊姊,就服裝設計來說,和天邪鬼挺類似的。
「原來是負責端茶水的後輩啊,妳現在有地球名字嗎?還是我要用原本的名字叫妳?」
「我現在叫做「德雷莎」,是美和的神契人。」
「那現在隨意我提出條件可以吧。」
「不然訂下─「美和將不得主動或被動傷害到你的主人」,這約定吧。」
「以一條命換一條命我覺得合理,妳沒意見吧,淨琉璃。」
「是沒意見啦,但是請妳快一點。」
以一命換一命這樣條件是合理的,賣她一個人情也好,再來天邪鬼意外和我唱反調,還要擔心第三位追兵,已經太多事情佔據了我的思考,只好隨天邪鬼處置美和的事情了。
「我這也是阻止妳變成暴君,還請妳之後,對人民手下留情。」
既然條件都談妥了,那我就沒有太多意見了,兩人開始進行契約簽訂。
這段時間我陷入深沉反思,該是推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漢摩拉比法典,亦或是嚴刑峻罰……根本都不是最好的治世之道,應該要以人權做考量,做出適當又具有規範的條例……
(不論好人壞人,貧賤富貴者,都是我一國之下的人民嗎……)
「淨琉璃,該走了。」
「喔,好。」
陷入沉思之後,都快忘記現在還有一位敵人在附近。
「可以使用能力了,淨琉璃。」
我也沒有回應,只是從窗戶跳出去外面,緩緩降落在水泥地面,在那等待我的是……
「終於來了啊,先把妳收拾掉之後,接下來我也要把妳的援軍碎屍萬段!」
隨著他的怒號,彷彿空氣傳來衝擊波。
一頭怒髮衝冠的金色短髮,看起來英俊的方型臉現在滿臉青筋爆露,看起來簡直氣瘋了。
敵方是「憤怒之罪」,在還不知道對方能力以及底細之前,我真的不想與之交手,但是對方看起來也沒有想要讓我離開的意思,該直接飛離這裡嗎?
他緊握的劍金光閃閃,又是發出電光又是冒出火焰,感覺至少有「軍事級」甚至逼近「毀滅級」的程度,要是被劈到估計腦袋就搬家了。
(淨琉璃,我不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對方估計不只有那把劍,好像還有其他力量。)
(先是一把神器,可能本身還有神力。)
排除對方是「神契者」這個選項,因為我之前也提過了,「神契者」沒辦法拿太強力的神器,我能運用「中閃刻」這種低階神器已經算很不錯了。
「逃夠久了吧,現在我就要把妳劈成兩半!」
隨著金髮男垂直揮下那把雷炎劍,我向右一個大躍步閃開攻擊,回過頭看看強大的劍氣帶給建築物的傷害……水泥地板以及牆面留下深刻的破碎劍痕,地面熊熊燃燒,附近的變電箱燒壞冒出黑煙。
「還真是有點可怕啊……」
「只需要一刀就能夠收拾掉妳,也不用感到害怕了!」
他再次高高舉起雷炎劍,這時……天外一支穿雲箭,刺在他的脖子上,冒出不少鮮血,仔細一看是支鉛筆。
(妳的後援真是有力啊。)
(畢竟是我招募的前任騎士嘛。)
見到機不可失,我立即施展滑剷,猛力踢向他毫無防備的左腳,不過他沒有完全失去平衡,而是順勢前傾伸手要抓住在底下的我,讓周圍的重力場倒轉,已經浮空的金髮男抓不到我,還吃了我一記踢擊,直直往天空飛上去。
製造出空檔之後,我站起身子在地上向前猛力狂奔。
「休想逃離我的雷焰!」
飄浮在空中的敵人,用難以施力的姿勢,朝我的方向胡亂甩劍,背後又是大爆炸又是閃電亂炸,要是別人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麥可貝導演在拍新電影。
等到我逃離開自己的能力可以作用的範圍,對方這才從空中摔下來,不過我已經爭取到足夠長的距離,可以讓本王漫步離開戰鬥現場。

在一輛兩人座的貨車上,我坐在貨斗的瓦楞紙上,駕駛座上的是一對父女。
「爸爸……她是誰,為何要因為她差點把我趕去坐在後面。」
駕駛是「吉列爾梅」,是個38歲的本地人,她的女兒是個看起來15歲左右的少女,叫做「朱利安娜」。
剛才因為這輛車只有兩個座位,所以吉列爾梅他打算要叫女兒去貨鬥上座,安排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當然我婉拒了,不然他的女兒剛才真的是很生氣,因為看到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自己莫名其妙就要去坐在不舒服的後座,看到她氣嘟嘟的可愛模樣,我就大人不和小孩計較,坐在瓦楞紙上,隨著不平穩的地面一震一震的搖到他們家。
離開都市區來到郊區,吉列爾梅的家距離州立公園很近,有時候還能見到來此觀光的觀光客,每個人都看著我坐在貨斗頻頻望過來,真的是有點不自然。
終於到他們家了,第一個下車被問的問題是……
「小姐,妳的行李去哪裡了,掉在路上了嗎?」
「你是名知故問吧,我就被追殺,行李當然拿不回來,只好明天再想辦法囉。」
「爸爸,你不覺得她很可疑嗎?」
「說什麼傻話,趕快進去把客廳打掃乾淨。」
被爸爸兇了一下,朱利安娜嘴上滿是抱怨的走回去家裡。
重新一看,吉列爾梅還是跟我幾年前看到的同一個模樣,消短的白髮、黝黑的皮膚,穿著貼身T恤凸顯出精壯的六塊肌,雙臂格外粗壯,肌肉線條清晰可見,他是一位「神力者」也帶有神器,操弄的是一把可以把所有長條物發射出去的神弓,以終界那邊的翻譯叫做「螺旋射手」,本體的神力是「看見心臟的能力」。
以「神力者」來說至多只能拿軍事級的神器,所以螺旋射手的能力不算特別,不過搭配上看見心臟的能力,吉列爾梅的弓術也能百步穿楊,是個神力神器都搭配相當完整的我的(前)騎士。
「站在外面也不好說話吧,進來吧,當自己家需要飲料還是點心儘管說。」
(好久沒看到這傢伙了,臉上根本沒多皺紋,倒是看起來更壯了。)
(就他剛才的掩護射擊來說,技術也沒有退步。)
進到他的家,看到朱利安娜在擦拭桌面,但是一看到我就「哼!」的一聲,把臉轉過去了,這時候的小孩都這麼討厭陌生人嗎?
坐在合成皮已經脫落的沙發上,我和吉列爾梅開始聊天。
「你一開始射鋼筋過來的時候,為何不要直接射穿敵人就好?」
「你要知道啊,鋼筋這種長條物,飛在空中會亂晃,能不能準確准到敵人心臟我可不保證,不過射同一個落點我就稍微有自信了,而且對方有三人,我只勉強找到兩條鋼筋,手邊只有原子筆再不然就是樹枝。你不是有神契,怎麼會逃脫不了區區一個手銬?」
「啊……我當時候暫時失去能力。」
「難怪喔……」
空氣瞬間沉默了。
「還好有你的當機立斷,先射斷我的鐐銬再掩護射擊,幫助本王脫離險境,值得嘉獎一番。」
「那我……可以要求一點回報嗎?」
我大概曉得她想要對我幹嘛了,雖然不是很願意啦,但是也只好給他一些回報。
「只能三分鐘喔……」
說完這句話,我便側身讓出左背出來,讓吉列爾梅過來抱住我,粗壯的黑腕抱在我的胸下,托住我的傲人上圍,在背後感受到他的臉貼上來背部,對方逐漸加快的吐息透過了我的衣服接觸到我的敏感肌膚,好像被水氣輕撫一樣,害得我嚇得挺直腰桿。
由於吉列爾梅的能力緣故,他也喜歡上心臟,是個不折不扣的心臟控,這麼說可能有點奇怪,在他的家中會掛上描畫著真實心臟的畫像,在他眼中我的心臟可能是至高無上的藝術品。
在驚慌失措之餘看到廚房的牆後,朱利安娜偷偷躲在牆後,現在我們兩人簡直就像是被抓姦在床的情侶,我看到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趕緊推開了吉列爾梅。
「夠了、夠了,這次就到此為止吧。」
再次看向朱利安娜躲藏的牆壁,她對我吐出粉嫩的小小舌頭,便躲回去廚房了。
(這下誤會大了……)

到了晚上,我到吉列爾梅的妻子房間睡覺,他們家是一個人一個房間,不過他和他的妻子已經離婚多年了,估計是聽到我要過來,才把這無人使用的房間打掃乾淨。
正當晚上我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的是朱利安娜……?
她一臉生氣的看著我,我就知道她心中肯定不懷好意。
「妳這種人憑什麼搞上別人的父親。」
「我說小傢伙啊,妳這麼說可就太粗俗了,我跟妳爸的關係只是女王與騎士,面對妳父親我可沒有半點性的聯想。」
「說什麼鬼話,不然剛才在客廳那又是怎麼回事!」
「給我點時間,聽我解釋清楚。」
「那就跟我到院子裡,我會很快地聽妳說清楚。」
(糟糕了,怒火中燒的女人最難搞了。)
(只好跟她去一趟囉,看起來是要找我打架的。)

到了戶外的小庭院,晚上已經店家差不多打烊了,現場只有月光照耀還算可以看清楚對方。
朱利安娜一頭及腰的白髮,與之相襯的是健美的黑色肉體,穿著露腰的無袖衣服,其實對一個小孩子的標準來說,她的身材帶有肌肉的流線感,牛仔熱褲底下的是結實的大腿,以及咬肉的過膝白襪,看起來是個運動風的可愛小傢伙。
「妳要解釋的話,就死命地解釋吧!」
(看起來她氣炸了。)
(是啊,我看得出來。)
朱利安娜以左腳為重心點,右腳踢出華麗的迴旋踢,我在她踢過來的前一瞬間低頭閃過,看著她的股間感覺不太對勁,她接著把重心腳也一起踢過來,一時間來不及反應,我只能接住對方的左腳。
「這樣如何!」
我的手霎時不能動作,像是固定在半空中,朱利安娜看準機會站在地面上,對我使出右腳直踏,不過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雙手不能動,那我就當作是空中的支撐點,擺盪起下半身,同樣以踢技對抗,鞋底撞在一起,朱利安娜受到衝擊往後摔,但是在半空中就停下來了……感覺有些古怪。
她往後撐了一下空氣,就繼續往前跑過來,使出了騎士踢,我為了要看清楚對方的能力,伸出左手試圖要擋下對方的腳……結果在半空中就被踢起來,左手懸掛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接著她左右手像是抓住空氣一樣,雙腿水平地往我猛力一踢。
(她的戰鬥方式和淨琉璃妳真的有點類似。)
(多虧被踢的左手,我也看出她的能力了。)
一邊承受攻擊也一邊分析她的能力,我和天邪鬼都得出結論了。
伸出右手,擋下踢過來的雙腿,我以洞悉一切的眼神與她對望。
「可以將無機物停止5秒鐘的能力,一次最多只能停止三個部分,發動條件是─和妳的肢體作接觸。說對了嗎?」
「咕……」
朱利安娜表示不悅的低頭悶吟,估計是說中答案了。
(這孩子其實動作不比妳差。)
(尤其在空中戰鬥的部分,這小傢伙挺熟練的,估計是爸爸教得好。)
屋內的電燈被打開,裏頭傳出急促的踏步聲,看來我們在庭院「交談」得有點大聲,隨即吉列爾梅打開家門走出來。
「妳這野孩子在作什麼,還不快點向客人道歉!」
「我不要,為何爸爸要對那個人低聲下氣的!」
「快點,不準反抗。」
吉列爾梅硬是壓著他女兒的頭向我道歉,我也不想一來就弄僵與朱利安娜的關係。
「沒關係的,這時期的兒童都比較好動一些,我們只是覺得晚上很涼快,出來運動一下,不要緊的。」
我示意要大家就此離開,笑笑的想要讓這場鬧劇就此結束。
從剛才我就沒有要跟這個小傢伙一般計較的打算,但是也不能夠讓她一直是這個頑皮的模樣。
我湊到眼神依舊很兇狠的朱利安娜耳朵旁邊,對她說出頗具威脅的話語。
「妳是不是……很喜歡妳父親。」
瞬間像是吃到酸檸檬,嘴巴皺在一起卻不敢說出來,朱利安娜現在滿臉驚慌與羞澀,伸直著背脊猛力往後跳,這個驚訝的模樣真是可愛,她爸爸繼續走回去沒有注意到女兒的動作。
「要是妳敢再找我麻煩,我就說出來。」
朱利安娜又是搖頭又是甩手,嘴巴又不敢說半句話,真是異常可愛的小傢伙呢。
(從她剛才會這麼吃醋的模樣就能看出來。)
(唯一只能依靠爸爸的女孩,難免會對爸爸產生憧憬。)
(不過淨琉璃妳也別太欺負對方,她的模樣實在太逗趣了,感覺像是快爆炸的熱水壺。)
回到家中之後,我把朱利安娜帶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同一張床上,小小聲的與她對話。
「媽媽不在之後,爸爸對妳愛護有加對吧。」
「嗯……」
朱利安娜的臉害羞地轉過去。
「我也不打算拿這件事情威脅妳,但是妳聽我說,我和妳爸真的不是情侶的那種關係。」
「不然是什麼關係。」
「就當作是我是他的上司,這樣就好。我也不會再讓他看心臟了,剛才的事情妳是不是很忌妒。」
才剛說完她就憤怒的表情看著我。
「好了好了,我也不會對一個已婚也有小孩的男人出手,妳消消氣好不好,把我當作妳的姊姊就好,我也不會對妳或者妳爸爸怎麼樣。」
輕輕地撫摸朱利安娜柔順的白髮,可是她卻感覺到不對勁才摸幾下她就抓住我的手,先是兇狠的盯著我看,隨即又把我的手放回去她的頭上,讓我可以繼續撫摸。
(感覺就像是野貓一樣不容易親近,淨琉璃總算是馴服她了。)
(用「馴服」感覺有點奇怪……不過的確是有點像野貓一樣兇的可愛小傢伙。)

朱利安娜正當要回到自己房間,卻被自己的爸爸叫過去,吉列爾梅一眼兇狠地看著她,朱利安娜肯定知道爸爸要生氣了,擺出要哭的表情在他面前跪下來。
「女兒啊,妳是不是剛才亂來了。」
「是……」
被教訓的朱利安娜,自然是頭低得不能再低。
「妳知道對方是誰嗎,就算不知道也要當成來客好好對待。」
「我不清楚她是誰……」
「把手伸出來……快點伸出來。」
還以為要受懲罰被打手心了,朱利安娜伸出的手微微顫抖,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
「……沒受傷吧?」
還以為爸爸生氣了,只見他似乎很擔心自己女兒有沒有傷,朱利安娜心中冒出一股暖流。
「妳要聽好了,遠野小姐的能力可是妳使出全力都不能夠傷害得到她半根毫毛的程度,妳和她打架不要受傷就已經不錯了,而且她也不計較,下次妳可不要隨便亂來,妳這麼可愛,要是身體留下傷疤可就不好看了。」
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朱利安娜只是點點頭回應父親。
「腳也沒有受傷吧?」
朱利安娜坐在椅子上緩緩脫下鞋子,再退下過膝白襪,露出兩隻可愛的小腳,被吉列爾梅捧在手心仔細觀看,確認有沒有受傷。
「看來是沒受傷,太好了……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去睡覺吧。」
「嗯,爸爸晚安。」
我躲在牆後,看著朱利安娜踏著輕盈的步伐走回去自己房間,滿臉都是笑容。
(已經被馴服成家貓了呢。)
(看起來這個小傢伙真的很喜歡她爸爸呢。)
我們緩緩縮回去牆壁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