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騷動的預感 (5)

　　一陣子過後，好不容易平復情緒回來的佳蒂看到長武在場幫忙，雖覺得有些怪異，但也無心多問。更何況長武近乎完美地做好巧克力，讓諸位學姊們也自嘆不如。

　　「大…大家下次要做的時候，人家也想來幫忙。」長武也做得相當開心。

　　時近傍晚，夕陽灑落，在微微染上橙色的烹飪室內，最後只剩下佳蒂和蜜諾收拾現場。

　　見佳蒂一語不發地清洗著鍋子，蜜諾主動搭話：「你還介意剛才的事情嗎？」

　　佳蒂的嘴角微微抽動，欲言又止。然而從表情看來，現在的她應該已經氣消了，最多只是有些鬱悶而已。

　　蜜諾忍不住輕嘆口氣：「抱歉，沒考慮到你的感受，玩笑開得太過頭了。」

　　「不是學姊的錯，是我自己……」佳蒂邊說邊關上水龍頭，隨著思緒沉默了幾秒才緩緩再度開口：「也有問題。」

　　「問題？」「學姊和徽彥學長，感情很好呢。」佳蒂低著頭，神情落寞地說道：「有的時候我真的好羨慕。」

　　「羨慕的話，就要努力讓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上妳喲！不管那個人是不是瑞爾。」蜜諾溫暖地鼓勵著，但佳蒂的神情卻愈加沉重。

　　「不是那樣的！即使我再怎麼想，再怎麼努力──」佳蒂抿著嘴，一手在胸前緊握著，深吸一口氣才瞥向蜜諾。她的眼角微微地泛著淚光，讓蜜諾也嚇了一跳。

　　「我已經……沒辦法再戀愛了。」

　　「什麼……意思？」

　　在只有兩人的烹飪室內，佳蒂娓娓訴說著自己的過去。她本來以為可以永遠將那一切藏在心中，但那些記憶卻時不時地糾纏著自己，不斷地在心中膨脹，撐到她覺得難受。她搞不清自己為何會想對蜜諾講述這些，或許她長久在追尋的只是一個宣洩的契機和出口，一個徹底能憎恨無力自身的機會。

　　佳蒂的情緒轉化為淚水，撲簌簌地滾落。蜜諾聽罷沒有多說什麼，只像位守護著妹妹的姐姐，默默地抱住她，任憑她哭泣著。

　　「抱歉，突然講了些奇怪的事情。」好一陣子後，佳蒂才終於擦乾眼角的淚珠。

　　「我很開心妳願意找人談一談。」蜜諾心疼地看著眼前故作堅強的佳蒂：「雖然我不知道現在該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是，要是瑞爾他真的對你有意思，你會拒絕他嗎？」

　　佳蒂愣了一下才苦笑了聲：「我也不知道。可是呀，那傢伙真的不像學姊你們想的，他真的只是個老把別人放在自己前面的濫好人罷了。」

　　真拿你沒辦法呢，蜜諾忍不住在心裡想道，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瞥了眼掛在牆上的時鐘：「時間也晚了，趕快收拾回家吧！」

　　「嗯，之後見！」佳蒂迅速地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走到門邊時，才又想起回頭：「今天真的很謝謝妳，學姐。」

　　「不會啦，以後也要加油喔！」蜜諾邊整理桌上自己帶來的食譜，邊朝佳蒂揮了揮手。

　　不料佳蒂才剛打開門，又有人迎面而來，幸好兩人反應都快，趕緊側過身才沒撞在一起。

　　「伊湜塔學姊？」

　　「呀，佳蒂。」伊湜塔朝她禮貌性地點點頭：「跟學姊兩個人聊到這麼晚？」

　　「要收的東西很多嘛。」佳蒂裝做什麼都沒發生地微笑著：「我也剛好要回去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剛才伏下身把東西收到腳邊抽屜的包包中的蜜諾從流理台後探起頭問道。

　　「我回來找手機的，好像忘在──太好了，在這裡沒錯！」伊湜塔邊說邊在桌上摸索，終於找到她先前擱著的手機。

　　「找到了就好。」蜜諾和伊湜塔連袂走出了烹飪室。要離開前，蜜諾不忘回頭再確認一眼，雖然看不到流理檯後面，但畢竟自己剛才就在那裡，應該沒有其他遺落的東西才對。

　　掩上門，外頭的天色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那是比黑巧克力還要深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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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後，週日的演習場隨著二月邁入下旬，來磨練實戰實力的人越來越多。原先常常空著的場地都變得要事先搶位子才有得使用。

　　「看我的！被真實的鎖鍊咒縛吧！『Chain Rule』！」

　　「搞什麼，那種中二的招式名稱是怎麼回事啦！」

　　德雷的Connector回應著他的呼喊，造出了一條橙紅色的鐵鍊。他得意地將其在手上轉一轉，突然朝對面的瑞爾拋了過去。

　　瑞爾緊握手上的劍，迅速向左一跳，不料德雷的鎖鍊像是有魔法般，自動追蹤劍峰，纏繞了好幾圈！

　　「可惡！」「呀──」德雷猛地一扯，瑞爾也不禁踉蹌了幾步，但說時遲那時快，瑞爾將劍消去，反而讓德雷因慣性跌坐下來。

　　見機不可失，瑞爾連忙造出一把十字弓，發動凜冽的攻勢：「接招吧！」

　　「才不會讓你稱心如意！堅甲護體，『Wall of Matrix』！」在自己的血量如洪水般流洩之前，德雷在面前豎起一道幾乎橫跨演習場的石牆，瑞爾的箭通通直挺挺插在牆上，還有少數的箭矢射穿了牆。

　　竟…竟然連牆都幾乎擋不住，到底是我的牆太弱，還是瑞爾使用了很厲害的定理啊！牆後的德雷忍不住頭皮發麻。他回過身，發現已經沒有箭再射過來，隨即大氣地揮手：「我所召喚的矩陣呀，昭示你的特徵吧！『Diagonalization』！」

　　牆面隨即現出一道左上往右下的紅色光芒，倏地幻化為一把長槍。德雷才剛握住他，瑞爾就從側邊握著短刀衝了過來；德雷連忙一個迴旋，把反應不及的瑞爾給撂倒在地！

　　「唔啊！」瑞爾重重地摔在地上，勉強把劍橫在自己面前，接下了德雷的劈擊。他邊咬著牙邊忍不住笑道：「呿！進步很多嘛！」

　　當德雷告訴瑞爾春之祭消息的時候，瑞爾還以為連定理都湊不出幾個的德雷不會有多少實力，沒想到才過幾個禮拜，德雷竟然進步神速，配上他天生就有的體力優勢，著實讓瑞爾嚇了一跳。

　　「嘿嘿，我認真起來自己都會怕咧！」德雷大喇喇地回道：「為了想出那些招式名稱，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嗎？」

　　「不要把時間花在奇怪的地方啦！」瑞爾順勢吐槽之際，也瞥了自己的血條一眼。雖然現在自己處於劣勢，但畢竟殘餘的血量還比德雷多上一截，只要成功撐到一分鐘後時間結束就贏了！

　　抵抗的力道加強了，看來只能用那招。德雷暗自下了決定後，若無其事地問道：「說起來，瑞爾，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問你耶。」

　　「別想讓我分心！」

　　見瑞爾的眼神稍有遲疑，德雷趁勝追擊：「你知道春之祭的優勝傳統嗎？就是要在優勝的時候，跟喜歡的人告白喔！如果你拿下優勝的話，就快跟佳蒂告白吧！」

　　「欸欸！我……我怎麼從來沒聽說有這種傳統！」

　　「有破綻！」「糟糕！」抓住瑞爾分心的瞬間，德雷乘勢將全身的力道灌注在長槍中，使其硬是壓過劍，猛地砸在瑞爾的肩上！

　　「唔啊──」「時間到！強制結束比賽，計算比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