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術專科與終末之戰－４

如果要說人生中體感時間最長的一天，那麼或許會是今天吧？

綺御這麼想著，一邊悄悄的瞄向坐在一旁沙發，以平常見不到的慵懶姿態坐著的闇羽。據他所說，這是名叫「隊部」的房間。

與剛剛擁擠的空間不同，這裡足足有一個教室那麼大。牆邊擺放著無數個鐵櫃子，正中間則有著木桌子和椅子，桌子上面還有各種各樣的茶杯。

而闇羽所坐的沙發則是在接近角落的位置。

「誒誒闇羽同學，你原來一直在做著這麼酷的工作啊。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很成熟。」

「……」

闇羽只是淡淡的拿起擺在沙發旁的黑色咖啡，小嚐一口。

「一點都不酷。」

頓了幾秒，闇羽這麼說。

他的嗓音比平常還要無感情，因此更顯得冰冷。

「雖然我不知道妳是怎麼想的，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往坑裡跳的人。」

「咦？」

「妳不會是真的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麼？」

「那份『賣身契』。」

闇羽所暗諷的是不久前，綺御所簽屬的文件。因為魔粒的獨有性，所以現在人大多以將魔粒固定在文件上的這種方式，來簽署文件。

「……」

他隨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接著闇羽摘下了帶在眼睛上的黑框眼鏡，直視著綺御的雙眼。

「如果妳什麼都不做的話……算了。」

反正什麼也改變不了了。

思及此，他站起身替綺御到來了一杯咖啡。

「這……」

「是咖啡。」

「謝……謝謝，闇羽同學謝謝你。」

「羅羽。」

「咦？」

綺御疑惑的歪過了頭，只見她手中捧著的馬克杯上正寫著這兩個字。

「這是他的杯子。」

「這樣啊……那我洗完後……」

「就給妳吧，反正已經用不到了。」

「用不到是指……」

「嘛……算是遺物吧。別摔破喔，那是他……為數不多所留下的東西。」

聽到闇羽的話，方才飲入肚裡的咖啡，像是在胃裡活過來似的。想吐的感覺縈繞在綺御的腹部。

勉強站穩後，綺御將杯子放到木桌上。

「我……應該說我們，都是因為種種原因而必須處裡掉的人。那妳覺得為什麼，我們都還能像現在一樣站這聊天？」

「這……」

「因為我們還有利用價值，就是這麼簡單。」

「意思是，我們要處理新政府覺得棘手的事？」

綺御的書也不是白讀的，雖然不及闇羽，但只要有提示的話，這點事她還是了解的。

「沒錯，包括但不限於追逐逃犯、救災或是暗殺。只要上面有命令，我們就必須去做。」

闇羽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瞳孔還擅發著光彩的少女。

「而現在妳也會變成我們的一員，這就是那份『賣身契』的意義。」

「也就是說，我和闇羽同學在一起的時長會增加對吧？」

「……」

「怎麼了嗎？我說的沒錯吧，闇羽同學。」

「妳可能會死啊。」

闇羽他最後只是冷冷地這麼說。

接著隨著兩人間不再有所對話，氣氛漸漸的沉靜了下來。

「喔呦，不要那麼說嘛，闇羽同學。」

「……我說的是實話。」

「正因為是實話，所以拜託不要讓我認知到。」

「妳會死的。」

「在夢中安詳的死去，這聽起來不是不錯嗎？」

綺御眼中的高光霎時間暗淡了下來。

「而且啊……我現在會變成這樣的狀況，都是因為闇羽同學來救我喔。」

「妳現在是想將責任攬在我身上嗎？」

「可闇羽同學……我想更加的認識你……了解你。」

「我有拒絕的權力。」

「那麼為什麼……當初你會在那裡。」

「我只是……剛好經過然後剛好聽到求救聲罷了。」

「這樣啊。」

她帶著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看著闇羽，畢竟那種暗巷可不是單純到，剛好經過就會經過的地方。

不過綺御沒有說破，而闇羽大概也知道這樣的謊言是滿不住的。不過因為個性使然，所以他沒有做出過多的解釋。

「那麼，你當初為什麼要救下我呢？並沒有特別規定要救下我吧。」

「確實，我得到的指令只有不計手段捕獲魔術師殺手。」

「所以你不當初必……」

「但這不代表我不能救下妳，實際上我也完成了這兩個目標。」

「那麼，如果今天遇到的狀況是只有一邊能完成呢？闇羽同學，你會選哪個？」

「我不會遇到那種事，因為我沒有選擇的權力。」

闇羽只是默默的回到了原先的座位，沒有直面綺御的問題。

「那麼啊在那一天到來前，闇羽同學……」

綺御的眼神恢復到了原本的神態，大大的水藍色瞳孔直視著闇羽的漆黑瞳孔。

「闇羽同學，請你好好地負起救下我的責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