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切都是神給予的

申展忍住翻白眼的舉動，避免安其羅懷疑他腦子有病，「我想先見見塔莉亞醫生。」
「好的，她現在就在我的城堡裡。」安其羅搖了桌上的鈴鐺，很快就有傭人進來，她讓人去請塔莉亞。
不久後，塔莉亞醫生進來了，她穿著黑色的紗裙，一點也不像醫生。
「午安，葉希爾殿下。」塔莉亞行了一個禮。
「她是後宮之一。」系統說。
「現在不是了。」申展說。
「這倒是，出場方式已經改變，想要放指令也無法。」
系統的話激起申展的好奇，「原本是怎樣？」
「這個時代的貴族盛行公共浴池，因為可以防止刺客攜帶武器，貴族們常在浴室討論事務。你去洗澡時誤闖塔莉亞正在使用的浴室，還因為滑倒而摸到胸部、洗了鴛鴦浴。」
「老掉牙到我都快吐了。」申展難得的餘悸猶存，「還好這件事不會發生，否則一世英明毀於一旦只餘癡漢兩字載入史冊。」
「你沒那麼偉大好嗎？」系統沒管好自己的嘴，吐槽了一句。
「麻煩換一個系統來，謝謝，如果不想死的話。」
「是的你好我是來接替原系統的新系統。」
還不都是同一個……算了，只是幾句話的功夫、零與一的排列順序、神的意志，在意系統是不是相同，又有何意義？
「塔莉亞醫生，請坐。」安其羅指著空位，塔莉亞也不客氣，直接坐下了。
「我想問問，妳的黑暗神教發展得怎麼樣？」申展說。
「不怎麼樣，任憑謠言發展，說到底根本就不是個宗教。」就算是對貴族說話，塔莉亞的態度也沒有多少恭敬委婉和彎彎繞繞，更不用說優雅的用詞了。不過安其羅和申展都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那麼，你會介意我借用妳的邪……黑暗神教嗎？」
「借？什麼意思？」
「創造假的神祇，編寫教義，並發揚光大到足以取代光明神的程度。」
「……」安其羅和塔莉亞同時默不作聲，還在消化申展的驚人之舉。
「恕我直言，剛才你說的是未來由人類開創？」安其羅問。
「恕我失禮，您原本是光明神的信徒沒錯吧？」
「嗯，對。」葉希爾說。
兩名女性再次陷入沉默。
「光明神的信仰正在離開這片大地，人們失去信仰，這時候適合趁虛而入，利用新宗教取代人們原先的心靈支柱。在失去魔法的情況下，我們要操控人心，靠的就是醫療。先不論宗教，醫療只要發展得好，全國都能受惠。」
最先接受這想法的是塔莉亞，她想得很簡單，能多就一些人，就是好的。
安其羅認真思考，半晌，點頭道：「但是具體要怎麼做？光靠醫療，比得上光明神的神力嗎？」
「光明神信仰過去在這塊大陸極為強大，神的強大降臨在祂最忠誠的信徒身上，有幾乎能夠治療任何疾病的光魔法，光靠這點就能讓人明白祂的偉大。」
系統突如其來的旁白音調讓申展確信這系統是無聊搞事腦殘找死了，而不是系統換一個了。就像下載了瀏覽器更新檔，也不會說這是新的瀏覽器。
但是這個系統爛到讓申展想把他拋棄，就像人們捨棄IE選擇火狐或Chrome。
「申展，現在有Edge。」
「開到版本太舊無法運行的網頁會叫你用IE，開了還會抽風造成網站動不了，那我為何不直接用可以開啟任何網站的他牌瀏覽器？」
「……」
「聽懂我要表達什麼了嗎？你就是他媽的臭瀏覽器。」
「……嗚、嗚、嗚啊啊啊啊！」
被申展帶髒話的罵人嚇到，長久以來的壓力就連精神分裂也救不了系統，讓他徹底崩潰，消失許久的情感豐富人格再次出現，開始嚎啕大哭。
「就算再討厭我，你也不能拋棄我的嗚嗚嗚嗚，讓我們互相傷害嗚嗚嗚嗚。」
申展心如止水，神色自若地與安其羅和塔莉亞討論如何擴大公司規模，彷彿吵鬧的哭聲從未存在。
「……咦？」
抓了空檔，申展完全沒有先前暴怒的失控狀態，他很平和地說：「互相傷害？有來有往才是互相，懂嗎？」
「……」
「我想聽或是不想聽，想看或不想看，全取決於『神的旨意』。這太他媽討厭了，討厭到關於神的事物我都很討厭，我能耐住性子聽到那麼多『神』字，我都覺得我的自制力驚人了。但是同時我也知道，我的生命都是神給與的……」
系統連哭都不敢了，他沒看過那麼恐怖、情緒起伏不定的申展。
他知道這個人一直很任性、隨心所欲，可是這次他的任性不一樣，說不上來的陰沉。
「……小小的吵鬧就算了，我還能樂在其中，你自己抓準我的極限，不然我不能保證你的死活。」
那一刻，系統回想起被申展支配的恐懼
「這還行。」申展忍不住笑了，並不是在心底偷笑，這讓安其羅和塔莉亞一頭霧水。
「沒什麼，覺得還挺有趣的，死亡就嘗不到這麼多樂趣了。」
系統如果有形體肯定會顫顫巍巍，只是他暫時還做不到。
因為他沒有形體，祂沒有賦予他，所以祂還只是個系統。
明明是稱不上系統的系統，不依靠程式運行的獨立人格，卻叫作系統，大概就只是個名詞吧？
系統有點理解申展的情緒起伏從何而起了。
「想下載Chrome還要靠IE，垃圾。」
「……你可以考慮Edge？」
「反正還有手機，其實沒差。」
「……」沒差生這麼大的氣？
「呵。」
申展嘲笑一切的時候，特別適合前皇位繼承人葉希爾這個身分。
系統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