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被隱瞞的真相
本章節 2643 字
更新於: 2023-05-14
阿影說了一大段話後，輕吐了口氣再緩緩坐下，除了袁瑾翱面帶微笑、袁瑾禹是忍住了憋笑，一眾人面面相覷，伴隨著不停歇的咳喘聲，曹家人心中有共同的疑問：這小子是誰啊？
倒是程青真的聽了阿影的話，緩步離了床邊，還倒了杯水走向阿影，遞給他道：「公子說對了件事，大夫再有用，也救不了本身不想活的病人。」
「錯了，再厲害的大夫，都搶不了閻王殿要帶走的人。」阿影搖頭，他在尋歡館可是見多了不想活卻被留下命的人。
此時，袁府護衛帶回了三名大夫，曹家二老一見大夫出現，就顧不上袁家人，紛紛拉著大夫的手，請他們快些救治曹無恙！
袁瑾翱將妹妹與弟弟都拉到了阿影身邊，旁觀著床邊的一陣忙碌騷動。
「程大夫，那曹公子可還有救？」阿影問了句眾人不敢問的實在話。
「時日無多。」程青據實告知。
「為何要瞞我？」袁瑾翱直盯著程青問。
他從不認為出嫁的妹妹是潑出門的水，他的兩位妹妹自打出嫁後，他仍是相當關心她們在婆家的生活，這大妹袁瑾繡是三房所出，雖是庶女，袁瑾翱卻用長女出嫁為由，給了袁瑾繡相當於嫡女出嫁的風光與嫁妝。
知道曹無恙自小帶有哮喘病，袁瑾翱當然也交代程青多多關照，怎知這四年的養病竟養出了現下的問題！
「大哥別怪程大夫，是我不讓他跟家裡人說，連娘親和小舒，我都瞞著。」袁瑾繡低垂著頭，難過回道。
「妳連隨身侍婢都遣回府裡，只報喜不言憂，妳覺得誰會相信？」
「大哥......」袁瑾繡不敢抬頭面對袁瑾翱，她自己的選擇要自己承受，成親四年來，除了剛開始的甜蜜，當曹無恙病情每況愈下，連私塾教書先生的工作都維持不了，袁瑾繡便拿出自個的嫁妝來養著這個家。
正所謂，坐吃山空，每日睡醒來的日常，吃穿用度能省，但曹無恙的醫藥錢卻是最龐大的支出，若不是程青幫襯著她......
「家裡人不過問，是怕傷了妳的自尊，三娘每每想來探妳，總被妳回絕。她日日往府外逛，總想從他人口中聽到些曹家的消息，妳卻困守在這裡，連向家人求救都不願？」袁瑾翱唸叨了袁瑾繡後，又轉頭數落程青：「程青，我當你是朋友，你幫助瑾繡，我很感激你。但曹家的狀況，你不該一字都未與我訴！」
「大哥......你消消氣......你不是才交代我別激動，你怎麼比我還生氣？」袁瑾禹見苗頭不對，趕忙跳出來滅火。
「你們若不是袁家人，袁瑾翱就不會管你們了。」阿影看得透澈，漸漸發現這袁瑾翱對自家人的偏坦。
「大哥......是我錯了......我也快撐不下去了......」袁瑾繡終於是內心潰堤，哽咽哭泣。
她一個不經世事的女子，選擇與相愛之人相守，卻敵不過最現實的病魔，她徬徨過、掙紮過亦害怕失去，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挽救這個家？女子一旦出嫁，除了以夫為天、孝順公婆，她沒有別的選擇，不管是富家千金或是平民女子，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她自己選擇了曹無恙，自當與曹家榮辱與共。
等了一陣，床邊圍繞著的三位大夫都輪流為曹無恙診脈、下針，是有效的暫時緩解了咳嗽聲，只是三位大夫的表情都很凝重。
「大夫，我兒的病如何了？」
「大夫，我兒會好起來的，是不是？」
曹家二老急忙詢問，只盼望著能聽見好消息。
「公子的哮症已深入肺腑，藥石罔效，若公子尚有未了心願，二位就多多幫他完成吧。」
三位大夫的說詞一致，這讓曹家二老不願相信面對，反倒怪起了程青！
「都是他！是他這個庸醫害的！我兒本來好端端的，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程青還尚未反駁，三位大夫卻看不過去，這袁氏大小姐當年下嫁給寒門曹氏，鄒縣可是人人皆知的，而程氏醫館是袁氏指定首選的大夫，曹家公子的哮症，可想而知會被程青照料。
「程大夫仁心醫德坊間皆知，這位公子是自小帶病因，若不是有程大夫長期調理，只怕活不到現下，二位，請自重。」
袁瑾禹讓護衛將大夫們送回，診金也順手奉上，再回頭就看見頑固的曹家二老擋在床前，不許袁瑾繡接近曹無恙。
「爹、娘，我是您們的兒媳，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夫君。」
僅管袁瑾繡再如何說，曹家二老仍是堅持。
「爹、娘，讓我和大哥說話。」倚靠在床頭的曹無恙竟是開口要求。
「兒啊，和他們有什麼好說的？他們都想害你啊！」
曹無恙看見了母親的淚、父親的傷心，他知道他們將自己保護過度了，心裡的執拗扭曲才是病，而這一切卻苦了逆來順受的袁瑾繡。
「趁現在我還能說些話，讓我交代些事情吧，您們方才不也聽到大夫說了？讓孩兒的心願未了，您們忍心？」雖不願威脅雙親，但只有此法可用。
「你的心願和爹娘說，我們幫你啊！」
「誰都幫不了我！我自己來說！咳咳咳咳咳！」
見曹無恙一激動起來又犯咳不止，曹家二老才忍痛退讓。
袁瑾翱拉上袁瑾繡大步上前，這纏綿病榻的妹婿早無當年風采，骨瘦如柴的虛弱憔悴，訴盡了遭病痛折磨的歲月。
「大哥......咳咳咳！」曹無恙才喊了聲，就又咳了起來。
「別多說話了，你是要讓我將瑾繡帶走，是嗎？」袁瑾翱順拍著他的背，猜測道。
曹無恙用力點著頭，緩了呼吸後就趕忙又說：「我寫了和離書，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程大夫知道我將和離書藏在哪，我以為我見不到袁家人，只能拜託程大夫......咳咳咳！」
「我不要和離！你別放棄自己！別不要我！」袁瑾繡哭喊著。
「咳！......繡兒，妳受苦了......妳還年輕，我不能......咳咳......我知道我們彼此心悅，這就夠了......別把自己的餘生斷送在這裡......咳咳咳！」
「夫君......」袁瑾繡淚流滿面，她明白曹無恙是為她好，只是內心情愛甚是糾結。
曹無恙伸手將袁瑾繡的衣袖拉高，袁瑾繡忽像是受到驚嚇，急忙抽回自己握住曹無恙的手，而察覺不對勁的袁瑾翱快速拉起她的手，一掀衣袖便看見纖細的手臂上傷痕累累！
「這是怎麼回事？」袁瑾翱瞪大了眼，低聲怒喝。
袁瑾繡瑟瑟發抖，眼淚掉得更兇，曹無恙眼中滿是心疼愧疚：「大哥......快帶她走......對不起......我對不起繡兒......咳咳咳！」
袁瑾翱轉身怒眸冷瞪曹家二老：「你們竟然如此對待她？」
「她是我們曹家兒媳，不是你們袁府千金大小姐了！做媳婦的分內事，當然免不了會磕磕碰碰！」曹母一副理所當然的狡辯，讓袁瑾翱更加氣盛！
袁瑾禹和程青聽著他們的對話發覺不妥，也跟著上前探看，程青一見袁瑾繡手上細長條狀的傷痕，他不敢置信的怒斥：「你們怎能打她！？」
「混帳東西！我也要讓你們嚐嚐被打的滋味！」袁瑾禹握緊拳頭就要衝過去，卻被袁瑾翱一手攔下！
「你、你要敢動手，我、我告到縣衙去！」害怕發抖的曹父還嗆聲指著袁瑾禹！
「去告啊！我還怕你不成！就看你告不告得動！」袁瑾禹怒目相視，不甘示弱的回罵！
袁瑾翱阻止了弟弟的氣憤，冷眼冷聲對曹家二老直言：「今日，曹袁兩家的姻親就此結束，往後一切皆不相干。」
倒是程青真的聽了阿影的話，緩步離了床邊，還倒了杯水走向阿影，遞給他道：「公子說對了件事，大夫再有用，也救不了本身不想活的病人。」
「錯了，再厲害的大夫，都搶不了閻王殿要帶走的人。」阿影搖頭，他在尋歡館可是見多了不想活卻被留下命的人。
此時，袁府護衛帶回了三名大夫，曹家二老一見大夫出現，就顧不上袁家人，紛紛拉著大夫的手，請他們快些救治曹無恙！
袁瑾翱將妹妹與弟弟都拉到了阿影身邊，旁觀著床邊的一陣忙碌騷動。
「程大夫，那曹公子可還有救？」阿影問了句眾人不敢問的實在話。
「時日無多。」程青據實告知。
「為何要瞞我？」袁瑾翱直盯著程青問。
他從不認為出嫁的妹妹是潑出門的水，他的兩位妹妹自打出嫁後，他仍是相當關心她們在婆家的生活，這大妹袁瑾繡是三房所出，雖是庶女，袁瑾翱卻用長女出嫁為由，給了袁瑾繡相當於嫡女出嫁的風光與嫁妝。
知道曹無恙自小帶有哮喘病，袁瑾翱當然也交代程青多多關照，怎知這四年的養病竟養出了現下的問題！
「大哥別怪程大夫，是我不讓他跟家裡人說，連娘親和小舒，我都瞞著。」袁瑾繡低垂著頭，難過回道。
「妳連隨身侍婢都遣回府裡，只報喜不言憂，妳覺得誰會相信？」
「大哥......」袁瑾繡不敢抬頭面對袁瑾翱，她自己的選擇要自己承受，成親四年來，除了剛開始的甜蜜，當曹無恙病情每況愈下，連私塾教書先生的工作都維持不了，袁瑾繡便拿出自個的嫁妝來養著這個家。
正所謂，坐吃山空，每日睡醒來的日常，吃穿用度能省，但曹無恙的醫藥錢卻是最龐大的支出，若不是程青幫襯著她......
「家裡人不過問，是怕傷了妳的自尊，三娘每每想來探妳，總被妳回絕。她日日往府外逛，總想從他人口中聽到些曹家的消息，妳卻困守在這裡，連向家人求救都不願？」袁瑾翱唸叨了袁瑾繡後，又轉頭數落程青：「程青，我當你是朋友，你幫助瑾繡，我很感激你。但曹家的狀況，你不該一字都未與我訴！」
「大哥......你消消氣......你不是才交代我別激動，你怎麼比我還生氣？」袁瑾禹見苗頭不對，趕忙跳出來滅火。
「你們若不是袁家人，袁瑾翱就不會管你們了。」阿影看得透澈，漸漸發現這袁瑾翱對自家人的偏坦。
「大哥......是我錯了......我也快撐不下去了......」袁瑾繡終於是內心潰堤，哽咽哭泣。
她一個不經世事的女子，選擇與相愛之人相守，卻敵不過最現實的病魔，她徬徨過、掙紮過亦害怕失去，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挽救這個家？女子一旦出嫁，除了以夫為天、孝順公婆，她沒有別的選擇，不管是富家千金或是平民女子，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她自己選擇了曹無恙，自當與曹家榮辱與共。
等了一陣，床邊圍繞著的三位大夫都輪流為曹無恙診脈、下針，是有效的暫時緩解了咳嗽聲，只是三位大夫的表情都很凝重。
「大夫，我兒的病如何了？」
「大夫，我兒會好起來的，是不是？」
曹家二老急忙詢問，只盼望著能聽見好消息。
「公子的哮症已深入肺腑，藥石罔效，若公子尚有未了心願，二位就多多幫他完成吧。」
三位大夫的說詞一致，這讓曹家二老不願相信面對，反倒怪起了程青！
「都是他！是他這個庸醫害的！我兒本來好端端的，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程青還尚未反駁，三位大夫卻看不過去，這袁氏大小姐當年下嫁給寒門曹氏，鄒縣可是人人皆知的，而程氏醫館是袁氏指定首選的大夫，曹家公子的哮症，可想而知會被程青照料。
「程大夫仁心醫德坊間皆知，這位公子是自小帶病因，若不是有程大夫長期調理，只怕活不到現下，二位，請自重。」
袁瑾禹讓護衛將大夫們送回，診金也順手奉上，再回頭就看見頑固的曹家二老擋在床前，不許袁瑾繡接近曹無恙。
「爹、娘，我是您們的兒媳，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夫君。」
僅管袁瑾繡再如何說，曹家二老仍是堅持。
「爹、娘，讓我和大哥說話。」倚靠在床頭的曹無恙竟是開口要求。
「兒啊，和他們有什麼好說的？他們都想害你啊！」
曹無恙看見了母親的淚、父親的傷心，他知道他們將自己保護過度了，心裡的執拗扭曲才是病，而這一切卻苦了逆來順受的袁瑾繡。
「趁現在我還能說些話，讓我交代些事情吧，您們方才不也聽到大夫說了？讓孩兒的心願未了，您們忍心？」雖不願威脅雙親，但只有此法可用。
「你的心願和爹娘說，我們幫你啊！」
「誰都幫不了我！我自己來說！咳咳咳咳咳！」
見曹無恙一激動起來又犯咳不止，曹家二老才忍痛退讓。
袁瑾翱拉上袁瑾繡大步上前，這纏綿病榻的妹婿早無當年風采，骨瘦如柴的虛弱憔悴，訴盡了遭病痛折磨的歲月。
「大哥......咳咳咳！」曹無恙才喊了聲，就又咳了起來。
「別多說話了，你是要讓我將瑾繡帶走，是嗎？」袁瑾翱順拍著他的背，猜測道。
曹無恙用力點著頭，緩了呼吸後就趕忙又說：「我寫了和離書，往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程大夫知道我將和離書藏在哪，我以為我見不到袁家人，只能拜託程大夫......咳咳咳！」
「我不要和離！你別放棄自己！別不要我！」袁瑾繡哭喊著。
「咳！......繡兒，妳受苦了......妳還年輕，我不能......咳咳......我知道我們彼此心悅，這就夠了......別把自己的餘生斷送在這裡......咳咳咳！」
「夫君......」袁瑾繡淚流滿面，她明白曹無恙是為她好，只是內心情愛甚是糾結。
曹無恙伸手將袁瑾繡的衣袖拉高，袁瑾繡忽像是受到驚嚇，急忙抽回自己握住曹無恙的手，而察覺不對勁的袁瑾翱快速拉起她的手，一掀衣袖便看見纖細的手臂上傷痕累累！
「這是怎麼回事？」袁瑾翱瞪大了眼，低聲怒喝。
袁瑾繡瑟瑟發抖，眼淚掉得更兇，曹無恙眼中滿是心疼愧疚：「大哥......快帶她走......對不起......我對不起繡兒......咳咳咳！」
袁瑾翱轉身怒眸冷瞪曹家二老：「你們竟然如此對待她？」
「她是我們曹家兒媳，不是你們袁府千金大小姐了！做媳婦的分內事，當然免不了會磕磕碰碰！」曹母一副理所當然的狡辯，讓袁瑾翱更加氣盛！
袁瑾禹和程青聽著他們的對話發覺不妥，也跟著上前探看，程青一見袁瑾繡手上細長條狀的傷痕，他不敢置信的怒斥：「你們怎能打她！？」
「混帳東西！我也要讓你們嚐嚐被打的滋味！」袁瑾禹握緊拳頭就要衝過去，卻被袁瑾翱一手攔下！
「你、你要敢動手，我、我告到縣衙去！」害怕發抖的曹父還嗆聲指著袁瑾禹！
「去告啊！我還怕你不成！就看你告不告得動！」袁瑾禹怒目相視，不甘示弱的回罵！
袁瑾翱阻止了弟弟的氣憤，冷眼冷聲對曹家二老直言：「今日，曹袁兩家的姻親就此結束，往後一切皆不相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