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前跨出的步伐尚未完全邁出，黑暗籠罩的洞窟內，突然出現一道光線射入眼簾，刺眼的光讓墨雨忍不住閉上眼睛，腳下步伐同時為之一頓。

動作停頓時間甚是短暫，不過是零點幾秒的瞬間，連一秒時間都不到的空檔，卻被魔女抓到利用，成為搶得攻擊的機會，瞬間攻守互換。

閉上眼的墨雨視線一片漆黑，視野全無的她，只能感受到勁風迎面襲來。面對計畫外的襲擊，陷入黑暗中的墨雨沒有絲毫的驚慌，從勁風襲來的角度與範圍，從容以最小距離避開了來自黑暗中攻勢，順勢反手一斬。

手掌凝聚刀氣劃開了襲擊者的身軀。重創了敵人本應該感到高興，卻不見墨雨有半點喜悅之情，相反表情異常的凝重，手上異樣的觸感告訴她，銳利的刀氣劃開敵人軀體，並沒有傷到對方，對方不過是從巨大個體分化成數個細小個體，攻勢也沒有就此被打斷，繼續朝墨雨手臂襲來。

無法適應強光的墨雨仍然無法睜開眼睛，視線全無的她無法看清襲擊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不過從手感判斷，應該不是普通生物，面對突然變故墨雨沒時間可以去理清當前情況，只能暫且將目標放在襲向手臂的對手上。

翻手一震，雄渾勁道將向手襲之物掃去，勁道所至之處襲擊物被震散消散，但是隨著勁道退去，襲擊物又一次在空氣中聚攏襲向墨雨的手臂。

面對對方棄而不捨的再次發動襲擊，這次墨雨沒有選擇跟上一次相同的運勁逼退，而是抽身向後退卻閃躲避其鋒芒，但是敵人卻不打算放過墨雨，讓她有絲毫喘息的空間。

在墨雨退後要拉開距離同時，來另一個方向對正在移動的她發動襲擊。

又一次驚險中避過襲擊的墨雨，五指併攏化掌為刀。「千刀萬剮。」凌空的凌刀勁，化為數不盡層層刀浪，轉眼中將其襲擊者的身影給淹沒。

被淹沒在刀浪下的襲擊者，無力在對墨雨發動攻勢，只能看著墨雨身形不斷向後退去，退至安全距離後才停下腳步，原先一直緊閉的雙眼，這時也習慣了強光，緩緩睜開，印入墨雨眼簾的是，烈陽下一望無盡的黃沙。

此時雙方早以不再原先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內，不知何時被轉移到毫無遮蔽物，一望無際的不知名沙漠中央。

背對墨雨的魔女不遠處，多了三座由黃沙凝聚數層樓高的巨大砂偶，其中兩只把出攻擊架式的沙偶身軀，大半部份被利器削落呈現半毀姿態站在原先墨雨所立之處，方才襲擊應該就是來自這兩只沙偶所為。

唯一沒有動靜的第三隻沙偶此時緩緩動起來，往前踏出幾步拉近雙方距離，對著墨雨方向伸出手臂。

巨大的身軀踏出的步伐卻是一點聲響也沒有，輕盈腳步跟龐大粗曠條的外觀完全搭不起來。

揮擊中的沙偶手臂醞釀著巨大破壞力，眼看就要對墨雨迎面襲來，這時墨雨的右手掐起劍訣，空氣中尚未消散的刀氣在劍訣之力凝聚下猛然一變，化成一把十數公尺長的古樸劍影，朝著魔女所立之處斬下。

沙偶就站在魔女前方，正好擋在劍影落向方向，內含凌厲劍氣的劍影瞬間就把阻擋在前沙偶斬成兩半，凌厲的劍氣並未就只停歇，去勢未止的劍影繼續向後方的魔女落下。

面對劍影的襲來，魔女始終沒有轉頭背對著墨雨，只用手臂以不可思議角度朝著襲來的劍氣五指微張。霎時空氣隱隱浮現出波動，在她身前形成一堵無形氣牆擋下攻擊。青脆碰撞聲響中劍影潰散，氣勢十足的劍斬被阻擋了下來。

短短數個呼吸之間，兩人以技能數次交鋒，攻擊強度之高、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氣牆與斬擊交鋒後爭鬥戛然而止，雙方停下攻擊暫時沒有展開下一步攻勢。對於該是凌厲必殺的攻勢被化解，雙方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意外神情，彷彿這一切是理所當然，早在預料之中。

停下攻勢的兩人沒有多餘的交談或敘舊，不發一言默默的站著，即便沒有言語或是動作上威嚇，身上散發的凌厲氣勢，還是人很明顯感覺這是暴風雨前寧靜，短暫和平過後將是更加激烈的衝突。

尖銳令人寒毛豎起笑聲打破兩人的對峙。魔女的笑聲中夾雜著一絲愉悅，隨後也笑出聲的墨雨，有著同樣歡愉，一種對這場戰鬥高度的期待，瀰漫在兩人之間。

曾經在深淵時期一起並肩戰鬥的兩人，相當了解對方的實力，甚至親眼目睹過，在欽佩之虞內心藏著與對方一決勝負，想看看誰對跟自己究竟誰比較厲害，不過因為當時一起共患難的革命情感，讓兩人一直沒有機會可以交手，也以為對今生沒有機會可以了解到底跟對方在實力上誰勝誰負。沒想到這麼多年後，在雙方都早已放下的今天，會在這麼一個特殊情況下，有這麼可以一償宿願的機會。

沒想到會有機會完成交手心願的兩人相視一笑，笑聲中揭開了第二回合戰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