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禁止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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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5-08
1-3
  唐育哲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家中,完全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
  拜整夜淋雨又吹風所賜,自己本就不健康的身體當天就起了高燒。迷迷糊糊的一直燒到隔天下午才清醒。
  自然也錯過九月一日的開學。
  他在家裡靜養了兩天,直到九月三日才終於能爬起來上學。
  一大早,他穿上久違的高中制服,心情有些複雜,現實中已經三十二歲的他沒想到會有再次穿上高中制服的一日。
  「這下你學到教訓了吧?」
  腦中傳來故事之神略為刺耳的聲音,唐育哲沒理會他,穿好制服背起書包就往樓下走。
  唐育哲住的這棟房子據說已有三、四十年歷史,是從曾祖父一代傳承下來的老房子,雖有兩層樓,但唐育哲所住的二樓其實相當於閣樓的空間,屋子在前年重新翻修過,他的房間才有了現在新的塌塌米和冷氣。
  只不過預算有限,大部份的地方還是保留著屋子原來的樣子,比如通往二樓狹窄又陡峭的樓梯,每次上下樓都讓人膽戰心驚,因此同住的爺爺很少上來,唐育哲才能獨佔整個二樓。
  故事之神見他沒有回應,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唐育哲,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有。」唐育哲走下樓,見樓下沒人才小聲地回答故事之神的話。
  「那你之後可別再做出像這樣違反故事情節的事了,如果再犯,可不會再簡單饒過你。」聽見他的回答,故事之神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滿足了自尊,講起話來有些裝模作樣。
  但唐育哲沒有理會他,當時頭痛欲裂的懲罰的確讓他心有餘悸,可是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為了見人魚王子一面而忍受這懲罰。
  但故事之神並不知道唐育哲的想法,兀自說道:「記住,你現在是書中的唐育哲,你是來體驗你筆下人物的人生,所以你必須照書裡的唐育哲行動,不可有任何偏離人設的舉動,否則就是破壞了故事本身。」
  「知道了。」唐育哲敷衍地說,卻在內心吐槽:照這麼說的話,那為何不讓他的故事照原本他設定的結局走?居然還要他進來體驗一次故事情節,這不也是在破壞故事本身嗎?
  他走進廚房,電鍋裡有蒸好的饅頭和地瓜,那是爺爺幫他留下的早餐。
  爺爺不會作飯,只會用電鍋蒸熟東西,現實中唐育哲的爺爺也是如此,
  這次唐育哲的新作雖然是個有人魚的奇幻故事,但故事主角不止名字和唐育哲一樣,裡面所有角色乃至故事背景也都是唐育哲以自己高中時代的經歷為原型所架構出來的。
  也就是說,其實這是本披著奇幻皮的真實故事,取自於唐育哲本人的親身經歷。
  饅頭的味道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唐育哲已經很多年沒有嘗到。他想任誰在吃了一年多相同味道的饅頭當早餐後,都會對饅頭深惡痛絕,所以現實中的他在搬離爺爺家之後,就再也不吃饅頭這種食物。
  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要再重新體驗一次當年的惡夢。唐育哲心裡嘆了口氣,饅頭還不是最糟的事情,想到還要再面對爺爺那個嚴肅又頑固的老人家,那才是最糟的。
  他是在升高二的這一年因為父母離婚的關係,才搬來與爺爺同住,在這之前,他和爺爺只在小時候見過一兩次,其實並不熟悉。
  因為爸爸和媽媽離婚後各自有新的家庭,誰都不想照顧他,所以才將他丟給只見過一兩次面的爺爺。
  他想爺爺也是迫於無奈才不得不接受他這個爛攤子,証據在於,爺爺非常討厭他。
  他和爺爺僅短短同住兩年的時間,這兩年爺爺從未對他笑過,連一點和顏悅色都沒有,每回見面總眉頭深鎖,一開口便是大罵他爸爸的不是,要他別變成和他爸爸一樣,讓唐育哲一畢業就迫不及待搬離爺爺的房子,並發誓再也不回到這個地方。
  嚼完食之無味的饅頭,唐育哲背起書包到門口準備上學,正暗中慶幸早上沒和爺爺碰到面,一陣唰啦的拉門聲從背後響起,唐育哲一回頭正好和從房間剛出來的爺爺對到眼。
  唐育哲的爺爺七十多歲,頭上短短地舖著一層像霜雪般的白髮,歲月在他臉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皺紋,脣角的線條繃得死緊,像這輩子都在生氣一樣,瞪著唐育哲的表情顯得十分用力。
  「爺爺。」
  唐育哲不覺繃緊神經,雙手掐著掌心,身體僵硬地打了招呼。
  爺爺沒有回應,冷漠凌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唰啦!」當著唐育哲的面,一聲不吭地又拉上門。
  唐育哲不懂爺爺什麼意思,反正他從來也沒搞懂他老人家的一些作為,不過他的身體倒是因此放鬆了下來,趕緊趁這個時候穿好鞋子溜出門。
  儘管內心裡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大人了,看到爺爺還是免不了感到害怕。
  不過……唐育哲跨上腳踏車,邊騎邊回想。剛剛好像在爺爺頭上看到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