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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3531 字
更新於: 2023-05-05
「我是鬼殺隊甲級劍士,我叫神崎 符,大家可以叫我阿符,請多多指教。」
我記得我是在9歲被主公帶來的,當時我記得大廳院子有個非常漂亮的女子,我永遠記得她狹長的鳳眼還有高高束起的黑色馬尾,但是她的眼神總有著令人讀不懂的思愁情緒。
那個女子叫木華 琉璃,是去年剛退役下來的風柱,她是負責訓練栽培有能力成為劍士的培育者。

「木華,這個孩子要麻煩妳了。」主公大人聲音的起伏總是讓人莫名感到安穩。
「是的,主公大人。」那名名叫木華的女子,非常恭敬的向主公大人鞠躬,總是淡淡的表情也有了些許的笑意。
師父她是個很厲害的人,平常總是溫和偶爾還會輕聲淺笑著的養育我們,但是在訓練時那雷風厲行的模樣,有好幾次我都以為我會死在這看似溫和的女子手中,但是我的學習能力很快,雖然常常腦子還來不及設想,但身體的反應總是能做出絕佳的反應跟感知。

我記得有一次跟我同期裡的一個叫芽衣的女孩總喜歡拉扯我的頭髮,雖然感覺不到惡意,但這個好奇心使然的動作還是讓我不舒服。
「芽衣,妳可以不要拉扯我的頭髮嗎? 」我看著眼前有著雀斑但臉圓圓的很可愛的女孩,有些不滿她這個舉動。
但芽衣抓抓那蓬鬆的短髮道歉,她只是很好奇我的髮色,她總覺的很像抹茶麻糬,看起來很好吃的顏色。
「妳的頭髮顏色看起來好特別,而且每次洗完澡香香的,讓我都忍不住想到抹茶麻糬,嘿嘿~」
「我的髮色跟大家不一樣,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我其實更羨慕師父那一頭烏黑滑順的頭髮。
「是哦? 不過妳的頭髮顏色很特別,總是能在人群中就找到妳了!」芽衣叨叨絮絮的說著。
我跟芽衣因為這件事,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
但免不了她總是喜歡追我我來這裡接受培育的原因。
其實原因也不算複雜或難以開口,我被追問了幾次後也跟芽衣說了。

我們神崎一族是個特別的族群,我們歷代幾乎都是只有男子才需要出生我們並不需要太多的女子,我們一族所出生的女子除了身上帶有花型印記的特殊母體,其他不是被棄養,就是出生沒多久就會死亡,而我的出生因為不是花型母體所以也讓母親大失所望,本想在我出生後不管不顧,但神奇的是我沒有像其他女娃一樣沒多久的自然死亡,母親即使不情願也還是稍稍的看照我一段時間,想說之後就拿去送養或是丟到神迴山裡棄置。
我出生後的一年,母親雖然不再那麼討厭我,但也沒像一般母親那樣溫柔的對待我,因為我的弟弟在那之後準備出生了,她們所有精力都放在弟弟的身上,隨著我們年紀見長,我的弟弟依舊不知道我是他的姐姐,直到我長到快9歲時,族裡的大長老說神迴山需要年幼的神女去侍奉,說的好聽是去侍奉山神,說的不好聽就是我們對族裡沒用的女子不該在浪費家裡口糧了。
我不意外的被家裡的人安排去侍奉山神,我以為我跟這個家族可以說是沒有感情的,但是我在出發前,我一直以為對我冷淡跟忽視的母親卻在當晚,替我偷偷親手縫製了箭羽紋的和服,並偷偷的在衣服裡夾了一張紙條,裡面寫著「遠去珍重,遠離神迴山山神。」
在我還不清楚這莫名又突如其來的情感紛擾著我,就被長老的人帶走,母親的臉依舊淡的讓我看不出喜悲,但是我這次卻發現母親那隱忍在眼眶裡的淚光。
我才知道,我沒有想像的悲慘,我很高興的穿上唯一一次母親親手縫製的和服,雖然不明白母親所說的山神為何,但是我知道母親從來不騙人。
長老帶我們進入山裡的深處,我不知道我們走了多久,我記得我們許多人的腳即使磨破了,長老的人還是不斷催促我們前進。

我們從清晨一路走到月亮高高掛起,那晚的月色很美,但是長老卻用很詭異的笑容對我們說,「這是孝敬山神的神女,請盡情享用。」說完,長老們快速的隱沒在樹林間,我們有好幾個早就忍受不住的女孩有如鳥獸散一般的各自逃離這詭異的群山。
在那時我才發現我能感覺到不尋常的生物在接近我們,而且有非常的多,我想也不敢想的用力奔跑,我還記得下山的路,即使長老們刻意繞了好幾圈子,但我的方向感一向準確。
我跑下山路沒多久,我能聞到山裡多出很多血腥味,我不敢再多想,我只知道我要盡快下山,直到我在路途看見了剛剛同一路的其他少女,原想帶著她一起下山。
「我知道怎麼下山,妳快跟我來!」我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想幫她。
「不要吃我! 妳去吃她!去吃她!」她用著又驚恐又慶幸的表情拉住我往後推,自顧自的往前跑走了。
我還來不及訝異,背後那股令人戰慄的不詳感迅速的出現在身後,在我感覺危險來襲前,我本能的滾過對方的攻擊,只是抬頭看到了非常噁心的非人生物,她是個長得很像蜈蚣的女子,她有著數十隻的手臂和長長的身軀,她似乎很訝異我躲開她的攻擊,用著像尖銳利器刮著鐵板的聲音說著。
「雛雞就該有雛雞的樣子,乖乖的被吃掉就不會有任何痛苦了~」那女子散發著強烈的殺意,足以讓我雙腳僵住無法動彈,我害怕的模樣像是取悅了那女人一樣,她從喉嚨再度發出令人做噁的笑聲。
「對~就是像這樣~ 乖乖的發抖,乖乖的在恐懼裡死亡。」她用長長的身軀將我捲入她那不合比例的血盆大口,我試著掙扎,在我以為我真的要被她吞進去時,她似乎受到什麼東西的刺激,厭惡的將我甩在地上,氣血瞬間上湧,讓我忍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她憤怒的甩動那龐大的身軀,並咆哮的對著我怒吼。
「是誰! 是誰讓妳帶上紫花! 是誰讓妳帶上那噁心的東西的!」那女人扭著異常的身體憤怒無比。
我不知道我哪來的一股力量,讓原本僵硬顫抖的雙腿瞬間恢復正常,我不做回答的立馬逃跑。
那女人很訝異我能無視她的威嚇跟殺意,但隨即立馬追了上來。
我在人生中這樣拔腿狂奔的次數不多,即使呼吸過猛的讓肺像是不停在體內炸裂一樣,我不斷的奔跑,但是,人類的體力有限,我已經到了體力上的極限,所以在途中看到了山洞也不顧一切的躦進去,那女人很快的就追了上來,用長長的手臂一把就把我拖出山洞,她一手抓著我的腳踝倒吊著我,並看到那落在地上的信紙,這才發現那股令她厭惡的氣味是來自那張信紙,那參有藤花的墨水,因為那張紙脫離了我的身邊,所以沒有可以阻擋她要將我吞食的東西存在了。
「呵呵呵~ 妳不是很會跑? 我看妳多會跑! 等我先把妳毒了以後在慢慢的分解後再吃!」用多餘的力氣去追捕獵物還有碰到厭惡的藤花都讓她極為惱怒,所以想用最殘忍的方式來肢解進食!
她張開了血盆大口,嘴裡有個細長的尖刺,那尖刺毫不猶豫的刺向我的肉體,我很快能感覺到身體漸漸失去知覺在麻痹。
那個女人很變態的欣賞獵物的恐懼,越是恐懼的獵物的肉似乎越得她歡喜。
就在我以為我的人生只能到這裡了,我雖然遺憾,但臨終前能知道,母親並非這麼厭惡我,我也釋然了起來。
「炎之呼吸 •壹之型 不知火!」
「水之呼吸 •肆之型 打擊之潮! 」
在意識被毒素侵擾的期間,我記得一連串火紅的光輝,還有像潮汐一般的水色在空中穿梭,接著我迎來的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我醒來後我們一族早就在獵鬼者的到來前,用迅雷不及的速度一夜之間遷走了村莊所有人,而與我同樣被送往神迴山的數十名少女,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得感謝母親那張紙幫我拖延不少時間讓獵鬼者們趕到,但因為被救下前就中了毒,即使緊急使用毒素血清,但還是有些雖然不影響身體機能但還是有明顯的後遺症,例如我那一頭如抹茶色一般的髮色,無論怎麼剪掉重長還是一頭綠油油的。
那時有個滿臉纏滿繃帶的異瞳少年讓我映像深刻,他跟我的經歷很相像,但是他卻說自己是個罪人,是要來贖罪的,我雖然不是很明瞭,但是在那晚我內心充滿前所未有的想要擁有力量,想要像那晚在月色下所揮舞的力量。
那名少年告訴我,這裡有著可以變強的力量,所以在我的身體休養跟排除毒素足足花了快半年,才向煉獄先生跟主公大人提出申請加入鬼殺隊。

我跟芽衣說著我的經歷,芽衣到是忿忿不平那個將我推入鬼身邊的女孩,我很感動芽衣這樣說,但我其實也不怪那個女孩,因為她只是想活下去,我如果聰明一些,救人應該要力所能及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一起得救了。
之後的我們在師父那日漸「殘暴」的修行之中的三年後,我們第一次前往了試煉「藤襲山」之中,我們這一批的新人中,同門的只有四人有資格進去試煉,我跟芽衣在這裡是最後一次見面。

我知道這裡的殘酷,師父時常說過,在這裡不能有一絲一毫鬆懈,但我沒想到在最後一刻我們遇到的鬼會是芽衣所痛恨的鬼,她理智近乎被憤怒所燃燒一樣,充滿仇恨的追擊,對方顯然發現了這一點,刻意的往更深的地方走去,我試圖拉住暴怒的芽衣,但是比起能不能考核通過,芽衣更在乎能不能親手手刃眼前的鬼,推開我之後跟緊了眼前的鬼,我不想丟下同伴,我被其他鬼纏住了腳步,有過幾次命喪於此的時刻,但我發現我沒有追上芽衣,直到第七天過後,我已經舉不起日輪刀,也無法發出聲音,但即使我在怎麼不願意承認,跟我同期的同門,拿著芽衣的髮帶給我,說著當時他所看到的場景,芽衣她雖然同時擊殺了對方但對方也擊中了芽衣的心臟,但芽衣從離開時始終是帶著微笑的,那圓圓的臉頰總是會掛著朝氣的笑容,已經不在了。

我收下芽衣的髮帶,並希望我能更努力,更厲害,不想要在讓同伴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