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or Two·合成人 01
本章節 2767 字
更新於: 2023-05-01
換班下來準備去補充能量的安保機器人先到伽瑪這裡進行彙報，一小撮人跟著頭領回到基地了。
伽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輕地哼了一聲，這群傢伙比她預想中要掩蓋得很好。按理說能和桑西玩到一塊的人基本上都是得到外出的機會便寧可死在外邊也不願意回來的種類，這次回來得早看樣子是埃普西隆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甩到桑西的臉上去了。
她伸手接過莉奧諾拉解剖出的控制裝備，三個受害者留下的殘片勉強能拼出四分之一個裝備，零碎的模樣還需要進一步對關鍵零件進行檢測才能得出是不是軍方的技術。
至於桑西是否會來找自己，她一點都不關心。
醫療層的解剖間算得上是廢墟中裝修比較好的地方，特意施加了特質牆面和地面在減少溫度調節器使用的同時保持溫度，慘白的牆壁在冷光燈下涂抹著均勻的詭異氣氛，最重要的是隔斷後面的太平間除了有正常的冷櫃之外，還有大量的方盒堆積，每個方盒並配備有顯示屏。
要說太平間里停放了多少遇害的非法合成人，她需要依靠腦子裡的機械裝置對數據進行整理歸類后才能得出準確結果。
「如果你需要報告的話，當你回到房間打開屏幕後就能看到了。」她將手上零碎的控制裝備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盒子內，摘掉橡膠手套后並沒有急著再戴上平常的手套，而是罕見地暴露著機械的左手蓋上了盒子的蓋子，「沒想到你會這麼早回來，邋遢大叔，難道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埃普西隆態度強硬地命令我回來，希望我能幫你分擔點事情……呃，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桑西和伽瑪保持著距離，大塊頭投下的影子籠罩在對方的身上，尷尬地撓了撓臉上透露著金屬光澤的疤痕。
「是我先提問的，大叔。」伽瑪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故意緩慢地帶上，如此背對著桑西，她也能猜出那刀疤臉上的窘迫。
桑西掂了掂手上的東西，一如既往在深海高地靠岸時給無法隨意活動的伽瑪帶來了禮物。他靠上前，騰出一只手揉到了伽瑪的頭上，「你把我的工作都完成，那我這個頭領不就成了擺設？」
「你可是頭領。」伽瑪拿起盒子轉身，從桑西的手上接過禮物，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擺設是你義不容辭的任務。」
她故意擦著桑西的身子走過去，忍住快要泛濫的喜悅，準備回到房間里去。她知道桑西跟在了後面，作為正在吃喝玩樂暢快中被攆回家工作的喪氣包，不跟著她是不會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是，她還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懷疑一同講給桑西聽，若是把對德爾塔在深海高地的猜測說出來，怕不是又要被徹底禁足。
——糟糕，離開解剖間的時候忘記和莉奧諾拉說辛苦了。
利索拿出通訊器，她聯繫了阿特拉斯，拜託其向莉奧諾拉表達感謝和歉意，以及順便把馬修和四月帶到她的房間里去。
「四月？」聽著伽瑪在前面安排，桑西加快了步伐和她走了個平行，「所以，昨天不止非法合成人被謀殺這一件事？」
「不如在去我房間的短暫幾分鐘里談一談你這兩天的行程，怎麼樣？」伽瑪抬頭對上了桑西綠色的眼睛，和對其他職員不同，她對桑西會表露出更多的情緒。自廢墟成立以來，裝上抑制器的伽瑪一直受到桑西的照顧，能努力堅持到現在全部都是桑西的功勞，明媚的神色是絕無僅有且只有桑西能夠看到的東西。
每一次靠岸的時候，留守的伽瑪雖然總是能從桑西那裡得到喜歡的禮物，但是對外邊世界的好奇才是她最渴望的事情。
桑西不急不慢地笑出了聲，「一如既往，等到晚上我把去過的地方剪輯成睡前故事播放給你看。」
「唔，今晚我沒有空，和埃普西隆約好了去酒吧的。」伽瑪惋惜地搖搖頭，故意快走幾步把桑西落在身後，掩飾掉自己臉上的得逞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要知道一個活動量有限的人可是非常喜歡找同伴去一些可以酗酒的地方發泄下心中的煩悶，不然，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重色輕友這種詞真是永遠都沒有辦法用到你的身上。」似乎距離晚上還有一整個白天，然而現在不說估計一會兒就找不到伽瑪了，桑西知道無法阻攔伽瑪的任何決定，選擇順著意思去寵溺是保證他們之間聯繫的關鍵，「小甜瓜，掩蓋得很好點，我留在家保證基地運轉正常。」
「我對『運轉正常』這四個字深表懷疑。」伽瑪一臉明顯的嘲諷，伸手按下電梯最頂層的按鍵，抱好手裡的兩個盒子，扭開頭抿緊了嘴。
桑西喪氣地抓頭，作為非碳基生物的奧莫坦人，他已經偽裝得非常接近地球人類了，尤其特意定製的表面金屬用肉眼看來可以像皮膚一樣以假亂真。
在純正人類開始建造深海高地的時候，桑西來到了地球，統籌建設工作。他與軍方的關係還算好，甚至說在合成人計劃正式運行的時候，見到過暴風雪之前的數十個失敗計劃，那些人造生命的失敗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但伽瑪不一樣。
他見過實驗室被摧毀后的模樣，也見過伽瑪的人格錯亂，越多地對背後事情的了解，越發對這暴風雪計劃的第三位合成體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有沒有想過把頭髮留得長一些？」他隨意找個話題打破尷尬的處境，同時捏起一縷伽瑪不長不短剛好披在肩頭的頭髮。
「像阿爾法那樣？」伽瑪臉色一變，關於用以標註出人造身份的頭髮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本身暴風雪的五個人在許多方面幾乎一致，髮型是區分她們的最明顯特徵，「你就承認吧，你對阿爾法的愛已經到達一個病態的地步了。」
「什……不不不，你所說的絕對是謠言，我是心有所屬的！」桑西非常地冤枉，自從答應阿爾法來廢墟工作后，莫名其妙的話題總是圍繞著他。
伽瑪切了一聲，走出電梯直徑到自己的房間門前，阿特拉斯已經帶著另外兩人恭候多時。她抬手和阿特拉斯打了個招呼，然後在輸入房間密碼的時候任由四月拽著自己的衣角。
小女孩無論在馬修如何的教導下，固執地吃著手指，人格和智力繼續停留在不到一歲的位置上，按照正常的生命進程發育著。
對於四月，桑西杵在原地愣了許久，縮小版的伽瑪一般甜美得不可一世。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后，他才回過神來，被伽瑪的目光盯著脊背發冷。
「她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四月，旁邊這位是她的監護人馬修·伊斯特曼。」伽瑪極簡地介紹，小心把手上的盒子放下，再將裝有控制裝備碎片的小盒子遞給阿特拉斯，「麻煩你去工程部那裡和他們確認一下盒子里的東西是不是小鹿犬計劃的，如果是的，請務必發通訊給我。」
「……」桑西沉默了一陣，等到阿特拉斯關上門才繼續開口，嚴肅的面容說明他開始專註對待伽瑪要說的事情了，「她是暴風雪型號的？」
「是也不是，她應該屬於德爾塔的克隆體，通過檢查也能發現植入的機械裝置不夠層次。」伽瑪按著桌面上投影鍵盤，調取出四月的體檢報告，「因為被帶出來得早，並沒有進行自然人格培育或者人造人格植入，現在的狀態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以合成人的種族可以給她拿到合法的身份。但和其他合成人遇害的問題不同，四月使用的是暴風雪容貌，說明工廠那邊，有著不太一樣的想法了。」
「也就是說，工廠利用混合各項技術生產出的合成人當作炮灰，卻繼續試圖製造出純正暴風雪技術的合成人？軍用級別的暴風雪具有一定的武器性質，基本上能確定工廠在想方設法提高自身的裝備實力。」桑西沒有坐下，反而是少有地動起了腦子，憂慮的模樣對伽瑪的處境十分上心。
伽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輕地哼了一聲，這群傢伙比她預想中要掩蓋得很好。按理說能和桑西玩到一塊的人基本上都是得到外出的機會便寧可死在外邊也不願意回來的種類，這次回來得早看樣子是埃普西隆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甩到桑西的臉上去了。
她伸手接過莉奧諾拉解剖出的控制裝備，三個受害者留下的殘片勉強能拼出四分之一個裝備，零碎的模樣還需要進一步對關鍵零件進行檢測才能得出是不是軍方的技術。
至於桑西是否會來找自己，她一點都不關心。
醫療層的解剖間算得上是廢墟中裝修比較好的地方，特意施加了特質牆面和地面在減少溫度調節器使用的同時保持溫度，慘白的牆壁在冷光燈下涂抹著均勻的詭異氣氛，最重要的是隔斷後面的太平間除了有正常的冷櫃之外，還有大量的方盒堆積，每個方盒並配備有顯示屏。
要說太平間里停放了多少遇害的非法合成人，她需要依靠腦子裡的機械裝置對數據進行整理歸類后才能得出準確結果。
「如果你需要報告的話，當你回到房間打開屏幕後就能看到了。」她將手上零碎的控制裝備放進事先準備好的盒子內，摘掉橡膠手套后並沒有急著再戴上平常的手套，而是罕見地暴露著機械的左手蓋上了盒子的蓋子，「沒想到你會這麼早回來，邋遢大叔，難道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埃普西隆態度強硬地命令我回來，希望我能幫你分擔點事情……呃，昨天發生了什麼事嗎？」桑西和伽瑪保持著距離，大塊頭投下的影子籠罩在對方的身上，尷尬地撓了撓臉上透露著金屬光澤的疤痕。
「是我先提問的，大叔。」伽瑪從口袋裡掏出手套，故意緩慢地帶上，如此背對著桑西，她也能猜出那刀疤臉上的窘迫。
桑西掂了掂手上的東西，一如既往在深海高地靠岸時給無法隨意活動的伽瑪帶來了禮物。他靠上前，騰出一只手揉到了伽瑪的頭上，「你把我的工作都完成，那我這個頭領不就成了擺設？」
「你可是頭領。」伽瑪拿起盒子轉身，從桑西的手上接過禮物，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擺設是你義不容辭的任務。」
她故意擦著桑西的身子走過去，忍住快要泛濫的喜悅，準備回到房間里去。她知道桑西跟在了後面，作為正在吃喝玩樂暢快中被攆回家工作的喪氣包，不跟著她是不會知道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是，她還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懷疑一同講給桑西聽，若是把對德爾塔在深海高地的猜測說出來，怕不是又要被徹底禁足。
——糟糕，離開解剖間的時候忘記和莉奧諾拉說辛苦了。
利索拿出通訊器，她聯繫了阿特拉斯，拜託其向莉奧諾拉表達感謝和歉意，以及順便把馬修和四月帶到她的房間里去。
「四月？」聽著伽瑪在前面安排，桑西加快了步伐和她走了個平行，「所以，昨天不止非法合成人被謀殺這一件事？」
「不如在去我房間的短暫幾分鐘里談一談你這兩天的行程，怎麼樣？」伽瑪抬頭對上了桑西綠色的眼睛，和對其他職員不同，她對桑西會表露出更多的情緒。自廢墟成立以來，裝上抑制器的伽瑪一直受到桑西的照顧，能努力堅持到現在全部都是桑西的功勞，明媚的神色是絕無僅有且只有桑西能夠看到的東西。
每一次靠岸的時候，留守的伽瑪雖然總是能從桑西那裡得到喜歡的禮物，但是對外邊世界的好奇才是她最渴望的事情。
桑西不急不慢地笑出了聲，「一如既往，等到晚上我把去過的地方剪輯成睡前故事播放給你看。」
「唔，今晚我沒有空，和埃普西隆約好了去酒吧的。」伽瑪惋惜地搖搖頭，故意快走幾步把桑西落在身後，掩飾掉自己臉上的得逞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要知道一個活動量有限的人可是非常喜歡找同伴去一些可以酗酒的地方發泄下心中的煩悶，不然，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重色輕友這種詞真是永遠都沒有辦法用到你的身上。」似乎距離晚上還有一整個白天，然而現在不說估計一會兒就找不到伽瑪了，桑西知道無法阻攔伽瑪的任何決定，選擇順著意思去寵溺是保證他們之間聯繫的關鍵，「小甜瓜，掩蓋得很好點，我留在家保證基地運轉正常。」
「我對『運轉正常』這四個字深表懷疑。」伽瑪一臉明顯的嘲諷，伸手按下電梯最頂層的按鍵，抱好手裡的兩個盒子，扭開頭抿緊了嘴。
桑西喪氣地抓頭，作為非碳基生物的奧莫坦人，他已經偽裝得非常接近地球人類了，尤其特意定製的表面金屬用肉眼看來可以像皮膚一樣以假亂真。
在純正人類開始建造深海高地的時候，桑西來到了地球，統籌建設工作。他與軍方的關係還算好，甚至說在合成人計劃正式運行的時候，見到過暴風雪之前的數十個失敗計劃，那些人造生命的失敗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但伽瑪不一樣。
他見過實驗室被摧毀后的模樣，也見過伽瑪的人格錯亂，越多地對背後事情的了解，越發對這暴風雪計劃的第三位合成體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有沒有想過把頭髮留得長一些？」他隨意找個話題打破尷尬的處境，同時捏起一縷伽瑪不長不短剛好披在肩頭的頭髮。
「像阿爾法那樣？」伽瑪臉色一變，關於用以標註出人造身份的頭髮是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本身暴風雪的五個人在許多方面幾乎一致，髮型是區分她們的最明顯特徵，「你就承認吧，你對阿爾法的愛已經到達一個病態的地步了。」
「什……不不不，你所說的絕對是謠言，我是心有所屬的！」桑西非常地冤枉，自從答應阿爾法來廢墟工作后，莫名其妙的話題總是圍繞著他。
伽瑪切了一聲，走出電梯直徑到自己的房間門前，阿特拉斯已經帶著另外兩人恭候多時。她抬手和阿特拉斯打了個招呼，然後在輸入房間密碼的時候任由四月拽著自己的衣角。
小女孩無論在馬修如何的教導下，固執地吃著手指，人格和智力繼續停留在不到一歲的位置上，按照正常的生命進程發育著。
對於四月，桑西杵在原地愣了許久，縮小版的伽瑪一般甜美得不可一世。兩個人對視了許久后，他才回過神來，被伽瑪的目光盯著脊背發冷。
「她就是我前面提到的四月，旁邊這位是她的監護人馬修·伊斯特曼。」伽瑪極簡地介紹，小心把手上的盒子放下，再將裝有控制裝備碎片的小盒子遞給阿特拉斯，「麻煩你去工程部那裡和他們確認一下盒子里的東西是不是小鹿犬計劃的，如果是的，請務必發通訊給我。」
「……」桑西沉默了一陣，等到阿特拉斯關上門才繼續開口，嚴肅的面容說明他開始專註對待伽瑪要說的事情了，「她是暴風雪型號的？」
「是也不是，她應該屬於德爾塔的克隆體，通過檢查也能發現植入的機械裝置不夠層次。」伽瑪按著桌面上投影鍵盤，調取出四月的體檢報告，「因為被帶出來得早，並沒有進行自然人格培育或者人造人格植入，現在的狀態就是剛出生的嬰兒，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以合成人的種族可以給她拿到合法的身份。但和其他合成人遇害的問題不同，四月使用的是暴風雪容貌，說明工廠那邊，有著不太一樣的想法了。」
「也就是說，工廠利用混合各項技術生產出的合成人當作炮灰，卻繼續試圖製造出純正暴風雪技術的合成人？軍用級別的暴風雪具有一定的武器性質，基本上能確定工廠在想方設法提高自身的裝備實力。」桑西沒有坐下，反而是少有地動起了腦子，憂慮的模樣對伽瑪的處境十分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