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各懷心思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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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0-16
  面對War提出的交易,或者說是威脅,浮世選擇了轉身。
  轉身剎那,雙方有志一同的直接毀約。
  浮世掄拳朝藍奧心臟揍去;War往左右揮刀。
  真理與歌劇各朝最極限幅度閃開,僅僅擦出一條血痕;萬奓已欺到浮世身旁,一腳中斷浮世的攻擊,浮世隔擋的時間略緩了些,朝另一邊飛出。
  對於突如其來地變異,艾黛與芯璇重返旁觀者,衡量著暫時加入哪方能夠平衡戰局且之後可以順勢收尾。
  War正以一敵二,而萬奓已把甩棍給拔下釋放藍奧,他的狀態很差,癱軟在地上絲毫沒有動彈,即便是最上位的血族,要從瀕死狀態復原也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還不是完整狀態的他。
  真理一邊攻擊一邊引誘,想將War從歌劇身旁拉開,成效並不彰,War的主攻目標是歌劇,而歌劇則一邊面對War的攻擊,一邊對萬奓攻擊,在攻防戰中掩護浮世,三人維持混亂的戰鬥。
  要「正面」單挑血族最上位,近乎是不可能的事,這也是歌劇分神掩護的原因,少了武器的浮世面對到萬奓幾乎是一面倒。
    
  真理不斷加壓,War終於不得不面對,雙方陷入交纏的猛攻,歌劇也終於獲得喘息的機會,趁勢拉開距離,依然是為兩位隊友作掩護射擊。
  「終於見到妳了!」真理的攻勢幾近瘋狂,「妳變了!頭髮變成金色了!」
  「我好想妳呀!好想要──殺了妳啊!」
  真理的左手貼近War的瞬間,飛刀從衣袖中竄出,並不是暗器用途,真理的手指接上後變成短刀用途,攻擊範圍立刻變廣,也未必只是如此,它依然是暗器,當初也是這樣藏著,劃開間奏的喉頭的。
  如瘋狗般不斷纏上來,過於激進,War的刀切出空檔,刀鋒略肩而過,濺出些微鮮血,真理為了閃避,平衡有些失去,被War一腳給踹開,「滾開啦!」
  「到手!」萬奓朝War這裡喊,方才纏鬥的浮世轉眼間已受到無法起身的重創。
  War剛好也找到脫身的機會,開始撤離。
  艾黛與芯璇不再只是旁觀者,跳入了混亂的漩渦之中。
  芯璇橫在萬奓的前頭,擋住了他打算逃離的出口;艾黛從橫側切入,一腿阻斷War前進的道路。
  推進受到阻礙而延遲,就這麼一下子,真理又再次纏了上來。
  「真煩人!」
  三方都不需要過問原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他(她)現在是敵人。
  曾是同袍的他們深知彼此的實力,只要有絲毫的放鬆大意,就會喪命。
  一對二,不、二點五,歌劇的遠距離支援也很麻煩,早知道就先解決掉他。War一邊思索,一邊面對夾擊。
  要從這兩人的包夾中脫身前去解決歌劇,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能瞬間擊殺,否則就得面臨三對一的窘況,風險太大了。
  要打贏……雖然不是做不到,只是要付出一些代價,一個不好損傷太大也不是上策,看來還是找機會突破脫身好了,反正萬奓那邊一定很快就解決了,稍微分點視線,要是他已經解決了,就直接突破好了。
  ──倒在地上的竟然是萬奓。
  這時才發現,擋在門口的是芯璇。
  「天啊!怎麼偏偏是她啊!」War忍不住大叫,一邊驚險的閃過左與右的襲擊。
  芯璇。寒月。是裡頭唯一的不敗者,並非能得勝,而是不敗。

  「妳是什麼傢伙?」萬奓從地上爬起後,轉圜脖子。
  眼見芯璇不打算回答,那就用實力說話,萬奓暫時拋下藍奧,兩人面對面,距離沒有相隔太遠。
  兩人的意圖相同,幾乎是同時往前跨步,而速度竟相去不遠,萬奓簡單的換手被輕鬆躲開,接上高壓的側踢,就算沒有命中,威力也足以逼退對方,腳才剛起,視線就向上平移了九十度,「碰」再次跌在地上。
  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在視野外的情況發生的,在倒地仰天前,回想到的最後一個動作是她的手從奇怪的角度貼到自己的胸口,接著就倒地了。
  傷害並不大,就只是推倒而已,她沒有接續進攻。
  「只打算防守啊?」萬奓對此有些不爽,大方地看向War,雖然是以一敵二,但沒想到她會陷入苦戰。
  一方面確認情況,另一則是露出破綻引誘她進攻,只不過此舉並沒有效果,她就只是站在那裡等待。
  只要拖住就好了嗎?考慮到War一對二持久戰的不利,這一邊得要迅速解決!
  說實話,還真的想好好玩玩,難得會有這麼多有趣的人類。
  未來有的是機會,現在還是算了吧!
  萬奓再次進攻,雙手從左右分別且帶有時間差的攻擊,預測芯璇會因為時間差的攻擊而身體側向左邊,左腳趁勢而行。
  不對,她後退了,並不打算貼身交手嗎?
腳才剛抬起,自己再次仰天的前一刻,看到了原本打算後退的芯璇突入,依然是詭異的角度。
  先後退再前進,在攻擊仍持續的情況下,貿然闖進攻擊範圍內,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狀況。
  極度違背常理。
  保持距離,或者做出相對應的回擊或格擋,而她不是,她選擇後撤之後,再次闖入危險之中。
  為的是一個機會,一個能夠扳倒我的機會──
  怎麼做到的?總覺得就快要掌握些什麼,卻又差很遠的感覺。

  「你們都是同一類人吧!」萬奓再次爬起身。
  「是的。」
  話題還沒接續,War終於脫身,追著她的兩人緊跟過來。
  「妳搞什麼?」
  「白癡哦!一個人打不贏她啦!這邊我跟你一起闖過去!」說完舉刀就要斬殺芯璇。
  「不要!這麼有趣的事我怎麼能放過。」萬奓一手抓住War的後衣領,提起就往反方向丟去。
  「什麼啦?喂!」落地後War氣得大叫:「混蛋啊你!」
    
  原本想說突襲,然後快閃離開,甩開糾纏就行了,只不過現在似乎得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首先,就從求和開始吧!
  「喂!我說──」話還沒說完,真理的飛刀從遠處而來,War躲開,擦肩而過的飛刀突然逆向,在War的肩上留下一口子,飛刀的尾端綁著肉眼看不見的細線。
  「有一個是無法溝通的啊!」War有點不爽,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泡泡糖,丟入口中。
  真理如緊咬獵物的猛虎,沒有鬆口的打算,即便同是敵人的萬奓就在眼前,看見War被拋離後馬上轉向跟上。
  War上前迎擊,沒打算要放水了,不再只是周旋等萬奓那邊解決再突破逃跑,這次會讓他停下。
  兩人交鋒的一瞬間,War躲開了偷襲的鐵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揮刀,War墊了兩步緩下,真理繼續往前,只不過是失足往前倒的,脖子與腹部有著嚴重的傷口。
  War甩了一下刀,鮮血濺在地上。
  「我說啊,我需要他,能暫時放過嗎?」War將沾著血的刀指向藍奧的位置。
  「對了,他還有救喔。」War用眼睛略往旁邊掃。

  艾黛暫且停下攻勢,也沒有前去救助真理,原本就打算在他們解決掉藍奧後把他們全都殺掉的,要是現在就死了倒也方便。
  只不過現在的狀況更為棘手了,就算沒死,也失去了戰鬥的能力,一開始就被萬奓解決掉的浮世,以及中刀的真理。
  現在的情況變成了三對二,就算是同類人,彼此的實力差距還是有的,而且,她認真了,雖然維持不久。
  要是當初在古拉爵,若是沒有覺得事不關己,留下來幫助War的話,現在會變成這樣嗎?
  「能說說目的嗎?」艾黛開口詢問。
  「他知道金在哪裡。」
  原來如此。真是簡單明瞭的答案。
  「如果是要找人的話,也未必需要他不可吧?在場的每一位都是殺手,同時也是頂尖的情蒐者──」說著說著就明白了。
  War又何嘗不是呢?還有可能是在場所有人之中最頂尖的。
  「芯璇,撤了!」艾黛對芯璇喊聲,這才發現她與萬奓陷入激戰之中,暫時脫不了身。
  真是可怕的怪物,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掌握了芯璇的攻擊方式──破壞平衡。
  只要腳步挪動,腳面離開地面,從雙腳變成單腳站立的瞬間,平衡會變差,即便只是瞬間,芯璇能抓準這個時間點,讓傾斜擴大。若是對方攻擊的同時移動腳步,即便時機不好,芯璇也會闖入危險的旋風之中,只為了那能夠扳倒的機會。
  一般狀況下,芯璇會在對方倒地的同時刺殺,在對手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之時了斷他的性命,但這次的對手不一般,貿然出手反而容易露出破綻,所以決定守著,拖住他就行。
  芯璇依然會在萬奓移動腳步的時候進攻,萬奓也知道這一點,對這一點進行同步攻擊,同時不停滯的移動,不讓芯璇跟上,她是會放棄的,若是出手位置太差的話。
  暫時還沒有問題,只要前去幫助她就能夠脫身,艾黛並沒有多想,照著她的想法行動。
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兩人維持的平衡突然崩壞,一道藍影竄入其中將二人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撂倒。
  藍奧復活了。
  艾黛急踩腳步剎車,藍奧已到眼前,兩人迅速交招,一股懾人的氣勢直接逼退藍奧,立刻向後撤開。
  一開始被他撂倒的兩人也就只是被撂倒而已,都沒有什麼大礙,運氣差了一點,成為藍奧剛復活的發洩對象,他的攻擊也只中斷掉二人的戰鬥,沒有造成致命危害。
  全部的人都停了下來。
  對於War與萬奓及時趕到的救援,也沒打算無視。
  「你們的對話我全都聽見了,妳有事相求?」
  「我要找人。」
  「說說看吧!」
  「金。我要找金。」
  「金啊……我的確是知道他在哪裡。」
  「他在哪!」
  「這個嘛,我是知道他在哪裡,不過我不會跟妳說。」
  「為什麼?」
  「因為他說了,不要讓任何人找到他。」
  「為什麼?」
  「得要問他本人才知道呢。」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藍奧點點頭。
  「他是誰?」
  「他是血族。」藍奧正想要繼續說下去,就聽見War滿是失落的話語,「是嘛。」
  ──他說謊了啊。
  現在的War垂頭喪氣,一點都都不見輕鬆斬殺真理時的霸氣,垂下雙手連刀都沒握住,如果要殺她的話,現在是最佳時機了吧!
  「我要走了。」
  War拋下一句話,朝出口走去,萬奓看了隨即跟上。
  「唉呀呀?」藍奧對萬奓的行為頗具興致,只是此時並沒有攔下他。
  藍奧目睹War與萬奓的離去,接著將視線轉向歌劇那,他身旁躺著兩人,他為真理做好了緊急處置,讓他脫離死亡,趁著空檔也將浮世帶回。
  現況非常不妙,真理被打成半死人,而浮世的狀況也很差,當初能夠贏是靠戰術完美的執行,現在得要面對藍奧,勝算低到不行,就算六十六與寒月打算幫忙,沒有良好的配合也未必能夠取勝。
  「放心好了,我的心胸沒有那麼狹窄。」
  「對於差點殺了我的你們,我給予極高的評價,你們都是極為優秀的人類,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加入血族?」
  歌劇嚥下口水。
  「拒絕。」舉起雙手,架起砲台。

  「那妳們呢?」大方轉頭看向艾黛與芯璇。「竟然能讓我一瞬間感到恐懼,而且交手的感覺還不錯,而妳還能夠擋下萬奓。」
  「有興趣嗎?加入血族,成為我們的一員。」
  「真是抱歉,我可沒這個興趣呢!」艾黛爽快地拒絕,笑臉迎人而瞇起的眼仔細且專注。
  「是嘛,那還真可惜啊。」藍奧無奈的攤手,什麼事都沒做,就這樣離去。

  芯璇跌坐於地,艾黛前去將她扶起,她的腳不斷顫抖,先前的戰鬥用盡了全力,拚盡極限在擋住萬奓。
  「辛苦了,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沒能殺掉真是可惜。」
  「妳從沒想過要殺。」
  「真是不留情面。」對於芯璇的一針見血,艾黛只能嘆息。
  是偽裝,為了自己,希望自己保留著所謂的人性。
  相處了近十年的人突然被殺了,希望自己能擁有憤怒的情感,藉由「報復」這個行為來展現。而實際上,松平澈被殺,根本無所謂,前來報復也只是為了實現「憤怒」,到了緊要關頭,才發現那些根本就不重要,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自己之外的一切都無所謂。
  「妳早就知道的話,幹嘛不阻止我,還要來這邊賭命。」
  「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一月一日,零時零分。
  迎來了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