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吻

褚亘吃了藥之後僅是緩和了下呼吸，臉色依舊慘白的可怕。
虞晞晞終於把方才那龐大的訊息量理了理，驚慌中帶著憐惜地說：「所以……總編一直以來都是個病人嗎……？」
她按了擴音，梁子沂那一如往常般愉悅的嗓音在臥室裡非常清晰：「是呀。」輕鬆平常的語氣讓虞晞晞渾身一顫，總覺得褚亘這個朋友非常的不得了呀……
男人仍癱倒在地，方才雖然能夠開口講幾句話，現在倒是完全失去了意識，老是蹙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本就得天獨厚的皮相褪去了鋒芒，柔軟的髮絲鋪在了他冷汗涔涔的額間。
電話那頭還在叨叨絮絮：「我又不能時時在他身邊，褚亘又是個愛亂搞自己身體的王八……」
虞晞晞的雙眼緊盯著身邊的他，不由自主脫口而出道：「我、我會幫你顧著他的！醫生！」她沒敢太大聲，就怕褚亘聽見了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承諾。
「嗯，那真是太好了！」梁子沂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滿意這個結果，接著話鋒一轉，「不過……他試了挺多療程，通通都失敗了，而每次的失敗，都會讓他更難痊癒。」
聞言，虞晞晞心頭一揪，不敢想像褚亘是經歷了多少的挫折與折磨，才終於走到現在這樣。
傲然的讓人心碎。
「那現在要試哪種……？」
「適當的壓力釋放再加上藥物的幫助，可以減緩不少。」
「壓力釋放？怎麼釋放？」雖然她只是個胸無大志的小小作家，但也經常被稿債逼得想一頭撞在豆腐上，對於釋放壓力這類的方法都還挺有興趣的。
「運動或睡覺，甚至是吃東西也可以。」梁子沂說，「但是除了運動之外，睡覺和吃東西，他現在全都做不到。既然完成不了，自然也沒力氣去運動了。」
「那還有呢？」虞晞晞被他繞懵了，總覺得梁醫生似乎話中有話，不停引誘她問出接下來的關鍵問題。
那頭停頓了一會，以為是訊號不好的虞晞晞餵了一聲，卻突然被梁子沂吐出的「做愛」二字嚇得渾身一僵，不知怎的，明明剛才都沒有清醒跡象的褚亘卻在此時動了動手指。
虞晞晞心虛的往後挪了挪，掐掉了免提模式，背對著褚亘小聲地問：「真、真的嗎……」
那頭笑了一聲，語氣緩慢，輕快的像夏日的微風：「嗯，真的。」
「而且特別有用。」
明明才剛說出了會顧好他這種自大的話，虞晞晞卻在此時抖了抖身子，哆嗦著說：「我、我覺得……」她話還沒說完，手機就被身後的男人咻地抽走，她心裡一驚，回過頭，只見褚亘一臉陰鬱，渾身散發出一種危險的氣息，修長的手指掛斷了電話。
他的目光挪到虞晞晞身上了，視線異常灼熱，燙得女孩感覺他掃過的皮膚都燒了起來。
她的頭髮還濕漉漉的，眼睛也水靈靈的。看起來好乖，好想……
褚亘的腦門疼得不行，他渾渾噩噩的直起身，卻頭旋地轉。是地震了？還是……？
本來還瑟縮在一旁的小姑娘衝了上來，神色焦急的扶住他的身子，軟糯的嗓子一聲聲喊著他的名字。
好吵。
好聒噪。
怎麼還不安靜。
他這麼想著，心跳咚咚咚的劇烈跳著，就快撞出他的體內。沒辦法再多想，褚亘低下頭，用嘴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褚亘剛剛吃了藥，嘴裡苦的很。
虞晞晞很怕苦，所以被吻的瞬間心裡想的竟然是早知道讓他吃點糖。
這麼苦的藥呀……他吃了多少年呢？
這個男人似乎不懂什麼叫做循序漸進，一上來就狂風驟雨，這接吻的架勢，虞晞晞甚至恍恍惚惚的想著他是不是想一口吃了自己。
直到兩人分開，虞晞晞才得以呼吸，方才斷線的理智瞬間回籠，她的臉龐騰地燒了起來，圓圓的眼瞪得大大的。
褚亘莫名的想笑，又覺得她這副不諳世事的模樣礙眼的很，刺眼的讓他想毀掉。
他往前走了一步。
不知道褚亘想幹嘛，在他前進的瞬間，她便懦弱的向後退去，就這麼一來一往間，她雙腿一抖，癱坐在床上。
「你、你……我、我……」她的聲音弱如蚊蚋，字字因為結巴總無法成句，但她現在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好像、好像不太對。
她在心裡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