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_另一個他的故事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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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4-23
——有些事情就算用再多的言語詞彙來述說,都是無法正確的傳遞成功的。
因為從最初對方就並不打算去理解你,他們想要的只是自身一方的勝利結果罷了。
夢醒時分,我在單調素色的病房醒了過來,現代醫院特有的那種就是醫院的消毒水與冷氣機冷媒混合的氣味。
冰涼的氣息緩緩的吸入了鼻腔深處後直達肺中,我目前似乎正躺在這間醫院的急診室中,為什麼說是似乎呢?那是因為我並沒有遭遇交通意外事故之後的記憶。我記得自己被車子撞到了,然後滾落到柏油路上後就陷入昏迷了。
我坐起身開始環視周圍的一切,護士正幫躺在另外幾張床上的病人調整點滴的流量。
「你醒過來了嗎?」
一個穿著白袍戴著口罩看上去像似醫生的人,走過來對我發問到。
「恩……請問我在這裡多久了?」
「大概有半天了吧。」
「頭上有點擦撞傷,但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腦震盪或腦溢血的問題,但小腿骨折了。」
我現在才注意到自己的左小腿,被打上了一層石膏與繃帶組合成的,那種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的靴子形狀之物。
「不過幸好沒傷到神經,骨折癒合至少需要六個月的時間,住院則大概要住兩到三個星期。」
「你家人有來看你,現在應該還在外面,我去請她進來吧。」
醫生說完便走往急診室封閉的門扉,在他用卡刷了一下後電動門隨即便打了開來。過了一會當門再次打開時出現在那裡的是我的妹妹,日置谷小真知,手上拿著的是我的背包,原本可愛的臉蛋似乎因為哭過而顯得更可愛了啊!她氣呼呼的走了過來,果然我的妹妹不愧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啊!
「笨蛋老哥,你到底又幹了什麼蠢事啊!」
「究竟做了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啊!我現在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大夢初醒什麼的,笨蛋老哥,遽然要逞英雄就給我記好啊!」
「說別人是笨蛋的人自己才是笨蛋喔!」
「話說英雄是什麼意思啊?」
「其實事情的經過我已經先聽被你救的那位妹妹的姊姊講過了。」
「那你幹嘛還要再問我一次啊?」
「因為我覺得哥哥你才不是那種會做英雄行動的勇敢角色啊!明明只是個每天都待在家裡的自閉、家裡蹲、臭尼特別隨便逞什麼英雄啊!」
不曉得她是在生氣還是在哭泣,總之先道歉吧。
「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真的…真的…讓小真知我擔心了好久啊!還有我才沒哭喔!這只是眼睛進沙了。」
是的、是的,我的妹妹才不可能這麼可愛。
「媽媽跟爸爸晚一點下班後才會過來。」
「不過警察先生等等還會再來一次,老哥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倒也不是不記得了,我記得紅燈時我和一對姊妹一起等在十字路口,接著颳了一陣風後那個姊姊鬆開了握住妹妹的手,可能是因為眼睛進沙了吧?我記得她當時在揉眼睛,妹妹則是看到綠燈後便跑了出去,接著跌倒了。」
「然後斜對面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疾駛而來,似乎沒打算停下來等紅燈的意思,我想那個妹妹跌倒後可能會讓轎車沒注意到她,所以我便踩著腳踏車衝了出去並擋在了她的前面。」
「雖然轎車那方有注意到我並緊急剎車了,但還是給撞上了,左小腿很痛而我的腳踏車也整個變形了,我先是摔到了車的引擎蓋上接著滾到路上後就陷入昏迷了吧?」
「你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嘛!和我從那位姊姊聽來的差不多。」
「話說你為何會知道我在這間醫院啊?」
「哥、你忘記那時你正在跟我講電話嘛,我可是全程都聽到了你那蠢斃的吼叫聲了喔!」
「全程聽到?…恩——!我想起來了,你當時打電話給我要我幫你帶盒雞蛋回去做午餐要用,然後我沒掛電話就將手機丟往車籃,接著就大吼大叫著停車、停車的踩著踏板就衝了出去。」
「給你看你的手機。」
小真知從我的背包中取出我的智能手機,給我看到的手機畫面已經碎裂成了蜘蛛網狀,但似乎還能用的樣子。
「還可以用,但病人住院是不能用手機的,所以我會幫你帶回去的。」
「你去事故現場幫我撿起來的嗎?」
「是那對姊妹的姊姊替你撿起來的,事故現場我有去但肇事的車輛已經開走了。」
「那個妹妹沒受傷吧?」
「你還有心情擔心別人啊!你這個笨蛋老哥。」
「所以那個妹妹沒事吧?」
「恩,沒事,因為你救了她。」
「是嗎?那就好。」
「哪裡好了?笨蛋,你可是腿骨折了啊!」
「在電影裡不是看過在這個石膏腿上寫字塗鴉的劇情嗎?你之後也幫我畫畫吧。」
我用手拍了拍我打上石膏的左小腿。
「啊…哥你讓我想到你沒啥朋友了,能幫你畫的可能只有我啊!我才不要去做那種既丟臉又羞恥的事啊!」
小真知一臉厭惡又無奈的表情,深深的戳痛了我的心啊!為什麼我會變得沒有朋友了呢?
「別在這種時候說出那種會讓我這玻璃心碎滿地的話啊!」
「不過,哥你還真是樂天啊!明明差一點就要去天國報到了啊!」
「是啊…我現在真的感覺無比幸運啊!說不定我去買嘎哩嘎哩君冰棒就能馬上開出再來一根喔!」
「還真是相當寒酸的幸運啊!嘛…肇事者那方留的電話我已經告訴爸爸了,爸之後會來處理,所以哥你接下來只要待在醫院養傷就好了。」
「喔。」
我思考著接下來住院沒有手機的生活該怎麼過,而小真知的思緒則飄向半天前事故發生時的時刻。
※※小真知回憶當時的情況※※
「你打電話來幹嘛啊?」
「哥你回來時路過超商,記得幫我帶一盒雞蛋回來,我午餐想做蛋包飯,卻發現家裡的雞蛋只剩一顆了。」
「好的,我知道了。」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沒有了,不過如果帶布丁和牛奶回來會另外加分喔!」
「好的,我會順便帶布丁和牛奶回來。那我掛了喔——!等等…那台車該不會不打算停下來吧!」
「嗵!」
手機丟進腳踏車前方車籃的響聲。
「停車!停車!快停車啊!!!」
「老哥你到底突然在吼叫幹嘛啊?」
「碰————!」
「我聽到了好大一聲的撞擊聲,還有嘎哩、嘎哩、刷刷、碰碰的聲音,老哥你到底在幹嘛啊?」
「喂喂——!老哥你有在聽嗎?」
「喂喂——!老哥你快回話啊?」
「快回話啊——!」
「老哥、拜託了、快回話啊!」
然後不知道經過了多久,老哥都沒有回話,而我也沒將通訊中斷。
「喂喂!請問你是他的家人嗎?」
突然,老哥的手機傳來了不認識的女生的聲音。
「我是他妹妹、所以你是誰?」
「嗚…抱歉、你哥剛為了救我妹妹,他被車子給撞了,我去叫他都沒有回應,然後發現他的心臟和呼吸停了,我便幫他做了CPR(心肺復甦術),心跳與呼吸恢復了,但他仍昏迷沒醒來,肇事的那方已經叫救護車了。」
電話中傳來了女性哭腔的鼻音聲音,和小朋友嚎啕大哭的聲音。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傳來了救護車鳴笛的響聲與警車警笛的鳴聲。
「我把事故發生的地點告訴你,你哥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我幫他撿起來了,腳踏車已經壞了。」
接著救護車的笛聲和警車警笛的鳴聲都停止了。
「你哥被抬上擔架後推上救護車了,我把送往的醫院名子告訴你。」
我在聽完醫院名子後,便出門攔了一輛計程車。因為對於整件事情我還處於混亂中所以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來啊!剛剛還在跟你通電話的人突然就經歷生離死別的狀況什麼的,所以真的哭不出來啊!
「啊!手機跟背包我忘了交給救護車上的人了。」
「我和另一邊肇事的駕駛正在接受警察的詢問,壞掉的腳踏車警方說會先收走以免阻礙交通。你哥的手機和背包,我跟警方說會等你來後轉交給你可以嗎?」
「恩…那我先去事故地點那邊之後再去醫院吧。」
我到達事故現場後,讓計程車停下來等我。有位女性看到下了計程車的我便向我招手,不知道是否是一瞬間的對光線的錯覺還是幻覺,我看到那名美麗的女性背後有著如天使般發出淡淡光芒的純白羽翼,一旁手牽著的是哭累的、可愛的、揉著眼睛的小女孩子,那個大概就是她妹妹吧。歲數大概5歲左右吧。
而那位姊姊看起來年齡大概和我哥差不多吧。至於那輛肇事的轎車則早已離去了,現場只剩下用粉筆畫記的事故現場紀錄。
「抱歉…都是因為我沒牽好這孩子的手才會…」
「事情我已經在電話裡聽到你跟警察的詢問內容了,肇事的是那輛明明是紅燈還不停下來的轎車。雖然我希望能夠不發生這樣的事,但我也沒有去責怪沒有罪的人的想法。」
「真的很抱歉了。」
我不曉得接下來該說什麼才好,她接著把哥哥的手機和背包交到我手中。我收過手機後發現上面仍在通話中,就順手把它掛斷了。
「等你哥清醒後我想當面跟他道謝,能跟我交換電話號碼嗎?還有肇事者那方留給我的電話。」
「好的。」
我將老哥的手機放進他的背包中後,從衣服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手機,手機的保護殼是有著貓耳造型的,接著我們相互交換了電話號碼。
「交換好了,我要去醫院了,之後再連絡了,掰掰。」
「掰掰。」
「小愛也跟這位姊姊說聲掰掰吧。」
那位姊姊彎下腰並輕聲的在她妹妹的耳邊說到,那可愛的小妹妹則一臉露出疑惑的表情接著想到什麼的說了聲掰掰。
「掰—掰掰!」
然後我便坐上計程車前往醫院了,總覺得在哪見過那個姊姊啊。
※※小真知的回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