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失敗原因

　　等到參與遊戲的人都離開現場後，鄭佳儀與陳欣芳立刻穿過防護罩的過去吳奕宗的身旁，因為此時的吳奕宗站不穩地開始搖晃。
　　「奕宗！」陳欣芳剛靠近他，他就左手繼續握住槍身但右手則改成握住槍托，然後讓槍口保持朝上地將槍遞給她。
　　不用繼續警惕手中的槍後，吳奕宗整個人雙腿一軟的跪下，身體也因此向前傾的往地面倒，好在鄭佳儀此時過來扶住他的上半身，避免他就這樣臉朝下撞擊地面。
　　接過槍的陳欣芳繼續將槍保持槍口朝上，然後立刻將彈匣拔除並向後退了好幾步，接著拉動槍機拉柄，讓已經上膛的子彈掉出來，緊接著她將槍放置於地面，過去檢查另一把槍是否已上膛。
　　鄭佳儀則在關心吳奕宗地問「奕宗，你沒事吧？」因為現在他的全身都在顫抖，呼吸也因此斷斷續續而有如呼吸過速。
　　「怪、怪物……」吳奕宗盡全力控制顫抖的嘴唇，然後硬擠出這兩個字。
　　「怪物？」鄭佳儀一時無法理解其意思，但他現在害怕的模樣自己非常有印象，也因此回想起前面發生的事。
　　陳欣芳確認好另一把槍沒有上膛後，就過來並確認地問「奕宗怎麼了？」
　　鄭佳儀沒有時間回答她的疑問，然後開始搖晃著吳奕宗的身體，同時說道「沒事的！我們周圍沒有怪物！奕宗，沒事的！」
　　「到底怎麼了？」陳欣芳一臉疑惑地看著兩人，不曉得現在在演哪齣戲。
　　鄭佳儀現在需要陳欣芳的幫忙，所以抬頭看向她並先回答她的問題「奕宗他又回想起最一開始的事！」
　　「啊！那件事！」
　　「嗯！所以過來幫我把奕宗搬到防護罩內！然後一直跟他說話，讓他可以回過神來！」
　　「喔！」陳欣芳立刻彎下身子抱住吳奕宗的右手臂，而鄭佳儀則是抱住另一邊，兩個人一起用力將吳奕宗往防護罩裡拖。
　　進入防護罩內後，她們兩人都因為剛才用力而坐下來休息，而吳奕宗依舊雙腳跪下但這次有用雙手撐住上半身。
　　「對、對不起……」因為她們的努力下我順利回過神，即使剛才的恐懼還留在我的內心沒有消散，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地向兩人道歉。
　　鄭佳儀聽到我的道歉後，反而自己也感到愧疚，所以雙手環抱住彎曲的膝蓋，然後說「我這邊才要說對不起，對不起……那個時候我就站在一旁沒有試圖阻止他們，如果我有阻止的話，就不會讓你再次回想起那可怕的經歷。」
　　我換個姿勢地坐在地上，然後就說「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突發情況中行動的，我這邊能立刻行動也是因為我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我剛才的道歉其中一部份也是為了此事。」
　　「什麼意思？」
　　「我明知道讓彩思出來國雄他一定不樂意，但我因為害怕彩思討厭我，最後還是選擇帶她出來，所以剛才那些都是我自作自受。」
　　陳欣芳說「但你可是阻止他們參加遊戲了，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只不過是功過相抵而已，而且我的『過』還不足以被抵銷完。」
　　「那個……」現在鄭佳儀一副難以理解、承受的模樣，接著問「為什麼他們參加遊戲會一直失敗，明明他們都這麼努力在練習，到底是為什麼？」
　　我跟陳欣芳互看了一眼，而陳欣芳的眼神像是在問我『可以講嗎？』所以我點了點頭表示『就講吧』。
　　陳欣芳接著就說「接下來我用壽司店來比喻好了，這樣妳比較好了解。」然後開始解釋道「思琪他們現在的問題就是他們還只是個學徒而不是師傅，所以他們現在會的也只有師傅教過的，該怎麼處理魚類，而且還只知道特定魚類的處理方式，當碰到沒有學過的魚類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更別提完整製做壽司跟經營壽司店的方法。」
　　「而且就算他們想學習也根本沒有方向，因為他們什麼知識都還沒有，只能一味地練習師傅所教過的一切，所以他們全部像是趕鴨子上架般，突然就要想辦法經營整間店，但根本沒有人懂經營也沒有人能撐起場面並指揮其他人，就算思琪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什麼都還不懂的學徒而已，這樣怎麼可能成功！」
　　鄭佳儀問「不是有師傅嗎？他們的練習內容不就是妳教的？」
　　「我才不是什麼師傅，我就只是個在一般餐廳待過一陣子，然後轉職過來的普通員工而已，壽司店在餐飲業中可是屬於困難的那種，想要成為師傅、想要教人可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我也只能教些基礎，正式的練習計畫完全安排不了。」
　　「怎麼這樣……我們當中怎麼可能有師傅存在。」鄭佳儀因為這不公平的遭遇而感到難過與無能為力。
　　「既然沒有，那麼就想辦法培養一位出來！」
　　「咦？！」我跟鄭佳儀都驚訝地轉頭看向她。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嗎？」陳欣芳反問我們。
　　鄭佳儀想要知道詳細內容，所以連忙問道「但問題是有誰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成為專業的師傅？」
　　不過陳欣芳再次丟問題過來「妳知道大部分的新手跟老手的差別在哪裡嗎？」
　　鄭佳儀沒有答案所以轉頭看向我這裡，我立刻聳肩表示不知道，所以鄭佳儀就回答「不知道。」
　　「就是有沒有概念！概念就是一切知識、技能的基礎，只要有了概念視野就能打開，就能知道自己該如何前進，更能想像出各種可能性！」陳欣芳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語氣也因此受到影響，因為她正說著自己深刻體會過的事，所以極度想要將自己的領悟傳達給我們。
　　她繼續說道「所以我們需要一位擁有這方面概念的人！就算只有紙上談兵的程度也行！只有讓他來帶領我們並安排一切！我們才有通關遊戲的可能！」
　　「遊戲……」鄭佳儀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吳奕宗，所以再次轉頭看向他，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將頭低下，不願也無法回應鄭佳儀的期待。
　　此時她也回想起吳奕宗剛才的模樣，同時他還有過去的心理陰影還沒跨過，這些情況加起來讓他不可能願意站出來。
　　因此她只能先確定有沒有其他方法地問「欣芳，妳有辦法讓思琪或其他人掌握妳所說的概念嗎？」
　　陳欣芳搖了搖頭並說「不可能，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只有類似而沒有真正有這方面相關的概念。」
　　「這樣啊……」
　　現場就這樣陷入沉默好一段時間，而這種氣氛對我來說就像是二氧化碳，繼續待在其中窒息感只會越來越強，所以我站起身並說「好了，妳們回去吧，我要待在這裡確認有沒有想要偷偷參加遊戲的人。」
　　鄭佳儀問「為什麼？他們應該都回去房間休息了啊。」
　　「只是以防萬一而已，剛才我忘記要他們把武器留在這裡才能走，只要手上有武器的情況下，難以保證他們真的就這樣放棄。」我走到防護罩前，不過穿過防護罩的那一腳遲遲跨不出去，反而還向後退了幾步。
　　我只能選擇拜託陳欣芳地說「欣芳，幫我把掉在外面的槍撿回來，我們等等直接把這兩把槍放回軍械庫。」我說完才想到自己的手機還在蕭彩思那裡，看來等等要過去她房間一趟。
　　陳欣芳現在直盯著宿舍裡面，沒有回頭看向吳奕宗也沒有給予他回應，然後她發現什麼地說「奕宗！他們好像把武器都放在櫃檯那裡！」
　　「真的嗎？！」我轉過身並透過門確認宿舍裡面，可以看到有幾個黑色的東西被放在地上並靠著櫃檯。
　　我隨即往宿舍裡走，然後趁著走進陳欣芳的視野時，我轉頭並用手指著她，再次拜託道「我去確認，妳去把槍回收。」
　　「喔！我知道了！」陳欣芳隨即轉身往外面走。
　　在現場不知道該做什麼的鄭佳儀，選擇跟我一起走的隨我進到宿舍裡。
　　進來之後可以清楚確定櫃檯上與周圍的東西是武器沒錯，盾牌、槌子、刀這些體積偏大跟偏長的東西就放在地上，然後櫃檯上則擺放著槍枝的備用彈匣跟……我的手機！
　　鄭佳儀看到這支明顯是我所持有的手機，就問「為什麼你的手機會在這裡，你剛才沒有帶在身上？」
　　「嗯，大概是放進口袋時沒有放好，掉到路上後被人撿起來的吧。」我隨便掰個理由糊弄過去。
　　陳欣芳此時將彈匣放在口袋，兩手拿著槍地走了進來，然後說「我回收完成。」
　　「辛苦了，把它們裝回箱子吧，等等將所有武器放回軍械庫後就可以回房間休息了。」我走到櫃檯內將那兩個手提箱拿出來。
　　「看來還要辛苦一下子。」陳欣芳看到我將手提箱放在地上並打開後，就按照凹槽的形狀將手中的槍放回各自的箱子內。
　　將槍跟彈匣都裝進箱子後，我們各自提起其中一個手提箱，而另一手則是將盾牌夾在腋下，然後我再拿那把長柄錘，而陳欣芳則是拿那把刀，準備過去搭乘電梯前往地下二樓。
　　鄭佳儀看著我們兩手都有東西，自己卻兩手空空，所以問「需要我幫忙嗎？」
　　我回應道「不用，這是我們的責任，所以妳可以先回去了。」
　　「這樣啊……」鄭佳儀雖然還有話想說的模樣，不過她叫了一下我的名字「奕宗。」後，就突然反悔地說「果然還是沒什麼，謝謝，多虧了你大家才能好好休息！」
　　「嗯。」我沒有任何反駁或否認的想法，因為我現在腦海裡都是陳欣芳剛才說過的那些話，所以沒有多餘的心思了。
　　「那麼明天見。」鄭佳儀與我們道別後就離開這裡。
　　我們接下來搭乘電梯往下時，我趁此時問「妳今天還想要去我房間嗎？」
　　陳欣芳沒有立刻回答，轉頭看了一下我的表情後，就看向前方地說「今天就算了吧……」
　　「這樣啊。」
　　實際上陳欣芳有想要說的話，不過吳奕宗臉上的疲勞正告訴著她，他的精神與大腦已經超過負荷了，這種情況下對話很難進行順利，更不可能有顯著效果。
　　所以今天有達到部分目的就行了，接下來就繼續一點一點地改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