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撒，來細數你的罪惡吧

諾維奇:
「這裡是智慧樹下智慧果，感恩節到了嗎？」

？？(通訊)：
「南瓜和玉米都準備好了，要開火了嗎？」

諾維奇：
「等送瓦斯的人開門，got it？」

菲可：
「諾維奇博士，通訊恢復了嗎？」

諾維奇手忙腳亂的調整頻道

諾維奇：
「我……我現在就聯絡大部隊，我知道妳很急。」

薇斯特：
「動作快點蠢貨，我們已經整整兩天沒吃東西了，自己的水也快喝光了。到時候先吃你私藏的點心。」

諾維奇：
「好過份啊！」

菲可：
「難道不是獨佔糧食的諾維奇博士比較過份嗎？」

再過三十二小時，人類反抗軍的部隊會傾巢而出，攻佔這座城市。

直到得到不屈仙人掌為止，他們……我們會粉碎慈悲之城裡的一切。

這只是開始而已，襲捲整個世界的腥風血雨，將會在此起風。

你以為你會有罪惡感，但你已經麻木了。
你遮住照射進瞳孔的光，仔細的察看你骨子裡深刻地冷血無情。

已經不知道要去往何方了，但現在還不能停下。

絕對不能

夜晚擁擠的星空下，慈悲之城的人們在家人的懷抱中憨然入夢。
將踏碎這美夢的人，正望著這片將染紅的黑夜。

薇斯特：
「沒意外的話，明天這個時候我們就會屠掉整座城了吧。可不要以後睡不著覺喔。」

＞……擔心妳自己吧。一個人睡的著嗎？

薇斯特：
「想跟我一起睡嗎？真害羞」

「我應該不需要擔心這種事情，畢竟我不會良心不安。」

戰爭是必要之惡，總得有人去承擔。
但這並不代表你可以逃脫罪責。
當齒輪開始轉動之時，沒有一個相連的組件是自由的。
也沒有一個組件是無辜的。

破曉拉開序幕，沙漠之中殺氣重重，人類僅剩的所有戰鬥力包圍了慈悲之城。

城主親自到城牆上探明敵情，吩咐所有人準備撤退。

俄琳妮雅厄斯：
「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無聲無息的從她背後出現，她警覺的閃過要害，子彈擦過她的左側腦袋
刀鞘擊中你的胸膛，你踉蹌的後退。

你站穩腳步，槍口對準她的腦門，而刀尖已經劃破你脖子的皮膚。

狼族的貼身秘書後知後覺的拔刀

薇斯特如同鬼魅般勒住秘書的脖子，輕輕哼著一首搖籃曲。

狼族的少女身體表面出現畸形的腫瘤，澄黃色的火焰將她焚燒殆盡。

薇斯特：
「早上好，城主大人，我有一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要告訴妳。」

「先說壞消息，我兩天前的午夜在不屈仙人掌根部施打了特殊起爆劑，在這段期間攝取其組織的生物，生命能量和起爆劑會滯留在體內。」

「也就是說，這座城市裡超過半數的居民都是我的人質，只要我用音波激活藥劑，他們的內臟就會變成華麗煙火秀。」

薇斯特惡趣味的耍弄著手上的針筒。

薇斯特：
「好消息，只要妳自刎並交出城池，我就會允許居民們撤離，只要離我超過九百公里我便無法引爆」

「數到三，如果妳還沒動作，就替居民們收屍吧。」

俄琳妮雅厄斯：
「開玩笑吧？」

薇斯特：
「一」

俄琳妮雅厄斯：
「等一下，薇斯特醬妳先冷靜」

薇斯特：
「二」

俄琳妮雅厄斯拔出沾染火焰的長刀，刺進自己的腹部，橫向拉開傷口。

她因為疼痛而跪坐在城牆上

俄琳妮雅厄斯：
「可以了吧？我會抑制自我再生，大概十二個小時後就會能量流失死去。但是如果妳不遵守諾言，我會好好教訓妳這個壞孩子的。」

薇斯特：
「三，對不起喔，剛才是我拖延時間，我沒有要談條件啦。」

「剛才的子彈表面上塗抹了劇毒，現在應該要發作了。」

話音剛落，俄琳妮雅厄斯的眼曈已經失去光彩，連驚訝和憤怒都來不及表現就已經結束生命。

薇斯特：
「還沒結束喔，蠢貨，準備好了嗎？」

諾維奇(通訊)：
「擴音器已經裝設完成了……我來動手吧。」

薇斯特：
「我還以為你會稍微遲疑一下呢。」

諾維奇(通訊)：
「不會的，雖然走向了這種毀滅的階段，但這肯定不是人類的結局，人類會不斷往更美好的世界前進。」

「這就是我所深受吸引的愚蠢，以及可愛。」

薇斯特：
「屠夫的作為說得這麼高尚，果然很蠢。」

諾維奇(通訊)：
「好過份呢。準備好了，三」

薇斯特：
「二」

＞……一

諾維奇按下廣播，搖籃曲自慈悲之城四處流轉。

一位墜入愛河的兔族男孩
一對看著超聲波照片的新手父母
一位等著參加好友遲來婚禮的警衛
一群忙碌又親切的衛兵團

在那撤離與備戰的隊伍當中，火焰的魔獸嚙咬著他們原本美好的未來。

然後連同充斥著繁瑣回憶的過去，一起焚燒、焚燒、焚燒

薇斯特：
「去打開城門吧，把那些吃隔夜飯的野獸清理乾淨。」

反抗軍衝入城門

你們的子彈追獵著他們，在初昇的陽光下，因為沒來由的罪業狙殺著一切活物。

他們撕心裂肺的怒號著，抱著親友的灰燼反擊著。

你踏過戰友的屍體，撿起他掉落的步槍

不知姓名的無關群眾，你的彈道精準貫通要害。
恐懼瑟縮的殘疾老人，你的手指果斷扣下板機。

鮮血在晴空下滿溢而出，你打空了身上身上所有彈匣。

你依舊揮舞著槍托粉碎著他們的頭蓋骨。

理由嗎？掠奪生命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你想，或許是……

人類會不斷前進，不計一切代價
而他們，在這段荊棘之路上，旁若無人的笑著。

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當你回過神來，太陽已經落下，它拒絕照射你們這些十惡不赦的怪物。

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你反射性的一拳轟過去

薇斯特及時向後一跳

薇斯特：
「真是熱情過頭了，別那麼亢奮啊。」

你放下槍，無力的躺倒在血泊之中。

薇斯特：
「收隊了喔，你回去吧。」

「諾維奇和菲可還在等著你回去呢。」

她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掏出衣袍裡的小罐子，塞到你的手上

薇斯特：
「西南西斯、維努斯塔、布洛柒、瑪可蘿，請告訴他們，他們的母親死在養殖牧場的爆炸中，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繁殖用雌性。而不是這個冷血無情的惡魔。」

她拔開腐蝕液的蓋子，像是啜飲午夜的小酒一樣悠閒的飲用。

薇斯特：
「胃酸好像漏出來了，比我想像的要痛很多呢。」

「終於結束了啊，我可以去地獄裡了啊！」

「……三……」

「二……」

她還沒有數完，就已經離開了

啟程前往她心心念念的地獄

菲可：
「指揮官，要來了喔，結局的時刻。」

「我已經啟動了不屈仙人掌陽光殲滅砲，它遍佈地表的淺根會消滅掉所有城鎮和生物，你要阻止我嗎？」

＞妳在說什麼？

菲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毀滅掉一切。只要你刪除自己就可以重置時間，把一切奮鬥都抹消掉。」

「當然啦，按照我的劇本，所有的死亡、所有的痛苦你都要再經歷一次，在無限的折磨中一無所獲的原地踏步，直到迷失所有。」

「你要阻止我嗎？你有再次殺戮的覺悟嗎？」

「不，你做不到。你已經在這血腥的世界中，徹底崩潰了」

遠超薇斯特、諾維奇估算的，能在轉瞬間粉碎一切的殺傷武器，在你的無能為力下發動了。

在心裡的某處，如菲可所說

你已經崩潰了，失去了繼續戰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