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村人的慶祝
本章節 3875 字
更新於: 2023-04-19
剛穿好衣服離開浴室我就看見幾個村人堵在門口等我們，視線剛交集他們就一窩蜂湧了上來，村人的手上還紛紛拿著食品送到我的面前。
「感謝各位殺死了妖蛇，雖然都是一些因為牠滯銷的商品，但是我們希望各位冒險者可以收下。」帶頭的商人滿臉笑容地將一桶酒交到我的手上。
沉重的酒桶用手抱著總讓我覺得分量很多，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之時更有無數商品被擺放在酒桶上方，瞬間堆疊成山遮住了我的視線……縱使都不是貴重的商品，但是數量一多依舊讓我感到驚人。
「有機會的話務必來我的小店買些商品，那我們先告辭了。」帶頭的商人對我豎起大拇指，趁著我看不見他往哪走就消失在成堆的商品之後。
我手抬著大酒桶與大量商品根本看不見前路，手中的重量堪比舉起一頭山豬，對於魔女而言實在是太重了。我不禁皺起眉頭並無奈地嘆氣，雖然有吃的是值得歡喜的事，但是這麼多東西也不方便帶回去。
正當我困擾時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兩人從我身後走了出來，看見成堆的禮物時希希緹「挖喔！」地叫了一聲，她驚訝地湊上前看著我手中的酒桶並且笑了幾聲。
「這酒應該不錯，待會就來喝吧。」希希緹說完便提著酒桶朝外邊走去，在室內的燭火光線之下她漸漸遠去。剛來到我身旁的愛莉西亞對著我伸出手，她滿臉笑容地問：「我還打算去教堂一趟，我想替犧牲的人們禱告，夏洛特小姐有意願與我一起前往嗎？」
「教堂？妳不是魔女嗎？」頓時間我費解的皺起眉頭，魔女一般是不信仰神的，因為我們只相信確實存在於手中的力量。
「雖然我是魔女，但我認為人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譬如我們無法知道死者於另一個世界過得如何，為此我才想獻上我的祈禱，就算那只是我自私地一廂情願也一樣。」愛莉西亞用雙手握著我的右手，紫水晶色澤的眼眸真誠且毫無迷茫。
一時之間我沒能理解她的意思，無可奈何的時候我不曾感覺過，但是我看見她的眼眸時不經意地點頭答應了她，其中就像是有某種魔力正在吸引人一般。
她笑了下，隨即轉過身子牽著我朝旅館外走去，當我們來到戶外時天色已經遁入一片黃昏，斜射的夕陽揮灑在城鎮中使風景染上橙色。周遭的房子顯得比王都還要老舊，無數藤蔓攀爬於城鎮的每個角落，石牆上的藤蔓纏繞著金屬油燈表露出時光的蹤跡，腳下的地面更是有雜草叢生。
愛莉西亞牽引我前進時姿態端莊且腳步優美，在周遭我們沒有看見村人正在活動，我猜想他們都去休息了。
在夕陽落入山後前我們來到了一間樸實的小教堂，教堂的鐵門後盛開著遍地的茉莉安花，潔白如象牙的教堂表面充滿了端莊氣氛，愛莉西亞帶領我推開鐵門來到教堂內。
最後的日光穿過彩色玻璃映照在女神的石像上，潔白的地毯如家鄉的白雪般覆蓋住地面，無樹木椅整齊的擺放提供給人們祈禱，幾盞燭光與燭台屹立在兩側提供薄明光線，剛走入其中愛莉西亞身上的白袍便因光線染上了一層金色。
「這裡是白神教的教堂對吧？」我張望一圈立刻就有了答案。
白神教姑且是個在各大陸都有信徒的大宗教，信仰茉莉安神為善神與造物主，推崇愛與奉獻……實質卻讓我覺得是個族群迫害集團，擁有吸血鬼血統的我很難不去這樣想。
愛莉西亞回眸面向我點頭答覆，她的雙手十指緊扣並置於胸下，半瞇起的視線之中帶有一股憂傷。她語氣嚴肅地說：「妳說的對，這裡是白神教的教堂，本該是用愛來救贖人的地方，如今卻是個排除異己的地方。」
「顯然妳知道白神教長年都對吸血鬼發起戰爭，那妳又是為何想在此祈禱呢？」我歪過頭盯著她，我從來不相信祈禱有意義，更不認為對著這種屠殺異族的神祈禱是件好事……
我能享受他們述說的故事，但我並不接受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那怕吸血鬼與白神教的戰爭對我而言遙不可及。
「為了死者祈禱不需要理由，重要的只是讓自己相信一切會更好。」愛莉西亞揚起嘴角，她的笑容在陽光散去後幾乎是教堂內唯一溫暖的事物。
我沒有參加過吸血鬼與白神教的戰爭，對我而言是別的地方所發生的事情，聽聞她如此回答我便不能再提出質疑，誰讓我並非當事人。
愛莉西亞轉過半個身子撇向神像，她伸出單手在燭光之中面對彩色玻璃，幾縷薄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我當然明白，對於希希緹小姐或是夏洛特小姐而言，先前犧牲的冒險者與為了保護此地而犧牲的士兵根本無關緊要，畢竟人根本不會去在意與自己沒有關聯的事物。」
「我只是自私的想深入其中，就算他們與我沒有關係也想獻上禱告，這麼一來我便能讓自己從沒能先行拯救到他們的苦悶中解放。大概是這樣的心情吧。」愛莉西亞放下手來，她用視線的餘光撇向我笑著。
她的話語確實是我不能理解的，一個何時死去本來活在何處都不知道的人離開了，我只是找到了他的遺體或得知死訊根本不會傷心難過，討伐妖蛇失敗死去的人、村莊因魔物逃出而死的人……依我而言都與我無關。
當然——我尊重她的想法。
「妳還真像是一個稱職的神官，妳踏上旅途也是為了能親手幫助到更多的人，是吧？」
「也不……稱職吧？只是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給做好而已。」她轉身背對我，話語中充斥著幾絲冰冷。
談話剛結束她便在神像前跪下，雙手合十的她被上頭的燭光正面映照顯得神聖端莊，隨即她便一字一句的開始祈禱。
在她祈禱時我站在教堂的一角注視她的背影，教堂內除了她禱告的聲音外寂靜的聽得見心跳，轉眼我能看見神像正仰頭面對著房頂的木樑，想必王都內的教堂更華麗吧？想至此我仍然想進去看個幾眼。
等到愛莉西亞禱告完畢時我才走上前去，她剛起身便轉身望著我問：
「夏洛特小姐，想來吃點食物嗎？」她的端莊又恢復成平時的溫柔。
我正準備點頭便聽見戶外有人正鬼吼鬼叫，幾聲吼叫另我與愛莉西亞一起回首望著教堂外側，我們無法透過門看見室外的情況，遲疑之下我上前推開了門——
「呀齁！」一個穿著布衣的村民從眼前晃過去。
廣場處一盞盞油燈在街道中形成絢爛的光源，無數桌椅被搬到室外的廣場且上頭堆滿了美食與美酒，無數村民在周遭載歌載舞且相互勾搭著手臂，脫下盔甲的希希緹也坐在一角單手端著大酒杯飲酒。
「這是……宴會嗎？」我愣了一會，和我在集會所知道的宴會不太一樣。
宴會應該是更鄭重更有禮儀的活動，而不是桌子食物與酒隨便擺放、衣服隨便穿搭四處載歌載舞的活動……然而這種氣氛卻讓人的心頭一熱。
眼前晃過的村民對著我們揮手並洋溢起笑容，有人還拿著小鼓不斷敲打，陣陣鼓聲直傳心底像是在體內沸騰一般。愛莉西亞此刻轉眼看著我說道：「村民們恐怕是在慶祝擺脫了妖蛇的危害吧？不如我們先去與希希緹小姐會合？」
「好。」我遲疑的將雙手抱在胸前，剛來到希希緹面前便看見她單手抓著一塊夾有厚實肉排的麵包，她對著我咧嘴而笑時將麵包遞到我面前。「快吃吧！這場宴會還真讓我們來這裡值得了。」希希緹說完就開始大口飲酒。
我接過肉排時不禁困惑的看著宴會中心，一柱營火旁一群人圍繞著跳舞……
「不過是一頭妖蛇，就算有造成危害應該也不到慶祝的程度吧？」我回首盯著希希緹。
叩！希希緹將酒杯大力的叩在桌面上，她爽朗地哈！了一聲，隨即兔耳一邊抖動一邊盯著我反問：「夏洛特妳當真知道魔物的危險程度怎麼界定的？」
「除了固有名稱外的魔物都是廢物。」
什麼是固有名稱呢？意思就是有專屬名字的，例如魔物之王的「薩班卡」與魔龍之首的「傑特．希」等……其餘什麼妖蛇、妖龍、龍王等……都是雜魚。
希希緹嘆了口長氣，一旁的愛莉西亞也顯得相當驚訝，希希緹還為此用手摀住額頭並直搖頭大罵：
「我不知道該說妳聰明還是笨了。」
「難道不是我說的這樣嗎？」我低下頭來盯著她的臉龐。
我的恩師恐懼魔女就是如此教我的，至今我不曾懷疑過。
「魔物與冒險者一樣有區分等級，D等級的魔物是最低階級，他們雖然是最弱小的卻不是常人可以對付的存在，至少要一個底子不錯的士兵才能單獨對抗，具體來說就是我們在森林內遭遇的鬼狼。」希希緹站起身子換她俯視著我，當下她還伸出雙手扣住我的肩膀，神色與姿態嚴肅的沒有半點玩笑意味。
「等級C的魔物具有的危險性是D等級的好幾倍，一般具有單獨毀滅一個村莊的能力，作為C等級的妖蛇有意願的話是可以單獨衝來這裡大搞破壞的，妥妥是個會行走的災害啊！」希希緹彎下腰來貼著我的額頭大喊。
她喊的我感覺耳朵有點痛，但我不得不說她是對的。
以妖蛇擁有的能力確實足以摧毀一座村莊，其體積要推倒這座小城牆並不困難，石化眼如果沒有辦法處理也會奪走一大票士兵的生命，著實是個小有程度的威脅，前提是村莊內沒有高人。
希希緹鬆開手時拿起酒杯大口灌酒，嘴中散發一股酒臭的她耳朵立直且微微打顫著，她揚嘴笑著接續說道：
「所以我們討伐的魔物雖然不是最強的，卻也不簡單啊……B等級的魔物就是一個地區的威脅了、A等級更是各國都會優先處理的對象、S等級才是妳說的固有名稱魔物，那只有在魔災或是國家存亡威脅中出現，那種東西天天都遇的到世界早毀滅了！」
「我可以準確地說！妳還不知道高等級魔物的可怕！」
希希緹轉過身子坐回椅子上，她翹起二郎腿伸手裝酒，她的情緒明顯比平時激昂，從她身上聞到的酒臭味也許就是其原因吧。
我雖然明白她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想遇到一次固有名稱魔物並向他們發起挑戰啊……妖蛇弱的讓我有點失望，不禁嘆了口抱怨的氣。
「夏洛特小姐意外的好戰呢……也許C等級對我們來說很輕鬆，但是對手只要到了A等級，那怕是我們也會陷入苦戰吧。」愛莉西亞抬頭張望著天上的夜色，就像是在瞭望著遙遠的將來。
「我不是好戰，單純喜歡冒險。」我皺起了眉頭。
希希緹在我們的談話之間笑了幾聲，她用手撐著桌面說道：「是不是好戰並不重要，我們只要明白今後會越來越有名並且對抗更加強大的對手就好，作為第一站妖蛇已經足夠了。」
「確實如此，一步一腳印慢慢來才是最好的。」愛莉西亞閉上眼睛璀璨的一笑。
眼看他們都有所想法且做好決定了我便不好再說什麼，但我期待著今後的冒險以及更強的對手，這種激情不經使人展露笑容——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為令人期待的將來乾杯。
「感謝各位殺死了妖蛇，雖然都是一些因為牠滯銷的商品，但是我們希望各位冒險者可以收下。」帶頭的商人滿臉笑容地將一桶酒交到我的手上。
沉重的酒桶用手抱著總讓我覺得分量很多，以為事情到此為止之時更有無數商品被擺放在酒桶上方，瞬間堆疊成山遮住了我的視線……縱使都不是貴重的商品，但是數量一多依舊讓我感到驚人。
「有機會的話務必來我的小店買些商品，那我們先告辭了。」帶頭的商人對我豎起大拇指，趁著我看不見他往哪走就消失在成堆的商品之後。
我手抬著大酒桶與大量商品根本看不見前路，手中的重量堪比舉起一頭山豬，對於魔女而言實在是太重了。我不禁皺起眉頭並無奈地嘆氣，雖然有吃的是值得歡喜的事，但是這麼多東西也不方便帶回去。
正當我困擾時希希緹與愛莉西亞兩人從我身後走了出來，看見成堆的禮物時希希緹「挖喔！」地叫了一聲，她驚訝地湊上前看著我手中的酒桶並且笑了幾聲。
「這酒應該不錯，待會就來喝吧。」希希緹說完便提著酒桶朝外邊走去，在室內的燭火光線之下她漸漸遠去。剛來到我身旁的愛莉西亞對著我伸出手，她滿臉笑容地問：「我還打算去教堂一趟，我想替犧牲的人們禱告，夏洛特小姐有意願與我一起前往嗎？」
「教堂？妳不是魔女嗎？」頓時間我費解的皺起眉頭，魔女一般是不信仰神的，因為我們只相信確實存在於手中的力量。
「雖然我是魔女，但我認為人總有無可奈何的時候，譬如我們無法知道死者於另一個世界過得如何，為此我才想獻上我的祈禱，就算那只是我自私地一廂情願也一樣。」愛莉西亞用雙手握著我的右手，紫水晶色澤的眼眸真誠且毫無迷茫。
一時之間我沒能理解她的意思，無可奈何的時候我不曾感覺過，但是我看見她的眼眸時不經意地點頭答應了她，其中就像是有某種魔力正在吸引人一般。
她笑了下，隨即轉過身子牽著我朝旅館外走去，當我們來到戶外時天色已經遁入一片黃昏，斜射的夕陽揮灑在城鎮中使風景染上橙色。周遭的房子顯得比王都還要老舊，無數藤蔓攀爬於城鎮的每個角落，石牆上的藤蔓纏繞著金屬油燈表露出時光的蹤跡，腳下的地面更是有雜草叢生。
愛莉西亞牽引我前進時姿態端莊且腳步優美，在周遭我們沒有看見村人正在活動，我猜想他們都去休息了。
在夕陽落入山後前我們來到了一間樸實的小教堂，教堂的鐵門後盛開著遍地的茉莉安花，潔白如象牙的教堂表面充滿了端莊氣氛，愛莉西亞帶領我推開鐵門來到教堂內。
最後的日光穿過彩色玻璃映照在女神的石像上，潔白的地毯如家鄉的白雪般覆蓋住地面，無樹木椅整齊的擺放提供給人們祈禱，幾盞燭光與燭台屹立在兩側提供薄明光線，剛走入其中愛莉西亞身上的白袍便因光線染上了一層金色。
「這裡是白神教的教堂對吧？」我張望一圈立刻就有了答案。
白神教姑且是個在各大陸都有信徒的大宗教，信仰茉莉安神為善神與造物主，推崇愛與奉獻……實質卻讓我覺得是個族群迫害集團，擁有吸血鬼血統的我很難不去這樣想。
愛莉西亞回眸面向我點頭答覆，她的雙手十指緊扣並置於胸下，半瞇起的視線之中帶有一股憂傷。她語氣嚴肅地說：「妳說的對，這裡是白神教的教堂，本該是用愛來救贖人的地方，如今卻是個排除異己的地方。」
「顯然妳知道白神教長年都對吸血鬼發起戰爭，那妳又是為何想在此祈禱呢？」我歪過頭盯著她，我從來不相信祈禱有意義，更不認為對著這種屠殺異族的神祈禱是件好事……
我能享受他們述說的故事，但我並不接受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那怕吸血鬼與白神教的戰爭對我而言遙不可及。
「為了死者祈禱不需要理由，重要的只是讓自己相信一切會更好。」愛莉西亞揚起嘴角，她的笑容在陽光散去後幾乎是教堂內唯一溫暖的事物。
我沒有參加過吸血鬼與白神教的戰爭，對我而言是別的地方所發生的事情，聽聞她如此回答我便不能再提出質疑，誰讓我並非當事人。
愛莉西亞轉過半個身子撇向神像，她伸出單手在燭光之中面對彩色玻璃，幾縷薄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我當然明白，對於希希緹小姐或是夏洛特小姐而言，先前犧牲的冒險者與為了保護此地而犧牲的士兵根本無關緊要，畢竟人根本不會去在意與自己沒有關聯的事物。」
「我只是自私的想深入其中，就算他們與我沒有關係也想獻上禱告，這麼一來我便能讓自己從沒能先行拯救到他們的苦悶中解放。大概是這樣的心情吧。」愛莉西亞放下手來，她用視線的餘光撇向我笑著。
她的話語確實是我不能理解的，一個何時死去本來活在何處都不知道的人離開了，我只是找到了他的遺體或得知死訊根本不會傷心難過，討伐妖蛇失敗死去的人、村莊因魔物逃出而死的人……依我而言都與我無關。
當然——我尊重她的想法。
「妳還真像是一個稱職的神官，妳踏上旅途也是為了能親手幫助到更多的人，是吧？」
「也不……稱職吧？只是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給做好而已。」她轉身背對我，話語中充斥著幾絲冰冷。
談話剛結束她便在神像前跪下，雙手合十的她被上頭的燭光正面映照顯得神聖端莊，隨即她便一字一句的開始祈禱。
在她祈禱時我站在教堂的一角注視她的背影，教堂內除了她禱告的聲音外寂靜的聽得見心跳，轉眼我能看見神像正仰頭面對著房頂的木樑，想必王都內的教堂更華麗吧？想至此我仍然想進去看個幾眼。
等到愛莉西亞禱告完畢時我才走上前去，她剛起身便轉身望著我問：
「夏洛特小姐，想來吃點食物嗎？」她的端莊又恢復成平時的溫柔。
我正準備點頭便聽見戶外有人正鬼吼鬼叫，幾聲吼叫另我與愛莉西亞一起回首望著教堂外側，我們無法透過門看見室外的情況，遲疑之下我上前推開了門——
「呀齁！」一個穿著布衣的村民從眼前晃過去。
廣場處一盞盞油燈在街道中形成絢爛的光源，無數桌椅被搬到室外的廣場且上頭堆滿了美食與美酒，無數村民在周遭載歌載舞且相互勾搭著手臂，脫下盔甲的希希緹也坐在一角單手端著大酒杯飲酒。
「這是……宴會嗎？」我愣了一會，和我在集會所知道的宴會不太一樣。
宴會應該是更鄭重更有禮儀的活動，而不是桌子食物與酒隨便擺放、衣服隨便穿搭四處載歌載舞的活動……然而這種氣氛卻讓人的心頭一熱。
眼前晃過的村民對著我們揮手並洋溢起笑容，有人還拿著小鼓不斷敲打，陣陣鼓聲直傳心底像是在體內沸騰一般。愛莉西亞此刻轉眼看著我說道：「村民們恐怕是在慶祝擺脫了妖蛇的危害吧？不如我們先去與希希緹小姐會合？」
「好。」我遲疑的將雙手抱在胸前，剛來到希希緹面前便看見她單手抓著一塊夾有厚實肉排的麵包，她對著我咧嘴而笑時將麵包遞到我面前。「快吃吧！這場宴會還真讓我們來這裡值得了。」希希緹說完就開始大口飲酒。
我接過肉排時不禁困惑的看著宴會中心，一柱營火旁一群人圍繞著跳舞……
「不過是一頭妖蛇，就算有造成危害應該也不到慶祝的程度吧？」我回首盯著希希緹。
叩！希希緹將酒杯大力的叩在桌面上，她爽朗地哈！了一聲，隨即兔耳一邊抖動一邊盯著我反問：「夏洛特妳當真知道魔物的危險程度怎麼界定的？」
「除了固有名稱外的魔物都是廢物。」
什麼是固有名稱呢？意思就是有專屬名字的，例如魔物之王的「薩班卡」與魔龍之首的「傑特．希」等……其餘什麼妖蛇、妖龍、龍王等……都是雜魚。
希希緹嘆了口長氣，一旁的愛莉西亞也顯得相當驚訝，希希緹還為此用手摀住額頭並直搖頭大罵：
「我不知道該說妳聰明還是笨了。」
「難道不是我說的這樣嗎？」我低下頭來盯著她的臉龐。
我的恩師恐懼魔女就是如此教我的，至今我不曾懷疑過。
「魔物與冒險者一樣有區分等級，D等級的魔物是最低階級，他們雖然是最弱小的卻不是常人可以對付的存在，至少要一個底子不錯的士兵才能單獨對抗，具體來說就是我們在森林內遭遇的鬼狼。」希希緹站起身子換她俯視著我，當下她還伸出雙手扣住我的肩膀，神色與姿態嚴肅的沒有半點玩笑意味。
「等級C的魔物具有的危險性是D等級的好幾倍，一般具有單獨毀滅一個村莊的能力，作為C等級的妖蛇有意願的話是可以單獨衝來這裡大搞破壞的，妥妥是個會行走的災害啊！」希希緹彎下腰來貼著我的額頭大喊。
她喊的我感覺耳朵有點痛，但我不得不說她是對的。
以妖蛇擁有的能力確實足以摧毀一座村莊，其體積要推倒這座小城牆並不困難，石化眼如果沒有辦法處理也會奪走一大票士兵的生命，著實是個小有程度的威脅，前提是村莊內沒有高人。
希希緹鬆開手時拿起酒杯大口灌酒，嘴中散發一股酒臭的她耳朵立直且微微打顫著，她揚嘴笑著接續說道：
「所以我們討伐的魔物雖然不是最強的，卻也不簡單啊……B等級的魔物就是一個地區的威脅了、A等級更是各國都會優先處理的對象、S等級才是妳說的固有名稱魔物，那只有在魔災或是國家存亡威脅中出現，那種東西天天都遇的到世界早毀滅了！」
「我可以準確地說！妳還不知道高等級魔物的可怕！」
希希緹轉過身子坐回椅子上，她翹起二郎腿伸手裝酒，她的情緒明顯比平時激昂，從她身上聞到的酒臭味也許就是其原因吧。
我雖然明白她說的沒錯，但我還是想遇到一次固有名稱魔物並向他們發起挑戰啊……妖蛇弱的讓我有點失望，不禁嘆了口抱怨的氣。
「夏洛特小姐意外的好戰呢……也許C等級對我們來說很輕鬆，但是對手只要到了A等級，那怕是我們也會陷入苦戰吧。」愛莉西亞抬頭張望著天上的夜色，就像是在瞭望著遙遠的將來。
「我不是好戰，單純喜歡冒險。」我皺起了眉頭。
希希緹在我們的談話之間笑了幾聲，她用手撐著桌面說道：「是不是好戰並不重要，我們只要明白今後會越來越有名並且對抗更加強大的對手就好，作為第一站妖蛇已經足夠了。」
「確實如此，一步一腳印慢慢來才是最好的。」愛莉西亞閉上眼睛璀璨的一笑。
眼看他們都有所想法且做好決定了我便不好再說什麼，但我期待著今後的冒險以及更強的對手，這種激情不經使人展露笑容——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為令人期待的將來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