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就要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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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4-20
看起來特別年輕,穿著一件連帽衛衣,帽子遮住上半張面孔的青年只露出下半張臉。他此刻唇角微微上揚,雙手放在衛衣的口袋裡,站在雙膝跪下的姚秋愁和裘朗面前,而他們二人幾乎不敢抬頭直視青年,因為那是不敬的行為。
與青年臉上的笑容截然不同,他凝視他們的目光極為冰冷,多了一絲的不屑與憤怒。
對,憤怒,青年對姚秋愁和裘朗感到憤怒,可偏偏他們依然不敢動彈。
雖然裘朗很想開口問為什麼青年要對他們憤怒,但這青年的地位非常高,是絕對不可忤逆,不可違抗的最高存在。
「愚蠢的信徒,汝可知,汝究竟犯下了何等的罪孽?」青年聲線清冷,吐出的話語像是一根根的刺,讓姚秋愁臉色漸漸發白。
他顫抖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啟稟教主,明梧知罪。」
聞言,青年嗤笑了聲:「汝倒是說說,汝犯下的是何罪?」
姚秋愁一咬牙,索性閉上了雙目。
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也就是他們極樂教至高無上的教主動怒了。這怒火猶如雷霆,誰也無法消滅那團怒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團怒火燃燒。
姚秋愁認認真真的把教規給念出來:「明梧傷害了教主的淨土。按照教規,吾與裘朗必須以死證明吾對極樂教的忠誠度。」
青年一聽到這個回答,輕笑了聲:「既然如此,你們自裁吧。」
「自……!教主,我們並沒有傷害到白初然,您沒必要讓我們自裁吧!」裘朗不想死,也不想讓姚秋愁死,不知死活地想要讓青年饒了他們一命。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根本踩到了青年的底線。
雖然早就知道青年會要他們自裁,但是姚秋愁沒料到裘朗居然在這種時刻用如此大不敬的語氣跟他說話!
完全不敢吭聲的姚秋愁垂低腦袋,更別說幫腔。
早在加入極樂教,成為信徒之後,姚秋愁對教主是絕對的忠誠,即便教主要他死,他也不會猶豫。
更何況,這一次是他做錯了。
他千不該,萬不該碰了教主的淨土。
再者,誰又會想到白初然竟是他們極樂教教主的淨土呢?不過,不知道也好,因為那不僅僅是淨土,也是唯一的弱點、軟肋。
「明梧啊……這是你的人,你自己管好。」青年雲淡風輕似的說出這句話,旋即遞了一把做工精緻的匕首個姚秋愁,那雙眼神已經告訴了他應該做什麼。
姚秋愁一臉虔誠地接過那把匕首,誠惶誠恐地回道:「遵命。」
下一刻,原本還在求饒中的裘朗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被劃出了一道極深的口子,鮮紅的血如泉水般湧出,也讓他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他致死都不知道姚秋愁為什麼要按照青年的話去做,為什麼要殺了他。
明明他們沒有對白初然造成任何的傷害啊……
可惜,裘朗什麼都問不出口,他的鼻息漸漸弱了下去,直至心臟停止跳動。
青年沒有再施捨任何一眼給死去的裘朗抑或正準備自裁的姚秋愁,反而彎腰輕鬆抱起仍舊昏睡中的白初然,並掏出一管針筒,將裡面的液體輸入他的體內便就這公主抱的姿勢漸漸走遠。
姚秋愁會不會自裁,青年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姚秋愁對極樂教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可惜了,極樂教又要失去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信徒。
沒關係,身為教主,他會為他們祈福,將他們引渡至那真正的極樂世界。
雙眼緊盯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姚秋愁一點也不覺得失落,也不覺得死亡很可怕。他緊緊握著已經沾過血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架在脖子上。
「吾,有罪。」
伴隨著他話音落下,他也閉上了雙目,手起刀落,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相同的傷口,深得幾乎見骨。
無怨無悔,姚秋愁唯一的遺憾就是最後他也沒能得到他的畢生所愛。
像是迴光返照般,姚秋愁用盡最後的力氣,以指尖沾著自己的鮮血,在地面上留下了幾個作為他的遺言。
「別了,我的淨土,白知勤。」
雙目無力閤上,姚秋愁的呼吸也隨即停止。
他死了。
當他們幾人好不容從這偌大的寺廟找到人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就是兩具屍體以及那個遺言。
「時日無多……哈……我居然一度懷疑陽林你和你師傅的卜算結果……」白知風突然感到很抱歉。
周晉宸看了看好像不在乎這兩具屍體的三人,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按理說他們現在應該報警讓警察過來一趟才對,因為屍體總不能一直晾在這裡不管吧。儘管姚秋愁和裘朗生前做過許多惡事,但死者為大,他們得收斂一些。
白初煙這會兒環顧了下四周,結果都沒發現她家小然然,當下有些焦急。
「小然然不在這裡……」她的語氣充滿了不安。
其實他們都很擔心白初然的情況,深怕他因此再度病發。
就算白初然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折騰他許久的白血病也已經醫好,但主治醫生的林溯也有叮囑過要他們多多照顧白初然,怕他隨時又會復發。
白血病這種病本就反復無常,即便真的醫好了,也有可能會再度復發,而白初然就是最好的證據,他的白血病就是屬於會復發型的。
「我們分開來去找,總會找到人的。」穆悠鎮定地對他們說道。
聞言,他們也就不再浪費時間,只留下穆悠一人負責看著現場等警方那邊來人,全都分散開來去尋找不知所蹤的白初然。
先找到白初然的是白初解。
當看到自家哥哥安安穩穩地坐在亭子裡,而且還枕著手一副酣睡的模樣後,白初解有些懵。但懵歸懵,他可沒忘了他哥是被當成人質綁走的,於是趕緊上前,想要確保白初然平安無事。
探了探鼻息,又檢查了下身體,白初解萬般不解。
他哥居然平平安安的,一點傷都沒有,現在看起來像是在睡覺般。
奇怪。太奇怪了。
縱使感到奇怪,白初解也沒忘記要把人送去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
於是,他把白初然帶走,與其他人匯合後,眾人浩浩蕩蕩地前往醫院,唯獨穆悠不得不留在現場與警方交接。
正在跟Y市局長報告詳情的穆悠話說到一半不由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朝某個方向看去。
那裡並沒有人。
「奇怪……是我的錯覺嗎?」穆悠一臉納悶,因為他剛剛分明感覺到有一股視線,可是看過去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
或許真是錯覺吧。
穆悠不再多想,繼續報告,爭取時間去醫院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