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or One·暴風雪 03
本章節 2541 字
更新於: 2023-04-10
就在她繼續去吃莉奧諾拉盤子里的東西並遺忘自己的第一道晚餐菜肴時，之前在門口帶著孩子的男人也湊了過來，那個孩子也不再戴著帽子了，深灰色的頭髮軟軟地搭在肩頭，吮吸著手指有點類似是嬰兒的行為。從容貌來看，如果沒有意外，這個孩子和她是一個型號的合成人。
「您好，我叫馬修——馬修·伊斯特曼，感謝您願意放我們進來。」解除掉雇傭兵幾乎沒有的威脅后，自稱馬修的人看起來像是放下了重擔，「冒犯多嘴一句，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應該是暴風雪型號吧？」
她揚起眉毛，從莉奧諾拉的盤子里收回叉子，慢慢地放下，十指交錯在一起，先低頭看了一眼小女孩，再抬頭看向馬修，「顯而易見，請不用拘束隨意一點，這裡不是什麼軍事化管理的部門，不用太過在意彼此之間的關係，以後若要在廢墟里長久生活的話，請習慣叫我伽瑪吧。」
「是不是說，我以後可以叫你桑西喜歡叫你的那個昵稱了？」莉奧諾拉丟下手裡的筷子，探出頭湊到了她的臉前。
「不，你不能，作為編製內職員，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她果斷拒絕，有關頭領桑西對自己的昵稱她不想在任何人的口裡再次聽到。
馬修來來回回看著面前有爭執意向的兩位不知應該如何掩蓋得很好，只得先蹲下身子抱住小女孩，安靜地等待著。他對伽瑪有幾個很必要去問一下的疑點，作為曾經被迫參與合成人工作的人，耳聞過不少關於伽瑪的事情。
按照地下網路的流行的說法，伽瑪死於一場解救任務，那場同胞姐妹設計出的陷阱簡單卻有效，其中一位還保留了一件伽瑪身上的東西作為戰利品。
但是……
馬修的腦子有點混亂，現實和流言總是非常的不一致，特別是被迫工作的地方里最喜歡炫耀的就是那一場爆炸。
「你一定是在想為什麼我沒有死吧？德爾塔是一個特別熱愛炫耀的人，越是小而不言甚至是沒有得到證實的東西，越發會被她放大數倍的到處亂說。」伽瑪叉起一塊熏鮭魚塞到莉奧諾拉的嘴裡不讓其說話，給自己一個耐心給馬修講一些事的時間，「伊斯特曼先生，暴風雪計劃的合成人不是民用的技術，要求對地外種族的基因擁有一定的兼容性，這是保命的最後措施。」
伽瑪有意無意地用左手的食指點了點桌面，然後邀請馬修坐到桌子的旁邊，總是抱著孩子蹲著令她有點不舒服。
她所說提到的德爾塔，一直是不怎麼願意說出來的名字，作為相差三分鐘離開培養倉的雙生合成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始終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病態。
「你看，這裡總是很無聊呢。」馬修沒有接她的話，略微尷尬的只好先自嘲，人造的眼睛傳達不了多少準確的情感，加之她也不怎麼表達，談話經常無趣到使人聽不進去但必須繼續聽下去，「你偷出來的這個孩子，其實都是簡單地對德爾塔的克隆吧？我記得德爾塔的工廠是沒有暴風雪計劃的原始數據的，並且沒有相關設備進行人格塑造和知識灌輸，所以，她現在應該和普通的嬰兒無差。」
「德爾塔……德爾塔的工廠的確在生產暴風雪型號的合成人，用來做各種所謂的升級實驗。我看不慣這類非人道的行為，才帶著四月逃出來。」馬修低著頭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猶如對待親生女兒般疼愛，「不知道他們會對我的家人做什麼呢……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的……」
伽瑪開口說什麼，但沒有說下去，沉默著想著一些事情。
——從離開培養倉的那天起，是否說有過什麼人把她當作一個確切的生命而不是單純的產品？
最後，她說出口的是建議馬修在飯後去莉奧諾拉所在的醫療層檢查身體，並叮囑他們今晚好好休息。
加速吃完了晚餐，她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廢墟的管理層職員都住在基地的最頂層，平均分割成三個扇形區域，從中間穿過的電梯方便他們進出。每個房間都擁有獨立密碼，保證相對的隱私和獨立。
深海高地的夜晚在燈光下明亮如晝，過度的光運用或許是發展的必經階段，體現著輝煌才是一個城市最顯著的資本。廢墟的基地所幸有一定的高度，職員的居住區都在最上面的頂層，透過窗可以勉強看到夜空，在熙熙攘攘的燈光里偶撇一見的星光快速閃爍。
現在正是國際空間站掠過的時候，強烈的反光讓其成為天空上第二明亮的物體，伽瑪轉眸看了幾秒，便抬手將玻璃改為避光模式。
投影屏幕展開后，自動進行撥號，連接上在另一位在國防局工作的合成人，有件事她已經通過特定的網路拜託過去，希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所說的馬修·伊斯特曼，我有印象，曾經是位個體合成人專家，因此被我們列為普通監視對象，直到他們一家都被殺害，他本人也失蹤為止。」屏幕里傳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和伽瑪沒有多少差別，淡薄的聲調死氣沉沉的，「按照你的意思，馬修被德爾塔抓到工廠進行勞作才導致的失蹤，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告訴中將這個消息吧，反正你們未曾放棄尋找過他。但是有一點需要強調，那就是廢墟不會把他轉交給國防局的，涉及到合成人的事務，還是由我們出面去解決比較好。」伽瑪的面容被投影屏幕映上一層藍，改變不了的依舊是不苟言笑的面容，側目下對與自己通訊的人有一份簡單的默契，「最近，有阿爾法的消息嗎？到今天為止她已經離開有兩年了吧。」
「很抱歉，伽瑪，阿爾法的行蹤掩藏得很好，在關閉了我們之間的網路后，我真的找不到她的位置。」
「我知道，我並沒有問責你的意思，只是……明明最該走出去的人是我。」她轉身背對著投影屏幕，隱約的疼痛爬上了頭皮，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幅病弱的悲慘模樣，除了莉奧諾拉之外，沒有人了解過她長久的頭痛。
「你需要好好休息，總是想太多的東西對身體是負荷。現在的狀況是因為阿爾法信任你才會把廢墟託付給你，更不用說從未對你失去信心的派克斯。」
「謝謝你，埃普西隆，有你和刀疤男在身邊，對我來說是最幸運的事情。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消息有空告訴我就好，伽瑪通訊結束。」
投影屏幕關閉后，房間里歸於黑暗，只有桌子上的幾個指示燈保持著微弱的亮度。伽瑪窩在椅子里，窗戶被大雪敲擊的聲音騷擾著她的前庭蝸神經，和另一位合成人埃普西隆的通話看似時間不長，其實耗時的結果在意料之外。
——根據預報應該是三分鐘後下雪才是，最近的誤差又開始加大了。
她偏頭，調出地圖標識出廢墟每一個職員的坐標點，確定他們是否安然無恙。外面冰封的範圍越來越大了，最近的天氣反常得厲害，亞熱帶地區也躲不開寒冷，對人身安全的危害隨之增加。
所以還是基地里安全且溫暖。她舒展了一下身體，把投影屏幕保持開啟狀態，以便在她休息時記錄下職員們的行蹤。
——希望這群人明天繼續在外面玩耍，三個月的時間可是會轉瞬即逝呢。
她舒心地在裡間卧室躺下，調整好鬧鐘，閉上眼睛。
「您好，我叫馬修——馬修·伊斯特曼，感謝您願意放我們進來。」解除掉雇傭兵幾乎沒有的威脅后，自稱馬修的人看起來像是放下了重擔，「冒犯多嘴一句，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應該是暴風雪型號吧？」
她揚起眉毛，從莉奧諾拉的盤子里收回叉子，慢慢地放下，十指交錯在一起，先低頭看了一眼小女孩，再抬頭看向馬修，「顯而易見，請不用拘束隨意一點，這裡不是什麼軍事化管理的部門，不用太過在意彼此之間的關係，以後若要在廢墟里長久生活的話，請習慣叫我伽瑪吧。」
「是不是說，我以後可以叫你桑西喜歡叫你的那個昵稱了？」莉奧諾拉丟下手裡的筷子，探出頭湊到了她的臉前。
「不，你不能，作為編製內職員，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她果斷拒絕，有關頭領桑西對自己的昵稱她不想在任何人的口裡再次聽到。
馬修來來回回看著面前有爭執意向的兩位不知應該如何掩蓋得很好，只得先蹲下身子抱住小女孩，安靜地等待著。他對伽瑪有幾個很必要去問一下的疑點，作為曾經被迫參與合成人工作的人，耳聞過不少關於伽瑪的事情。
按照地下網路的流行的說法，伽瑪死於一場解救任務，那場同胞姐妹設計出的陷阱簡單卻有效，其中一位還保留了一件伽瑪身上的東西作為戰利品。
但是……
馬修的腦子有點混亂，現實和流言總是非常的不一致，特別是被迫工作的地方里最喜歡炫耀的就是那一場爆炸。
「你一定是在想為什麼我沒有死吧？德爾塔是一個特別熱愛炫耀的人，越是小而不言甚至是沒有得到證實的東西，越發會被她放大數倍的到處亂說。」伽瑪叉起一塊熏鮭魚塞到莉奧諾拉的嘴裡不讓其說話，給自己一個耐心給馬修講一些事的時間，「伊斯特曼先生，暴風雪計劃的合成人不是民用的技術，要求對地外種族的基因擁有一定的兼容性，這是保命的最後措施。」
伽瑪有意無意地用左手的食指點了點桌面，然後邀請馬修坐到桌子的旁邊，總是抱著孩子蹲著令她有點不舒服。
她所說提到的德爾塔，一直是不怎麼願意說出來的名字，作為相差三分鐘離開培養倉的雙生合成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始終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病態。
「你看，這裡總是很無聊呢。」馬修沒有接她的話，略微尷尬的只好先自嘲，人造的眼睛傳達不了多少準確的情感，加之她也不怎麼表達，談話經常無趣到使人聽不進去但必須繼續聽下去，「你偷出來的這個孩子，其實都是簡單地對德爾塔的克隆吧？我記得德爾塔的工廠是沒有暴風雪計劃的原始數據的，並且沒有相關設備進行人格塑造和知識灌輸，所以，她現在應該和普通的嬰兒無差。」
「德爾塔……德爾塔的工廠的確在生產暴風雪型號的合成人，用來做各種所謂的升級實驗。我看不慣這類非人道的行為，才帶著四月逃出來。」馬修低著頭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孩子，猶如對待親生女兒般疼愛，「不知道他們會對我的家人做什麼呢……估計不會是什麼好事的……」
伽瑪開口說什麼，但沒有說下去，沉默著想著一些事情。
——從離開培養倉的那天起，是否說有過什麼人把她當作一個確切的生命而不是單純的產品？
最後，她說出口的是建議馬修在飯後去莉奧諾拉所在的醫療層檢查身體，並叮囑他們今晚好好休息。
加速吃完了晚餐，她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廢墟的管理層職員都住在基地的最頂層，平均分割成三個扇形區域，從中間穿過的電梯方便他們進出。每個房間都擁有獨立密碼，保證相對的隱私和獨立。
深海高地的夜晚在燈光下明亮如晝，過度的光運用或許是發展的必經階段，體現著輝煌才是一個城市最顯著的資本。廢墟的基地所幸有一定的高度，職員的居住區都在最上面的頂層，透過窗可以勉強看到夜空，在熙熙攘攘的燈光里偶撇一見的星光快速閃爍。
現在正是國際空間站掠過的時候，強烈的反光讓其成為天空上第二明亮的物體，伽瑪轉眸看了幾秒，便抬手將玻璃改為避光模式。
投影屏幕展開后，自動進行撥號，連接上在另一位在國防局工作的合成人，有件事她已經通過特定的網路拜託過去，希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你所說的馬修·伊斯特曼，我有印象，曾經是位個體合成人專家，因此被我們列為普通監視對象，直到他們一家都被殺害，他本人也失蹤為止。」屏幕里傳出來的聲音聽起來和伽瑪沒有多少差別，淡薄的聲調死氣沉沉的，「按照你的意思，馬修被德爾塔抓到工廠進行勞作才導致的失蹤，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告訴中將這個消息吧，反正你們未曾放棄尋找過他。但是有一點需要強調，那就是廢墟不會把他轉交給國防局的，涉及到合成人的事務，還是由我們出面去解決比較好。」伽瑪的面容被投影屏幕映上一層藍，改變不了的依舊是不苟言笑的面容，側目下對與自己通訊的人有一份簡單的默契，「最近，有阿爾法的消息嗎？到今天為止她已經離開有兩年了吧。」
「很抱歉，伽瑪，阿爾法的行蹤掩藏得很好，在關閉了我們之間的網路后，我真的找不到她的位置。」
「我知道，我並沒有問責你的意思，只是……明明最該走出去的人是我。」她轉身背對著投影屏幕，隱約的疼痛爬上了頭皮，她不想讓其他人看到這幅病弱的悲慘模樣，除了莉奧諾拉之外，沒有人了解過她長久的頭痛。
「你需要好好休息，總是想太多的東西對身體是負荷。現在的狀況是因為阿爾法信任你才會把廢墟託付給你，更不用說從未對你失去信心的派克斯。」
「謝謝你，埃普西隆，有你和刀疤男在身邊，對我來說是最幸運的事情。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消息有空告訴我就好，伽瑪通訊結束。」
投影屏幕關閉后，房間里歸於黑暗，只有桌子上的幾個指示燈保持著微弱的亮度。伽瑪窩在椅子里，窗戶被大雪敲擊的聲音騷擾著她的前庭蝸神經，和另一位合成人埃普西隆的通話看似時間不長，其實耗時的結果在意料之外。
——根據預報應該是三分鐘後下雪才是，最近的誤差又開始加大了。
她偏頭，調出地圖標識出廢墟每一個職員的坐標點，確定他們是否安然無恙。外面冰封的範圍越來越大了，最近的天氣反常得厲害，亞熱帶地區也躲不開寒冷，對人身安全的危害隨之增加。
所以還是基地里安全且溫暖。她舒展了一下身體，把投影屏幕保持開啟狀態，以便在她休息時記錄下職員們的行蹤。
——希望這群人明天繼續在外面玩耍，三個月的時間可是會轉瞬即逝呢。
她舒心地在裡間卧室躺下，調整好鬧鐘，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