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真實身份(2)

「這是哪裡？」趁自己還有些耐性，姜晨星選擇性忽略那騷擾目光，轉了轉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量著四周。
歐式巴洛克建築風格不僅帶來強烈的身處異國感，更讓姜晨星感到格格不入的是這屋子裡的奢華擺設，從天花板到地毯，從牆壁到門框，甚至小到那擺在餐桌上閃閃發亮的金湯匙……彷彿都在嘲笑著他這輩子都買不起。
「我的城堡。」
「……」
對方的回答讓姜晨星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徹底放棄溝通。反正他內心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看著對方那高高在上的自傲模樣，姜晨星不屑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作勢離席的他，猛然加快腳步朝窗邊跑去。然而，那看似想破窗而逃的行為，只是他的假動作。
就如他所想得一樣，這城堡的主人果然一個移形換影，擋在他面前。僅僅一步之差的距離，對於擅長體術的姜晨星來說，是進攻的絕佳時機。赫了一聲，拳頭抬起，一拳筆直轟出。
面對那快狠準的拳頭，城堡的主人輕挑著眉頭，自然是一個閃退完美避開。見狀，姜晨星輕扯唇角，微微瞇起的黑眸緊盯著目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擲出那從餐桌上悄悄摸下來的金色餐刀。
尖銳的刀鋒劃破空氣朝著城堡的主人射去，哐啷一聲，鑲著精緻雕花的窗戶破了。
從窗外吹來的徐風，吹起那像雪般柔白的髮絲。
姜晨星一把抓住那飄在空氣中的白色髮絲，雖然未能如願射傷對方，但至少眼前那惱人的笑臉消失了。 這一次換他扯起唇角，充滿挑釁意味地將對方的髮絲放在手心上，用力一吹。
姜晨星也許不是驅魔師裡最厲害的那一個，但他絕對是所有驅魔師裡最不怕死的那一個。雖然不怕死，但他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硬戰一場，或許能從敵人身上挖出更多線索。
決心已定，姜晨星向城堡的主人挑眉，丟下戰帖：「該你出招了。」
及腰的白色髮絲隨風飄起，站在窗前的神秘男不為所動，緩緩扯起性感的唇角，露出邪佞的笑容：「嗯？你是Ｍ嗎？這麼喜歡被打？」
「……」去你的Ｍ！你全家都是Ｍ！
無言以對的姜晨星，鬆開緊握的拳頭，張口朝自己的右手指腹、痛咬了一口，認真的神情透露出他的決心。
被血染紅的手指在空氣中畫起符咒，這一次，他屏氣凝神，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在咒語的催動下，姜晨星的掌心緩緩浮現一團淺黃的氣絲。在鮮血的加持下，姜晨星一整個靈力大爆發。只見他一個甩手，那本該在他掌心上流竄的能量，瞬間拉長變成一條鎖鏈。
「哦？」微揚的語氣透露出一絲讚賞。姜晨星那臉打死不願認輸的表情，讓城堡的主人越看越滿意。
充滿能量的鎖鏈在空氣中甩出令人興奮的聲音，姜晨星不給自己喘息的餘地，因為他知道——
眼下便是他唯一的機會。
是生是死，全靠這次拼搏。
甩出去的鎖鏈像條蛇似的靈活，面對那快狠準的攻擊，城堡的主人終於動起了他的右手。
眼看那鎖鏈就要被白髮神秘男使出的黑洞給吸了進去，姜晨星趕緊甩動手中的鏈條，改變方向，躲開黑洞。重新揮鞭，再次發動攻擊，又見黑洞緊急抽回，不甘心地再甩一次，再一次，再一次……
這畫面要是被路過的人看見，不知情的人肯定會誤以為他這是在練習跳彩帶舞呢！
就只差沒來個旋轉、跳躍、他閉著眼。
數十次的主動攻擊裡面，有七次被黑洞阻擋，剩下的八次則被對方挑眉笑眼地瞬閃迴避了。
可惡、這樣下去，根本沒完沒了。
心煩意亂加上使勁揮鞭的強烈痠痛感，姜晨星的攻擊速度明顯減弱，感覺自己快到極限了，滿滿的不甘心伴隨他的吼聲宣洩而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對姜晨星而言，這可是練了十幾年才學會的大絕招，如今卻對眼前的男人，起不了任何作用。
力氣有限，尚未摸清出對方的底細前，他必須保持體力。於是，他當機立斷地改變戰術，抓起一旁的椅子、餐盤、酒杯，凡是他垂手可得、抓得起的東西，哪怕是小小的鹽巴罐，通通成了他的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那看似發瘋般的亂扔攻擊，竟出乎預料地起了作用。
「呵呵，你終於發現了？」
「……」
那黑洞對物質無效？
不，他才沒發現。只不過對方提了個醒，他自然得抓緊這絕佳的機會，全力反攻。
對此，姜晨星解除能量鎖鏈，保留體力。
左手抓起一把椅子，右手端起還冒著熱氣的牛排盤，蓄勢待發地勾起嘴角，宛如幸運女神已悄悄降臨在他身後。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潑婦。」
「潑你媽個Ｂ、少廢話、決鬥啊！」
「就喜歡你生氣的樣子，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城堡的主人輕笑著移動步伐，優雅的姿態與姜晨星粗魯的攻擊成了這屋子裡最明顯的對比。
俗話說的好，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只見那妖異的金眸閃閃發亮，窗邊的身影瞬閃來到姜晨星的身旁，就在那嘿呦呦的眼珠子瞪圓時，神秘的白髮男狡詐地偷吻了姜晨星一口。
「你！」揮出的拳頭再次撲空，姜晨星只能看著那邪佞的笑臉瞬閃消失，緊接而微疼感從臉頰傳來，那是被咬了的證明。
「我絕對要殺了你。」姜晨星下意識地摀住臉頰，這模樣比被揍得鼻青臉腫還要來得十萬倍丟臉。
「嗯，我等著。」對方輕聲地回應，就像在哄著他。
對此，一方怒視，一方奸笑。就在他們兩人四眼相對時，一陣詭異的黑色霧氣從破碎的窗戶外竄進屋子裡，像個小型龍捲風似的停留在這城堡主人的身旁。
見此異狀，原本叫囂著想要殺了對方的姜晨星立即收手、連退了好幾步，轉為防禦姿態。
雖然不知道那竄進來的黑霧是什麼？但他十分肯定，那團黑霧肯定跟眼前那白髮神秘男是同夥。一對一單挑的話，他多少還有點把握，但要是對方來了支援，那他肯定必死無疑。
隨著煙霧散去，一名身穿黑紅配色的軍服男，畢恭畢敬地向著白髮神秘男欠身問安。起身時、軍裝男還刻意地掃了姜晨星一眼，對上那充滿敵意的目光，姜晨星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膛、一副要幹架就來啊的表情瞪回去。
短暫的眼神較勁後，軍裝男轉移視線、盯上自家主子的側臉，開口道：「報告，路西法大人。」
「嗯？」金眸輕撇了軍裝男一眼，微揚的語氣帶著一絲被冒然打擾的不舒心。「怎麼了？」
對此，軍服男格外謹慎，跨一步上前，靠在自家主人的耳旁、說起了旁人絕對聽不見的悄悄話。
與此同時，明顯被晾在一旁的姜晨星則是驚愕地瞪大雙眼，要是他剛剛沒聽錯的話——
那不知道打哪來的軍裝男剛剛似乎開口喚了一句，路西法大人。
嗯？
路西法？
呃⋯⋯
難不成眼前那白髮神秘男就是那個⋯⋯
傳說中的惡魔之尊⋯⋯
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