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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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5-10
顏廷雁到了現場時,只見林真一人無神的坐在街角旁的人行道上,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等他女友打電話跟他說林真的事時,已經過了一陣子。

好在林真沒做出什麼傻事,顏廷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林真身旁一同坐下,他也不先開口,等著林真自己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林真用著哭啞的聲音說到「我被退學了。」

中午的太陽很大很刺眼,顏廷雁被陽光蟄的睜不開眼,看不清楚林真的表情,但從聲音裡感覺是平靜的,沒有電話那頭顫抖的語氣,他不確定林真是看開了,還是故作鎮定。

「我知道。」顏廷雁嘆口氣,拍拍林真的肩膀,說真的他除了這句話以外,他想不到任何可以安慰對方的話。他不是林真,他沒辦法真正體會到林真內心痛苦,站著說話不腰疼,現在不管再多的安慰都只是多餘的吧。

林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怨什麼,是那個酒駕奪走他幸福家庭的人?還是學校對於學習不好的學生,就可以不分是非就讓他退學?或著是詹冬安拋下自己,要去國外留學?

比起這些,他更怨自己的不珍惜,怨自己對人生盲目沒有規劃,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怎麼辦,我的人生是不是壞掉了?」

顏廷雁聽出林真對於自己人生的茫然,在什麼都失去的情況下,有這種想法也不意外,「要不你來我這吧,至少不會讓你餓死,可以邊學習邊尋找自己想做的事,或許你現在失去了所有,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創造你所擁有的。」

林真聽完顏廷雁的話,愣了一下眼神不再迷惘了,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都沒有,他身邊還有像是顏廷雁這樣的朋友。

詹冬安回到家裡,帶著有些愧疚不安的心情,站在自己門口猶豫是否要進去,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林真,也不知道怎麼在這時間點跟對方說,他要出國留學的事,站了十幾分鐘後,他深呼吸了一口,早晚都要說,逃避也不是辦法,他開了門才發現燈都沒有開。

他納悶著林真是否跑出去了?還是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打開家裡的電燈,發現房子已經被整理乾淨了,他知道是林真整理的,進了房間沒有看到人,開始內心有些發慌了。他不斷的在心裡說服自己,也許林真是出去散散心,等等就會來了,那時候他再好好跟他談談。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看著越來越晚,大門沒有任何動靜,詹冬安臉色就越沉。他開始感到焦躁,打了十幾通電話,但電話那頭始終是關機。

一直聯絡不上林真,詹冬安沒辦法再冷靜了,他終於有些害怕的感覺在心底蔓延,怕林真會像媽媽和阿姨那樣,再次見面時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回到房間,打算拿一件外套出門找人。

當他打開衣櫃的那瞬間,愣住了,衣櫃裡只剩自己的衣服,林真的衣服只留下學校那兩套制服,他總算是意識到,林真搬走了,只留下他一個人,心臟彷彿被人狠狠地掐住,很痛很難受。

詹冬安回過身想找尋林真有可能留下來的痕跡,很快的他發現,林真留下來的都是不需要的東西,而自己也是被留下來的那個。

為什麼總是自以為,對方會留在原地等著他,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但這一切就在剛剛全被打破了!不論多堅強的人也會受傷,他們也需要一個溫暖的地方供他們療傷。

詹冬安想找顏廷雁,他知道林真只有他那一個朋友,他透過以前的同學要到顏廷雁的電話,帶著忐忑的心情撥通了電話。

顏廷雁看見陌生來電,猜到八成是那個傢伙打來的,看已經睡著的林真,他躊躇了一下才接起電話「有什麼事?」他不徐不慢的問道,語氣有些冷漠。

「林真......在你那嗎?」詹冬安面對顏廷雁不知為什麼有種心虛的感覺。

「是,在我這,不用擔心也不必擔心,你不是一直覺得他是絆腳石,現在他不再會去煩你了,不是很好嗎?你也別再來找他了。」顏廷雁說完話也不給對方辯解的時間,就掛上電話了,詹冬安想再撥通電話,也打不通了。

詹冬安像洩了氣的氣球,癱倒在床上,他想到自己佔有林真的那晚,他認了自己真的喜歡上對方了,想起今天在學校眾人指罵林真,班導一掌打在林真臉上,鮮紅的指印也同時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中,而他卻沒站出來護著他,任憑他被傷害,而自己在失去以後才去懊悔,才去心痛。

他拿起了手機,他告訴林真自己出國的班機和時間,他內心抱了一點小希望,希望在出國前林真能來送送他,讓自己在說說幾句話,說他喜歡他,訊息送出。

事與願違,直到詹冬安上了飛機也沒能等到林真的前來與回應。